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呼呼！”
李莫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在数十秒之前她见到了真正的龙，那种大大型的爬行动物为了吃到她甚至放弃了追逐摩尼亚赫号上铜罐，它巨大的嘴巴在因为有些缺氧承意识模糊状态下的眼前只停留了零点几秒，但却让李莫毕生难忘。
“你没事吧，李莫。”
路明非发现自己身边原本安安静静的坐着观看他玩游戏的妹妹突然咳嗽起来而且面色苍白贪婪的呼吸这空气，就好像刚刚从溺水在被救起的人一样。
“呼～，我没事，只是发呆的时候想起了某一次做的恶梦罢了。”
李莫又是一个深呼吸后回答道，她的手还在颤抖着，不过为了不让路明非和诺玛看出自己的异样将手插进校服的口袋里。
“gameover。”
“好大只！”
李莫和路明非看到了Eva的塔防游戏里那巨大的黑龙后不经喊出声来，李莫发誓这是她下意识说出来的话。
“大只？什么大只？”冯·施耐德教授问道。
“他是说，安静，太安静了的意思，安静到让人觉得难受。”李莫替路明非辩解的同时将声音的来源通通推到了路明非身上。
“那颗树上的龙文我解开了，但是并不是什么好内容，它是一种言灵，一种制造幻觉的言灵。”
李莫看着手里爱酱操控着身体时拿到的图片资料和翻译结果后说道。
“你们兄妹真是，让人惊喜的存在。”冯·施奈德教授望着李莫与路明非不由些微的露出了喜色。
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在担忧自己的老朋友曼斯·龙德施泰特的安全，屏幕中的画面是一片漆黑，扩音器里寂静无声，毫无……活人的迹象。
冯·施奈德甚至来不及夸赞路明非与李莫便回过头去死死的盯着屏幕，他的心中隐隐有着不详的预感，但他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他觉得这就好像某种言灵一样，说出来便会化作现实。
画面中忽然出现了一位看不出年级的老人，银白色的眼眸中有着特殊的光，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但他身躯依旧挺拔硬朗，修身的西装下的气质更是他令人猜不透年龄的关键，他的胸口处别着一朵玫瑰凌厉中透着优雅。
“很帅不是吗？”李莫说出了路明非内心的想法。
“对，他太酷了。”路明非也毫不避讳的承认了他觉得昂热是个“极品老头”。
“昂热校长。”
冯·施奈德教授冲屏幕上的极品老头打了个招呼，老生们和教授们都面色严肃，新生们开始议论纷纷。
“感谢诸位的努力，我正在前往三峡的飞机上，放心，摩尼亚赫号安全的停留在了三峡水库的二级船闸里，现在我宣布解散。”
“李莫同学留下，关于那些龙文的解读的出来的信息麻烦你汇报一下。”昂热面色严肃的宣布道。
所有人都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不过他们分成了三组，新生们站在兰奇的身边，学生会的站在凯撒身边，楚子航身边也有一队人，诺诺则一个人在哪里嚼着口香糖，路明非则站在李莫的身边望着诺诺。
“你得等着我，还有就是谢谢你，我是替别人说的谢谢。”
李莫在路明非被拥簇着离开前几乎与校长宣布他们通过了S级考试的声音重合着说道。
“嗯。”
路明非很不适应被人拥簇的感觉，匆匆忙忙的答应了一声，他在想诺诺是不是在因为他的S级而生气，因为诺诺在走之前对他说了句睡觉都可以考高分。
“校长，龙文翻译我已经让诺玛发到屏幕上了，包括注音，请务必不要读出来，我就先走了。”
李莫望着所有学生离开的背影忽然又想起了，三峡水库里的那只巨龙，这一次，她没办法掩盖自己的恐惧了，她需要安静的呆一会。
“予以最初之手，获将王之禁令，于己启之令其惑心，言灵·惑心。”
“当然没问题，去吧孩子。”
昂热在审视了一番言灵之后露出笑容，对李莫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关闭了通讯。
“呆头路，我来了，你为什么在这里发呆？我听兰奇说只要你加入新生联谊会他就会把会长让给你，你居然没有答应。”
李莫的脑袋里现在其实完全就是一团被揉捏的乱七八糟的纸团，她跟路明非打招呼更多的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龙的压迫感实在是太过于强大了，特别是因为那只龙还对着李莫张着自己的大嘴巴，里面狰狞的牙齿与口腔，真实的令人发指，比前世电影中描述的还有恐怖，如果有san值这种设定的话李莫的san值现在就一直在零和一之间徘徊着，不过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异样一直在用意志力来维持着最后的理智。
