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的羽毛有什么用呢

《乌鸦的羽毛有什么用呢》

1.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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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实乃孤毕生之追寻。

循规蹈矩之人生,有何必存之意?

此为德昭皇帝挂于唇边之语,因此其行事也常常难以预估。

前两日,宫中颇为受宠的美人周氏临产,却因过程极为波折痛苦,母子俩都没熬过这一关,双双归去。

昭德帝闻讯非但未有悲意,反倒抚掌大笑,道:“美人受困,此乃携子前去寻乐了。”并设宴群臣及其家人以庆之。

————————

麟德殿侧,一众臣子家眷便在此处候宴。

陆夫人一来便被定远侯夫人拉走聊天去了,只留陆凛一个人杵在角落。

此刻正值深秋,稀稀疏疏的树枝上仍挂着几片脆生的枯叶,大抵是性子特别倔一些,怎么都不愿意落下来。

一只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踩在枝头上,乱蓬蓬的漆黑羽毛好像刚与什么鸟儿打了一架。它也不觉得冷,昂首挺胸,环顾四周,颇有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滋味。

陆凛儿时在乡野长大,擅长逗鸟,此时撅着嘴吹起哨音,饶有兴致地逗弄起这只乌鸦。可乌鸦根本不为所动,只冷冰冰地回看她。

几个衣着华贵的少女嬉笑着走过,为首的思柔公主停住脚步,看向陆凛,好奇地问道:“那个是谁啊?我怎得从未见过?”

李且言的位置恰好能看见陆凛的侧脸,她说道:“好像是叫陆凛,父亲一年前调任来到京城,之前在何处为官我倒是记不得了。”

“那不就是小地方来的?怪不得一股子穷酸味。”有女子见陆凛穿的普通,十分夸张地掩鼻笑道。

又有一名女子说道:“但我听说,这陆家和谢家关系颇好,她与谢韫舟之间有一纸婚书呢。”

“谢郎?!她?”此话一出,思柔公主瞪大了双眼。

“是啊。”那女子瞧着陆凛,小声说道:“看着也是呆呆傻傻的,不知识不识字。若真是个乡野村妇,那可真真是委屈了谢郎的才情。”

一位女子开起玩笑:“也不知这陆家是如何攀上谢家这门高枝的,总不成是在山中砍柴的时候救过谢爵爷的命吧?”

李且言眼看着思柔公主脸色不佳,心知思柔公主一直倾慕谢韫舟,连忙说道:“这都是传言,谢郎怎么会配这种小门小户?”

此话一出,思柔公主瞥了那说话女子一眼,冷声说道:“现在真是什么腌臜传言都要说出来,平白脏了本宫的耳朵。”吓得边上女子连忙赔不是。

陆凛自小听力就好,这几人站得又不甚远,那些话分毫不差地钻进她耳朵里。

还没这乌鸦有意思,她想着。

众人口中的谢韫舟乃是谢家长子。

数百年前,这谢家出了位惊才绝艳的老祖宗,曾被誉为天下之师,为文人学士敬重效仿的对象,封文宣公,世代享爵。可惜传了这么些代,谢家子孙愈发不济,光吃爵位那些俸禄无法在京城自如,只得灰溜溜地回了封地。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谢爵爷因缘巧合被陆家救了一命,为报救命之恩,他主动提出给陆凛和谢韫舟订个娃娃亲。

可谁知谢韫舟越长越出息,小小年纪便才藻艳逸,颇有天下之才独占八斗之感。再加上相貌俊逸,可谓同辈中的翘楚,任谁都得夸上两句。

因此,谢家又蒙圣恩,很早就雄赳赳气昂昂地搬回了京城。自此一别数年,再无联系。

陆凛和谢韫舟再见面时已是一年前,两人早已各自长大。谢韫舟总觉得相较小时候陆凛冷漠了许多,但想到她兴许是因为远离家乡,在京城没什么知交,过阵子便好了。

可谁知一年过去了,陆凛还是那副模样,京中的宴席她来过几次,也未见和什么人结交,依旧是独来独往的。

时过境迁,曾经感恩戴德的救命之恩,如今却成了谢爵爷心中过不去的坎儿。

他自认当日谢家虎落平阳,是不得已才与陆家结亲,如今谢韫舟颇得皇上赏识,若是能再和京中的权贵结亲,岂不是能保谢家再有百年辉煌?

