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阴霾

灵蝎山庄一战，若水门虽然伤亡人数极少，但是也同时元气大伤。若水门里，修为高深的女弟子，刚刚归来的时候，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虽然不致致命，但是却也没有让她们感觉很好受。

楚萧萧现在真的算是幸运的了，因为他不仅因祸得福，修炼了更深厚的玄水功，而且还成功收买了若水门里的人的同情心，至少陆平山是这么认为的。

虽说陆平山在楚萧萧眼中，从来就不是讲理之人，但是他却还是楚萧萧的好兄弟。

对于楚萧萧来说，所有若水门里的人都是他的好兄弟，因为她们都曾经陪伴过他走过了生生死死。

上古麒麟前辈曾经说过，每一种武器的诞生都会在江湖中引起一场血雨腥风。但是若水门里的人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每天嘻嘻哈哈的。

这一天，所有人准备整装出发。于是，一大早，他们就在若水庄园集合。于是，青青的草地上，每一位若水门的弟子，白衣飘扬，就像飘在空中的朵朵白云。

“大家知道我们今天要干什么吗？”楚萧萧的声音回荡在庄园内，久久未散。

“知道，彻底剿灭青龙会一月十八分舵！”所有弟子清脆的嗓音一起响起，像是一千一万只百灵鸟一起放声高歌。

“好，那么……”楚萧萧顿了顿，然后问的有点小声了“大家还认得路吗？”

霎时间，整个庄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然后突然，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只剩下楚萧萧在那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呵呵，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就说一下吧，好不？”

众人转念一想，楚萧萧当初祭出水龙，自己被反噬的离死不远，自然不会记路记得那么清楚了。

“楚大哥放心，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怎么走，不会把您老人家领到沟儿里去的。”苏芮晃着头，嘻嘻的说道。

“呵呵，这就好，这就好。”楚萧萧笑了笑，转念想想苏芮的话，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对啊！”楚萧萧灵光乍现，突然想到“我什么时候成了比苏芮苏长老还老的老人家了？”

“苏长老！等一下，你给我解释清楚！”楚萧萧望着早已远去的苏长老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吼道。

“嘻嘻，你小子现在才反应过来，还能说不是迟钝吗？”苏芮停下脚步，回首一笑，“小子，一会儿到了灵蝎山庄，千万别像现在这么傻了啊！”

“哼，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楚萧萧轻轻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好，那么我们就开始吧？";一个女弟子在下面小声地说道，她知道，楚萧萧是绝对舍不得对她们发脾气的，所以大家有什么就说什么，楚萧萧也真的一次都没有向她们发过脾气。

“好好，开始，开始，嘿嘿。”楚萧萧傻了吧唧的说道，“呵呵，我才不像某位仁兄说的，误了大事，是吧？”

苏芮在后面听的鼻子都气歪了，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仁兄”？

“咳咳，好了，不多吵了，我们还是赶紧的去灵蝎山庄吧！”秦烟岚眼看一场口舌之争即将爆发，于是赶紧出言劝阻。

“就是就是，走啦！”罗胤于是赶紧拉着楚萧萧从人群后面走了。

“那是，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楚萧萧一边撂下话，一边跟着罗胤走了。于是，人群中又突然爆发出一声笑声。

出了洛阳城门，在向东走百余里地，就能看到灵蝎山庄前面的那片森林。经过了前几天的那一战，现在的森林再也没有往日的生机了。水龙与火龙的碰撞，使得方圆好几百里的树木连根拔起，甚至直接风化。部分树木大部分的树干都被烤焦，手指轻轻一碰，就脆脆的裂成了粉末。

“哎，大头鬼，看到你的威力了吧？”陆平山用手指的关节轻轻一敲，敲碎了一棵树的树干，然后对楚萧萧说道。

“恩，好像真的是这么一回事。”楚萧萧晃了晃头，脑海中残缺不全的记忆碎片似乎被一点一点的拼凑了起来。

“好了，我们赶紧加快步伐，争取在正午的时候到达灵蝎山庄，在天黑之前解决战斗。”秦烟岚拍了拍楚萧萧的肩膀，道。

于是，众人继续往前走。走了大约有一柱香的功夫，灵蝎山庄的辉煌已经被人尽收眼底。

在一片毫无生机的树木废墟中，灵蝎山庄竟然显得特别的突兀。金光闪闪的顶，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照在树木的废墟上。金色的光芒被早已死亡的树木吸收，但是无论如何，那些树木也恢复不了往日的郁郁葱。

