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师娘娘顺风顺水

《蛊师娘娘顺风顺水》

33. 古茶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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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凌晨时,宣止盈发起热来。

浑身烫的像烧红的热铁,嘴里一直喃喃着喊冷。

她知道自己病了,可眼皮好似千斤重,睁也睁不开。

噩梦如鬼,纷至沓来。

她见到逢青卓被千刀万剐,被生生折磨地断了气;见到吴王跌下骏马,被数十把长枪穿胸而亡;还有彭致,他抓着阿娘的头发往下拉,暴露出漂亮的脖子,将她宰鸡般活活杀掉……

宣止盈想扑上去大喊,无数双看不见的锁链将她按在原地。

她喊破了喉咙也无法阻止。

眼前场景瞬间变换,锁链消散的那一刻,一双轻柔的手从天而降,从身后抱住了她。

宣止盈怔怔的回首,看见的是宣木姜的脸。

她变成了小孩子,从阿娘膝上抬起头。

宣木姜正用麦秆挑逗陶皿中的毒虫,分神摸了她的头,安抚地应了一声。

那触感真实的不可思议,带着温热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额心,甚至能感受到指尖的凹凸不平的纹络。

“阿娘……”

宣止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哑的吓人。

“醒了?”

梦中的宣木姜渐渐与眼前人的身影重合,景象逐渐清晰,宣止盈终于看清了她。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囚,皮肤透着常年不见光的惨白,瘦的离谱,胳膊好似用点力就能掰断了。

她长了双细长的眼,含着江南氤氲的水汽,让人意外的是,她与宣止盈记忆中的阿娘有些神似。

女囚将她额心的帕子扔到木盆中,换了条新的。

宣止盈发现自己正躺在她膝头,想坐起来,却浑身使不上力。

女囚让她躺好,从一旁端来碗药,一点点喂她喝下。

一股暖流在胸腔中流淌,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好受多了。

“你是谁?”

“喊我白鬼就行。”女囚拿帕子给她擦嘴:“你是蛊师?”

宣止盈‘嗯’一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是大夫吗?”

白鬼笑了,露出小小的梨涡:“我是囚犯。”

她扶着宣止盈坐起来靠着自己,拧干帕子随意地问:“怎么进来的?”

也许是烧的难受,而白鬼垂眸的刹那又太像阿娘,宣止盈卸下了心防,将经过与她托盘而出。

从入选卉罗司,到顾秋声设伏,一桩桩一件件。

细数起来,短短十余日竟发生了那么多事,好几次绝境逢生。

“你呢?”她忍着难受,问道。

白鬼道:“全家被杀了,找不到凶手,拿我充数。”

她拔了根稻草,一点点撕碎。

“听你说是吴地人,来姚京找大官报仇?”

见宣止盈眸光微微闪烁,白鬼解释道:“烧糊涂的时候你自己说的。”

宣止盈环顾四下,沉默片刻,点点头。

彭致既然能做到刑部尚书,现在肯定也不是白身。

白鬼把碎稻草一扔,又扯了根新的。

“蛊师那么厉害,也会报不了仇?”

宣止盈学她扯了根稻草,依靠着她:“还没找到仇人。”

“半月了还没找到?”

“才半个月……”她小声辩解。

她升官的速度已达极限,尹朝百年内找不到几个半月升为权六品的人。

白鬼笑了声,换了条帕子:“对别人来说当然短,可你不是要死了吗?”

宣止盈的手顿住。

白鬼探过她的脉,她知情宣止盈并不意外。

“还有多久?”

“多则半年,少则三月,若再加上这身伤,半个月都熬不过去。”

有一种浓厚的酸涩感紧紧地攥住了宣止盈的心脏,她压着那股劲,随意的哦了一声。

白鬼想起自己的深仇,唏嘘道:“你也挺好玩的,一个吴地人非要去当官。姚京党争对人不对事,搞不好就要人命,你看这不就遭殃了吧。”

宣止盈小声辩白:“我得先找到仇人……”

“为什么要先找到他?”白鬼微微侧眸,好似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只要能确保杀掉的人里有他不就好了?”

可——

“蛊师不可以对普通人下蛊。”她轻轻地说。

白鬼又笑:“下蛊了会怎么样?你还怕死吗?”

