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卑微日常

《地府卑微日常》

壹佰贰拾贰 两相厌。总有一个人要死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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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亦云的话甫一脱出口,我心下当时冷成一片河。

他这一嘴说不是故意的,谢临歧都不信。

肉眼可见的丝丝缕缕温润空气由此凝结成万年寒冰所独有的凝涩冷气,一时间连郁燠的热风焚烧起香甜白簪与纯正晶透的瑞香的花蕊蜜香也成了堵塞住口鼻的凶器,我认命的胡乱掻起发顶儿,自四肢百骸处流调鬼火。

如果可以。这世上穿的风骚又嘴贱的可恶神仙最该被人打成他身上那套大红。

符鹤亭原本丧里丧气的神情很神奇的变化为一种忧郁冷调的高山神色,像永不融化永不显露本身的某座俊秀清山,原本轻巧耷在冰冷枝干的嶙峋手指巧妙的幻化成为向内挽柳手势,这表现让我奇异的眸光闪烁了下。

幽冥不容伪造的手势。这位仁兄,怕不会当暗仙之前也是个鬼差罢?

但我旋即就因为这个想法沉默了下。我恍惚的想起,牛十九好似也是谢临歧的人……

屋内的江宴非但不因为许亦云这一连串宛若吐籽般流畅的话语泛气,反而是古怪奇丽的闪耀自己的眸眼,一点一点扩大唇瓣蔷色,森森雪白梨花般的牙若隐若现的像一排上古利器,危险的舌尖抵在上唇之上,陡然转动颈子。

“不听话的阿妹,就应该被惩罚。”

听的我肌肤刹翻鸡皮疙瘩,恶心的要命。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但也就是与此同时,许亦云像忽而困倦般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今天天气好,最适合回院子睡死了。”

这句话莫名的耳熟,还他娘的莫名让我一哽。

符鹤亭身躯犹如墙边一束黧黑烟灰不起眼的花儿,微微随风摆动,手指干脆利落的翻卷,就要破树间缝隙抓入窗内之时,我猛然两指夹住他手腕。

是什么?若有若无的。那棵白簪树的花香为何如此浅淡?

漆色烈弩破空的隐约声响,旋即便是流星般的灼热陡然迸裂,狠绝的射向被风扰开的半面窗子。

我刹那拔掉挂在耳朵上的法器,顺带的,将符鹤亭耳上的一同齐齐拔掉,短促的噢了一声。

噢……情况不太好嘛。

白簪树上也有人我是知道的,毕竟许亦云那个暗示就差把人名儿挂他脑门上了。但是……许亦云说的是我跟符鹤亭啊,那人激动什么?

我问符鹤亭,“谢临歧到底在捣鼓什么啊?”

符鹤亭默默的看着我,闪现奇异不可名状的眸光:“吾主四日前接到萧翊大人的信,便从人间又赶了回来。”

感情谢临歧一直不在是去人间了?我合理怀疑让辜沧澜何霁拼了命也要来白玉城的这个事情有谢临歧。

一色的黛裙翻卷,整个天空霎时犹如被黛风翻涌滚浊的暗了下去,我只来得及哇一声,便瞧见为首的姑娘冷着颜,眸间痛色的将雪白手指间操控的一把弩对着冷笑的江宴。

我僵硬回首,看着符鹤亭:“我觉得……不太妙。”

这帮人在此刻窜出来暴露无疑,明显就是来捣乱的嘛!

我顿了顿,“你别说……这个手法,这个发髻,这个腰带啊,老是让我想起——”

何霁。我滚动喉咙,默默将这两个字憋了回去。

但萧宜看状况应该不在白玉城。那日苏念烟奔走,我昏了过去,谢临歧又赶回来,萧宜一定是去追苏念烟了,最晚也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就白玉城那个破禁制,萧宜一脚的事情。

但是仔细看还是能感觉这帮人跟何霁身上的气息不一样的。衣色比何霁的浅,发髻不如何霁的精致,甚至连神色也是——

那把弩射出的是热气,烧到窗子边缘便被一直眯眼装睡的许亦云用扇风轻轻巧巧的扑灭,许亦云笑的风流中又带那么一丝丝的猥琐劲儿,挑起扇柄巧妙向上。

好像就是凡人啊。我嗅到一股血肉崩裂的味道,将牡丹抽出握在掌心之间。

我也不是要来杀江宴,来之前单纯的就是想看看她活没活着。

为首的那个瞬间爆开,血肉残渣飞的各处花瓣也随着疯了一样的飞,江宴微微将手探出窗口,似乎是在探寻什么,瞬然就将指尖勾准瑞香树,挺好。

我在迷惑于她这个动作是不是在招狗的时候,她那根微翘的优美手指上突然多了个东西。

漆黑的,细软的,似乎还带着太阳光气蓬发的泛光的一小撮狗毛。

我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

那上面的气息太过熟悉。就在前几日,四海会还在举办的时候,我一直在万斛处屋顶晒日头揪的的就是这种小破毛。

唯一不同的是,我揪的时候毛毛根部带起是松软的杂毛,江宴手指上的那撮毛上带着些许的血渣。

她似乎觉得这还不够,讽刺的笑声若有若无的荡漾开来,将那撮毛扔下,又掏出了另一件东西。

那东西细长,浊透还带着特有的芬芳蜜味儿。江宴并不恼怒那东西能很快的融化在她手指间,反而细细捻碎。

我认得,那是苏念烟的糖条。以前在地府的时候苏念烟只有对这种东西会稍微松软一下冷靥,萧宜没少为了这事溜差出去找糖。后来时间久了,他发现人间的制糖师死的太快,于是干脆去学艺。我走的时候萧宜至少还给苏念烟留了半个院子的糖,反正地府又不热,也不会化掉。

我森森的深吸,试着平复掉自己的心情。

我手中的牡丹不仅仅局限与操控应对的江流,它一与琉璃心呼应,似乎可以从某种程度上对某些人的脑海进行魂灵安抚。

糖条无声粉碎,江宴极其遗憾的道:“可惜了……尝不到这种好吃的糖。噫,我那鬼差妹妹这般能忍啊?”

两相厌。总有一个人要死的干干净净。

我扼制住疯狂想要搞死江宴的念头,试图告诉我自己,这万一只是江宴变幻出的手段呢?她知道我在这,最在乎他们。

指尖陡然捏碎一点冰雪,反倒使我更平静了些。

符鹤亭柔软细腻的手覆盖到枝干之上,我问他:“你在幽冥地冥,修习过记忆之术么?”

符鹤亭愣了愣,旋即点头。“不过只是浅显的修习过。若是对品阶稍高的仙,难免会有反噬。”

我笑了下,眸光一点一点冷却下来。

江宴那边,除了满地的残骸,她依然风轻云淡的慵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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