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闭小孩收进囊中

《把自闭小孩收进囊中》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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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寒舒池整晚没有回家,在第二天九点的时候,爱川终于忍不住去了寒舒池的公司,问过前台处,对方例行公事的问是否有预约,爱川只好再问安阳是否在,前台才回复说安阳不在。如此,爱川在这里就再没有认识的人了,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继续回家等着,爱川彻底觉悟了,无论如何再也不要惹她生气。

寒舒池在一个多星期后突然出现在家里,那时的爱川刚从外面回来,见到餐桌上多出的水杯,才发现大落地窗前穿着家居服坐在书桌前注视着电脑的寒舒池,一下子呆住了,千般情绪挤在脑袋里,想哭想笑,想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最后这些情绪都随着寒舒池认真冰冷的侧脸消失殆尽。

爱川开始在厨房忙,忙着用一切可以的办法去讨好那个女子,先准备果汁,新鲜橙汁榨好了,倒进透明玻璃杯里,取来托盘犹豫着是否要过去给她。

当舒缓的叹息声起,爱川估摸着她是很累了,放下心底所有的忐忑,靠近她,每走一步都让她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到桌旁了,爱川将橙汁放在空余的位置上,轻轻道:“休息一下吧。”

寒舒池没有理会,眼神闪过那杯橙汁,又回到电脑上。

爱川认真看着她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到:“对不起!”爱川说完这句,转身离开。

“站住!”寒舒池转过身子看着她的后背,竟发现那人瘦了,不觉将语气放缓:“你觉得……你还能胜任现在的工作吗?”

爱川诧异的转过身看着她,看不到她眼底的温柔,爱川彻底绝望了:“你要解雇我?”

“我感觉不舒服,至少现在,我很排斥你。”寒舒池把最后几个字吐得很慢,仿佛强调一般。

爱川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沉默片刻,终于抬起头面对寒舒池:“我……知道了。”语气有些颤抖,无力到寒舒池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爱川挪开步子走回房间,把并未打开过的行李包拧在手里,这个小小的房间,自己住了不到一个月,竟这么快便不再属于自己,其实这本是当初预料到的结局,只是来得这般早。

“寒小姐,这是信用卡和房子的钥匙。”爱川将象征自己成为这里一份子的东西谨慎的放回餐桌。

寒舒池远远坐在沙发里看着这个拧着行李包的人,皱起眉头,没有想回应的意思。

“这些天,谢谢你。”爱川温和的笑笑,一如从前般笑得纯净。

寒舒池突然站起来,在茶几前来回走了一圈,心烦意乱的大声道:“谁让你收拾行李的?”

爱川眼睛一亮,难道……

寒舒池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不在这里,可以去照顾小雨。”

爱川不解的看着她。

寒舒池迈开步子走到大书墙前面道:“清姨一个人忙不过来,你暂时负责照顾她。”

“为什么不把她接到这里?”

这人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清楚了吗?难道听不懂,与其放两个不舒服的人在身边,不如让她们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要这样明白告诉她吗。

“如果不愿意,那就只好解雇。”寒舒池不再退步。

沉默。

寒舒池讨厌这样长时间得不到回应,不耐烦的转身看她,却听到这样一句话。

“我还能回到这里吗?”爱川压低声音这么说。

这个人……寒舒池再次细细琢磨她的表情,那人却把目光移向窗外很远的地方。

“抱歉,说了莫名其妙的话。”爱川整理了一下情绪说。

爱川一如既往将今天最后一顿饭做得规规矩矩。

饭后,寒舒池依然忙于工作,爱川坐在院子中看着星空。

“爱川,会修电脑么?”一个女孩站在栅栏外喊。

爱川回过神,大步走过去:“电脑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熄火了。”女孩俏皮的吐吐舌。

爱川拉开栅栏门:“先看看。”

女孩在前面领路,爱川一路跟着。

这一去竟是两个时辰,女孩执意要送她回来,只好由着她。

到了栅栏处,女孩调皮的说:“爱川,我约了朋友明天去游乐园,你要去么?”

爱川笑笑:“你的朋友,我又不认识。”说着,不经意的用脚戳着地上的小石头!

