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古古怪怪脑洞盒子

《欢迎来到古古怪怪脑洞盒子》

第129号盒子〈三〉你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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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中出来之后,我才发现,存折里面还有张纸条,居然很贴心地写上了取款密码。

从取款记录上看,老人每半年取一次钱,全部取完。

最近留下的只有四个月,即使全都没花,也不过两万多块钱。

看来,我二十万的梦想破灭了。

钱呢?

小保姆嫌疑最大。

我看她虽然土里土气,但长得白白净净,还算标致。

说不定,还真给李老师灌了迷魂汤,把钱都骗走了。

否则怎么解释,她忍受着低工资和三双白眼,五年如一日的,干着这种脏活累活。

算了,人家愿打愿挨,跟我没关系,有两万已经很不错了。

我安慰自己。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邮政储蓄银行,一取款发现里面有23200,正是四个月的工资分文未动。

这虽然不是最好结果,但也不是最差结果。

正要离开的时候,我心念一动,去柜台查询了一下这个存折的汇款记录。

原来每半年一次,老人都会把两万块钱,汇入一个山村小学的账户。

这个小学,我依稀记得就是荣誉证书上,老人年轻时支教的学校。

我顿时有些汗颜,兜里的两万多块钱,像火苗一样,透过衣服灼烧着皮肤。

我坐在大厅的等候椅上,思考了半天,几次想走,几次又留下。

终于再次来到柜台,填写了一张汇款单。

我汇出了两万块钱,给自己留了三千二。

我没有那么高尚,得对得起昨天担惊受怕的自己。

再说了,绕指柔配起来,也不便宜。

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终于不用纠结了。

我从柜台起身回头,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引起了所有人的侧视。

饶是我见过这么多死人,也架不住这样惊吓。

小保姆就站在我的身后。

惊叫之后,再想假装不认识,也不可能了。

但我不知道她的来意,和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只好怔怔地站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

“我叫苏改琴。”

小保姆说,“你把钱汇走了,你是个好人。”

“啥好人,我也纠结了半天……”我嗫嚅着。

“嗯,我注意到了。经过考验之后才叫善良。”

我不确定她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她看没看到我的汇款金额。

此刻多说一句,都可能出错,我就闭上嘴往外走。

在银行里,万一她有什么举动,招惹了保安注意,我就麻烦了。

毕竟我偷了李老师三千多块钱。

我从银行出来,苏改琴阴魂不散地跟在我的后面。

“你是怎么找到存折的?”她追着问。

我脑子里飞快地思索:说实话是万万不可能的,说偶然找到又显得太假。

她是个小保姆,一定没上过什么学,对封建迷信应该不抵触。

于是就说:“我们干这一行的,经常和死人接触,多少要学点沟通阴阳的通灵本事;否则经常会遇到不干不净的东西。”

“你是说,你能和去世的李老师沟通?”

“也不是直接沟通,就是死者身上还有一些信息,你们看不见。我们入殓师见多了,熟能生巧,有时候能看见,或者感觉到一星半点。”

苏改琴的眼神,突然闪现光芒,说:“那你能跟我走一趟吗?”

“走哪?”

我差点心跳停止,生怕她说出“执法局”三个字。

“回我山东老家。”苏改琴热切地说。

我注视着她白白净净的脸庞,一时语塞。

她虽然称不上美人,但长得颇为顺眼,年纪又和我相仿。

莫不是相中了我,要带我回老家见父母?

我手心冒汗,脸上逐渐火辣辣。

赶紧把头转过去,假装张望远处的公交车,以防被她看到脸红的窘态。

现在的女孩,就这么随随便便往家带人吗?

不过话说回来,我上一次和女孩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已经久远地记不清了。

“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关于我弟弟。”她说。

我顿时泄了气,不出意料,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心里的放松和失望交织,竟忘了回答她的话。

“行不行,就当我求你了。这件事对我真的很重要。”她突然软语柔声。

我似乎察觉到有机会。

再说了,忙了这么久,也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那,行吧,正好这几天不忙。但时间不能太长,我这边还有一些预约。”我面露难色,勉强答应。

苏改琴大喜过望,说:“车票食宿不用你操心,我老家空气可好了,你就当休息几天。”