李莫前世只是正常人而已，无非也就是个宅男，龙在前世的她眼中就好像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的路明非一样，被认为只是虚构的存在。
“咚，咚，咚。”
教堂的青铜钟被敲响，它已经很久没有响过了，李莫感觉身体里突然蹿出了某种力量在钟响的一瞬间将脑海中对龙的恐惧感清零。
“这是为什么…？”李莫愣在原地，不由自主的留下了泪水，呆呆的看着钟楼的方向。
“你没事吧？”路明非见妹妹突然留下了眼泪关心的问道，他从来不曾见过李莫留下眼泪，即使那次，李莫也只是躲在诺诺的身后擦干了眼泪而已。
而现在李莫的泪水就像雨水一样，不断的往下滴落着，并且由最初的小雨，转为倾盆大雨。
再然后，无数只鸽子腾空而且，扑扇着翅膀的声音与鸽子的咕咕声响彻校园，钟声最终停止，天空上白色的翅膀不停的盘旋，最后又像下雨一样落下，它们落在草坪上并不是觅食，而是咕咕的叫着，声音哀伤，有的人点起了白蜡烛插在了草地上，有的人双手合十像教堂的方向祷告，有的人将手放在胸口弯下了腰以标准的弯腰礼对准草坪上的白蜡烛。
“有人离开了我们。”
正当路明非打算摸李莫头安慰李莫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如同一只苍狼。
“每一次有人离开我们守夜人总会察觉到，然后敲响钟声放出鸽子，来表示哀悼。”路明非与李莫转过身来，看到了声音的来源，狮心会的会长，楚子航。
“也感谢你的那张地图，如果没有你的话离我们而去的人会更多。”
楚子航的黄金瞳望着路明非，他轻轻的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他露出了一丝笑容。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面瘫居然也会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莫稍微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眼泪最后只剩下眼角下的两行清晰可见的泪痕。
“是人都会笑的。”
楚子航淡然的说道，他的黄金瞳与李莫淡红色的眼睛对视，他从女孩的眼睛看见了无法掩盖的悲伤，却没有一丝的害怕与敬畏。
“你们都不怕与我对视，你和你的哥哥。”楚子航说道。
“黄金色的瞳孔，其实挺好看的。”
李莫故作没心没肺的说道，但她却联想到了记忆深处另一位拥有黄金色瞳孔的存在。
“琪亚娜……”李莫小声的喃喃道。
路明非也很赞同李莫的说法，他觉得黄金瞳在这位师哥很配，虽然他从芬格尔哪里听说了“永不熄灭的黄金瞳”会自动引发言灵“皇帝”而让人畏惧，但这对他和李莫没有任何作用，只是相比李莫的淡然他的眼中有了一丝丝的嫉妒罢了。
“我很期待你们加入狮心会，你们其中一个一定会成为下一任狮心会的会长。”楚子航忽然对李莫和路明非说道。
“为什么？”
“能接替我的存在，必须是可以做我对手的人，如果连同我对视都做不到的话，那么他就没有那个资格。”
楚子航低沉的声音淡漠而霸气，如同一位年轻的君主，让人无法怀疑他的话语的真实性。
“我希望，至少你们其中一个那个加入狮心会。”
楚子航再度沉下眼帘恢复到往日的状态中，轻轻的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眼睛在沉下之前曾直视并且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离李莫，随后转身离开。
“你看起来像因为做错事情而被女人抛弃，回过头来痛骂自己的男，嘶痛痛痛，你明明穿着普通的运动鞋为什么踩起人来这么厉害，嘶。”
李莫在芬格尔说出烂话后一脚踩在了他前排的脚指头上，隔着鞋子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指头连着心的疼痛。
“你居然没像睡死的猪一样待在宿舍里，知道出来，这才让人惊讶好吗，芬格尔师兄。”
李莫亲切的说道，仿佛踩了芬格尔脚指的人另有其人一样。
“看来失去同伴的悲痛还能让师兄你在乎一下的，我有必要重新评估一下你的良知了芬格尔师兄。”路明非则对芬格尔说道。
“要不是你妹妹，你这一嘴巴子已经抽到自己的脸上了，嗨，你为什么像抽自己？”芬格尔问道。