毕竟,之前那样哪能是他们谢家人该过的日子?

至于陆家,虽调任至京城,毕竟朝中无人根基不稳,再加上陆凛的生母早已去世多年,如今的陆夫人乃是续娶,如今又怀有身孕,谢爵爷便愈发觉得陆凛配不上自己儿子了。

千思万想,谢爵爷先是将这事儿与谢韫舟提了。

谢韫舟这才知道陆凛的生母早已去世了,心想也怪不得陆凛性子孤僻起来。

一边是儿时玩伴娃娃亲,一边是谢家家运父母苦心,两相权衡之下,谢韫舟倒是提了个主意——陆凛在京中无依无靠,甚是可怜,更何况让世人知道谢家毁亲也不妥当,不如将陆凛接入府中,做个侧室,一来能多加照料,报当日之恩,二来也不会有人觉得谢家得势忘恩。

谢爵爷觉得谢韫舟说得有道理,托人从中说和。这才有了陆夫人一来便被定远侯夫人拉走聊天一事。

各路人皆有自己的说法,混杂在这酒宴当中并不突兀,只不过陆凛耳朵好,无论是定远侯夫人的“苦口婆心”,还是思柔公主几人的“窃窃私语”,她都停在耳中。

不过这般情景,她自小已经习惯了。

母亲去世留下她和兄长,原本和睦温馨的家随着父亲续娶的夫人变了味道。加上她又开始懂事起来,耳朵里听到的那些窃窃私语渐渐有了意义。

从分不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到事事缄默;从莽撞反驳到和只花鸟鱼虫作伴;从有很多玩伴到背后叫她小妖怪,陆凛知道了一件事——人是会表里不一的。

许是念谁谁到,谢韫舟看见陆凛孤零零一个人,方要上去说话,谁知思柔公主先走了过来,笑吟吟道:“谢郎,恭喜。”

谢韫舟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回道:“臣不知何喜之有?”

思柔公主说道:“父皇说今日又要出题考考你们。之前的诗会、唱词你次次都拔得头筹,我想这次必也是如此,所以特地提前来恭喜你。”

“公主谬赞了,之前是得众人谦让。”谢韫舟嘴上说着,眼睛却往陆凛的方向看。

谢韫舟本想先和陆凛说清自己的打算,给她吃个定心丸。可谁知思柔公主上来说话,一个错眼,陆凛便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只有一只乌鸦,卷着树的枯萎清香,展翅飞入夜色之中。

***

宫内每隔十步便点着一盏灯,不似民间百姓的那般昏黄,而是千百盏整整齐齐,连火苗的大小高度都相仿,好似列军的队伍。

宫中酒意正酣,旁人已因酒气的缘故面色微红,但昭德帝仍是一张苍白的脸,好似无论人间烟火气如何,都无法温暖他半分。

昭德帝眼看着是时候了,微微笑道:“前两日,孤的美人携子出游,本是好事,可却托梦于孤说暂留之处有些冷清,想托孤寻上些年轻人送去陪同嬉戏。”

说罢,他冲一旁内侍点了点头,那内侍便拿上一罐木签子,恭敬放在昭德帝面前台上。

昭德帝轻托脸颊,纤长指尖在台上点了点:“既然是陪孤的孩子,总是不好找些没规矩的。孤思来想去,只好请诸位爱卿的子女走上一趟。”

话音方落,坐中臣子俱都变了脸色。

有人颤声问道:“不知……不知是如何陪玩?”

昭德帝瞧众人面色,反倒愈发高兴:“自然不是送他们去极乐。若是这般,孤成什么人了?”

众人长舒一口气,想着皇上虽然荒唐,但尚未到如此地步。

只听昭德帝继续笑道:“美人托梦,说他们如今停留在京郊的罗家庄,备受款待,所以自然是要去罗家庄。”

诸位臣子面面相觑,罗家庄是何去处?

罗家庄乃是前朝留下来的一处宅子,当初建造之人究竟是谁已经无人知晓,只听说是处凶宅。

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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