宣止盈哑口无言。

她不怕死,只是不想伤及无辜。

白鬼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伸手拨了拨她被汗水打湿的刘海,语气轻柔:“他心狠势大,而你连无耻都比不过他。”

那一瞬间,好似一柄利箭当胸穿过,宣止盈贯彻无数次的原则摇摇欲坠。

牢房静的可怕。

她想反驳白鬼,但却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她的仇人,位高权重,与其他人紧紧的扭成一股粗绳。

而她呢?孤身一人,还快死了,拿什么去报仇?

她讲良知,救下应常怀,他转头就要烧死自己。

她谈仁义,收留宣默,他却到处惹祸杀人,还留黑锅让她背。

她行慈悲,以身涉险再取白丝替太子解蛊,一天过去了,也不见太子府的人来探望递话。

……

宣止盈想起了百里念乡,那个眼角描红的华贵女人。

同样位卑言轻,她却能成为吴地话事人,策反郑祁韩,号令无数细作发起战乱。

易而处之,她能做到这些吗?

宣止盈答不出来,但她清楚。

——她做不到

毫无疑问,百里念乡只是输了先机,论果断、论狠辣、论心机,自己决计比不上她。

换个出身,她会是尹朝商会的女东家,会是撑起门楣的少年巾帼,会是风雨飘摇中死守国门的谋士……

她是那种做什么都会成功的人。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此刻蓦然回首,宣止盈才惊觉在错路上走了那么久。

白鬼悲哀道:“与官宦子弟比升官,与武将比武力,与权贵比权势……你怎么想的?”

是啊,她怎么想的?

宣止盈笑出声来,眼角滑落一滴泪。

泪痕残留在脸上,她微微仰起头,喉咙发涩:“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做?”

白鬼支起一只腿,望着廊壁上挂着的烛火,脑海中浮现多年前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

无数身影在咆哮,半个山谷都烧红了,亮如白昼。

她低着头笑,淡淡道:“拼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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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洒落姚京,晨鼔阵阵,外城门轰然大开。

一队人马身披红褐色斗篷,牵马步入。

等候进城的百姓不满道:“他们凭什么可以先进?”

城门郎大喝道:“他们拿着军中的令牌,入城有官事,你也拿个令牌来看看?”

出言的人嘀咕道:“穿这么严实。”

一旁的友人拉了拉他,让他闭嘴。

斗篷人一路御马疾驰,中途军巡铺的铺兵想拦路,被前辈拉住了。

“你找死啊!没见着那马屁股上的印子?那是军马!”

铺兵讪讪后腿,却不料打头的人勒住了马。

“劳烦问下,刑部在何处?”

是个年轻的姑娘,秋水眼眸,柳眉含烟。

铺兵回过神:“内城,江流坊。”

姑娘轻扬马鞭:“多谢。”

眨眼间几人便没了踪迹。

座下军马给他们行了不少方便,进内城时还有城门郎细细地指路,几人不多时便到了刑部门口,拿出令牌要进。

赵寅通报时,顾秋声正在严高唐的书房里用着他的书案,闻言直接拒绝。

“不见。”

他摸着那张御赐的书案,感受掌下降香黄檀天然的纹路,冷嗤一声:“本官岂是谁都能见的?姚京百姓那么多,本官个个都见,还歇不歇息了?”

赵寅顺着他道:“下官也是这么说的,可那群人骑的是军马,又拿了令牌。”

“谁的令牌?”顾秋声不屑道:“什么杂牌东西都能有令牌,你不也有?”

赵寅面色不改,赔笑:“应大将军的。”

应遥祝?

莫不是为了牢里那人来求情

顾秋声起了点兴致,撑着书案站起来,大发慈悲道:“那就让人到后堂,我收拾会儿就来。”

赵寅闻令退下。

顾秋声有些等不及,也没换衣服,到后堂一会儿后那几人才进来。

他盯着这群包裹严实的人,将茶盏一放。

“来者何人?”

几人陆陆续续的解开斗篷,露出手上爬满手臂的蛊师纹。

顾秋声立时被骇住,不由自主的往后缩,吞了下口水才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大人,我们是为姚京蛊师案来。”

方才问路的姑娘没有开口,说话的是她身旁的青年。

若是宣止盈在此处,定能认出这就是宣群。

顾秋声心中定了定,想来这是他的地盘,这些人也不敢做什么。

于是他再度坐直,说道:“不必了,真凶本官已经捉住了,现押在牢中,几位……回去就是。”

宣群皱眉:“有证据吗?”

赵寅在门口探头,顾秋声忙让他也进来,而后怒道:“大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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