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别乱来

《少主,别乱来》

第57章 意外的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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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意外的悲惨

豪言放完,两人同时石化!姜冬竹只想找个布袋将脑袋套起,免得再丢人现眼!猪果然就是蠢死的,可是现在她连蠢死都做不到,直接羞死得了!

片刻后,闻人澈再一次展露出那稀有珍贵的笑容,离开椅子,转身取过一条干净毛巾在铜盆里的清水内沾湿,走到她身边,将冷毛巾敷在她额上,为她止住血后,用湿毛巾为她擦拭鼻旁的血迹,似乎浑忘了他的洁癖,完全不觉得血污是脏的。舒榒駑襻

姜冬竹已经完全失了反应,就如一根梅花桩,直挺挺地插在地上,纹风不动!

正在此时,无尘站在房门口抱拳:“少主……”然后华丽丽地石化!少主在做什么!那是血污啊,鼻里流出的血污!他不觉得恶心么?

闻人澈冷睨无尘一眼,淡淡地道:“无尘,再加二十遍《道德经》。”

无尘:“……”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然后面无表情的道:“少主,属下适才患了眼疾,什么都看不清,特来跟少主请假一天去看眼疾。”边说边作势摸着门,“少主,属下找不到门,可否体恤一下属下,回属下一句。”

姜冬竹抚额转头,瞧见素来面无表情的无尘正翻着白眼瞎子,却因为努力翻着白眼太累,两眼不停地眨着,就像是摆摊算命的瞎子正在算计着怎么诳骗顾客,甚是好笑!她无语,实在想不到杀手出身的无尘会有这般搞笑的一面!其实他真不必如此,她和少主清清白白的,只是少主偶尔失常而已。

闻人澈似笑非笑地睨着无尘,未置一词。

无尘继续当着算命的小瞎子,翻着白眼道:“少主,叶大小姐来找你。”

闻人澈哼了一声:“叫她等着,你若能直接打发走她,这二十遍道德经就不用写了。”

无尘一边揉着眼,一边道:“属下这眼睛似乎好点了,属下这就去办,绝不让叶大小姐来打扰少主和四小姐吃火锅。”

姜冬竹:“……”无尘,你越来越不可爱了!

闻人澈淡淡地挥手,无尘立即转身便走,身后却传来主子清冷的声音:“无尘,敢欺骗主子,加二十遍道德经。”

无尘:“……”

姜冬竹:“……”无尘,你要装瞎子,你就装到底啊,干嘛看见少主挥手就离开?都是习惯成自然的奴性害了你啊!她深有体会啊!

无尘眼里是深深的懊恼,面无表情地离开。

闻人澈丢下毛巾,净手继续吃饭,姜冬竹也不再管牛粪还是牡丹,专心吃饭。两人吃得极为安静,也极为安心。她今日已经习惯了他的不正常。

正在两人吃得差不多时,叶千千冲了进来,看着桌子上的火锅,惊得喘不上气来,粉面苍白了起来,指着桌上的火锅厉声颤问:“师兄,你……竟然跟她吃火锅?!你怎么可以这样?!”

闻人澈拿斯条慢理地放下筷子,冷冷扫她一眼,声音清冷微厉:“叶师妹,你管得多了,我的事情你无需多言。”

叶千千脸色变成青白,樱唇微微泛白颤抖,一行泪珠滚落脸颊,“师兄,你为何这样对我?!你不是不与旁人同桌而食吗?你不是有洁癖吗?你竟然与她用同一只锅子吃火锅!你们……筷子……”

目光紧紧盯着两人手里的筷子,桌子上再无第三双筷子,那就是说,他们两人竟用沾着口水的筷子进了锅子……在铁盟国谁都知道,若非亲密亲近之人,是绝不会一起吃火锅的,若有人邀请共食火锅,那必是将他视为亲密信任的人了,他们什么时候亲密至此了?叶千千只觉心更沉,泪流得更多。

闻人澈冷睇她一眼,声音严厉起来:“叶师妹,同样的话莫让我再说一遍,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

叶千千听到他这般无情的话,泪如断线之珠,簌簌而下,双目瞪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明知我爹的意思,为何这样对我?闻人澈,你忘恩负义,接了宗主之位,却背信弃义,不肯娶我……”

