“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获得了十万的加票了吗？”

方叶子听了艾允儿的话，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我本来排名就低，就算有加票也和晋级圈差了一截。”

“可是……”

“总是有人要走的。”

方叶子低下头，又抬起脸，还是挂起笑：“认识你们我很开心。”

路鹿坐在角落里一言未发。

艾允儿把她也拽了过来：“你发什么呆呢。”

路鹿站在方叶子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张开双臂，紧紧抱住。

下一秒，方叶子绷不住情绪，张嘴也嚎了出来。

“我不想走，路鹿，都说好了，我们还有下个舞台，下下个舞台……”

艾允儿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为什么她面对路鹿就能真情实感，是她艾允儿人缘很差吗？

路鹿闭上眼，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在对着自己，又像是在对着那个女生说着。

艾允儿仔细观察了她的口型，是“对不起”。

她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

真稀奇。

路鹿会对人说对不起？

那个嚷嚷着“有本事你去和节目组说让我退赛”的路鹿，还会对人感到抱歉？

艾允儿嗤笑一声，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再说了，路鹿抱歉什么。

抱歉自己带领小组赢了比赛？

还是抱歉自己排名太前？

她靠在镜子上，看着还在抱头痛哭的两人。

傻子。

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说不定也是和她一样，在路鹿边上蹭点人气，哪怕要走了，也得搏个镜头再走。

她走上前，接过方叶子手里的行李，刚好隔开了两人。

“我来帮你拿行李吧。”

宿舍楼一下子空了许多，往常热闹的走廊也安静了不少。

路鹿坐在床上，还有些不适应。

“叩叩。”

门口站着一个栗色头发少女，她眨着鹿眼，好奇地看着她。

“路鹿，这是你的班服。”

“谢谢。”

路鹿接过班服，发现那个女生却没走。

她正准备拆开包装的手顿了顿。

女生像是才意识到一样：“啊，我是刚搬来隔壁的，我叫齐音。”

路鹿笑了笑：“你好，我是路鹿。”

“你们宿舍只剩下你一个人吗？”

“对。”

见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路鹿也只好当着她的面把手里的包装拆开。

橘色的班服。

和眼前的人一样。

“B班？”齐音惊得声音都有点破音。

她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脸上重新带着笑意：“真巧，我也是B班的，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

路鹿正要开口，就看见她身后出现了一抹紫色。

“齐音，你下次再把零食袋乱丢试一试？”

面前的女生身体一抖。

几乎是看到那个人的第一眼，路鹿就对应上了她的名字。

余欢。

余欢和她对视一眼，礼貌颔首。

余欢手里捏着零食包装袋的一角，几乎要怼到齐音眼前。

齐音立马双手合十求饶：“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这一次。”

余欢冷笑。

齐音趴在门上：“那个什么，路鹿，我刚搬过来，还要先回去打扫卫生，下次聊啊。”

“好。”

路鹿关上门，将橘色班服丢在另一张床上。

节目组为选手们安排的宿舍都是两人间。

但99名选手，总有落单的。

她们对她避之如蛇蝎，这间房就只有她一个人。

现在一公结束，许多房间空了出来，已经亲近起来的选手就互相搬到一起。

路鹿没打算与只是同事关系的选手们经营感情，又习惯了一个人住，因此房间就一直空了下来。

她踩在另一张床上，将床头贴着的节目海报揭了下来。

99个少女站成金字塔型，笑靥如花。

她拿起黑笔，在已经淘汰的选手头上打了一个叉。

她垂着眼，仔细看着海报。

画面上超过三分之一的选手都被打了叉。

丑陋的黑线让画面显得有些违和。

还剩下六十名选手。

她换了一支红色记号笔。

“王尔若、关明珠、夏宁、秦可、季文心、余欢、赵清令、苏怡、叶无霜。”

每念到一个名字，路鹿就会用红笔在那个人的头上画一个圈。

“嗡，嗡。”

海报在桌上震动着。

她将海报翻过面，取下了上面的光脑。

记号笔在海报上无意识地划出一道粗粗的红线。

“好。”

“……我知道了。”

红笔在桌上咕噜咕噜地滚着。

路鹿将面目全非的海报翻过来，重新贴在了墙上。

海报最中间的少女眉眼弯弯，对着她笑得灿烂。

早上六点，睡眼惺忪的少女们就已经打着哈欠集合了。

“好不容易放松了一下，我还以为今天又能睡个懒觉，结果一大清早就被节目组叫起来。”

“才休假一天，天杀的节目组疯了吧。”

主持人轻咳两声：“早上好。”

回应他的是一片有气无力的“早上好”。

“今天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露营，稍后节目组会将露营所需的设备和食材发放给大家……”

“喂，”艾允儿拽了拽路鹿的衣袖，“导师也会来吗？”

路鹿不动声色地和她拉开一点距离：“会吧。”

“要是和导师分到一组，那岂不是很幸运？”

正说着，导师们也到了。

闻歌今天选择了一个活力满满的造型，她少见地扎起了一个高马尾，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

“同样是早起，为什么闻歌导师看上去就活力四射，而我像具尸体。”艾允儿叹了一口气。

路鹿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闻歌导师穿着一件舒适的运动上衣，布料透气轻薄，剪裁合身得体，设计感十足。下身搭配一条宽松的运动裤，让她在行动自如的同时又不失时尚感。

她身旁的路易导师正侧身和她说话，两人距离很近，像是关系熟稔。

路易穿了同一个品牌同色系的运动套装，站在她身旁，看起来仿佛是情侣装。

说是团建露营，但节目组显然没有那么好心。

除了必需的帐篷和烤架等装备，所有人的食材必须要靠游戏获得。

节目组在山上设置了若干个标记点，只有找到足够的标记，才能兑换食材。

路易展示着手里的字条：“闻歌导师，这么巧，我们是一组。”

闻歌扯了扯嘴角：“是啊，好巧。”

他们和音乐总监还有另一个女导师分到了一组。

搭帐篷和安装烤架的任务被他们揽了下来，路易和闻歌被发配去寻找食材。

不知道节目组是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这里地径偏僻，几乎从未被开发过。周围的环境非常原始，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没有城市的喧嚣和繁忙，只有大自然的声音和美丽的风景。

闻歌不经意踩到一根枯枝，发出嘎吱的脆响。

森林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树叶轻轻颤动，鸟儿惊飞而起。

闻歌深吸一口气：“到现在才找到五个，我们可能真的要饿肚子了。”

“我们出发得比较晚，很多标记都被捡走了。”

路易查看着光脑上的标记地图。

“不过我们可以再接着往深处走一段，我看到那边有很多标记。”

闻歌扶着树，微微喘着气：“行啊。”

前面是一段上坡路，两旁的树木密集，枝叶茂盛。这些树木高耸入云，仿佛是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巨人。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清晨山上还带着潮气，土壤松软肥沃，脚下的枯枝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