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当初，我能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就好了。”

玖儿又一次被当初那个噩梦所惊醒，猛的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出狱了，她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尽力使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一滴眼泪止不住滴落在了被子上。

曾几何时，自己多少次被这场噩梦所惊醒，更是在出狱那十几天里频繁出现，她原以为，自己出狱之后就能摆脱这场噩梦，可谁也没想到，平静的生活没过多久，这个噩梦又回来了。

在审讯室中，自己的两只手都被手铐牢牢拷住，在强烈的灯光照耀下，自己难以睁开双眼，也没看清眼前的两名警察，两名警察手里拿着的，是伪造的犯罪证据，无论眼前的警察如何逼问，玖儿就是死都不承认。

随后自己被推向法院，在有效证据面前，法院判处的罪名成立，随后就是自己进监狱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玖儿在自己空旷的房间中嘶吼，逼问上天为什么要给予她这样的人生，眼泪情不自禁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被子上。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明明自己一直都很乖，明明自己一直都很优秀，明明自己一直是父母的骄傲。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夺走我父母的生命？

“你就是一个，无情的混蛋。”

玖儿的声音哭得有些沙哑，可即使这样也发泄不了埋沉于心底数年来的怒火。

玖儿是被你们改变的，可玖儿从未害过人，可玖儿的内心从未被你们改变，可玖儿只想帮助他们，有错吗？为什么那些欺凌弱小的坏人不会受到惩罚反而是我？

“呵。”玖儿轻蔑的笑了一下。或许吧，上天本就助纣为虐，还是自己太过于单纯了，在上天看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威胁。

是对，是错，是好，是坏，亦善，亦邪。其实在上天看来都没有什么区别，这不过是人类凭借智慧所划分出来的东西，也正因如此，世界上有了好人和坏人之分，但这不过是表象之分。

人类的内心，永远是个未知数，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是好的，什么时候是坏的，不过就是邪念一瞬间的事。

一个做了大半辈子好事的好人因为一时冲动做了一件无可逆转的事，那他就是坏人了吗？只能说，冲动的那一瞬间他的内心是邪恶的，是黑色的，但他的内心可是跟随了他善良了大半辈子啊。

一个坏人做了一辈子的坏事突然想金盆洗手，行善了，那他就是好人吗？

人的内心是难以猜测的，所以好人和坏人，真的有区别么？他所展露出的表象是为了掩饰？还是。

因为高考成绩的出榜，同时识羽也收到了学校的通知，要求回校领取志愿填报指南以及毕业照，这可以说，是高考后的第一次短暂的聚会。学校特意把时间选在了周末，这一天，同学们奇装异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带着手机回到了母校。

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了那个高一教室，学校领导通过广播开了一个小短会，随后便是班主任给我们上的最后一堂课，名为：离别。

这一次之后，便很少有机会再回到这里，再看见大家，再听到班主任的课了，此后，我们各奔东西，有缘再见吧。

那就让我们，最后再高喊一次班级口号吧。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再一次喊响了那一个班级口号，这一次，器宇轩昂，响彻云霄。在我们班的带领下，其他各班也再次喊响了他们的高三口号。

这一次，大概是，永别了。

晚上，找不到地方宣泄的玖儿决定去找识羽，但没有见面，因为玖儿今天的情绪十分低落，生怕识羽难堪。

“如果，如果当初，我能早点意识到这一点就好了。”

玖儿给识羽发了这样一段话，当然识羽也不清楚玖儿想表达什么，可能也只有玖儿自己知道罢了。正当识羽想回复她一个问号时，玖儿又给他发了一段消息。

“锋芒毕露必遭祸殃，但当我真正意识到这一点时，收敛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识羽大概是知道了她的意思，回想起两年前的事玖儿的确没做错什么，却因为玖儿展露锋芒威胁到了他们，他们这才联手陷害玖儿。可玖儿当时不懂这一点很正常，毕竟她一心只想保护栩，保护那些弱势群体。

“你也不必为当初的自己太过于自责，往事如烟，终究会烟消云散。”识羽安慰她回复道。

玖儿继续说道：“但愿如此吧，可噩梦缠身，我又如何忘记得了当初的事情。”

于是玖儿将自己做的噩梦向识羽重述了一遍，然后接着说道：“挥之不去的，是梦魇。”

针对这一问题，识羽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完全想不到怎么回复她，自己怎样才能帮到她。

他知道，最直接的方法那便是帮她洗白，所以识羽悄悄在内心发誓道：“我一定会证明你的清白的，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唉，人类啊。”此时，另一个他感叹道。

“你有什么办法不？怎样才能帮到她？”见这个声音响起，识羽赶忙询问道。

另一个他一脸坏笑着说道：“嘿嘿，有啊，你今晚去陪她睡，这样就能在她身边安慰她了，她一定会很感谢你的。”

识羽有些懊恼的说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另一个他摊开双手说道：“那就没办法咯，你连你自己的事情都没法解决，还想着别人，唉。”说完，另一个他便消失不见了。

“没关系的，你愿意听这些我已经很开心了，我只是找不到可以发泄的人。”

“所以，打扰啦，晚安。”

看着玖儿发来的消息识羽的心情更加低落了，只是，找不到可以发泄的人么？果然，自己永远是多余的。

是啊，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怎么可能帮得到别人呢？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另一边，玖儿见识羽没回应也累了，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距离填报志愿只剩几天时间了，识羽没有一点紧张感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填报哪间学校，每次晚上父母下班回来都会询问他想好报考的事没得到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有。

无奈之下父母只好请求他的堂哥帮忙看一下了，识羽的堂哥一直是他的骄傲，他一直跟随着他的堂哥的步伐，却一直没有一丝超越的机会，而如今，堂哥早已圆满毕业，此时在银行上班。

