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权臣是如何养成的

《病美人权臣是如何养成的》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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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江流光!”

傅闲也在骂人。

“我当时怎么嘱咐的?啊?”他砰砰拍自个大腿,“都说了身上有伤,叫你注意些,你干嘛去了?你倒是说说!”

他劈头盖面的一顿乱骂,骂得江柔都懵了。

“我……”他试图说话。

“你什么你!”傅闲瞪了他一眼,“别动!”

江柔生无可恋的一动不动。

他心想,世上哪有军师和主君是这样的相处法的?

……好吧,傅仲安确实是个愤怒时敢指着他鼻子狂骂,他还不大好还口的对象。

放以后,他养了半个相府的军师幕僚,也无人敢这般与他说话。

他身上的甲胄被褪下,天气还冷,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堪堪二十岁的青年身形还带着少年的纤瘦,单衣胡乱扒拉到腰间堆在了一块,薄薄的肌肉均匀的覆盖在骨肉上,流畅而不失力量感。

他皮白,愈发显得肋下那道撕裂开的疮口可怖,又兼肩上背上数不清的新伤旧伤。

傅闲大声的啧了一声。

他熟练的拿起伤药与绷带包扎了起来。

“将军是不是忘了先前怎么说的?”他一边忙着一边说道,“你在鹤兰一战后说的。”

江柔有些茫然。

太多年了,他如何还记得清多年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傅闲手上微微用力,语气不大好了。

“那日守义也在。”

江柔恍然,他依稀回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旧事。

他自幼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无法无天,肆无忌惮,他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他爹权势在握,镇守一方,又正在盛年,他自然不需知道何为愁滋味。

直到他十五岁时,父亲战死在了沙场上,他临危上阵,代父统领江家兵抵御来犯狄人。

那是一场很漫长的战争,整整三年时间,他从一个无忧无虑的二世祖学会了如何担当起整个秦州边境的安危,承担起麾下上千上万士兵的生命,统筹后方盘根错节的关系……

他恨极了狄人,杀父之仇从未在他的心中淡去,国仇家恨,怎能罢休?

鹤兰一战他日夜奔袭斩下了狄王之首,却也险些把自己的命送了,那些鲜花着锦的战功之下,尽是敌人的累累白骨与自己的鲜血。

回来以后,他与吓坏了的亲友说不会再这样玩命了。

嗯,再也不会了……

江柔一瞬间眼神有些飘忽,他看向一旁,想要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傅闲哪儿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当即问道:“将军为何避而不答?”

他又放缓了语气,劝道:“流光,江公已去,西州的边境都落在你一人身上,你若回回与人拼命,哪日若是出了意外,谁人能继你之后?莫非你忍心叫守义背上这包袱?”

江柔的指尖微微泛白,他艰涩一笑。

“只此一次,”他道,“下次……尽量。”

他突然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傅闲这厮竟用力拉紧了绷带,一瞬间叫他疼得龇牙咧嘴。

从孤魂变回活人,虽是有些不适应,但他还不至于全然不知疼痛!

“你最好如此!”

傅闲拍了拍他的肩,帮他披上衣服。

“老张若在,必是要骂你,”他忍不住和个老妈子一样叨叨着,“去年受的伤还没彻底养好,今年又添新伤,你就是仗着年轻无法无天,等老了就知道难受了。”

但年轻,真的很好哇!

江柔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他披衣起身,伤口包扎完以后虽还疼痛,但却无碍行动,若是换作上辈子他那废的差不多的身子,光肋下那道不太深的箭疮就够他半个多月瘫床上了。

更别说带着伤提刀杀进敌营杀了个几进几出。

这事儿只有二十出头的江流光做得出来。

“将军近来是有事不顺心?”傅闲忽而问道。

不顺心吗?

江柔慢吞吞嗯了一声。

是的,事事不顺心,未来没有什么顺心的事儿。

他摁了摁伤处,也未披甲,只披上大氅大步走出。

外头已是天光大亮,雪亮的阳光落在眼睑上,叫他不由得眯了眯眼。

远方喊打喊杀声未歇,战争由午夜那三百骑先登兵掀起,直至天色微亮时郑豫带兵加入战局。

对方已是强弩之末了,他近乎冷酷的做出了判断。

主将身死,又兼夜中之惊,北胡驻扎在外的一半兵力近乎失去战斗力,如今二王子更不敢开城门让那些溃兵一拥而进,若是雍军反压而来,清水关危在旦夕,可不放他们进去,便是任由他们被屠戮。

若是在他们熟悉的草原上,他们必然不会如此手足无措,可偏偏他们如今选择了自己最不擅长的战法,在不熟悉的地方守城。

这些游牧民族在防守上总是显得单薄了些。

最多三五日,失去了关外防守,二王子必然得弃关而走。

这并非上辈子在清水关下僵持月余的局面了。

……是了,他已经重活一世了。

江柔站在阳光下,陡然间有些恍惚,心中却不知是喜是悲。

他转过头问道:“仲安!我从秦州带来的酒还有吗!”

“……酒?”

“没有!”

……

雍人都是折中的,若是他说要喝秦州带来的烈酒,傅闲一定是不允许的,可若是他连药都不愿喝了,傅闲就会勉勉强强满足他一二。

给他了半壶秦州的果子酒儿,酸甜口的。

江柔不大开心,但他不说,他揣上那半壶甜酒大摇大摆的跑去郑豫的帅帐,大马金刀的往那儿一坐。

嘿!底下的大人们顿时不说话了,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看。

“你来做什么?”

郑江州发问。

好问题,我来做什么?

江柔纳闷道:“我难道不能来?”

你们西南联军,难不成还要专程刨除掉他江柔吗?他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郑豫不说话了。

他自然不是不允许江柔来,起先诸侯议事,这人还来过两次,后来就不耐再来了。

如今诸人对他的印象,无非是年轻、孤傲、狂妄,外加一个绝世猛人,就连先前一直与他抱怨朔北侯的三乡太守都一言不发。

郑豫深知此人秉性桀骜,我行我素到了极点,也不觉得自己能够驾驭其人,便不欲理会他。

江柔觉得好笑,他浅浅抿了一口自己的果子酒。

他其实也不讨厌郑豫。

郑江州是个老好人,标准的老好人,他几番得罪于他,郑豫却只是嘴上骂他,实质上却没做什么事儿来报复他。

他自认自己是个生性狭隘的人,若是有人几次得罪于他,他必会报复过去,所以也难怪郑豫直到死后,都留下一个好名声,而他呢,生前就被不少人疯狂戳脊梁骨了,死后更是要被刨坟。

可这世道,老好人可不好做啊。

他听到郑豫在与人争论后续的粮草与追击之事。

西南联军的粮草几乎是由郑豫一手供给的,他治下的江州避开了双王之乱的战火,也未受到太多净世道起义的冲击,在如今各州之中,称得上富饶太平,粮草充足。

但要供应一支军队,一支庞大的军队,那便是无底洞了。

他是愿意承担这般重担,又怜惜中州遭战火与胡虏侵略,可江州却并非人人都是这般想的。

上辈子,郑豫死在了江州内斗之中。

头痛来得突然,江柔扣住酒壶的指尖猛的用力到泛白,他慢慢的把那口甜酒咽下。

呸!真酸!

傅仲安成日里就想着糊弄他!

他惯来极会忍痛,那突如其来的头疼几如尖刀剜起血肉,搅得他不得安生,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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