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哭啼啼地转过身来,看着地上两堆骨灰,心情别提有多难受了。
她慢慢起来,正要诉说自己的不幸,眼睛却突然朝外面看去。
她目不转睛的看向门外,眼角里还泛着泪水。
我知道她在看什么,她在等一口棺材。
水生她们也跟着看过去,到是王峰这小子,还躲在椅子下面抖个不停。
算了,提他都给咱老爷们儿丢人。
真不如这几个女的好使。
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等老太太诉说什么就径直朝门外走去。
没走出几步我就转头对老太太说道:“老祖宗,您的棺材来不了了!”
“妳们先看住老太太,一秒也不能离开,别让她短见!”我说完,拉起水生就要往门外走。果然,我们还没走出去,就有人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我们停下来,跟在那慌张之人身后,明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们也要听。
“对、对不起老太太,您的棺材、您的棺材我们……”来人刚才影影绰绰地看到有人在后面跟着他,他话说了一半儿,就转过头来,看向我们。
“半夏兄!”在他还没来的及叫出我的名字时,我先叫出他的名字来。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的生意就要来了吗?”我一脸的严肃,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
“你怎么在这里?”他还没有完全清楚过来。
“出去说吧!我想在这个时候你更需要的应该是我才对!”赵半夏看看我,又看了看老太太,随后又看了一眼众女。
他没想到桌子底下还有一个,这倒把他吓了一跳。
我上前拉住他就往外走。
“花嘎,妳知道该怎么样救老太太,老太太就拜托妳了!”我说完,拖着赵半夏就往门外走去。
虽是苦夏,但也难挡厉风。
风把路上的尘土四散卷走,干干净净的马路上,除了些许的泥泞,再没什么了。
“篾片呢?”我问他。
他没想到我居然第一句话就问他这个。
他不明白我为什么没有问他棺材的事儿。
“许是风吧!”没错,也许这事儿就是风干的。
可半夏的心里还是在惦念他的棺材。
毕竟那口棺材是他们店里最好的,也正是我昨天晚上相中的那口。
“别担心!回头齐老太太会给你钱的,你雇的人她也会给你报了的!”我静静地说道。
我知道他不仅仅是为了钱。
他就是为那口棺材。
“老兄!跟我走!”顺着风的方向,我们找到了我了我所说的篾片。
它们仍在风中晃着。
我不敢捉它们。
怕它们会划破我的手。
捉住它们并不急,关键是谁把这篾片放在这里的。
这东西在我们这儿那不仅仅是没有的事儿了。
压根儿它就不该出现在这我们这苦寒之地。
那它们出现在这儿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就是人为的。
齐鸿儒最近没怎么没回家。
据官媒上说他去过黔东一带出官差。
呵!这就对了!
水生胆子大,我刚才把赵半夏拽走时她并没有跟着。
她知道要去哪儿。
我回头往水生所在的方向看去。
就在我拖半夏走时她就已经不见了。
我只想就这丫头越来越懂我了。
篾片就在我脚下。它们可以伤到我的手,但却不能划破我的鞋。
别忘了我可是百毒虫的大徒弟。
是二徒弟才对。
“你和我说实话,半夏兄,我昨晚去追黑猫时,你都去了哪里?”我看他那迷茫的眼神儿,就猜出他一定有事儿瞒着我。江南小说网首发l https://www. https://m.
这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齐鸿儒雇他弄掰断了齐家房梁东南角的那块螭首。
若是他,那就对上号了。
我不希望这事儿就是他做下的。
尽管我已经知道这事儿就是他干的了!