因为他的堂哥是理科生，所以没能直接的帮到他，于是他找到了一个以前跟他同校的同样也是读美术的学姐，出于礼数他的堂哥还专门邀她出来商谈，对于分数方面自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就出现在是想在省内还是在省外的，喜欢什么专业，学费方面的要求。

虽说六百多分学费不会高到哪里去，但出于家庭状况还是要算进去的。

识羽第一个就想到了还是找省内的吧，省内挺好的，在大学毕业前，他都没有出外省的打算，一个直接原因就是没钱，他希望在读大学期间能赚点钱，然后有机会能出去游玩一番。

听到选省内的于是便缩小了很大的范围，若要是选省外的那压力还真大，几十个省加起来能选择的大学就有上百家，那还不忙死他们，不过若知道想去哪个省也好。

第二大问题便是选择专业，识羽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子的专业，对这一方面还是比较迷茫的。动漫设计？自己虽说对动漫感兴趣，但并不想做这一行，不过话说对室内设计倒是挺感兴趣的，但听学姐说室内设计竞争力打也就没有多大考虑了，就算是考虑也不可能放在第一位。

学姐选的是数字媒体专业，全称数字媒体艺术设计与制作，名字倒是挺长的，于是学姐也将一些作品递给识羽看，不过识羽心想：好纠结啊，这个看样子也不错，干脆选这个算了，真的是，浪费时间。

选完这些之后他的堂哥也帮他把学校筛选好了，把志愿填完之后才回到家中。

毕竟填志愿可不是一件能含糊的事，更多的是要看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上，虽说以后找工作未必会用到，但是，既然选择了这个专业就必须要负责到底，忽然有一天学着学着厌倦了学不好不想学了那就真的废了，所以这件事还是需要慎重考虑的，这也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的态度。

没过几天手机上就传来了成功录取的信息，识羽依旧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内心毫无波动的将这张截图发送给了母亲以及他的堂哥，在多方面确认短信不是假的之后这才真的放心，虽然识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谨慎，再加上他对大学招生发来的信息一点也不感冒，而且省招生办也通知他成功被该学校录取。

理不理解也好，自己并不在乎，反正就是等录取通知书然后再等待开学时间嘛。

时隔十多天，在家中待到发霉的玖儿忽然收到风声说有一间自助餐厅要开张了，于是便和识羽约好当晚不见不散。

当天晚上玖儿便拉着识羽的手进了店里，识羽被玖儿粉嫩的小手这么一拉多少有些不习惯，毕竟从来没有女生会主动拉住他的手，当然玖儿除外。自己也不好意思挣开，于是便被玖儿这么拉着，不过说实话识羽还是很享受被女生这么拉着手的感觉。

一进餐厅便有服务员迎了过来，这家自助餐厅的消费还是挺实惠的，两个人加起来还有优惠，而且只需要一百多块钱。

再看看餐厅内的装饰，非常的豪华，虽然觉得名字挺一般，甚至与餐厅内的装饰都不搭配，这家自助餐厅其实是一家火锅烧烤自助餐厅，当然这是招牌上是这么写的，可不是胡说的。

但餐厅内却分了很多个区域，有寿司区，甜品区，饮料区，海鲜区等等，数都数不过来，蛋糕有识羽最喜欢的榴莲千层和芝士等等，各种口味的果冻，现做的寿司，还有还冒着热气的小菜，蔬菜区，海鲜还可以现捞，各种冷冻肥牛，羊肉，肌肉等等肉类，还有后面的配料区，绝对是一家标准的自助餐厅。

前台服务员处理完之后，还有专门的服务员会带你到座位上，亲自帮你打开开关，玖儿早已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速的向各个区域觅食去了。

识羽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周围的环境，有种古风感，但是结合现代艺术的，服务态度也很好，所以总体给他的第一印象还是蛮不错的，观察了片刻后识羽才开始动身，迈着优雅的步伐去拿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玖儿和识羽都是属于吃不胖的体型，但真正吃饱后也没发现吃了多少东西，回本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两胃口都很小，没吃多少就饱了，不过好歹还是把桌上的都吃干净了。

这一顿下来两人还是很满足的，但一出门识羽便察觉到了眼前那条小巷上似乎有点不对劲，但也仅仅只是瞄了一眼并没有多想。

正当两人靠近时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女孩在求救，但被三个壮汉围着他两也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况，只听到左边的那个壮汉狠狠地说道：“跑啊，不是很能跑么？再给老子跑个试试？”

右边那个壮汉直接蹲下来狠狠地给了女孩一巴掌，这一巴掌直女孩疼的直接叫了出来，壮汉见她还敢出声于是又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狠狠说道：“再敢出声我下手就不会这么轻了哈。”

此时女孩即使吃痛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老大，看这货色还不错，要不就带回去吧？”

蹲着的那名男子转头看向中间那名男子说道。

中间那名男子淡淡地说道：“行了，也没必要为难一个女孩子，只要她肯还钱，这件事就不再追究了。”

看来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那名女孩欠了他们的钱不还被他们抓住了，看样子中间那名被称为老大的男子也没想过要为难那名女孩子，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

“我…我没钱。”坐在地上的女子虚弱的说道。

“什么？没钱？”右边那名男子又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脸上。

“那简单，给爷好好爽一把，就当爷爷帮你抵债了好不好？”此时右边那名男子一脸淫笑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说道。

“不，不要。”女孩还想做最后一丝的反抗。

此时识羽也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因为刚才的视线一直盯着这边所以完全没发现身边的玖儿消失不见了。“玖，玖儿…”识羽看着空旷的身边呆呆地说道。

当他反应过来时玖儿已经进到了小巷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