“我觉得自己的S有很大的水分……，大概，我妹妹她的优秀履历比我好上十倍，但是我们居然都是说S，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猥琐的小人。”
路明非叹了口气后说道，他偷偷的看了看李莫发现李莫早就没有在哭了心中也出了口气。
“这大概叫“人比人，气死人？”吧。”芬格尔说道。
李莫，路明非，芬格尔三人的眼睛都集中到了草坪那边，那边机乎所有的人都在祈祷，女孩们将灼热的烛火捧在手心就好像捧着萤火虫，但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沉重的严肃，路明非与芬格尔靠在了图书馆的墙上李莫静静的站在路明非的身旁，扩音器里传出了教堂的挽歌。
“真美。”芬格尔忽然感叹道。
“嗷嗷，疼死了，你要谋杀师兄吗！”
“路明非，把看到的当做空气一样立刻望掉，不然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诺诺姐。”
前半句的声音芬格尔都能清清楚楚的听道，而后半句则是李莫在路明非的耳边悄悄的说的。
“别别别，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路明非听完后就好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一个激灵，忙转过身来，手胡乱的挥舞着结果不小心个李莫来了个摸头杀，将李莫原本扎的好好的头发弄的披散下来。
“……”
芬格尔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纯净到不能再纯净的邻家女孩，嗯，那就是李莫的长发披散下来的样子，那是和平扎着干练的单马尾时冰冷的小魔女完全不一样的气质，介于可爱的公主与邻家小妹之间。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路明非望着面无表情呆愣在原地的李莫不知所措的解释道。
“路明非！”
李莫感觉到了自己披散下来的长发，咬牙切齿的看着不知所措的路明非，但却没有任何动作。
“芬格尔师兄，如果你敢用任何手段留下我现在的照片的话，我保证明天晚上之后学院里可能会有个人莫名其妙的人间蒸发了哦。”
李莫转过头来看向了准备拿出手机拍照的芬格尔，脸上只有平易近人的微笑，但是芬格尔却觉得自己面对着的是一只随时都会把自己吞噬的怪物。
“呆头路，帮我把头发系上，别发呆了。”
又过了一会，李莫已经平静下来了，芬格尔被李莫吓走了，路明非望着草坪那边的祷告仪式，显入了思考，在他走神想到之后他会不会给龙族擦鞋又或者是修脚。
路明非思考的样子和李莫记忆中一个重要的人的身影重合起来了，那是属于无量塔姬子的记忆，崩坏世界加州大学的记忆，瓦尔特·杨。
路明非的气质外貌和记忆中那个挺拔的身影很难找到共同点，但是他们陷入思考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李莫自己也有些迷惑了，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李莫还是无量塔姬子，加上心中对琪亚娜的牵挂，李莫的眼角又开始凝聚雾气，她捡起了自己被路明非弄掉的发带要求路明非帮自己系上，她想看看这样能不能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一点。
“哎！？”
路明非惊讶的看着李莫，敏锐的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李莫眼里的雾气，咬着牙接过了李莫递过来的发带，这是他第一看到一直很厉害的很高傲很耀眼的小魔女露出如此的小女生状态。
“扎的丑的话你不会怪我吧？”路明非轻声的问道，语气诚恳，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给女生扎头发。
“不会，你扎就是了。”
李莫微笑着说道，笑的很温柔，温柔的让路明非觉得自己好像中了几百万的彩票一样，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正的像是一个妹妹的哥哥，而不是那个颓废的废柴。
路明非拿出手机临时差了下如何给女孩子扎好看的短头发，他原本的小灵通手机被李莫扔了，现在用的是李莫给他买的鸭梨6，电话卡倒是原来的。
路明非在查到之后第一时间的，开始在李莫火红色的长发上实践起来，温馨的画面出现了，路明非小心翼翼按部就班的将李莫的头发还原成为原本的单马尾，最后将发带系上，李莫感觉这他笨手笨脚但却认真的样子果真如同心中所想的那样，心里慢慢的平静下来。