他点点头,他是个诚实的人,他不会说谎。
我并没有责怪他。
这事情已经理顺了,那就差没找到人了。
这个还要看水生的能力。
“你别动,半夏兄!”我看向他身后。
小东西,别以为你们大白天的躲在草丛中我就看不见。
“你的棺材在那儿!只是可惜,它已经不能再用了!”我带他到路边的草丛中,从中找到了两块棺材板子。
他也知道他的棺材就在这草丛之中,他的棺木透有奇香。
是个人都能闻到的。
就是这黑猫出现在这儿那的确是个意外。
我刚才说的小东西,说的就是这两个小东西。
牠们到这儿自然不是捉耗子的。
那就是另有所图。
我想不理牠们来着,可是牠们真是太闹了。
我驱走牠们。
而后又一次拖起半夏,叫他再往前走两步。
那两只黑猫傻乎乎在身后跟着我们。
和昨天晚上的黑猫一样,牠们没有呼吸。
就是跟着我们。
但牠们的腹部都是完好的。
这不过就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
黑猫的事儿先撂下再说,反正牠们一时也跑不了。
我们在不远处的落草丛中找到了半夏雇的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
他们散在不同的方向,都在痛苦的呻吟着。
他们的脚几乎被削了下去。
在他们的六个脚踝处,各有一处深深的口子,鲜血淋淋。看样子这事儿并没有发生多久。
现在不是说话时候。
我回头看去,心说水生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这三个汉子的脚和腿之间只有几片肉是连着的。
只要他们动一动脚就会掉下来。
他们的伤口与我们看到的篾片口十分吻合。
不用想就知道是它们做下的。
我心一急又差点儿把篾片的事儿给忘了。
我又差一点儿忘了黑猫。
再一回头那几片蔑片已经刺破了黑猫的胸膛。
好吧!牠们本来就是死物。
不过是被人养殖用来培养细菌的媒介罢了。
一会儿我还是要把牠们的尸首带回去。
我陈师傅说过,凡受伤之处。五十步以内,必有解药。
那就只能是蒿草了。
它们治个小伤还行。
水生没来之前,也只能让我师傅出来帮忙了。
我师傅就在我的包里。
祂老人家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我一把百毒罐打开衪就溜了出来。
这老伙计一出来就爬到了其中一位汉子的伤脚处。
祂在舔食伤口周围的血迹。
不管怎么说,痒总比疼要好受的多吧!
而后,祂在用自己蜕的皮在给那汉子被伤口。
这可就没有舔食那么舒服了。
我上前捂住这汉子的嘴。
不叫他叫出声来。
这是我们蛊学中的一门重要的治伤途径,是不能叫外人看到的。
“半夏兄!麻烦你去把那几块棺材板子扛过来,一会儿我们把这两位老兄抬回去!”
半夏知道我是啥意思。
这正好是一个他不能拒绝的理由。
半夏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哼出歌曲来,他可真是个头子。
歌曲也能壮胆的。
没一会儿六块棺材板就叫他给扛回来了。
就在我师傅就要织好最后一个作者的皮肤时。水生她们来了。
只是来的,全是不带把的。
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余家和主高家的人一个都没见。
这就是人心啊!世态炎凉。
女子多了也一样好干活,大不了三四个抬一个呗!
王峰这上犊子,算是白长个那东西了!
算了,人家撒尿还要用呢!
就不说他了。
我师傅并不是专业的医师,祂上辈子竟害人来着。
冷不丁的一叫祂改邪归正,总得给祂个过程吧!
这就不错了。
但缺点是只能挺一会儿才行,过一会儿他们还得和一开始疼。
没事儿,到那时我们早给他们抬回去了。
娘子军中不见陈花嘎,她看着齐老太太呢!
齐老太太娘家姓袁,民国时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老太太小脚,一身有花衣打扮,看长相与个头咋看都不是俺们这苦寒之地的人。
别看她在我们这儿生活了大半辈子了,但是她说起话来总还带有那么一点儿乡音。
没错,老太太就黔东与湘西交界一带人。
那这么说来,她和我们家老祖宗是一个地方的人喽!
呵!有意思!
我刚才出来时哪怕把那块从新娘子手里要下的东西拿在身上就也了。
那样也就不用把这几个汉子抬回去了。
我走在最后,和水生还有半夏抬一块棺材板。临走时,我没有落下那两具黑猫的尸体的篾片。
篾片是我师傅给夹到百毒罐中的。
不然它们不会消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