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丫头，你轻点~”

“现在知道疼了？先前冲过去的时候，也没听见大伯娘叫嚷，我还当大伯娘是铁皮做的，不知道疼呢！”

周氏没好气地瞪了宋挽歌一眼：“也不瞧瞧，我是为了谁，才受的伤，你就不能说点中听的话？”

“为了谁？”宋挽歌明知故问。

“当然是为了替三个小家伙抱不平！”

“哦。那又不是为了我，我为啥要说中听的话？大伯娘若是想听，等那几个小家伙长大了，我将他们拎到你的面前，让他们好好说给你听。”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周氏嘀咕一声，瞥了一眼给自己上药的女子，心思有些复杂。

她得的是天花，她就不怕她将这病传染给她吗？

“你给我上了药后，赶紧出去吧。”

宋挽歌扬眉看着周氏：“大伯娘怕将病传染给我？”

周氏没说话。

“晚了，若是要传染，只怕早传染了，我也出不去了，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得和大伯娘待在这屋里。”

宋挽歌说着，在一边正儿八经地坐好。

周氏听到这话，就有些慌了。

“你也传染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喊容小子，叫他给你送点药来。”

她慌张地就要出去。

宋挽歌伸手拉住她：“我没被传染，你别慌。说来，大伯娘以前不挺恨我吗？难道我要是死了，你不开心？”

“呸呸呸！你这丫头说什么昏话呢？就算我死了，你都不会死！你自己也说你是祸害，哪里能有那么容易死？”

周氏说完，两人都笑了。

笑罢，周氏心里又有些难过：“万一真的传染给了你——”

“传染不了。若是真的会传染给我，你以为我相公还会这么放心让我进来？”

“倒也是。”

一时无话。

须臾后，宋挽歌喊了一声：“大伯娘。”

“嗯？”

“谢谢你护着三个小家伙。”

周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挽歌，有些话，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晓得是因着那香包才得的天花后，我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不是骂八婶，竟然想着，幸好昨日里我将香包拿走了，不然三个小家伙若是得了天花，该怎么好~”

周氏笑了，眼底却含着泪花。

宋挽歌知道，她眼下说的是真心话。

“我信。”

周氏看着她，眼底含着难以置信：“我、我以前那么坏，你为啥还要相信我？”

宋挽歌微微眯起眼睛，瞧着多了几分高深莫测：“其实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坏不坏。你不过是想着自己过的好而已。”

周氏觉得这说法新鲜。

“挽歌，你是个好姑娘，莫怪你如今过的这样好。”

“那是，我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说你好，你还喘上了！”周氏嗔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浓了起来，原先被死亡笼罩的恐惧，忽然就没了。

“不过我始终觉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大人们的恩怨，不能扯上孩子，宋八婶那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宋挽歌轻笑：“大伯娘觉得，我看着像是个好人吗？”

周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丫头，你是不是打算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