“扎好了，你看看满不满意。”路明非将自己笨手笨脚扎的单马尾拍照然后递给李莫看。
“谢谢了，哥哥，我很满意。”
李莫看着照片中显得有点歪但很好看，可以看出扎头发的人非常认真用心的单马尾，又一次主动的叫起路明非哥哥来，这一次路明非没在显得受宠若惊而是欣然接受了。
“温馨的令人讨厌啊！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平静下来呢？大肆破坏不就好了吗。”
李莫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低沉优雅，成熟，充满魅惑的女声，不过很快便消失了，让她觉得自己那声音只是自己恍惚间的错觉。
三峡水电站，第二闸门里，摩尼亚赫号并没有翻，因为龙侍最开始追逐李莫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但是尽管如此损失依旧惨重，摩尼亚赫号的左翼船舱上有着一个大洞，曼斯·龙德施泰特正一手托着钥匙，一手拿着用半个手臂粗的揽绳缠着的青铜罐，他的腹部上镶嵌着一颗半径15cm长的尖牙。
昂热的乘着直升飞机来到了这里，他扶着旋梯走到了曼斯教授的面前。
“校长……咳。”曼斯·龙德施泰特虚弱的打着招呼，他怀中的婴儿正哭闹着，但他现在却没办法在去安慰。
整个摩尼亚赫号上除了他与正在哭闹的“钥匙”，就只是下处于最安全的船腹内的医疗船舱里重度昏迷的亚纪了。
其他人因为猛烈的冲击被震如来水中承受了致命的危险，不过大副和三副在死前吧钥匙重新丢回了摩尼亚赫号上，这也是钥匙为什么一直在哭泣的原因。
“这是诺顿的骨殖罐，我的学生叶胜牺牲生命换回来的，也是因为它酒德亚纪在医疗舱里昏迷不醒，我们可能干掉了一只龙王，代价超乎想象，它的智力惊人，咳咳。”
曼斯感受着昂热手的温度颤颤巍巍的说道，他中了龙牙的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我不想打击你，但我猜你们干掉的只是一只龙侍，龙王没那么容易被干掉。”
“坚持住，医生立刻就下来。”
“不用了，龙牙有毒，况且这只是它后排的牙齿，它的前齿至少有一米长。”曼斯·龙德施泰特艰难的说道
“以我的血骨献与伟大的殿下尼德霍格，他是至尊、至力、至德的存在，以命运统治整个世界——诺顿”
“这是证明了诺顿的骨殖瓶，这里才是真正的诺顿。”昂热将骨殖瓶上的文字念了出来。
“公孙述真的得到了龙族的帮助，而帮助他的正是诺顿。”
“你说的对，你已经不需要医生了，龙毒正在侵蚀这你的神经系统。”昂热忽然道。
“我的保险终于派上用场了吗？校长，我们为什么才坚持到了现在？”曼斯的目光开始有些涣散了。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由，不必问我的。”
“代我像诺诺问好，以及对新学生们说一声抱歉，还有，照顾好酒德亚纪，不论如何在她醒来请您一定要帮她，她们都是好女孩……”
曼斯说着，慢慢的闭上了永远没有机会再睁开的双眼，从速度来看，他其实还有很多想说，但是面对死亡，无力再做挣扎。
昂热沉默了，神色庄重的摘下了胸口玫瑰花，那是几小时前晚宴上插上的，他将玫瑰花放在了曼斯的胸口，抱起了婴儿，船舱内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面无表情的撑起了黑伞，将婴儿的小脑袋纳入怀中。
“真是大只啊。”曼施坦因感叹道。
“大只？”古德里安疑惑的看向了自己的老友。
“华夏方言安静的意思，我们老了，而今晚又有人离开了我们，年轻人却还没有成长起来。”曼施坦因说道。
“3E考试通过并不能大消你对李莫还有路明非的怀疑，我们可是同一个精神病院里的好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古德里安说道。
“我父亲打了个电话，叫我无须怀疑，但没做任何解释。”曼施坦因指了指钟楼的方向耸了耸肩。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每一次我都很难想象守夜人是你的父亲，你就像那种成长中不该有父亲的存在的家伙。”古德里安也看向了钟楼。
“是啊，托他的福，我有童年，我和我母亲生活的极其糟糕，但是作为“屠龙者”他确实是少有的堪比校长的存在。”
“至少他值得信任……至少这次托他的福我在博彩会上狠狠的赚了一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