未等她说完,闻人澈冷扫她一眼,厉声打断她的话:“叶师妹!”说着看了姜冬竹一眼,只见她只是淡静地浅笑着,微微扬头看着他。

“叶师妹说我忘恩负义也好,背信弃义也罢,但是你要明白,我从未对你有过暧昧不清的态度,更从未说过要娶你!我接任至尊剑宗没有任何交换条件,师父执意让我接任,我便接下宗主一位,从未说过要娶你作为接任宗主之位的交换条件!师父的期许不代表我答应了!叶师妹若是觉得我不能胜任宗主一位,可回剑宗游说众位长老护法免了我这宗主一职!当不当宗主,我是没所谓,只要众位长老护法觉得没所谓就好。”

叶千千脸色更加苍白,这就是她倾心爱慕的师兄么?他学了爹爹的剑法,接了爹爹的宗主之位,合该着就要娶她啊,爹爹若非有意让他娶她,为何要传他宗主之位?他为什么这般忘恩负义,这般的没有良心?目光一转,落在姜冬竹身上,顿时怒火中烧,都是因为她!

“刷”长剑出鞘,直刺姜冬竹后心。

姜冬竹听风辩器,剑未到,她人已飞身纵起,一个旋身跃至叶千千身侧,伸出两指轻易夹住长剑。

叶千千不意她竟然会武,而且武功这般高,使力往后抽剑再刺,却无论如何也抽不出,于是更恼,朝闻人澈哭道:“师兄,你就眼看着这个女人来欺负我吗?”

闻人澈冷嗤一声:“我只瞧见叶师妹拔剑欺负她,叶师妹,你这脾气要改改了,心情不爽便拔剑杀人,岂是一个善良女子所为!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叶千千恼羞成怒:“我爹是叶荣章,是剑宗的宗主,谁敢将我如何!”

“剑宗和师父不可能护你一生一世周全!”闻人澈略显无奈,“叶师妹,今日我可以让百里姑娘瞧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你,他日呢?你要记着,行走江湖,人情早晚有用罄的那一天。”

闻人澈说着一挥手,姜冬竹自动自发地跟无尘一样,看他手势行事,撤回手指,站到一旁,然后才反应过来,轻拍一下额头,在少主面前,当真是奴性成自然啊!

叶千千羞愤难当:“师兄,你没良心!我恨你!我要回去找爹爹作主!”说完提剑转身就跑!

闻人澈:“……”

姜冬竹:“……”默默望向闻人澈,问道:“请问叶千千今年几岁?”

闻人澈淡定地答:“大概刚满三岁。”

姜冬竹:“……”心下暗叹,叶千千也是个不懂事的,只知道仗着父荫耍威风,却不知少主虽然冷清,虽然杀人时极为狠毒,但是心却是正直的,最讨厌的就是无良善之心的女子!她是犯了他的大忌啊!

姜冬竹抹抹嘴道:“呃,我饭前好像未净手,也忘记了上午如厕过没有。”

闻人澈眉角连抽两下,好像她确实未洗手,说实话,有些恶心,只不过……算了,还能忍受:“幸好今日吃得是火锅,不用直接用手…。”

姜冬竹怔住,少主的洁癖好了还是……回想起近些日子少主对她的好,心底下隐隐冒出的念头,只觉得怎么可能?他是谁,他是少主啊,只要他勾勾手指,多少女人前仆后继啊,当然,前提是他不要总是用一张清冷得没有半分感情的脸去将人吓退。所以,怎么可能!她已经自作多情了一次,结果将命送掉了,再来一次……她不敢想像,可是为何心里竟生了涟漪?

她很快镇定下来,她记得百里冰曾警告过她别以为麻雀能飞上枝头成凤凰,虽然她的话是用来打击她的,却也不无道理,她与四皇子之间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生命的代价,虽然她从未贪图过富贵权势,却与麻雀妄想变凤凰是异典同工,没有差别,因为她就是麻雀!

“少主,我得回百里府了。”

闻人澈星目凝着她半晌,看着她脸上表情变幻,最后平复,心下有股莫名其妙的烦燥。闻听她要回去,并未阻拦,点点头道:“无尘眼疾不能驾车,我去送你。”

姜冬竹:“……”无尘眼疾……她无语了。算了,若是闻人少主亲自驾车送她回去,在百里敬眼里的价值倒是大大提升了,对她在府里诸多好处,当即也不推脱,笑道:“多谢少主。”

闻人澈唇角勾了下,走出房间,与她一前一后走出房间,下楼,然后出客栈,再然后……步行往百里府的方向走去。

姜冬竹嘴角一抽,一脑门子的冷汗,抚额,他送她?呃……走着送?那用他送么?他的两条腿能代替她的两条腿走路?

