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大闹殿堂

楚靖国连忙出列，斩钉截铁的说道，“皇上，臣不认识此人！”

“大伯，这个你若是不承认，你可是真的欺君了。”楚涵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说道，“何况皇上，请您想一想，我一个将死之人，为何之单独针对他，对我又有何好处？”

楚涵赌的就是宣文帝是不是不愿意缩小三大贵族的势力，加强皇权，早在那时候和云月语接触时她就有些许触动，而如今朝家替代云家，成为号召文臣的楷模之地，楚家财力极为雄厚，单家自不必说，大部分军权都在他们手里，这三家一旦联合起来，早就成了庞然大物。

有着百年底蕴的家族自然行的是中庸之道，不愿意无缘故扯进不相干的斗争当中，看他们对宇文玄影和路离的态度就很清楚，但是若是真的把他们逼到狗急跳墙一回，他们也不会闷着声任人宰割崾。

所以不出意外，宣文帝自然会对着三大贵族有所忌惮，那么，现在我把这一切都抖露出来，楚靖国，你如何抉择？

“你闭嘴！我楚家，何时有了你这大逆不道之人？”

“是啊，”楚涵认真的回答，“到了这个时候还想包庇，蒙混过关，这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随即她又向前爬了几步，声音竟然带了些哭腔，“皇上，臣自知自己犯下大逆不道的罪，所以才想在最后洗心革面，到时候也算死的瞑目了，没想到大伯竟然不认，真正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

所有人的脸色堪称五色杂盘了，这要多无耻才能说出这种话躏？

前一秒还义正词严死不认账，下一刻便自揭老底，然后为了牵扯上楚家竟然连哭这招都用上了。

这明摆着就是栽楚家么，明明是楚家之人，这得多大仇？

还给他们扣上了一个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帽子，这下，宣文帝估计气的脸都绿了。

不过……

其实楚涵清楚，她是不是楚家之人，其实也就是看人一句话，正如楚靖国开口便不承认一样，相信楚家都不会承认，何况她一个外来之人，从小便是寄养在楚府，有没有上族谱都很难说。

但是还有一个人可以决定：宣文帝。

只要宣文帝有想要动三大家的决心，这就是一个突破口，因为他们政军商早就是一个庞然大物了，想要找他们的突破口，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得到的。

宣文帝皱了皱眉，“不得胡言乱语。”

一句话说下来，楚靖国松了一口气，而楚涵则低下头去，就猜到，这个罪名太大，楚涵毕竟还太嫩，宣文帝想动他们不假，但是一下子将三大家连根拔起，他现在还没有这个魄力。

“微臣可以作证。”

一个声音从殿外传了进来，众人愕然看向那边，单西影眼皮子微微抬了抬。

“贤侄说什么呢？你的伤还没好，还不快快在家养伤，等你伤一好，还等着你大喜的事呢！”楚靖国连忙打圆场。

大喜？这两个字楚涵听的真切，她能猜到就算单之锋被探魂砍了一刀，但是肯定能活下来，这天下奇门异宝不少，以单家的地位，找寻些来拖着不是问题，只是这么急急的给他订婚，又是为哪般？

难道是为了传说中的冲喜？

“皇上，微臣可以作证，她，确实是楚涵。”单之锋这段话说的斩钉截铁，他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看起来好像随时下一刻就会倒下。

“父皇，此人中了探魂，没准早就被韩褚控制了，他的话，做不得数的。”宇文玄影起身回道。

“正是如此，那把邪刀，控人神志，因此得罪了陛下，还请恕罪。”楚靖国急忙作揖。

再见单之锋，楚涵不知心里是何种滋味，当时那么决绝，两人的关系早就一刀劈下，都已经做好了不再相见的准备，可是他为何，还要拖着病体赶来？

她还记得那时候他的眼神，阴狠，绝望，几乎要将世界毁灭，可是事到如今，他为何还要出声帮她？

何况这么做，背信弃义，也是对三大家的一种背叛。

“所以皇上，此事肯定有蹊跷，她对此前的种种‘恶行’拒不认罪，只承认伤了单之锋将军，而如今单之锋将军却替她辩解，也就是说，她的通敌叛国的罪行是否成立，还尚未可知。”路离起身回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楚靖国闭口了，他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

当时为了早点除掉楚涵，他才考虑配合宇文玄影，而现在，若是将之前的案都翻了，楚涵也未必一定会死，到时候楚涵对他们展开疯狂报复，他们也未必吃得消，而宇文玄影，以他的性格，肯定是撒手不管。

