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方晓松到公司，就赶紧去办公室找老板报道。老板昨天说今天有工作等着自己，也不知道公司是不是又要谈什么合作案，或是让自己出差，去操心建设分厂的事。
“老板，今天安排我什么工作啊。”方晓松为今天的工作特意养足精神。
南晞微笑:“将昨天我给你意向书再打印出来。拿着去广汇找昨天的负责人，再把昨天做的事做一遍。”
“……”
方晓松楞了三秒没反应。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或是老板说错了。三秒后，她上前一步道:“老板，我刚才耳朵嗡的一下，没听清。您刚才说的什么能再说一遍么？”
南晞身体前倾，半趴在办公桌上，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我说，经昨天我给你的意向书再打印出来，拿着去广汇找昨天的负责人，再把昨天做的事做一遍。这次听清了么？”
本来神采奕奕的方晓松骤然被老板清晰无比的发音折磨的面目抽搐，差点没站住直接躺地上。
“老……老板，昨天我们刚被人家拒绝，今天就再去，会不会显得太……没皮没脸？”
南晞双手摊开，撑着桌边两边:“做生意，想赚钱，就要有没皮没脸的精神啊。若是太在乎这张脸，太脆弱玻璃心，那还做什么事，回家宅着得了。”
方晓松都要哭了:“我知道做事情不能脆弱玻璃心，可是咱们给人家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一点普都贴不上。感觉不是诚心去谈合作的，而是去上门骂人家的。”
南晞笑了，却坚持:“方助理，做人做事呢，要敢想敢做。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老板都说到这份上了，方晓松还能怎么办？一个打工的，自然是得听从安排啊。一路做了几十遍心理建设，最后也释然了，大不了就是被人家打出来嘛。
街道对面，广汇大厦，物流分公司，招商部。
方晓松做贼一样探头探脑查看一番，看看保安距离自己多远，第一时间先找到最佳逃生路线。然后才去小声问外面的秘书:“你好王秘书，孙经理在么？”
正在专心整理文件的王秘书没抬头，直接问:“你哪位啊，找孙经理什么事？”
方晓松满脸堆笑:“呵呵，我对面大厦，福莱食品的，我昨天来……”
王秘书猛地抬头，眼睛瞪起老大，见鬼似的模样直接将方晓松没说完的话给塞回肚子。
“啊，原来是方特助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只顾忙工作，不知道是方特助来了。”
“……”
昨天很高冷的王秘书起身从工位上出来，侧身四十五度，弯腰四十五度，唇角上扬四十五度:“方特助快里面请，我们孙经理已经恭候多时了。”
方晓松眼皮一跳，王秘书今天很不对，很像鬼上身了。
“额……好，啊，孙经理知道我今天还会来？”
王秘书继续微笑，点头:“是的，孙经理猜到方特助今天还回来。孙经理说，方特助是个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人。一定会经受住昨天的考验的。”
昨天，考验？
方晓松一脸莫名其妙的被请进办公室，看到孙经理刚要主动打招呼，沉稳，文质彬彬的孙经理居然也笑的一朵花似的，先主动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老远就伸出手热情礼貌的握住方晓松的手。
“方特助来了，我已经恭候你多时了。”
“啊……孙经理你好。”
“方特助是喝茶还是咖啡？”
“不用……嗯……都行。”
“啊，对了，方特助老家是云南的。正好上个月我刚去了一趟云南，从那边带回一包我老爸藏了二十年的普洱。我这就给方特助泡上。”
“不用不用，真不用，藏了二十年的普洱茶有价无市，可是珍贵的啊。喝点水就行，给我倒一杯水就行。”
方晓松受宠若惊的推辞，孙经理却已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黑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个圆圆的茶饼。孙经理拿出茶饼手上一用力，包装扯开，里面压的红色封条掉出来。
方晓松的心在滴血，真真是已经藏了二十年啊。
就这个茶饼，没有十万也得八万。
方晓松都要哭了。自己这是在梦里还没有醒来么？为什么今天每一个人都那么奇怪。
老板奇怪，王秘书奇怪，孙经理奇怪……
后来方晓松遇到更奇怪更加诡异的事了。他居然见到了广汇的超级大boss。
大boss看了他递来的意向书后，说福莱开出同行业最低价位百分之八十的意向价格太高了。他们广汇家大业大，你们用这个价位是来羞辱我们的么？百分之五十，福莱同意这个价位就立刻签合同，不同意就慢走，不送。
方晓松都听傻了，活了二十七八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卖东西嫌买东西给钱多的。未免自己听错了，反复问了大boss三次，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最后给人家孙经理弄的额头冷汗津津，拉着他去一边说人家老板从不会说错话。还问他是不是不能自己做决定，需要回去跟老板商量。
这商量个屁啊。
花多钱的话，自己做不得主，需要跟老板商量。现在是给老板省钱，那老板肯定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用商量，老板将这个事全权交给我处理了。”
方晓松恐怕人家过后反应过来反悔，赶紧一口应了，并立刻和人家大boos签订了合同。
拿着签了名字，盖了公章的合同，出了人家广汇大厦的门，方晓松还觉得是在做梦。不放心的将合同抽出来又仔仔细细看了三遍。
没错啊，没毛病啊。掐自己一下，疼的，也不是做梦啊。
回头看看广汇大厦，这是那大boss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好几十层的大楼高耸矗立，真金白银货真价实堆起来的。以前以为能用几年干出这样成绩的人，那脑袋都绝对不一般的。
现在亲自领教了。嗯，还真是不一般。
方晓松踩着棉花一样忽忽悠悠的回到公司，来到老板面前。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将合同放到老板跟前。
“老板，你真乃神人也！你告诉我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今天，我就亲眼见证了奇迹，见证了梦想实现的过程！老板，您交给我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完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