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清冷又黏人

《夫君他清冷又黏人》

38.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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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初妤蹲坐下来,仰头看天。从她的视角看去,枯树树梢如多足的虫,探着触角去攀那皎洁的玉镜,黑黢黢的好不难看。

而地面上——

她将眸光收回,落在这个可恨的男人身上。

纵然她再有力气,也扛不住一个比她高一头的男人的重量,顷刻间就被顾景淮压着肩臂仰身倒了下去。

他穿一身黑衣,压在身着缟素的她身上,可不就像那黑枝攀月?

她方才被吓了一跳,要不是他鼻息尚存,险些又以为他“死”了。

这时候那贼人要是杀个回马枪,他们必会以一种十分屈辱的死法双双殒命剑下。

夜里的深山静悄悄的,连虫鸣声都听不到,只闻他喷在耳畔均匀的鼻息。

姜初妤躺在石砾与杂草铺成的毯上,离断崖不过几尺的距离,瞧着怪瘆得慌,于是双手环紧他的劲腰,腿弯起,右脚撑着地,用力一蹬,抱着他整个往旁边转了半圈。

这下变成她在上他在下的姿势了。

姜初妤从他身下抽回手,速度太快,被尖锐的石子划破了手背,往伤口呼了几口气就不再管它,继续试图去拖拽顾景淮。

可她拖不动。

只好故技重施,俯下身趴在他身上,双手拽住他腰两边的衣裳,足下蹬地,但这回身下的人纹丝不动,她反倒累得气喘吁吁,索性不管了。

姜初妤支起上半身,颇为大胆地用目光描画着他的眉眼,伸手拂去他额上沾染的脏污,然后手指渐渐向下,顺着他英挺的鼻梁,轻滑向人中。

再往下就是……唇瓣了。

带着凉意的夜风将她的双颊越吹越燥,可没有办法,他方才的话点燃了她心中的山火,迟迟难灭,除非等自己燃尽。

什么叫他也亲过她?况且这种事哪有扯不扯平一说?

姜初妤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随震动的心跳急促起来,仿佛下了好大决心似的,指尖微动,触上了他的唇。

意外得很软。

她收回手,又碰了碰自己的,好像真能分辨出来与手指的区别。

她正思索着这事,忽然腰间一紧,一只手臂环住她,掐着她右腰,将她往下压,正撞上了他的胸膛。

她的惊呼都被他纳入臂弯,一个天旋地转,又回到了那“黑枝攀月”的姿势。

顾景淮把她放倒,双手撑在她脑袋两侧支起身子,眼尾勾挑着眯了眯眼,声音染上了几分危险:“趁人不备,想轻薄我?”

谁轻薄谁啊?

“明明是你突然倒下,压得我起不来的!”

这一晚有太多让她生气的事了,姜初妤此时就是一只炸药桶,遇一点火星就要火山喷发。可见他慢腾腾在地上坐下,皱着眉揉捏着额角与眉心,好像身子不适,她不好发作,又抿抿嘴咽下嘴边的话。

“夫君还好吗?待在这里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先去马车里避一避?”

虽然那假死药对身子无害,但顾景淮是实打实三天滴水未进,刚“复活”身子最虚弱的时候与人交了手,已是强弩之末,强撑着精神不昏过去。

可或许是他的感官乍一恢复如常,比寻常要敏感得多。在她靠近时竟在意起她身上的熏香,那股似丁香又似山栀子的味道,他每日在枕边都能闻见,太过熟悉,忽然很想长眠不醒。

他也不知怎的了,脑中腾起雾一般不清醒,居然说起什么亲她不亲她来。等回过神,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话后,一阵剧烈的心悸让他浑身一紧,又飘飘然也,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他双眼微睁开一线,模糊地见她在摸自己的脸。

“咳。”顾景淮请咳一声,脚下蹭地,挪远了些,“你别过来。”

他怕她又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再心跳加快晕过去一次,就没脸见人了。

可这话听在姜初妤耳中,就是嫌弃的意思。又来了,是在为那个外室守身如玉是吧?她让他守!也不看看为她担惊受怕、险些命丧黄泉的人是谁!

想到这,又想起她被徐秉威胁时他的那些话来。

她眸色黯了黯:“夫君,如果皇上并未赐婚,我只拿着当年的一纸婚书上门,你……还会娶我吗?”

“假如的事都是不作数的。”

姜初妤也坐起身来,双臂环住屈起的双腿,将脸埋在膝里,默默等泛起的心绪再退下去。

罢了。

半晌后,她肚子忽然发出咕噜一声响,连忙羞赧地轻咳以掩饰动静,却听到了细细的咀嚼声。

她扬首看去,还是第一回见到顾景淮尚未净手就拿着吃食大快朵颐,一时愣住了,忍不住多看两眼,连自己的肚饿都忘记了。

“……也分我些!”

她赶忙在他全吞下肚之前去抢,夺过来一瞧,是块松子枣泥麻饼,怎么那么眼熟呢?

“这是不是……”

顾景淮点头,大方地把剩下的半块都让给了她:“我的祭品。”

临出发时,只来得及顺走一块。

姜初妤:“……”

***

易子恭和徐秉不知胜负如何,双双不见了人影。

被砍得破烂的马车后头不远处躺着几具尸体,皆死于徐秉之手,且他们二人交手时,看得出来,徐家在栽培这个门客上花了不少心思。

“你的那个手下,他会不会有事啊?”姜初妤回到马车中捡回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匕首,擦干净上面的血迹,收回了袖里。

“放心,子恭若败了,徐秉早回来找我们了。现下正说明子恭把他带远了,就让他自己玩去吧。”

听他这么说,那人身手相当好了?

“那你与他,谁更厉害?”

顾景淮嗤笑一声:“这还用问?你猜是谁把他教出来的?”

“厉害什么?你还不是我爹的徒儿,说起来,我也算是你师姐了。”姜初妤想让他“叫声师姐听听”却没那个胆子,只轻快地哼了一声,翘着鼻尖得意道,“我若是个男儿,你不一定能打过我。”

“……假如的事都是不作数的。”他又重复道。

姜初妤转身望向刚才待过的断崖边,见那处只剩一枯树无助地半死不活着,寸草荒芜,连怪石也不见,光秃秃的一片。

不是景入人眼中,是人的情寄于景。她想,若是个雄姿英发的少年将军,比如他,于晴日路过此地,说不定会觉得是处不可多见的奇景。

“正是因为做不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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