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小市民的战争”

“老板？你今天早上这么早就去上班啊？”

“嗯。。是啊。。唉~张婶啊，你看你都在我们家做了好多年了吧，这样，这个月工钱我提前给你，你今天就回家休息吧。这段时间我估计会有点乱，你就不用来了。等过段时间我再联系你，好吧。哦，对了，你。。你叫你儿子和你一起今天早点去买点吃的吧，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如果外面乱起来，就不好再去买了。”

“我听我在超市上班的大姨说昨天晚上好多他们那高档小区的有钱人都出来买了好多东西，都快把超市搬空了，跟不要钱似的。”

“是吗？难怪我今天早上去菜场买菜，菜价涨得那叫一个凶啊，都快涨了一半了。听那些菜贩说今天三四点批发市场那边都是超市的采购一车一车往外拉呢。把价格全都炒上去了。”

“怕不是又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吧。你知道那些有钱人总会得到什么消息，不像我们这些老百姓，什么都被蒙在鼓里，最后才知道。”

“嗯。。。那我也去多买点吃的，反正小心没大错。”

“走走走，一起。”

“唉？这不是隔壁刘大妈呀，怎么？去买菜啊。”

“是咯，李姐，你不也是去买菜吗？哎呀，我家那小子，今天早上刚出门上班没多久就给我打电话，要我去超市多买点米面，他现在在地铁上，马上就回来。真的是有毛病，班也不上了，还要回来帮我提东西。等他回来我不骂死他。”

“你看多好，你儿子还能帮你忙，不像我，生了一儿一女吧，想着长大了总有个照应，结果两个长大了都不在身边，养了两头白眼狼。”

“哎呀，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家那两个不都在外地买车买房了，多争气呀。”

“嘿嘿，哦，对了，李姐，这家里有米有面的，还要买那么多米面做什么呀，你家小子还要回来帮你搬。”

“我哪知道啊，要不我们一起去，等他回来问问。”

“好啊。那一起走吧。”

陈楚歌和张良一早上刚到辖区治安管理委员会指导与协调工作，安排人员在各个路口执勤。就零星听见警务通里传来个别超市出现人员聚集抢购，囤积生活必需品的信息。

两人对视一眼，心道不妙，没想到风声走漏的这么快，昨天晚上他们才开了会，今天早上就已经在社会上有了反应。真的不可以小看人民群众卦的力量啊。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什么原因引起的抢购和囤积，不过并不妨碍陈楚歌他们做相应的预案。

两人连忙就叫上管委会的负责人一起对刚刚的计划安排做了些调整，除了曾派人手去各大超市蹲点看看有没有人员聚集的征兆，同时削减了路口执勤的人数，几条主要干道都不再安排人手，由交警接管，小街小巷也不安排定点执勤了，只安排几个流动岗。轮流上街巡查。其他人都在管委会待命。防止突发事件。

陈楚歌和张良安排完后，就离开管委会开车上街巡查。管委会负责人刘宇亮一直送他们上车，都眉头紧锁，心事重重，张良看见后宽慰他说这都是小事，只要及时疏导就不会引起骚乱。刘宇亮停了连连点头了，看到陈楚歌他们上车了，欲言又止，最后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陈楚歌开车在路上巡查，心里想着刘宇亮最后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疏漏了。心中烦躁，明明就要想到了，可是那个想法就像泥鳅一般滑不留手，越想越想不出来，若即若离。就连旁边张良的说话都嫌聒噪。

张良看着陈楚歌脸上烦躁的表情，说话也小声些。说了一些没营养的话就不说了。车上除了窗外的风声就剩下警务通里的其他地方的警讯了。张良想缓解下车内紧张的气氛。想了一会就说，“唉~辛亏我们昨天就已经去买了不少口粮啊。不然等到今天下班再去买，估计除了闭门羹啥都不剩哟。”

陈楚歌本来还想让张良闭嘴的，不过听到张良说的话，心中一阵机灵。没错！就是这个！“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张良被语气激动的陈楚歌吓了一跳，“什么？什么再说一遍？你别激动啊，你还在开车。哎哎哎，把手放在方向盘上，别抓我呀。看路！看路！你想听什么？！我说！我说！我什么都招！注意看路！”

“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啊？辛亏我们昨天就就买了不少口粮啊？”

“不对，后面的。”

“今天会吃闭门羹啊？”

“不不不。你再完整的说一遍。一字不漏的。”

“好好好。我想想，整理下。”张良想了下，然后带着丰富的感情一字不落的重新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唉~辛亏我们昨天就已经去买了不少口粮啊。不然等到今天下班再去买，估计除了闭门羹啥都不剩哟。”

“没错。就是这个！”陈楚歌如同大夏天喝了冰水般的通透，总算想清楚了。

“你说我们昨天晚上就知道这个消息，提前做好了准备，该预备的口粮都已经预备了。那管委会的人呢？他们百分之九十九都没收到消息吧。个别领导可能会收到风声，但是也不排除会当作是谣言的。”

“是啊，所以呢？怎么啦？”

“你傻啊，所以呢，今天如果要他们上街执勤，在管委会待命预防突发状况，并且不能擅离职守，然后忙完一天了。结果下了班再去超市，还能买到什么？闭门羹吗？所以，他们如果这样的话，肯定会都溜号，成为第一波进入超市抢购的人。最不济也会打电话叫家人去。那么本来不会在我们辖区发生的抢购事件就会由我们自导自演第一起，开了这个头，我们两就真完了。”