闻人澈回头瞧了她一眼,看出她心中怨言,轻扬唇角道:“你不觉得午饭吃得太多,需要消化一下食物吗?”

姜冬竹幽怨地瞧着他,讷讷地道:“不觉得,我只觉得少主闲得喜欢磨脚后跟……”

闻人澈露出醉人笑容和那只若隐若现的梨窝,“那就陪本少主消化一下食物吧,本少主怕积食成疾。”

姜冬竹呆呆凝着那笑容,愣愣地答:“好……”待她反应过来,已经傻子般陪他走出老远。呃,她想,她中了美男计了……若是从前少主也时不时的施个美男计什么的,她是不是早成他袍下的不贰之臣了?还什么姜冬竹,分明就是傻冬冬……

不过既算是陪着少主走到百里府,不,应该说,既算是少主走着将她送回百里府,已经为她挣得了大把的面子。因为闻人澈似乎洞彻了她的心思,很尽职地将她送进府,而且无意地让百里敬看到,再无意地让府里众女瞧见。

百里敬一扫上午受到三女打击的阴霾,对姜冬竹和颜悦色起来。

闻人澈正好遇上龙皓睿,两人一起离开。

前来参加芝兰会的淑女贵公子们也陆续告辞离开,据说百里冰在宴会上为众人弹奏一曲,众人心醉拜服,给百里府争得了不少脸面,而大夫人趁机在宴上澄清外间对百里冰的不利流言。

冰雁撇着嘴道:“幸亏四小姐跟少主出去吃饭,未留在府里,你没见百里冰出那风头啊,哼……要我说,众人眼里只瞧见一张美人皮,以为人美心必善,有谁知道,美人皮下是一颗蛇蝎之心?”

姜冬竹笑道:“百里冰是百里家的骄傲,受尽宠爱,根深枝茂,而且她心机颇深,想扳倒她非一朝一夕之事,反正我一时三刻也无法脱离百里家,慢慢来。对了,让你去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冰雁笑着为她倒了倒茶:“自然是办得妥妥的,纪家的人应该很快就会上门了。”

姜冬竹点了点头,端起茶来喝了大半杯,道:“酱料有点咸了,口好渴。”

冰雁凑鼻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贼兮兮地笑问:“姑……四小姐去吃火锅了吧?”

姜冬竹也不隐瞒,“嗯,和少主一起吃的。”

冰雁惊愕:“和少主……一起吃的?”她重重强调了“一起吃”三个字。

姜冬竹点头,“一起吃的,冰雁,少主最近有些反常怪异,他洁癖那般重,竟肯跟我一起吃火锅……真是……”她斟酌着词语,却半晌未搜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种感觉。

冰雁惊喜叫道:“四小姐,你终于发现少主的用心了吗?”

姜冬竹闻言错愕,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正色道:“冰雁,我死过一次,而且是死在对我许了白首之约的男人手里,感情,我不想再沾惹,更不想再自作多情!”

“四小姐!”冰雁急得跺脚叫着,“少主他……”

姜冬竹打个哈哈打断她,“好了,你家小姐我不会看破红尘,还是很留恋红尘的。”顿了一顿,道:“咱们到主院转转,等着纪家的人,我要亲眼瞧着想让我被蹂躏至死百里露被许给她那风流好色的表哥。”

冰雁无奈的看着她,替少主叹气,少主的感情路恐怕会颇多坎坷的。

“对了,四小姐,梅儿今日趁府里人多,出府去了。”

姜冬竹冷笑一声:“她忍了这么久,早就忍不住了,她必是去见那位狼外婆去了,恐怕不久,狼外婆必会出现……”

冰雁皱着眉头:“这个外婆到底是什么来历?”