“不会的,大家见了面自然就熟了。你不用介意他们,他们都带了伴侣,到时候就我一个人落单,很可怜的,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一起去嘛。”

爱川苦着脸:“其实,明天我要搬离这里了。”

“……她让你离开?”女孩谨慎的问。

“不,有新的任务而已。”

女孩不解:“她不需要你照顾了吗?”

爱川笑着:“我们只是雇佣关系,执行命令也是一种照顾。”

“有钱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呢!”女孩感叹道。

“有钱人也有你想象不到的烦恼。”

“其实这样也好,与其照顾一个冷冷冰冰的人,倒不如到正常的地方去。”

爱川觉得好笑,这丫头似乎一直惧怕寒舒池的气场。

“院子里的花什么时候能开?”

“今年夏天。”

“嗯……”还要那么久?女孩张望着院中的土壤,一脸期待。

这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女孩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屋檐下的美丽女子,显得十分窘迫。

寒舒池冷着一张脸站在月光下,直直的盯着这两个人。

“我……我该回去了。”女孩战战兢兢挪动脚步。

“小心!”爱川一把托起差点摔倒的女孩,女孩惊慌失措的挣扎了一番,这才牢牢拽紧爱川的衣服稳住身体,小脸乖乖的贴在爱川的怀里。

“傻!”爱川放开她,点点她的脑门,女孩害羞的逃走。

真是值得观赏的一幕,寒舒池一脸清冷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带微笑的爱川,竟觉这笑容是如此刺眼,不想理会心里的不舒服,拉开门进去,甩上门,让跟在后面的爱川吓得全身哆嗦。

这是怎么啦?爱川小心翼翼的出现在客厅,只看见走上楼梯的寒舒池的背影。

“刚才有事情么?”

“你确定能在10点前回来么?我不希望孩子那边出现同样的事。”寒舒池没有回头。

“……”

得不到回应,寒舒池恼怒的回头,那人却呆呆的望着自己,不知道在神游什么。

寒舒池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个人已经不是一次这样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叹口气再也不回头的离开。

这一晚,寒舒池失眠了,脑中不止一次的出现爱川抱着别人的样子,那人居然可以毫不避讳的抱着其他人,原以为她也避讳所有的亲密接触,至少她在自己面前是这样的,自己受伤那次,她却那样谨慎的避开所有碰触,今天,却能那样轻易的抱着一个人……

天,自己刚才在胡思乱想什么,寒舒池吓了一跳,立刻收回所有思绪,让自己平静下来,唉!寒舒池,你又想左右别人的行为了,你什么时候才会清醒?

九点,寒舒池抱着胳膊在客厅落地窗前打电话,爱川拧着行李,恭敬的立在餐桌边,眨巴着眼睛看着优雅淡定的寒舒池。

电话挂了,寒舒池转过身,正对上那双迷惑的眼神,不耐烦的道:“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嗯!”

“走吧!”寒舒池自行走在前面。

坐在驾驶座上,等着那人上车,那人却直接绕到后面去开车门。

“坐前面来。”寒舒池挑着眉,一脸不悦。

爱川只好折回前面,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怪异。

车子开到别墅区,在一栋华丽的白色欧式建筑前停下,寒舒池并未将车开进去,而是直接停在了栅栏外,轻快的踩着高跟鞋进去,步子干净利落很有气势,这气势当然让整理院子的仆人们毕恭毕敬的行礼问好,寒舒池对于这样的问好并不回应,直接走进大宅子。

白色大门一开,对上的是豪华一目了然的大厅格局,客厅的绝大部分设计都是干净的白色系,木地板倒映着价格不菲的家具,很有气势,客厅大体被分为三个层次,靠南的位置是客厅,沙发茶几自然融合,并不显得凌乱无序,中间一层放着一架白色钢琴,借着落地窗透进的光芒,将钢琴光滑的表面折射得华丽而恬静,靠北是餐厅,整整一面墙的厨房用具十分条理的摆放在专属地,有两个佣人正在厨房里忙碌。

寒舒池踩着高跟鞋进来时,立刻就有仆人过来应付。

“小姐,您回来了。”

“去叫清姨。”寒舒池摆摆手示意不要弄过多的无聊问候。

仆人应声去了,寒舒池直接走向客厅的沙发,优雅的坐在沙发上。

清姨从楼上下来,见到寒舒池身边的爱川眼睛一亮,直接忽略对寒舒池的问候:“孩子,可算是找到了,好像瘦了。”

