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犬缠金枝(重生)

《疯犬缠金枝(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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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烬就这样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没有声嘶力竭的质问,也没有痛哭流涕的哀求,一切都是那样冷静寻常。

她想自己的蓄意设计一定让他大受打击,他心里一定恨极了她,才在她面前将情绪隐藏的极好,不愿流露出一丝真实。

荣黎没有再想,忙碌的生活也容不得她多想。

时间流去不回头。

北庆朝堂迎来了崭新的局面。

张进之子豢养死士,意欲谋反,已被问斩,张进被连贬三级,闭门思过;裴烬及其心腹被卷入谋反案中,三人态度强硬,不肯交代任何事,被罚流放幽州,永不许再入洛都。

如今长公主大权独揽,辅佐皇帝,实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正如傅羡芝告诫过她的那样,两位要员的缺失让朝中有了些许噪音,但她终究没要了那二人的性命,虽有朝臣介怀,也不能借题发挥。

一个月过去,繁杂的新政务很快覆盖了过去的记忆,朝堂彻底稳定下来。

荣黎如常在尚书省同臣子议政。

她早将裴烬忘在了脑后,一门心思去想法应对三年后的入侵。

只有睡不着的夜晚,盯着青纱帐发呆的时候,才会偶尔想一下:裴烬到底从她身边拿走了什么?

对于一个此生都不会再见的人,将精力分散到这件无意义的事上无疑是一种浪费。

无论他带走了什么。

都已经不重要了。

又过去一个月,来到了六月夏日。

早在两个月前快马送到南武的信件,终于等来了回信——小武王同意了她和谈的建议,邀请她本人前去江陵。

信中额外提到,和谈的前提是北庆必须要派荣黎前去,这样他们才会相信北庆的诚意,同时南武为表诚意,也会派出心腹大臣前往江陵参与和谈。

屯兵屯田的政令刚下达两个月,北庆需要时间休养生息,才能为日后的战争做足准备。

荣黎没有犹豫,决定前往江陵。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趁着现在内政安稳,争取一段时间的和平,也趁机探一探江陵城内的军情。

出发前夜,何奚来到了她的书房。

“让我陪你一起去。”

荣黎正在整理朝臣递上来的有关和谈要求的折子,见他一脸忧心忡忡,暂时放下了手上的事,起身去告诉他。

“你得留在洛都,户部统管天下财税,有你管理,我才能安心。”

何奚何尝不知道以自己的官职,轻易出不得洛都,可他更担心荣黎离开洛都,前往南武的领土,万一遇到危险,远隔千里之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清秀的眉眼皱了又皱。

“和谈有风险,你不该亲自去。”

“求战容易,求和难。”荣黎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绝不会半途而废,“正如小武王所说,既是我提出此事,我应该表现出诚意。”

她安抚何奚,“你不用担心我,桑桑和龚玉会和我一起去,有五百虎贲军随行保卫,不会有大事。”

虎贲军的威名早在先太子还活着的时候便人尽皆知,经龚玉重新统兵调教,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实力甚至比禁卫军更为强悍。

何奚知道这些,也还是想过来跟她说上几句。

“我等你回来。”他缓缓道。

荣黎看着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有何奚在,她一定会安全的回来。

——

使团从洛都出发,跨过洛州进入豫州,一路来到与江陵隔江遥望的濮水,在城中停歇一日,重整人马。

第二日一早,荣黎命令留下二百人马在濮水城内以及江北边接应,随即,使团坐船渡江,进入南武领土。

来到江南岸,便能沿着平坦的地势一路看到江陵城下。

马车上,荣黎穿一身简单的侍女衣装,绾两个发髻,身上不配金银玉饰,只在左右发髻上系了两条桃粉色的发带,俨然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坐在侧面,正面坐着的是衣着华丽的桑桑,头顶凤尾金冠,样式简单却足以彰显身份不凡。

桑桑坐姿局促,被金冠压得大气都不敢出。

荣黎轻声安抚她:“你不用紧张,等到和谈之日咱们就换回来,在那之前你只管在驿馆中呆着。”

“奴婢……我不紧张。”桑桑正襟危坐,看向荣黎。

“我是个孤儿,能在公主身边伺候已是先帝恩赐,只要公主安全,我做什么都愿意。”

皇室子女打小养在身边的近侍都不会是一般的奴仆,除了端茶倒水之外,更要担负“替身”的职责,在危机时刻甚至要以牺牲自己的性命为代价保护主子。

看桑桑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荣黎知道她还是太紧张了。

自己选在这个时候和谈,是因此时南武的权臣许冲,旧伤复发,此时也如她一般担心内政不稳,外敌来犯。

小武王没有先武王半分魄力,许冲撑着大半个南武,大权独揽,自然不希望自己伤病之时,边疆再起战争,将他好不容易把握到手中的兵权再分出去。

荣黎肯定这次出使,南武不会对她出手,破坏两国好不容易得来的停战局面。

荣黎拉过桑桑的手,从怀里取出润肤霜替她抹上,细细的揉。

“若无大的变数,此行必不会有危险,要你做我的替身,是因江陵城中的人和事,我想要亲眼去确认,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桑桑眨巴眨巴眼睛,听了公主的话后,慌张的神色渐渐踏实下来。

说话间,马车上的窗帘被人从外撩起,一张英气的脸好奇的探下来,朱红色的劲装贴合在女子身上,鲜艳夺目。

龚玉浓郁的眉毛轻轻挑起,“两位姑娘在聊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啊?”