姜冬竹摇头轻叹一声道:“我更想知道外婆派了什么任务给我。”边说边往外走:“这种情形下,也只走一步算一步,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沏壶茶,咱们去前院。”

冰雁立即取出她们自己买的茶叶,沏了壶好茶,提了茶壶和两只茶杯跟着姜冬竹去了主院。

找了处地势好的凉亭坐好,刚坐了一会儿,便见百里雪走向凉亭。因着上次百里雪帮她作证,她对她大生好感,忙起身迎上去:“大姐,上来一起喝杯茶吧。”

百里雪笑着提裙拾级而上,“四妹真有闲情逸致,竟跑到这里来喝茶。”

姜冬竹笑了笑,命冰雁为百里雪倒了一杯茶,道:“现在百里家到处都佳人公子,整个百里府没有几处清静之处,这里倒是没有人来,视线又好。”

百里雪坐在石桌另一旁的石凳上,哼了一声:“花费这么多银子,只为给百里家的骄傲正名,并为她扬名,仿佛百里家只有她这一个女儿。”语气甚是不甘。

姜冬竹轻笑,不置可否,她对百里雪虽存了几分感激,但也知两人互相利用得情分多点,毕竟百里雪与百里冰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嫡姐妹,她实在不便多言。于是笑道:“五个手指不一般长,偏心,在任何家族都有……只不过在咱们家更明显了些,不过,二姐美貌无双,技压群芳,倒确实是百里家的骄傲。大姐今日一直未出现在芝兰会上,有些可惜了,说不定可以遇上个有缘的贵公子呢。”

百里雪捏着茶杯徐徐地饮着茶,淡淡地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四妹,何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为何要出现在她的芝兰会上,不过是给她做陪衬罢了!什么有缘的贵公子,你以为那些陪着所谓贵公子有几人不是冲着二妹的美貌来的?我百里雪虽不如她美艳,却也有自己的骄傲,若是要嫁,必要嫁个不垂涎二妹美色的,有乔墨风一个教训就足够了。”

姜冬竹讶然看着这位嫡长姐,其实这位嫡姐是极聪明的,只是同为嫡女,风华却被美貌如仙的嫡妹给盖住了,让人忘记百里家还有一位嫡长女。其实整个百里家也只有百里雪看得最为透彻吧?只有她看出那些贵公子是冲着百里冰来的,或者说是为了一睹百里冰美貌、希冀能得到她垂青而来的。所以百里雪选择不出现做陪衬。

听她提到乔墨风,不禁对她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也觉得有几分对她不起,毕竟乔家退婚,是闻人澈为保护爹爹报复四皇子逼乔家做下的,只不过百里雪间接成了牺牲品。

“大姐对未来夫婿可有什么希冀?”

百里雪目光有些涣散,漫不经心地盯着远处的花树,轻叹一声:“四妹,你相不相信我只求相夫教子,并不求富贵?”

姜冬竹惊诧看她,有些难以置信,“大姐……”

“四妹可知为何自你太阳穴受创后,我和你走得近些?”

“为何?”

“那以后,你变了很多,让我觉你不是从前看起来那般想求得太多,所以才委曲求全,你的眼睛是清亮的,没有太多的欲求,你求我帮你说服母亲,暂时不嫁人,我觉得你是不想被当成棋子随便嫁掉,四妹。”百里雪转目看着她,“我觉得你不是贪爱富贵虚华之人。”

姜冬竹这下不止吃惊了,而是有些害怕了,百里雪的目光竟是这般的通透锐利,她还看出了什么?!

“四妹,不瞒你说,若有的选择,我宁愿嫁个小富之家的老实男人,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安稳,再无这些勾心斗角。”

姜冬竹心下对她极为佩服起来,像百里家这种富贵权势之家的女儿享受惯了,嫁人只求从一个富贵窝坑挪到另一个富贵窝坑,普通的富贵人家和普通的官宦之家都是看不上眼的,想不到百里雪竟然只求嫁个小富之家。“呃,大姐,我们生在百里家……并没有选择。”

百里雪苦笑一声:“是啊,我们生在百里家,外人只道我们富贵难挡,但谁知道我们的苦楚,身为女儿,生下来便是一颗用来维护家族利益的棋子而已。”

这个……姜冬竹看着她眼底的痛楚,她从来未想过这个问题,原来她们也并不是外人瞧起来那般光鲜幸福。“大姐……”

“不说这些烦恼之事了。”百里雪收起情绪,笑道:“四妹,以后你会帮我吧?”

