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巫

《祭巫》

第42说 黔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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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噶玛山山系和西凉山山系宛如两条腾飞的巨龙穿梭在R市、滇、黔之间,二龙时而融合,时而走分。便有了当今的成都、重庆、遵义和云南的大理,这蜿蜒来回的巨龙造就了一个个繁荣昌盛的盆地、山坳和峡谷,使得生活在这片山野深处的人们幸福安康。上天永远是最公平的,巨龙身上孕育着苍生的“金沙水系”,溶合到R市便融入地下,造就了“沙河”这条风水宝地,也难怪古时的帝王选择了这块风水宝地建造如此复杂重务的“沙河古墓”。

带着满腔的疑惑和不解,我们冒着若隐若现的月色踏上了黔西冷的寻途。黔西冷,扎噶玛山—西凉山山系的延伸交界处。处于滇黔的边界之上,也就是当今的云南和贵州的相壤处。此地崇山峻岭,古木常青,属于高寒地区。山地里野草野兽杂生,许多年前我们生活的那个小村子,被当地人唤着“黔西冷”,后来这一带,都统称这个有点叫起来拗口的名字。

车子穿梭在群山之间,时上时下,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来回,我们到了扎噶玛山的尾巴上——遵义。大家在这里休息了半天,一路奔波亡命而来,子杰组全体成员也剩下不到200来人。上水的秘密分坛已经尘封起来,只留下不到30人的弟兄在活动在那里,我们没有采取现代的联络方式,而是选择了近乎原始的“信鸽”。也许在我们看来,原始才是挥发灵性的最佳方式。

上水离遵义大概有四五百公里,一路山体群峰,虽间距不远,单若奔波起来,那是一个“望山跑死马”的路程。依遵义向北,一直向北,差不多五六十公里的地方,大山的深处,便是我的故乡,黔西冷了。如今的黔西冷,会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我躺着遵义会馆的单人床上,思付着这个让我魂牵梦呓的地方。

四大门派的爪牙在短时间之类绝对不会追踪到这里,如果我们进了山,那他们就根本没办法把我们从里面找出来了。这个地方,没有熟悉的人带路,进得去就出不来了。山里杂草丛生,别看那耀眼的花儿,随时都可以要你的小命。那花儿半张着怒放,若是贪恋,触手上去,那花儿像是有魔力一般,吸附着你的双手。活活吞噬着手臂,臂弯,身子,脑袋,连一丁点儿的骨头都不会剩下。

黔西冷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表面祥和、安逸。实则却险环中聚、杀戮丛生。

休息了整整两天,我们补给了进山的必需品,安排好了其他兄弟的事宜。单单带上宋天和几位奇能异术之士朝山里进发。一行二十来人,浩浩荡荡地朝山里行去。汽车是行不得了,只有靠着11号代替了。阻路的第一座大山便是“金鼎山”,犹如一座神山般巨恶地阻挡着众人的去路。

山路一路蹒跚,我有许多年没有行走这条陌生熟悉的路了,走起来自然有些不顺当。但还算顺利,山路几经波折,那原来的老路早已没了踪影,一路劈茎斩刺,行起路来慢了许多。第三天日落时分,终于看到了那个我熟悉的小山村子——“黔西冷”。

黔西冷犹如沉睡在母亲怀里的婴儿,和泰安祥。我们站在村落上方的山体之上,那怀抱粗小的巨树在风中努力地摇曳着自己的枝桠,仿佛在向我召唤。下山的山路尚在,这路我太熟悉了。儿时不知道奔上来多少次,村落里的玩伴们几乎都不怎么跟我说话,他们视老婆婆和我为异类。我似乎在这里就养成了这种异类的习惯,习惯到自己忘乎所以。直到后来我成了村落里唯一考上大学的人,村落的人们菜改观了这种另类的看法,把我视为村落上的宝贝儿。

山路上对方了好多大石块,以前我记得这里是没有石块的,正纳闷处,石块背后忽地跳出几个大汉,振声道:“那里来的野小子,敢闯我黔西冷?!”

那大汉一身素装,白布裹衣,青布缠脚,一束玲珑长发梳于脑后。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四肢很发达,头脑较简单的主儿。我笑道:“布拉大叔,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精神啊!”

摆着一副斗士的宋天等人放下武器,陪着笑脸道:“布、布拉大叔?!”

那大汉愣在当场,思虑起来,半晌道:“你,你,你谁啊?”

我有些想笑,看来山里人还是没多少改变,都记几年了,见了生人说话依旧打颤。“布拉大叔,我是小冰啊,韩冰。”

布拉大叔紧张道:“小冰?那个毛小孩子,神婆带回来的野孩子?”

老婆婆的行迹在这山里人看来,极度的不正常,后来干脆大家都较她神婆了,我也常这样跟着叫。老婆婆就不高兴了,语重心长道:“我那是神啊?我要是神,孩子,你就……”呜咽起来,我不好多问,便也就独自跑开,一边玩去了。老婆婆似乎要说的什么,却始终没有道出来。

“嗯!那就是我,布拉大叔。”我激动,像是在沙漠里见了水源一般的激动道:“布拉大叔,那就是我啊。”

布拉大叔盯住我看了许久,呆呆道:“真是你啊 ,小冰。你可回来了,哎。这一带,不安宁了。孩子,你在外面犯了什么事?”

我有些木讷道:“怎么了?大叔。”

布拉大叔依着石块,就地坐了下来。望着我道:“孩子,自从你上了大学,全村人都等着你考个大官,日后也好沾光。那曾知道,近两月来,这村落便不安宁了。”

众人呆呆的听着,我有些震惊。四大门派的爪牙远比我想象中厉害了许多,自从我逃离R市去避风塘的那段时间,四大门派洗劫了“黔西冷”村。逼问村民寻找我的下落,村里人 咬死口说根本没有我这个人的存在。那些人无奈,前几天从风垭口那边撤离了。

“我还以为你们又是另一拨呢?”布拉大叔盯着我道。

“可恶!这些家伙。”宋天恶狠狠道:“少主,看来此地也不安全,我们还是到别处落脚吧。”

我思虑再三,镇定道:“不!我们就在这里,四大门派刚刚来过,一定不会在短时间反扑回来。怕就怕?”

“少主思虑的是?”宋天疑惑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叹道:“如果这样,我就更不能走了。黔西冷再也经不起第二次洗劫了!”

“少主放心,我的弟兄。我是了解的!”宋天正声道。

好聪明的宋天,我只一点,他就知道我在想些什么了。难怪我的父亲如此器重他,如果留守遵义的子杰成员,透露了我们的行踪,那黔西冷的村民,就难逃此劫了。我怎能撒手离开?许诺好给大家的幸福生活,如今却成泡影。本来好好的大学生活,却被那莫名的神灯卷将进来,杀戮和赌命,我该何去何从?

众人一路谈论着,朝村落里走去。山路上好多地方都设了卡,像布拉大叔一样的壮年拿着村落里的人特制的“银枪”,站在那大石块的背后。这种银枪是把一条削尖的木条上涂一层银粉,这样即可辟邪,也大大提升了木棍的耐用性。但面对冷兵器的时代,这玩意似乎有点可笑了。凶神恶煞的四大门派,杀人只需动动扳机的长枪短枪。进入黔西冷仿佛就像进入一道虚设的屏障,这些防卫,形同虚设。

但黔西冷的人民已经尽力了,无非是想保住自己的家乡!我也是这里的一员,我怎能离开?我离开了,又能去那里?天下虽大,却难有我子杰组的容身之所啊。莫非,当真天 要灭我子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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