爱川轻轻的笑:“清姨!好久不见。”

“怎么这么客气?我不喜欢。”清姨瘪着嘴,把爱川拽过来前后的看:“嗯!没毛病,好好的。”

爱川一阵感动,却难于说自己的想念,只是怪怪的任由清姨拽着自己看。

寒舒池觉得这阵势像是母女相认,很不自在,极不痛快的打破这感人肺腑的场面道:“老爷子和老夫人这样说走就走,倒是很有创意。”

清姨不以为意,扬起笑脸:“这事年前不是提过么,倒不突然。”说着也不理寒舒池,直接去问爱川吃过早饭没。

爱川回答没有,按照寒舒池的吩咐,并未准备早餐就过来了。

清姨瞪一眼寒舒池,直接吩咐厨房准备早餐。

寒舒池站起身:“我公司里还有事等着处理!”说着就往外走。

“回来!”清姨厉声呵斥。

吓得寒舒池立刻回头。

“到餐桌边坐好,再急的事也必须等吃了早餐后。”清姨的语气严厉得不容违背,爱川第一次看见乖乖听话的寒舒池无可奈何的回到餐桌边,闷闷的不说话。

那憋着气又无处发泄的摸样逗乐了爱川,不禁朝清姨竖了大拇指。

清姨笑嘻嘻拽着爱川到餐桌边坐下,佣人们将准备好的早餐来来回回送上来,那阵势像极了皇宫里的老佛爷用膳,爱川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十分不自在,起身去帮忙,仆人们也不阻止,倒对这孩子十分喜欢。

寒舒池胡乱吃了几口算作交代后,抬脚走了。

爱川跟着清姨开始参观世界遗址一般的大别墅,对所见景物竟无半分兴趣,清姨看出这孩子一直魂不守舍,不禁开口问她。

爱川皱着眉头道:“寒小姐不喜欢我,派我在这里帮忙,她怎么办?她从不按时吃饭,常常熬夜工作,如果没人看着……”

“你很担心她?”清姨微笑着看着这个孩子。

爱川点头:“清姨,她听你的,你去照顾她,好不好。”

“唉!你看看我这把老骨头,最近身体也是渐渐不听使唤了,到头来怕是要舒池照顾我。”清姨无可奈何的叹口气。

爱川低着头,一言不发,却能看出那担心不安的小情绪。

“我把舒池和孩子都交给你,你能保证照顾好他们么?”清姨十分认真的问。

“欸?”爱川抬起头。

“一直以来,舒池都是一个人住在那里,对感情上所有的事都不闻不问,我很担心她和孩子会越来越生疏,这次老爷和夫人借着外出为名,就是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改进,趁此机会,把孩子接到舒池身边。”

“要怎么做?”爱川眨着眼睛,一脸呆呆的问。

“你是年轻人,脑袋比我好使,主意你来出,出了事我担着。”清姨倒是一脸爽快,却难倒了爱川,她刚刚才被扫地出门。

一到放学时间,清姨就带着爱川去接孩子,小雨见到爱川的反应十分激烈,赖在爱川怀里不肯松手,小海倒是表现得过于冷漠,几乎不用正眼看这个陌生人,他不解这么个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何以招清姨和妹妹如此喜欢,无非是带着某种目的性。

小雨带爱川到自己的房间,把一直放在抽屉里的手机还给她。

爱川看到失而复得的手机,激动得马上开机查看存在电话里的留言,那是小雨听了几遍的留言,爱川也是反反复复的听,直到眼中凝满眼泪,才抖抖索索的说:“谢谢你!谢谢你!”

小雨拿纸巾给她擦脸上的眼泪,笑嘻嘻的说:“我可以复制这条留言吗?”