姜冬竹微一犹豫,点头道:“只要不是违背良心之事,我自然会帮大姐。”

百里雪露出舒心一笑:“有四妹这句话,大姐就放心了。”顿了一下,道:“今日你与三妹之事,我已经听说了,大姐没有看错你。”

姜冬竹笑而不语。

“我相信三妹是为了让纪习笙那风流好色的表哥将你毁掉,反而被你算计了吧?”百里雪笑吟吟地问。

姜冬竹依旧笑而不答。

百里雪根本不在意她回不回答,继续道:“我虽不清楚四妹是怎样办到的,却对四妹的手段极为佩服。三妹仗着二姨娘受宠,一直非常跋扈,连这等泯灭人性的事都做得出来,你倒是手下留情,若是我定教纪习笙毁了她的清白之身。”

姜冬竹讶然看她。

百里雪哼笑一声:“我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痛恨这种连亲生姐妹都往死里整的人,过去我虽然可怜你,但也十分讨厌你,从你太阳穴受创后露出真实面目,我倒有几分欣赏你了。上次害你被父亲打伤脑袋,是我失了理智,我会慢慢补偿你的。”

姜冬竹惊讶无比,补偿她?

百里雪不再说话,反而轻抿着茶水,遥望百里府在大门处。

“大姐,那支无名竹的发簪……”姜冬竹想起百里冰秀发间戴着的发簪,忍不住问道。

百里雪苦笑,“四妹心里明白就是,二妹瞧上的东西,便不再是我的。”

姜冬竹不再说话,笑了笑望向那条路径,半个时辰下来,那些公子佳人三三两两经过那条路径出府,又等了一会儿,百里雪笑着转头瞧她。

姜冬竹望着大门照壁处急急火火转出来的一对中年男女,露出一丝笑容,转向百里雪,这位嫡姐当真是聪明。当即起身道:“那两位是谁,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我去瞧瞧。”边说边起身往下走去,片刻便站在那条庭径旁边等着。

“两位这般冒冒失失闯进来,可有什么事?”她拦住那对中年男女。

那两人应是认识百里霜的,因此瞧见她,只是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尤其是那中年美妇厌恶且不耐烦地吼道:“滚开!”

姜冬竹暗暗抹汗,百里霜,过去你是有多少地不受人待见啊,连一个姨娘的亲戚都狗眼看人低,这地位,简直她自己都瞧自己不起。

“纪夫人,你这是赶着去救纪习笙?”她开门见山地道。

中年女子愣住,驻足回身,警惕地道:“你想做什么?!”

姜冬竹似笑非笑道:“我能做什么,纪公子侵犯我家三姐,我只是来瞧瞧纪大人和纪夫人就这般空着手来提亲吗?”

纪夫人歪头皱眉:“提亲?提什么亲?”

纪习笙之父纪平忠,立时反应过来,不错,要救儿子,就要拿出诚意,儿子侵犯了百里家三小姐,娶她就是了,结成亲家便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当即拉着纪夫人便去找二夫人纪芷芸。

此时百里雪也走下了八角亭,轻笑:“要不要一起跟去瞧瞧?”

姜冬竹侧头看她,然后一笑:“去瞧瞧。”又道:“纪夫人和纪大人来解决纪习笙之事,大姐应该去知会一下母亲吧?”

百里雪会意,“这倒也是。”与她一起往后院走去。走到叉路口时,百里雪往大夫人院子里拐去。

姜冬竹在二夫人院子外等着偶遇大夫人与百里雪,然后在百里雪的招呼下一起进院。

二夫人此刻精神萎靡,有气无力地坐在椅上,头发散乱。纪夫人正跪在地上向她赔罪,只是二夫人满脸怒气,眼睛瞧都未瞧纪夫人一眼。

纪平忠道:“芷芸,出了这样的事,谁心里都不好受。咱们纪家也是有名的名门望族,习笙是咱们的嫡子,不算太辱没露小姐。”

二夫人仍旧没反应。

大夫人在百里雪的搀扶下进屋,冷冷看了纪平忠一眼道:“说什么没有辱没我们露儿?!纪大人能做到从三品,还不是沾了百里家的光么!纪公子风流名声温凉城内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露儿虽是庶女,但也是我们百里府的庶女,原本至少可以嫁给个王孙公子当侧妃,纪公子却将她全毁了!”

