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城心头巨震，猛的转动轮椅回头:“南晞出过车祸？”

廖郡长呼出一口气:“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她差一点就成了你的妻子，但我都知道的事你不却知道，你想过原因么？。”

廖城快速转着轮椅又回来，粗哑着声音问:“南晞什么时候出的车祸？为什么会出车祸。”

“我也只是偶尔听说，至于具体原因我并不是很清楚，我想你应该去问当事人。”

廖郡拒绝将真相直接说来，然后将头埋在文件堆里不再理会廖城。

别人不想说的事，再问只会让自己难堪。廖城没有再逼问廖郡，转着轮椅离开这件办公室。

杠子在一楼大厅等廖城，见他脸拉着老长出来电梯，更冷的能刮下一层霜来。以前看到这样的廖城，杠子丝毫不会觉得奇怪。因为这就是廖城的常态。

但经过南晞事件后，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很多，冷若冰霜的黑脸已经很少能看见了。如今这种脸色又冒出来，很显然是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杠子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走过去推上轮椅，一言不发的走出大厅，并帮他上了早就停在门口的车。

杠子启动车子后从后视镜看一眼廖城，见他没有任何指示，就直接开车往老洋楼区走。半路上，却忽然被叫停路边。

“之前让你查过南晞的事，你交给我的资料不是完整的。”廖城声音如三九的烈寒，不是疑问，口气是肯定。

杠子眉角一跳，廖城今天的黑脸是因为这个？

那个资料是被自己抽掉了一页，但这事除了他自己，别人都不知情，所以，他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资料上忘了做页码标记。但我觉得应该是完整的，难道不是完整的么？”

杠子的明知故问让廖城本就冷森的眼底眯起一抹危险:“不确定，忘了等字眼不应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职业也不允许你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所以，你到底给我隐瞒了什么。”

杠子的手在方向盘上攥紧，很明显廖城是知道了，才会有的放矢的来质问自己。

既然已经被知道了，那就只能和盘托出了。

“好吧，我承认我把给你的资料其中一页给抽掉了。那一页的内容是关于南晞小姐车祸受伤，不得不放弃舞蹈，选择大学肄业的事。”

廖城知道廖郡不会骗自己，但听杠子亲口证实了，心还是紧缩起来。

“南晞的车祸跟我有关？”

廖城又不是傻子，如果南晞的车祸跟自己没有关系，杠子也就比没有必要隐瞒自己了。

杠子点头。

“南晞大四那年，你生日那天。她带着亲手制作的小蛋糕在广汇外等你，从中午等到深夜。”

廖城努力回忆三年前的那个生日，那时候的广汇还在努力发展阶段，跟现在的规模效益和口碑都不能比。因为广汇要上新项目需要融资，找到国外的专家反复论证后，推出融资计划。但是计划刚开始不久，就被有关部分叫停，说他们非法吸收资金，扰乱市场秩序，存在恶意竞争。

那个项目最后被搁浅了，资金没融到还被有关部门狠狠罚了一笔钱。那一天，就是被裁决的日子，心情差到极点。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后，出门又遇见最讨厌的人。南晞还厚脸皮的拿出他最讨厌的甜品，非得插上蜡烛，让他许个狗屁生日愿望。

当时的廖城又烦又躁，一把将小巧精致的蛋糕打翻在地，并对南晞说了很多刻薄难听的话，然后扬长而去。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反正南晞很久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以为她终于不再纠缠自己了，自己终于清静了而沾沾自喜过。却不想，几个月后她又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一脸讨好的笑，好像被他羞辱的事从不曾发生过一样。

“你离开后，她捡起摔坏的蛋糕坐在路边哭着吃完了。步行回家途中遇到醉汉强行搂抱，欲行不轨，跳挣扎逃脱后慌不择路，被一辆轻型家用汽车撞倒。全身多处擦伤，右腿小腿骨折。她为了身体不留疤，选择传统保守治疗。后来去国外修养，并利用修养的时间在国外深造烘培技术，拿到烘培的特级证书。”

这是南晞放弃舞蹈的真正原因，也是去国外深造的原因。

虽然南晞的车祸跟廖城没有直接关系，但杠子知道这件事后还是选择了隐瞒。

如果廖城一直讨厌南晞也还罢了，大不了给她一笔钱，买个心安理得。但那时候的廖城已经开始正视南晞，开始想要挽回感情。若是再知道这件事后，必然会耿耿于怀。既然南晞都选择不说，那自己也就别多嘴了。或许廖城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是对的。

但，没想到，纸里真的保不住火。

廖城的脑海里浮起南晞坐在马路牙子上一边哭一遍吃蛋糕的画面。浮起被醉汉欺负，好容易挣脱却被卷入车轮下的画面。

幸好是轻型的家用汽车，如果是重型的货车呢？

廖城后怕的闭上眼睛，胸口里疼的就好像被扎了一刀一刀再一刀。

真是太好笑了，还一直那么自负坚定的认为:南晞放弃舞蹈是因为自己说不喜欢跳舞的女人穿的暴露。竟没有想过，她纠缠你两年都没有放弃跳舞，为什么却在上要毕业的时候放弃。

车子什么时候又启动的都不知道。回到住处杠子打开车门让他下车才恍然回神。

廖城的房间没有开灯。他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对面窗户映出的灯光，心里从没有此时乱成一团糟麻。

关于南晞追自己那三年的记忆，无关紧张的好像被设置了屏蔽，从不会主动弹出。如今小心的点开存储，曾经的一幕幕放电影似的跃然到面前。

每一幕每一帧画面都是她的笑，各种各样的笑。以为那就是她的全部，今天才知道，她笑容背后还藏了自己不知道的泪水。

夜深，那窗户里依然灯火通明。

捏在手里太久的手机终于忍不住拨出去那个号码。

屏幕显示对方已经振铃，但没有很快接起来。三声，五声，十声，二十声。

终于，那边接听。

“廖城？这么晚了有事么。”电话里的她有明显迟疑。

“有些话想和你说。”

“啊？哦，我都睡了，什么话很重要么？一定要现在说？”

廖城看对面依然灯光明亮，甚至能透过窗帘看到一个身影在房间里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