……

“我也喜欢。”小雨轻轻的说。

“小雨,你也会拥有这样一条留言的。”爱川用手心的温度去温暖孩子。

小雨瘪着嘴,赌着气

爱川初来的一个星期,日子过得十分和谐,和这里的每个人熟了之后,大家都对她十分温和,爱川不常跟人交流,却抢着干活,勤快而且好学,机灵却带着些忧郁,让年长的人心疼,让同龄的人着迷,爱川常常在闲下来时去院子的大树下坐着看书或是弹吉他,每当吉他声起,众人总会驻足听上片刻,曲子有时候透着忧伤,有时候却愉悦充满力量,于是,大家都习惯了,树荫下那个或许忧郁的孩子,或许快乐的孩子。

一个星期后,爱川一连遇到很多小麻烦,在院中散步时,莫名其妙踩进小洞里扭了脚,在树下休息时,被树上掉下的大石块差点砸破脑袋,经常弹的吉他上藏有钢针,手指被刺破后流血不止,莫名其妙被人从楼上推下来,摔了个脑震荡,事情接二连三发生后,清姨觉得事情严重了,当爱川躺进医院,身体一伤再伤时,清姨不得不召回寒舒池来处理。

寒舒池抱着胳膊坐在厅里,严肃的气场让在场的人胆战心惊。

“你们在这宅子上演什么?”寒舒池眼中含着怒:“到底怎么回事?”

仆人们大气不敢出,这栋大宅子,除了清姨,没人能跟寒舒池说上话,大家都对这个冷气场的主人心生畏惧。

“舒池,这些年他们都算尽职尽责,断不敢做出这些事,我担心是外来人……”清姨担心是爱川的仇人找上门。

……

“舒池,这件事还是要问问爱川,这孩子会不会是得罪了谁?你看能不能找人把事情处理了,总不能让这孩子一直胆战心惊的过日子。”

寒舒池皱起眉,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一片人道:“都下去吧,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直接报警处理。”

众人松一口气,纷纷退去。

小雨咬着唇,哆哆嗦嗦的偷眼看寒舒池,寒舒池抱着胳膊接了个电话,什么也没交代的出了门。

医院里,爱川一脸恍惚的看着窗外,眼底竟是十分的惧意。

门开了,寒舒池和清姨出现在门口,爱川坐直身子,微微笑着。

“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不疼。”爱川摇着头,略带歉意的说:“让你们担心了。”

“爱川,到底是怎么回事?”清姨这时可笑不出来。

“没什么,完全是意外。”爱川显得气定神闲,脸上依然是孩子气的笑容。

或许真的是意外。

寒家老宅里的生活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平时让人摸不清脾气的寒家二小姐倒不会乱发脾气了,终于是有了些孩子的心性,嬉笑声不断。这家伙整人倒是手到擒来,最最倒霉的人大家心知肚明,只要不殃及自己,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受伤后,爱川在这里变得一无用处了,毕竟所有人都有合理分工,闲下来的时间很多,清姨只把家里的小魔□□给她算是完事,小魔兽去学校了,她就闲下来了,闲下来时会想很多事,想的时候心会疼,心疼了,出去走走就会好了。

清明节快到了,爱川提前告假,也叮嘱小雨自己休假了,意思是整人游戏暂歇两天。小雨当然会问一些事,爱川把话绕开了,清明节前,爱川消失了,尽管是得到批准的,却让人担心她的去处。

清明节那天,天色阴沉,没有下雨,却干冷干冷的,寒舒池一如既往的在林如絮的墓碑前坐了一上午,临近中午才开着车子赴客户的约,车子在一家别致的东北乡土菜馆旁停下,服务员早早的拉开门,将寒舒池领进安阳预先定好的包间,客户在安阳的相迎下一一到来,吩咐上菜后,生意场上的话题就没停过,索性这些人还真是东北的,喝酒吃蒜毫不含糊,说话也掷地有声,陪同自己的部门经理全喝倒了,寒舒池顶着头皮自己上阵,身体也吃不消了,找准机会去洗手间,出来时路过外面正厅,眼看着一张小八仙桌旁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知道是一男一女,正因为,自己太认识那女子了,隔着好几桌只能看到她的侧面,他们谈的很随意,男人居然还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停停如做记录一般,女子表情疏离,眼神中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忐忑。

“寒总,你还好吧?”安阳过来扶她。

寒舒池摆摆手,拒绝搀扶,径自走向包间。

项目通过后,寒舒池连同公司的其他人神情倦怠的送走这些人,看着狼狈的下属们,寒舒池冰冷的轰走这帮人,把余下的事情交给安阳处理,准备回家。临走时,回头看那角落里的桌子,那两个人早已不在,车子开进寒家老宅,寒舒池的到来并不让人觉得惊讶,今日扫墓仪式是要寒舒池主持的,可是回来的寒舒池,满身酒气,脸色苍白,情况很不好。

“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居然还开着车回来?”清姨把她安置在床上,拿着热毛巾给她擦汗,醒酒汤已经灌下去了,寒舒池捂着头不说话,看样子是头疼。

清姨给她按摩太阳穴,寒舒池迷糊着睁开眼:“孩子们呢?”