姜冬竹笑了笑,纪平忠只是个从三品的京外官参政道,百里家又岂会将他看在眼里,大夫人说得不错,百里家要联姻的都是真正的权贵,哪怕女儿们出嫁为侧妻妾氏。

纪平忠忙向大夫人施礼:“大夫人说得是,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咱们总得寻个解决之法。”

大夫人利目睨着他好一会儿,道:“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说着瞟了姜冬竹一眼,姜冬竹理直气壮地回视,没有半分心虚之色,冰雁办事她素来放心。

纪平忠忙低着头道:“这种事情原本传得就快,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自有我的法子。”

大夫人又瞟了姜冬竹一眼,她知道纪平忠和纪夫人也是素来瞧不起这个四女的,若是她派人知会了他们,他们绝不会替她隐瞒,但是……她隐隐觉得此事自始至终都跟百里霜有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再看一眼长女,她最近与那个贱人走得是不是近了些?

“纪大人说得好是轻生,我们露儿原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平白被纪公子毁了,岂是娶了就能了事的?”

纪平忠虽是个从三品,在官场上却也是很高的官阶,平素里旁人见了哪个不是低头哈腰的,也只有在百里家的人面前不得不矮他们一头,明明只是个江湖门派,实在搞不懂为何皇上对他们如此礼遇,以致令百里家权势薰天,根本不将他们这些三品以下的官员放在眼里!

因此,他听了大夫人的话极为有气,若是儿子占了旁人家的女儿,他们纪家若肯娶了过门,哪家不是欢天喜地的?百里霜不过是个庶女,能成为正妻已经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但偏生他百里家……

心里虽然极为不满,可也知百里家得罪不起,只得理亏地点头哈腰道:“大夫人说得是,只不过,我家习笙虽然年轻张狂了些,却并不是不懂分寸之人,一直坚持兔子不吃窝边草,而且据我所知,习笙与露小姐原本是要联合起来对付……”说着斜睨姜冬竹一眼,奸笑一声,意思不言而喻。

大夫人也斜睨姜冬竹一眼,心里如有条毒蛇般窜着,纪习笙怎地未毁了她?!这贱人还真是有手段!

姜冬竹不用想也看得出,大夫人此时心里巴不得被纪习笙压在身下的人是她,最好是如百里露所愿那般,被玩弄致死!可是那又如何?偏偏事情未如她们所愿,她有武功傍身,她腰杆直,底气足!

二夫人突然从椅子上跳起,直勾勾地盯着纪平忠,一步步地走向他:“大哥,我不会将女儿嫁给习笙的,我绝不会!”

纪平忠连连后退着,“妹子,你、你怎么了?”

二夫人却蓦地放声大哭:“大哥,习笙毁了我的露儿,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习笙经常流连于勾栏妓院,谁知道他有没有花柳病?我怎么能将露儿嫁给他?!我怎么能将露儿嫁给他!他不配,不配!”

姜冬竹撇撇嘴,现下轮到她的女儿了,她知道嫌弃纪习笙流连于勾栏妓院了,知道嫌弃他可能得了花柳病了?纪习笙可是她的亲侄子,她都嫌弃,却狠毒地要让他玩弄死她,玩不死就要将她赏了给他做妾?这叫什么,哈哈,这叫报应不爽!

纪平忠脸色铁青:“你说什么呢!”

纪夫人闻听二夫人辱骂自己的爱子,大怒:“芷芸妹子,说句难听的话,露儿此时已非清白之身,要嫁也难,我们纪家肯负责任的上门来道谦,肯娶她已是给足了你面子,你不知感恩,竟还骂我家习笙?你若是不肯将露儿嫁过来,很多人排队想嫁进纪家……”

她话未说完,纪平忠便给了她一个清脆的大耳光,怒骂:“你个卑贱的东西!百里府也是你撒野的地方?!你想找死!”

纪夫人瞪大了双眼捂着脸颊:“老爷,你为何打我,她在骂我们的儿子!”

纪平忠甩手又一个耳光打在她另一边脸上,喝道:“闭嘴!”

大夫人冷笑着,缓缓走到正位坐好,望向二夫人道:“门主让我跟你商量如何处置露儿,我虽是嫡母,却也不能不征求你这生母的意见。”

二夫人木木转头,看看大夫人,再看看自家的大哥嫂嫂,“大夫人,露儿只是被他看了身子,并未**,妾身实在不想瞧着露儿跳进火坑,求大夫人作主。”

大夫人冷冷道:“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姑娘家自当守身如玉,虽未**,可是胸乳被亲摸,跟失节有什么区别?别的男子谁还会要她?”

二夫人低头落着泪,半晌无语。正在此时,百里雨惊慌失措的闯进来,“母亲,不好了。”

大夫人一拍桌子,怒道:“你瞧你慌慌张张没个体统!哪还有半点姑娘家的样子?”

