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人正在沉默之际，突然有暗卫从梁上飞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而后恭敬地递上一份书信。

秦述本来想回避，但轩辕绝却让他留下，而后展开书信，一目十行地看完。

“混帐！”信纸被揉成一团，轩辕绝看起来非常生气，那来报的小护卫跟着身子一抖，不敢多说话。

秦述犹豫再三，才问了句，“出了何事？”

轩辕绝将手中的信纸展开，然后走到一旁有烛光的地方，将手中的信放上去，纸一碰上火就燃了，轩辕绝道，“前段日子，我打探到东魏派了细作来金陵，我的人已经将细作抓到了，我叮嘱过不要严刑逼供，但那细作昨晚吞药自尽了。”

细作一旦自尽，那么东魏必然知道自己的行踪暴躁，这等于是打草惊蛇，轩辕绝本想让自己的人来冒充细作，可是现在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这边出了事，轩辕绝也没有心情顾虑秦述这边了，将药扔给他，带着暗卫走了。

秦远波到底是不忍心秦述连续几夜罚跪，三天之天，派人通知秦述回去休息，宋林接秦述回去的路上，秦述脸色苍白，他质问宋林，“雪凝丹早已经没了，你知道的对吧？”

宋林是轩辕绝派来的人，是他的心腹，这种事情他必然是知情的，可是宋林却是一脸茫然，“属下不知。”

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秦述也不再追问下去，进了房间，下头的丫环立马端来热汤，门口就响起红蓼的铃铛声，秦述一抬头便见他摇头扇子进来，妖声妖气，“哟，舍得出来了？”

恰好丫头将碗端上来，秦述一口没喝，直接砸在了地上，那丫环从来没有见过秦述发这样的火，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连忙跪下，“公子恕罪，是奴婢一时……”

“不关你的事，小美人儿，你家公子这是摔给我看的呢。”红蓼走了过来，将碎了的碗片放里托盘里，挥手让宋林和丫环都下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秦述一声不吭，红蓼打量着秦述，坦白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雪凝丹用在了你的身上，这件事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让我眼巴巴地觉得一切还有希望，可笑我做的这一切根本没有任何指望！”

他自以为自己去求秦远波就能救长乐和孩子，真是可笑。

红蓼只能极力安慰他，“你先冷静一些。”

“我现在没有办法冷静！”秦述指着门口，“你出去！”

红蓼十分无奈，他是知道事实，可是他是为轩辕绝卖命的，受他的命令行事，有些事情就算知道真相，也不敢随便去做决定。

雪凝丹是他用在穆川身上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秦述气就气在他明知是这样，还要给自己希望。

红蓼有口难开，犹豫了很久才说，“我是真的想帮你，你让你去救秦远波，目的也是惊动师父，他一出面，我反而才能帮你。”

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什么意思？”秦述问。

“世上皆知雪凝丹可解百毒，功效巨大，却不知道服下雪凝丹的人，三年以内，他们的血也有相同的作用，只是功效会减轻许多。”这也是他偶然的一个实验，只是得到了结论，但从来没有真正实行过。

他的话让秦述重新燃起了希望，“此话当真？”

红蓼举起手，认真地道，“我用我的医德发誓。”

“如果你想救李长乐，我可以帮你，但是现在你需要获得师父的同意，否则你强行要救她，只怕反而会害了她。”

秦述点头，慢慢平静下来，当初师父救他，是看中他一身本领，能够为他办事，但如果长乐一二再，再二三地影响自己。

受威胁的不止是自己了，还会有长乐。

“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你可知道你如果要救下李长乐和她腹中的孩子，你需要取你的心血头，日日给她续命，一直到孩子平安出生为止。”

秦述听完，面不改色，问了句，“要多少？”

“不多，一碗。”红蓼提醒道，“可是你的身体，你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一天一碗心头血，对一个刚刚换了肉身的人来说，是何等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