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四十六章 上官毓
“我叫姐姐为师傅，你自然就是师娘啰。”上官毓顽皮的眨眨眼，和雪晴倒是有几分相似。
不愧是一个家族出来的，耀心说。
“谬论。”耀气的脸都绿了，平生第一次有人敢如此戏弄他，雪晴早在一旁笑弯了腰。
“不错，孺子可教也，这个徒儿我就收下了。”雪晴满意的点点头，和蔼的抚上上官毓柔软的褐，手感不错，长得也还行，特别是能够让身旁这个人犯难，这种徒儿，不要白不要，雪晴心说。
“小鬼。”
“我不叫小鬼，我有名字，我叫上官毓。”上官毓白了耀一眼，反正现在没有别人，在上官毓心中已经将雪晴，连带着这个处处不顺眼的‘师娘’一同看做自己人了。
在别人面前处处谨慎，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着那些好吃好玩的东西不能说，有了事也没有人能够分享，宫里的那些人，看他就像是怪物一样，恨不得逃得远远的，那些伺候他的人也只是表面上的尊敬。
和雪晴师傅在一起的时候，是从来没有过的放松。
别扭的别过头，不再去看耀，反而围着雪晴问东问西，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殿下。”耀突然软下声，蹲下身，搭上上官毓的肩膀，好耐心的说道，“殿下，您说得关系，还得有个前提，一般师傅夫子都是男的，所以师傅的妻子才叫师娘。可是现在您的师傅是为女子，所以就不能叫师傅的丈夫为师娘了。”
耀苦口婆心的为上官毓解说，谁料上官毓呆愣了半秒，丝毫不领的转过头望向雪晴。“师傅，师娘怎么能这样说呢？”
包子脸萌萌的上官毓明显是在故意气耀，就是认准了师娘这个别有深意的称呼。
雪晴对着耀无奈的耸耸肩，“殿下既然喜欢这般称呼那就这样吧，雪晴想耀也应该很高兴。”
“嗯，还是师傅了解徒儿。”上官毓裂开嘴笑道。自打懂事起，就没有敢这样和他说话，他也很想要一个同龄的玩伴，可是皇宫里的那些皇子知道自己是萧皇后的孩子后皆是躲得自己远远的，而那个唯一愿意和他一起玩笑的大一岁的哥哥却是死于一场意外。
深不见底的荷花池。正是前天他们一同嬉笑的地方。谁知再次见到的时候却是皇兄的尸体。说是意外落水，可上官毓又怎会不懂，多半是他母亲搞得鬼。
刻意的远离人群。努力做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伪装着将自己的孤寂恐慌掩埋在内心，为了不让人因为他受到伤害，上官毓很努力，很努力，可是他的那位母后就像是永远无法填满的沙坑，对他的要求越来越高，自从生下来的那天起，就没有真正带过他的母后，反而是那位主宰南梁的男人对他很上心。
偶然的一次现上官毓躲在草丛中低声哭泣。那是上官毓第一次见到他的父皇，虽说他的母亲是一国之后，母仪天下，可是他的父皇貌似不喜欢他的母后，不经常来母后这里，也不来看他，直到，直到那天，那个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夜晚，也是他失去皇兄的那天，他偷偷溜出去，在自己无意间现的宝地内自说自演。
谁料竟是有人出现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吓坏了上官毓。
那人也没想到会遇见别人，刚想离去却是看见上官毓身上佩戴的玉佩，正是皇子身份的象征。
来人席地而坐，竟是问起上官毓为何哭泣。
那时的上官毓只觉得眼前的人和亲切，和那位皇兄一般，下意识的想要推开来人，奈何上官毓幼童的力气怎么可能是成年男子的对手，反而让他的父皇看见了不一样的一面。
南梁的萧皇后，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对后宫中人毫不留，原本是邻国的公主，现在已是被北秦取代，可仍是不减她在后宫的权势，对于南梁王深爱的那位妃子是恨之入骨，废寝忘食，一门心思要想处之而后快。
没想到她的孩子却是有颗善良的心。
来人长叹一声，从此经常和上官毓约好在只有他们知道的地方见面，谈天说地，让上官毓感受到了之前很少有过的关爱。
在不知道来人身份之前，上官毓一直担心他母后现自己的事，从而再也见不到那个带个他温暖关切的人。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来人终是在一次老时间爽了约，孤寂的恐惧和那日看见皇兄的尸体齐齐涌了上来，上官毓恐慌的到处奔走，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见到的又是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急急奔走不料却撞上宫人，正是萧皇后身边最得意的宫女，说是娘娘找他，请他去主殿。
不不愿的跟着宫人来到母后所住的宫殿，巍峨庄严，却又不失典雅华丽，奢华与低调同行。
而在母后身旁的正是他急着寻找的人，他直勾勾的看着那人，黄色的龙袍不用说也表明了他的身份。