百里雨大口喘着气,双目看了看纪氏夫妻,目光转回:“母亲……母亲,三姐,三姐……”

二夫人扑向百里雨,紧紧抓着她双臂,问道:“露儿怎么了,露儿怎么了?”

百里雨的目光紧紧看向大夫人,却不敢说话。

大夫人淡漠地道:“你三姐怎么了?”

百里雨道:“三姐将关在地牢的纪公子给杀了!”

纪夫人“啊——”地一声尖叫,扑通晕倒在地。二夫人一个趔趄撞到旁边椅上,大夫人霍地站起瞪着百里雨:“你说什么!”

百里雨颤道:“三姐亲手将纪公子杀了……”

姜冬竹暗惊,算计半天,竟出了这等变故,当真在她意料之外,与百里雪惊讶相视,不由得暗叹可惜。

纪平忠双目几欲脱眶,“你们竟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了我的儿子?!”

大夫人喝道:“带我去看看!”

百里雨急忙带着大夫人等人奔向地牢。到了地牢,只见关押纪习笙的牢门大开,纪习笙背倚石墙坐着,双目紧闭,身中数刀,浑身是血。百里露手持匕首表情呆滞地站在一侧,而天下第一美人百里冰正在柔声安抚着百里露。

“习笙,习笙!”纪平忠大叫着儿子的名字扑过去,抱着儿子的尸体痛哭不已。

百里冰见状,忙拉着百里露走出这间牢房,二夫人立时扑过去抱住百里露大哭:“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娘自会替你担着,你何必这样啊,娘不是说过吗,绝不会将你嫁给你表哥么?你太冲动了……”

百里冰目光淡漠地扫一眼百里露母女,然后动作极快地将牢门关上,顺手上锁,将纪平忠与他儿子的尸体锁在一间小牢内。

姜冬竹震惊不已,虽不知百里冰为何这般做,却心知不是好事,不由得暗暗运气,趁旁人不注意,倏地溜出地牢。

她的离开并未引起地牢内任何人的注意。大夫人等人都是一脸的吃惊,目瞪口呆地望向百里冰。

百里冰淡淡地哼了一声,低声道:“三妹如此明目张胆地杀了纪习笙,纪家岂肯善罢甘休?若是闹到皇上那里,于百里家名誉大大有损。先将他关押在此,我这便去请父亲拿主意。”语毕,她转身急匆匆地往外走。

百里雪回身未瞧见姜冬竹,而这个聪明之极的嫡妹又走得这般匆忙,隐隐觉得这里有什么阴谋,顾不得跟大夫人打招呼,悄悄退出地牢。

纪平忠抱着儿子冰冷的尸体伤心欲绝,狂怒仇恨一齐涌上心头,只觉得失了唯一的儿子,百里家还有什么好怕的!猛地回头瞪向牢房外,瞧见了满身是血的百里露,是她,就是这个贱女人杀死了儿子!他要让她生不如死,不得好死!

纪平忠双目充血,眼珠子几欲暴出,放下儿子的尸体,起身暴走,冲向牢门,却发现牢门被琐,顿时大喝一声,手上内劲吐出,伸手将琐链扯断!

大夫人大惊,她们从来不知道这个纪平忠是会武功的!当即惊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冲出地牢。百里雨见状,也是紧跟着大夫人大叫着抱头逃窜!

百里露今日清白受损,又刚刚杀了亲表哥,精神涣散,目光呆滞,此时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二夫人则正抱着女儿痛哭不已,浑未注意纪平忠扯断了琐链,冲出了牢房。

待她听到大夫人的尖叫反应过来时,纪平忠已经扑了过来!

“大哥,你做什么?”二夫人忙护在百里露身前,看着纪平忠血红的双眼和凶狠的目光,恐惧护着女儿后退。

“我儿子死了!”纪平忠一把抓住二夫的人胸衣将她提起,恶狠狠地道:“我儿子死了!”

“大哥,你冷静一下,我补偿你,你要什么我都补偿你,大哥不要乱来!”