“在客厅里等着呢。”

“先带孩子们去扫墓吧!”寒舒池轻轻闭上眼睛,把重要的事情先交代了。

“你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离开啊,总得让人照顾你。”清姨为难于寒舒池拒绝除她以外的任何人接近这里。

“爱川……”寒舒池含混不清的下意识的说。

“唉……”清姨开门出去,给爱川打了通电话,等爱川回来已经过了下午三点。

“爱川,舒池只能交给你,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爱川点点头,把两日来的疲惫扫去。

清姨带着孩子们出门后,爱川轻轻拉开寒舒池的门,远远看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人儿,重新合上门,靠在墙角坐下来,百无聊赖,回房间把刻具和琉璃石拿过来,依然坐在角落里刻起来,棱棱角角,细枝末节都在那刻刀下清晰生动起来。整整三个钟头后,寒舒池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她不敢回味自己梦见了什么,只是这样一场梦,让她失去了平日的坚定。

精疲力尽的走出房间。一个人突然从墙角爬起,神色羞涩,衣服、地上布着很多细细小小的颗粒,让寒舒池不自觉皱起眉头:“你在干什么?”

爱川看着抱着胳膊,一脸寒冷的寒舒池,手上一慌,刻刀和琉璃石俱应声落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寒舒池已经看到了地上的物件,很干脆的伸出手。

爱川哆哆嗦嗦的捡起地上的东西,把刻刀递了过去。

寒舒池皱眉,爱川这才把未完成的琉璃石递过去,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块琉璃石,仿佛只要寒舒池一有毁尸灭迹的举动,自己一定会先一步夺过来。

“是什么?”

“琉璃石。”爱川乖乖的说。

“我是问刻的什么?”

“名……字。”爱川结结巴巴的说。

寒舒池挑挑眉,把石头还给她:“我不知道你还有深闺女子的心思。”寒舒池话中透着腻味,让人听着不舒服。

爱川乖乖的跟她下楼:“头……疼吗?”

“不。”

“还想睡觉吗?”

“不。”

“饿了吗?”

“不。”寒舒池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字字一样。

“想说话吗?”

“不。”寒舒池重复性的张张嘴,意识到爱川的问话有意想把自己绕进去,有些惊讶的转身看着他,眼神带着询问,不满他此时还一脸正经的表情。

爱川摇摇头:“抱歉!”说着猫着腰闪开了。

那动作像极了一个惹了事的孩子。

爱川回头把寒舒池门前的颗粒收拾干净,回到客厅,厅中只有仆人们在打扫,爱川拿着冒着热气的杯子去院中找那个人,那人的确在院中,把杯子别扭的递过去,寒舒池望一眼眼前的人,赌着气不肯接。

爱川眨眨眼,收回手,捏紧手中的杯子。

“你不在,米夜北找过你很多次。”寒舒池突然拿过杯子兀自说着话。

“米夜北?”爱川眨着眼。

寒舒池抱着胳膊,目光鄙视着爱川:“你交什么样的朋友我管不着,但是,最好不要把麻烦带进家里。”

爱川呆呆的等着受训,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谁是米夜北?”

寒舒池听后,诧异的看着这个人,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不过是无理取闹了一回,爱川的心性已经彻底让寒舒池迷惑,这个人明显呆得可以,明明还能跟别人有说有笑,却从来不好好记住别人的名字。

唉!寒舒池喝下微凉的茶水:“听说你吉他弹得很好?”

爱川瘪瘪嘴:“不知道好不好。”

“去把吉他拿来。”

爱川却愣着不动。

怎么回事?自己的面子不够大么?寒舒池怒了。

“能不弹吗?”爱川说。

“理由!”

“今天清明。”

很好的理由,寒舒池甩开步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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