这一幕场景，有些悲壮。

无论那金色的光芒有多强烈，但是它始终不能唤醒死寂的森林。

楚萧萧等人深吸了一口气，相互对望了几眼，脚下的步伐不禁有些慢了下来。

等到他们走到灵蝎山庄时，正好是在正午的时间。

灵蝎山庄里面，静悄悄的。不时有些兵士走过，但是都被楚萧萧等人一一放倒。

走了好久好久，他们似乎来到了东方物毒的屋子。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口棺材，一口黑色的棺材。

棺材里躺着的，就是青龙会一月十八分舵的舵主，也是当初差一点就让楚萧萧死于非命的人。东方物毒。

但是，无论他生前做过什么事，死了以后，万物归于平静。东方物毒生前的罪恶已经让他用生命偿还了，现在他到九泉之下陪着其它已经故去的朋友们，也许这就已经是他最后可以依赖的归宿了。

只不过，现在楚萧萧他们还没有时间诗性大发，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彻底捣毁这个分舵，然后找到这里的地牢，救出所有被困在地牢里的人。

楚萧萧他们刚刚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迎面走上来一个人。他大概四十出头，矮矮的个子，棕黄色的头发稀稀拉拉的耷拉在脑袋上，一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在看到楚萧萧他们以后，立刻充满了惊恐的神色。

“你你你，你们是，是什么人？”一时紧张，那人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平山一激动，就要兵戎相见，只是被楚萧萧先一步拦住了。

“这位兄台，”楚萧萧作了一揖，说道，“在下等是东方舵主生前的好友，前些日子听闻东方舵主不幸驾鹤仙去，特地来此吊唁，希望不要见怪的好。”

楚萧萧不愧是楚萧萧，说谎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但是，那个人竟然真的当了真，眼中的恐惧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的悲伤。

“哦，既然是朋友，那我们自然应当欢迎。各位请随我来。”那人手一划，示意大家跟着他走。

楚萧萧他们武功高强，灵蝎山庄所有剩下的人都已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现在的他们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也不需要有。

“这里是灵蝎山庄的大厅，”那人领着楚萧萧一行人，一边走，一边介绍到。

“我叫灵成，是这里的管家。”那个人开始介绍自己的身份，“老爷生前，对我们这些人虽然不算好，但是好歹也给了我们一个吃饭的地方。”

“老爷生前对我最好了，”灵成继续回忆道，“刚刚来到灵蝎山庄的时候，我还是一个笨手笨脚的下人。但是老爷非但没有因此嫌弃我，还给了我好多好多机会，还让我当了这里的管家。”

“听你这么说，你们的老爷还真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楚萧萧皱了皱眉头，说道，“为什么他要加入青龙会？”

“因为上官珍珍啊！”灵成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上官珍珍在加入青龙会的时候，他已经和我们家老爷有了婚约。”

这句话如同惊天春雷一样在他们的头顶炸了开来。

上官珍珍和东方物毒有婚约？怪不得东方物毒临死的时候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活着，只有他一个人，死了，他还有上官珍珍。

“这是老爷在一次酒后对我说的，”灵成继续到，“上官珍珍早年，母亲因为被仇家追杀，跳崖而亡。于是，上官珍珍的父亲加入了青龙会并且顺利为他的妻子报了仇。但是，这样也使得上官珍珍被迫加入青龙会。由于小时候过人的智慧与武艺，于是加入青龙会三年后，就成功坐上了舵主的宝座。”

管家顿了顿，继续到：“以前，我家老爷和她是青梅竹马，于是就算她进了青龙会，也难免经常和她碰面。于是，没过多久，她就和我家老爷互种情愫，然后，他们两个就订婚了。当我家老爷知道她是青龙会的人，非但没有嫌弃她，反而义无反顾地加入了青龙会，只为和她相守相思。”

说到这里，管家已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其实……”管家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轻轻地说：“你们并不是舵主的朋友，对不对？”

“呵呵，”楚萧萧苦笑了一声，“对的，我们不是你们家老爷的朋友。”

“没关系，这样吧，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带你们去我们山庄的藏宝库和地牢，救出妳们的伙伴。但是，你们能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管家平静地说道。

“放你们生路？”陆平山一个箭步冲上来，“想都别想，青龙会的人，杀无……”没等他说完，楚萧萧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接着说下去。

“这没问题，但是你们的武功是一定要废了的，因为，我不想你们再为祸人间。”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老爷已经仙去，我们自然要回自己的家继续生活，这武功我们也用不着，还不如直接废了，过几年清闲日子。”管家面带笑意地说到。

“成交！”

大堂里，突然变得十分平静。因为大家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青龙会一月十八分舵，也彻底失去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