我本来也不用收拾什么东西,因为自己身上阴气重,租的房子里,连盆花都养不活,能喘气的,只有我一个。

只是带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下午就坐上了前往山东的大巴车。

路上,苏改琴对我说:“李老师已经预感到自己身体要不行了,本打算把这半年的工资留给我。他觉得这几年,我在收入上确实吃了不少亏。”

“我坚决不要,我知道李老师一直给山区学校捐款,所以很敬重他。即便他把钱给我,我也会像你一样替他捐了。我只是不想李老师的三个孩子得到。”

“唉,我当时也听到了,他们三个真是没什么素质。”

“李老师也不想把钱留给他们,他半年一次的汇款,都是我去银行操作的。我知道,李老师一直把存折藏到荣誉证书后面。”

“他很早就让我配了一把钥匙,也许早就猜到了自己随时可能不测。昨天晚上我过去看了,李老师已经入了棺。”

“整完容之后就入棺了。他们说,今天会搞一个小的追悼会,然后晚上殡仪馆来人就拉走了。”

苏改琴愤然说:“他们三个居然不留人守灵。我看到满地是书,墙上的荣誉证书也没了。”

“如果是他们找到了存折,一查金额这么少,肯定会打电话找我。我没接到电话,就怀疑拿存折的另有其人,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了。”

“所以,我上午来银行碰运气,隔着玻璃看到你坐在等候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不想讨论这些,就岔开话题:“你弟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不会什么法术,驱鬼散邪都是骗人的把戏。”

“不是这些事,到了你就知道了。”

苏改琴不再说话,我也不想开口。

随着大巴有节奏地颠簸,我俩慢慢睡去。

我再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稍稍暗了下去。

我感到肩膀沉重,苏改琴轻靠在上面还在睡。

我生怕打扰了她,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原来和活人打交道的感觉这么好啊,我心里感叹。

正当我沉浸在想象中,车忽然慢慢停了下来。

苏改琴身子晃动几下,也醒了过来。

我怕她尴尬,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她察觉到刚才睡在我肩膀上,似乎不好意思,又向外侧坐了坐。

我这才醒来,抬头张望,只见前面的车排成了长龙,透过玻璃,似乎还有些吵闹声传了过来。

“咋停车了?”车上有人问司机。

司机也不清楚,探头朝外看,片刻才说:“好像是出车祸了。”

又过了一会儿,长龙纹丝不动。

大家骚动起来,几个好事者干脆下了车,步行去前面看热闹。

苏改琴对我说:“倒霉。眼看就要到了,还出事。”

前去探路的人陆续回来,在车内嚷嚷道:“撞死人了。”

“死了几个?”车内有人问。

“一个。”

“才死了一个,怎么来回车道都堵了?”司机气愤地说。

“不是刚撞死的,死了一会儿啦。肇事车逃逸。死者家属设了路障,每辆车过去都收钱。”

见我一脸愕然,苏改琴对我解释:“我们这边有这个风俗,车祸死了人,又没抓到肇事车辆,就会这样要钱,连要三天。”

“过路车辆招谁惹谁了,这还有王法吗?”我觉得不可思议。

虽说这附近都是村庄,而不是城市,但好歹也是省道,并非荒山野岭。

苏改琴说:“当时修路,把很多村子一分为二,搞得很多村民串门,或者下地干活,都得横穿省道,导致每年出不少车祸。”

“要是死了人,家属再收不到钱,就会抬着尸体到处闹事,所以上头逐渐也默许这种补偿方式了。”

车内的人,也是群情激奋,尤其是听到每辆车要五十块钱时。

有些车不愿意给钱,都堵在路障前面吵吵嚷嚷,后面的车即使想给钱也过不去。

“一辆车要五十,分摊到我们头上也就是一块钱,给他们算了,赶紧回家。”有人说。

“五十?想得美。轿车是五十,大巴车按人头,一个人十块。”

这车上的乘客,大多是回老家的进城务工人员,平时省吃俭用,一天的生活费也就十几块钱,怎么舍得花这十块冤枉钱。

于是,又乱作一团。

“报警,把这帮刁民抓起来!”有人气得嗷嗷叫。

“执法者早来过了,又走了。家属就一句话,你们把肇事车找到,我们保证马上就走。”

大家乱哄哄的,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苏改琴查了查手机地图,说:“还有三四公里就到我们村了,要不咱们下车走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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