他毕竟是商场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了，自上次在大理寺的事件起，他已经看出来楚涵骨子里的疯狂，从某种意义上，她和宇文玄影一样令人恐怖。

可是现在若是唆使宣文帝杀掉楚涵，路离拦着况且不说，还有一个最大的变数：莫子清。

当时宇文玄影拍着胸脯保证莫子清绝对会置楚涵于死地，

所以他们才放心大胆的倒戈，可是无疑，现在在朝堂上，莫子清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何况就那个情形，不只是宇文玄影认为莫子清会有想法杀了楚涵，就连他们也这么认为。

莫子清的背后是幻境谷，自那日探魂摄日，改天变地之后，幻境谷早就盯上了楚涵，作为出身于幻境谷的莫子清，能不想着时时刻刻杀了楚涵？

所以当时在有人讨论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只是会心一笑，就没有考虑到别的问题。

而如今，这个最大的变数，因为身怀绝技，是宣文帝唯一一个指望着医病的人，对他很是看重，说话极有分量，却开始替楚涵说话了。

宣文帝沉吟几许，似在权衡，莫子清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臣刚刚便说，留下此人对我们很有用处，至于她此次的事件，希望皇上派第三者进行严查，务必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他明面上的意思，便是楚涵是勾通李夏的一条线，这条线可不能断，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应该还会有大发现，他的这段话引起许多中立官员的点头。

至于暗地的意思，便只有现场少数几个人能听懂了，显然宣文帝对当事人是否无辜并不感兴趣，但是他对于楚涵留下的用处很感兴趣，于是他咳了几声，“既然如此，便暂且饶韩褚一命，至于剩下的事，国师看着办吧。”

“退朝。”

庄严的声音由近及远，楚涵再次被押了下去。

这一次和上次不同，不在阴森的地牢中，而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小院子里。

“我不知国师大人留下我的用意，不过，在这里，我是要被软禁了？”

楚涵并没有被眼前靓丽的景色迷惑，对着莫子清毫不客气的说道。

“上次见你，你还算乖巧，怎么如今，反倒像一只小猫伸出了爪子？”莫子清好笑的摇了摇头。

“因为最近，总有人要害我，我自然心情好不到哪里去。”楚涵没好气的回答，干脆躺到床上去，用被子蒙了头。

莫子清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其实楚涵做所有事都是对事不对人，她虽然最近压抑的很，但是却绝不会拿刚刚救下她的莫子清出气，她之所以对他没有好脸色，完全是因为莫子清隐藏在眼眸中的……杀气。

自从把探魂运用的更加灵巧，楚涵对于来人的情绪可谓是掌握的一清二楚，不管是什么人在她面前怎么隐藏情绪，她都能第一眼看出来，即便如莫子清那般的儒雅君子，楚涵也能在一瞬间透过他的眼神，触摸到他心灵的最深处。

一个充满杀气的人救了你，无非只有一个目的：利用。

而且楚涵毫不怀疑，这个莫子清，利用她完事之后，会绝不眨眼的将她抹杀。

对着一个随时随地都要要自己命的人，楚涵怎么可能还会给他好脸色？

何况，宇文玄影再恶劣，路离再高冷，他们都是不屑于伪装的人，想要她命的时候毫不遮掩，和面前这位笑里藏刀的人绝对大相径庭。

而且，望着窗外的高墙，墙外湍急的河流，还有这小院的布局，楚涵几乎第一时间便能联想到，这里绝对是布满了天罗地网，连逃都逃不出去。

幻境谷擅长幻术，它们的两大宝器都是和幻术有关，楚涵毫不怀疑莫子清为了对付她，把这两样东西拿来，就是现在，她都怀疑自己看见的所有东西，都是假象。

如今已经身陷囹圄，不得自由，她如今每日除了研究逃脱路线以外，便只有静静的等。

“楚涵姑娘，”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莫子清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收拾收拾带你去面君。”

“又有什么事情？我的判决下来了？”楚涵一跃而起，当然这是她装的，她早就猜到绝对不会是这件事情，但是能够出去走走，顺便观察一下阵法路线，也算是散散心。

“没有，”莫子清失笑，“可是这正是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那是什么？”

“你的体质可抗百毒，你可知道？”

“可能知道点，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对所有的毒都有效果。”

莫子清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和不明的东西，“那还是有必要一试的，到时候可能需要借用你的血。”

“哦。”楚涵毫不惊讶，毕竟，这种输血，在现代早就通用的很，但是她平淡的反应再莫子清的眼里就是神奇了。

在这个时代，输血，就是天方夜谭，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能轻易破坏，何况还是血这么不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