纪平忠凄惨狞笑:“纪芷芸,你就是个贱人,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贱人,若非瞧你姿色不错,深得百里敬宠爱,我岂会当你是亲妹?不过是个庶女而已!”说着右手狠狠往外一扔,二夫人立时像断线风筝般被摔在墙上,额头鲜血直流,头昏脑胀,浑身剧痛,竟爬不修改待发布章节起来了。

“露儿快逃!”二夫人急得大叫。

百里露看见生母被摔得满头鲜血爬不起来,又听到母亲嘶声裂肺的大叫,这才反应过来,吓得疯狂往外逃去。

岂知刚跑了四五步,便被纪平忠如老鹰捉小鸡般一把揪回去,惨叫一声被按到墙上。纪平忠抓起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掼向墙壁,直撞得她鲜血直流惨叫痛哭。

“叫你这贱人不要脸!你竟敢杀了我儿子,贱人!”纪平忠抓着她的头发拉起她的脑袋,再次将她的头掼向墙壁,“贱人,我儿子只不过摸了摸你,你竟敢杀了他!老子今日就要毁了你这贱人,老子给你破了身,叫你这贱人死都没人要!”

“啊——”百里露连吓带痛,发出无法入耳的惨叫!

纪平忠一把扯开腰带,袍下裤子落地,然后一臂按住百里露,另一只手生生扯烂她的裙子,从后面狠狠穿透她的身体蹂躏……**之痛连着身体被打的疼痛,令百里露狂叫呼痛!

二夫人痛哭尖叫着:“不——!大哥,你是她的舅舅啊!纪平忠,你不能这样,**,**啊!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正在此时,一条人影闪进,速度极快,快到二夫人根本未看清她,只见她倏地捡起跌落地上的匕首,插进了纪平忠偏离后心寸许的位置!

纪平忠愤怒回头瞪着她,“你……”

姜冬竹冷哼一声:“我虽然恨她,却更恨男人奸污女人!尤其还是舅舅奸污甥女!”语毕,一脚将他踢向旁侧。

她是在外面听到二夫人的哭喊,方知地牢内发生了舅舅奸污甥女这等恶心龌龊之事!毫不犹豫便冲了进来,正如她所言,她最恨的就是男人奸污女人。所以上午百里露打算让纪习笙奸污她时,她反暗算百里露,但是倒底不能像百里露那般恶毒,不忍在自己眼皮底下让纪习笙将她污了,因此也只是让她清白受损。

那一匕首未中后心,不致死亡。纪习笙虽然该死,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又是百里家的亲戚,绝不能死在她的手里,否则又不知给她带来怎样的无穷后患,要死也要死在百里敬手里。

百里露顺着墙趴伏滑下,蜷缩在墙跟颤抖痛哭。姜冬竹冷眼瞧着她破碎裙下的春光,欲待不管,终是叹了口气,她信奉的永远是士可杀不可辱,若是条件允许,挥剑杀了百里露,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看着同是女子的百里露受辱走光,又有些不忍,这种不忍与妇人之仁无关。

她除下外袍盖在百里露身上,冷冷瞥一眼趴在地上失了魂的二夫人道:“二姨娘,你知道什么叫报应不爽吗?你就是最好的例子!”语毕,转身往地牢外走去。

走了丈余,正欲拐个小弯,却瞧见百里敬正站在拐弯处,怔怔地盯着她。姜冬竹面无表情地站住,看着他冷声问道:“父亲这回是不是还想说是我让纪平忠奸污三姐?父亲是不是还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

百里敬阴沉着脸,眼里闪着阴霾,心情沉重到极点:“霜儿,纪平忠死了没有?”

姜冬竹淡淡地道:“没死,要不要杀他,父亲作主。”

百里敬深深注视着她,眼里透着复杂的情绪,片刻后问道:“露儿,露儿她……”因涉及女儿,下面的话,似乎难以启齿。

姜冬竹干脆地答道:“不知道!这种事情,还是让她们母女亲自跟你说的好。”语毕,头也不回的出去。

百里敬望着颤抖蜷缩地墙跟哭个不停的三女儿,再瞧向失了神智的纪芷芸,呆立良久,身形一晃移到纪平忠跟前,弯身生生拧断了他的脖子。然后再看一眼百里露母女,这个女儿贞节已失,完全没用了,冷漠转身离开。

------题外话------

擦擦,影邪恶了,肿么不小心让百里露滑入万恶的深渊了呢?果然出离愤怒的人行为会失控啊!真滴不关傻冬冬的事……

还有,俺不会告诉你们俺在会员中心会看见读者的粉丝值,俺也为会告诉你们,俺知道有些人在看盗版……俺只会求你们支持一下影子,为俺提供点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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