原来他就是南梁的皇帝，他的父皇。
惊喜，诧异，欺骗，担心，各类绪拥堵而来，换来的是上官毓第一次在母后面前失态，豆大的泪珠断了线般滑落下来，那个温柔对他的人不是别人，是他的亲生父亲，是他的父皇，听他说话，听他讲故事，虽然…虽然骗过他，可是自己也没有问过他的来历，上官毓顿感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却是没有看见他父皇眼里的一丝犹豫，难以断绝。
“话说殿下不是应该是宫里享受荣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雪晴试探性的问道。
“其实，是母后让我出来的。说是祈福，能够让南梁摆脱现在的困境，也能够让…让父皇龙体康健。”
最后几个字上官毓说得很小声，虽然雪晴和耀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一国之君这等大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父皇龙体康健？！雪晴在心里默默念道，南梁皇后对外宣称皇上病中不能上朝，拿出了南梁皇帝下诏退位的证书，凭着十一皇子在诏书中的太子地位，萧皇后理所当然的坐上了监国的位置。
看来这其中的原委可真是不少啊，雪晴颜色一沉，果然从十一皇子这里突破真是太好不过了。
“殿下，您愿与师傅一同去看看真正的南梁到底是什么样的吗？”低下身，雪晴笑着小心翼翼的问道，看上官毓的样子。南梁现在面目全非的荒凉恐怕还未见识过呢。何不借此机会让他看看清楚。
“真正的南梁？！”上官毓狐疑的问道。
“是的。真正的南梁，殿下是否有兴趣？”
犹豫再三，上官毓终是点了点头。
雪晴见状开心的笑道。不过看在耀眼里总有种阴谋达成的味道。“那么我们就先去下一个城镇如何？”
雪晴说着看向耀，眼神询问他是否还要跟上。
耀毫不犹豫的抬脚，撇开自己对她的兴趣不说，琅琊老家伙来了南梁要是知道自己没有看好嫂子，指不定工作量会加大到如何地步呢！
“这真的是南梁？”上官毓不悦的皱起眉头，和想象中的不同，也和那些宫人们讲的不同，更是不同于母后的话语。
萧条的街道上来往的人们皆是黯淡无光，饥饿难耐的人随处可见，到处是衣衫褴褛的乞儿。老少皆有，为数不多看着门营业的客栈商家也是颓废不堪的场景，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桌凳和样式陈旧的物品，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客人前来。
“怎么会这样？”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在母后的言语中，南梁这个国家，皇宫城墙外的世界，应该是人民和，百姓幸福的世界，自己也一直是如此幻想的，那个人所创造的世界，应该一如那人般温柔，是个和睦的世界。
“给我点吃的吧，可怜可怜我。”突然被拉住衣角，一个小男孩儿伸着瘦骨如柴的手臂充满希望的看着上官毓。
为了不引起关注，雪晴在进城前在上官毓的身上盖上一层黑纱，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随着小男孩的举动，黑色的纱布瞬间滑落，上官毓穿着的上好衣料立刻引起了周围众人的注意。
从未遇见过如此场景的上官毓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处于同，上官毓从自己怀里拿出唯一可以典当的一支玉簪递给小男孩儿，“拿去当些钱，买点东西吃吧。”
雪晴和耀静默的看着上官毓的动作。
若是将来他能当得了南梁的皇帝，应该是一代明君吧。雪晴心说。
要是真让这个皇子继位，对于北秦来说又添一大劲敌啊，耀暗自在心里盘算。
“哥哥，我也要，我也要。”
“哥哥，还有我…..”
看见小男孩竟然要到东西，一窝蜂的小孩儿涌向上官毓，这才让雪晴和耀反应过来，上官毓的这般举动在这个资源短缺的城镇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
“少爷，快走。”拉过上官毓，雪晴细心的在上官毓耳畔说道。下一秒飞一般的速度逃离开了是非之地。
“他们怎么都向我涌来？”上官毓疑惑的问道。
“是因为他们都喜欢你啊。”雪晴笑着回答，也不管上官毓是否会相信，心里想着想把他带离城镇再说。
可惜雪晴再次了解了上天捉弄人的本质，馅饼不是那么容易捡到的。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城门口的厉声尖叫立刻驱散了所有人群，尽管已经饿得不行，但官兵两个字所带来的震撼远比饥饿来得深沉。
看着四散的人群，上官毓不解，“官兵来了，为什么那些人这么害怕？”
雪晴闻言并没有直面回答，“殿下等会儿亲眼见到就知道为何这般恐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