“我去，你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赶紧的，赶紧掉头啊。去管委会，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先把他们看住了。”

“掉头干嘛。你到时候能拦住咯，就你我两个人？谁不是爹生娘养的？谁还不是老妈的儿子，妻子的老公，孩子他爸。换你，你不养家啊？这事不能这么来。这样我先和刘宇亮打个电话。”

陈楚歌说完就连忙和刘宇亮打了个电话“喂，刘主任吗？哈哈，是这样的，我们刚刚也是走得急，有件事忘了和你说了。是这样的，你们管委会现在也算是半个官方机构了，毕竟兄弟们也不能在外执勤维护一方安稳，却让自家后屋着火不是。所以我们所里下了通知了，让我们通知你，你将你们的在职人员列个表，不管外勤还是内勤，都会有政府的补助。对，我们也是昨晚接的紧急通知，还没通知到你们单位。这不是一晚上都忙的没合眼吗，你看一早我们就接到很多警讯，都是忙着去做预案了。应该就这两天会下达正式通知到你们管委会啦。什么？哦哦哦。对了是的，没错，没错，家属也要登记，只限定直系亲属，比如父母，配偶，还有子女。对对对，这我们肯定也是要核实的。好好好。你去和你们下面说一下，对对对。要他们安心。他们都是有政府支持的。放心吧。那好，记得早上布置的计划，我们有情况及时联系。唉。好的，那先挂了。”

张良目瞪口呆的看着陈楚歌的骚操作。“我去，你这扯虎皮拉大旗的，够扯得啊。那什么？同九年，汝何秀？真的是XXX都没你优秀啊。”

“别扯些没用的。赶紧的，把这里的情况和所里反应。让所里开会研究讨论怎么安排。”陈楚歌揣测不安，毕竟这要往大了说可就算是假传圣旨啦。政治永远没有对错，只有合适与否。这是他爷爷临走时传下来的话。算是老陈家的家训了。今天陈楚歌这番操作可算是有可能踩红线的。不过，陈楚歌现在已经没有从前那般缚手缚脚，毕竟经历了那么多事，现在各种预兆都显示未来已经充满了危险。那么陈楚歌也只能义无反顾的去做，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还有心之所属。时势造英雄。英雄也需要时势。

陈楚歌稍微考虑下，“这样，你先和赵队说清楚情况，让他去和所长说。”柱子哥和赵队打过交道，应该提过自己，希望赵队能看在柱子哥的面子上好好帮自己说说话。

张良听后赶紧打电话给赵队，将这边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下。换来赵队一阵劈头盖脸的痛骂。张良将手机从耳边拿开，好保护自己的耳膜不会被赵队的吼声震坏。等赵队骂完后，那边才心平气和地肯定了陈楚歌考虑的周到。应对措施及时有效。

挂完电话，赵队长赶紧叫所有人发信息给在外执勤和坐镇管委会的警员，让他们按照陈楚歌的做法去安抚下面管委会的协管人员。同时赶紧将情况报告给所长，开会讨论如何擦屁股。毕竟，那么多管委会协管人员，还有家属，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所长办公室里面对面对坐着的两个人正苦笑不已。

“这个事确实是我们没考虑周到，差点误了大事。仔细一想，也许本来不会引起骚乱，或者仅限于谣言。但是我们这一布置下去，管委会里明眼人都知道了有可能会出现的物资紧缺，从而引发抢购风波，那么作为第一批获得确切消息的人，他们也极有可能成为抢购事件的始作俑者。毕竟谁都要吃饭喝水，家里都有家人。就算自己被限制在了管委会，谁还没个手机通知下家人呢。你说是吧？所长。”赵队苦笑着努力为陈楚歌找借口。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明白。这个事情虽然做的不怎么地道，把我们部门都给卖了，不过的确是当时最好的应对措施。有效地安抚下面的协管人员。避免了因为我们的疏忽而导致骚乱的发生。但是吧，这可都是钱啊。你知道这得有多少财政拨款啊？而且，现在的情况下就是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现在这个模式：地方警局领导监督辖区管委会维护地方治安。这个口一开，以后估计也会都算作半个官方机构了。这个是一笔不小的财政支出呢。还有，我和你说，我这心里不舒服，膈应，怎么感觉是他这个小警员在安排我们做事呢？令人火大。而且还得由我来往上报，锅都是我背。总不能说是一个刚入职不久的警员要求的。那我们所就成笑柄了。”

“嘿嘿，所长英明，不过背个增加开支的锅，总好过背上失职，引发骚乱的锅吧。”赵队长见所长并不怎么追究，也就放心了。

“行了，就你护短啊？难道不是我所里的啊？我就不护着啦？不过，说实话，这个小家伙心思缜密，临机应变也很不错，还他X的会扯虎皮拉大旗，是个人才。听说他是优异成绩提前从集训营里出来的？多留意点，前段时间搞得这个集训营可不简单，水准可不低，别让人给拐跑了。对了，听说他和那旗杆（齐国柱）关系匪浅。你可得看着点。”

“我尽量吧。”赵队长苦笑“他们那可是小时候穿一条裤子的发小兄弟。”

“什么就尽量啊，你必须得看紧了。发小兄弟怎么啦？一条裤子怎么啦？你的裤子也可以给他穿嘛~这人送了进我的所里，他旗杆子就甭想再要过去。”

“是是是，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