闻言,二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一下两张如花似玉的脸都朝向自己,龚玉不由得内心欢喜,惊叹:“从前竟没发现桑桑与公主的身形竟然这般相像,换上衣服就更像了。”

桑桑撅嘴道:“像就对了,公主没少给我好吃的,才叫我生的这样白嫩。公主还亲自给我抹润肤霜呢。”

说着,骄傲的将双手伸到龚玉面前。

一股淡淡的乳香味飘在鼻间,龚玉的视线在马车内飘了又飘,终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是是,您二位是两块嫩豆腐。”

桑桑耸了下鼻子,“那你就是一坛女儿红。”

“怎么说?”龚玉好奇。

桑桑侧脸附过去,神秘兮兮的解释:“看着像白水,喝一口才知道又辣又晕,难扛的很。”

闻言,龚玉放声大笑。荣黎一个爱喝酒的,也忍不住跟着笑。

欢快的氛围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马车来到江陵城下,入城后,在守城将士的指引下进入驿馆。

馆舍中,桑桑刚进房间便迫不及待取下了头顶的金冠。

荣黎没有阻止她,悄悄打开门观望了一下外头,使团入住的院落内外都已经换上了虎贲军守卫,她这才放下心来,告诉桑桑。

“你先在屋里休息,我同龚玉出去一趟,晚饭前回来。”

“好。”桑桑乖乖应下。

荣黎的衣着并不引人注目,为了防止外人对她和桑桑的脸留下印象,她戴上了帷帽才出门同等候在外的龚玉汇合。

出身底层的龚玉没有一点架子,上了街混在人群中,如鱼入大海,一副闲散模样,虽然穿着不差,但任谁看了都只觉得这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

和她走在一起,荣黎反倒成了那个普通到不会被多看一眼的小姑娘。

江陵城不算小,二人逛了一个多时辰,期间还在小摊上吃了两碗豆腐脑。

龚玉一直关注着荣黎的神情,见她从兴致勃勃到沉默不语、叹息连连。

“姑娘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荣黎走在街上,看左右铺面关门,街边连乞丐都没有几个,不免感叹。

“六年前,江陵还是北庆的疆土,那时候已经打了四年仗,也没有像现在这般人丁稀少,民生凋敝。”

在濮水停留时,她看过濮水城中的情况,当时还觉得经济民生恢复缓慢,如今与江陵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龚玉也道:“我还在边境的时候听说过南武的事,小武王愚笨,许冲把持朝政,虽在军务上无人能及,但治民养人,他实在一塌糊涂。”

二人边走边聊,一直从坊市,穿过民居,来到了城墙下。

荣黎仰头看着高耸却残缺的城墙。

“城墙很旧,用投石车便能击破。”

龚玉补充:“现在是这样,真要打起来,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加固城防。”

荣黎点点头,沿着城墙内往城门处走。龚玉见状,走快两步到她前面。

“姑娘还要再往外去?”

“我想去看看他们的军营。”

龚玉的表情严肃下来,“这恐怕不行,军营附近时刻有人戒备,咱们是北庆的使者,在城中逛逛无所谓,但要是被人发现使者有意靠近军营,就糟了。”

听罢,荣黎停下脚步,反问她:“你能否独自去探查?”

龚玉很快回答:“那我今晚去,明早回,以免被人发现。”

“好。”

天色已近黄昏,既然去不了军营,二人便打道回驿馆。

刚转过道,荣黎忽然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她下意识回身去看,入目只有零零散散的行人和街边延伸出去的曲折不见底的巷子。

是错觉吗?她转过头来。

往前走了没几步,身后路上走过几个人影,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

“哥,你走慢点!”

她睁大眼睛,猛然回头。

——斜阳洒落屋檐,行人依旧,连半个异样的人影都没有。

“怎么了?”她奇怪的举动让龚玉有些摸不着头脑,跟着回头看了两眼,并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好像听到了……”荣黎喃喃自语,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没什么。”

怎么可能呢?

幽州与荆州相隔千里,自己从洛都坐马车过来都走了半个月的路程,何况是那几个被流放的罪臣。

应该只是声音相像而已。

晚饭之前,二人回到了驿馆,像模像样的买了不少酒菜和点心犒劳使团众人。

酒足饭饱,一夜安眠。

第二日清早,荣黎换回华服,梳妆过后与桑桑一起带上面纱。

距离和谈只剩半个时辰,外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桑桑去开门,沾了一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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