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闭小孩收进囊中

《把自闭小孩收进囊中》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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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凌晨一点,寒舒池抱着胳膊站在窗前,外面灯光一片,寒舒池内心里并不平静,接下来要应对的是亚历山大的还击,有怎样的后果都是自己走出这一步需要付出的代价,即使现在亚历山大面临的是产品滞留的局面,但仅凭此一击根本无法撼动经济实力强大的压力山大,况且亚历山大素来有些黑道背景,既然有不光彩的生意,便会有心狠手辣的幕后手段。如此,诺亚所要面临的恐怕是财产乃至生命的安全问题。

敲门声起,寒舒池走过去开门,知道这个时候来打搅自己的只会是爱川。

爱川手里拿着纱布和药水。

寒舒池让开路,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套房所在的厅里。

爱川专注的替她换药,不过问也不说多余的话。

寒舒池表现出的疏离令气场有些冷。

爱川系好纱布,慢吞吞的抬起头,有几丝呆呆的问:“你可以请我吃饭吗?”

寒舒池略略愣了半刻,忍不住笑起来:“想吃东西,你可以直接喊酒店的人为你安排,告诉她们帐记在我头上就好了。”

爱川默默低下头。

“自尊心还挺强。”寒舒池站起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我不是无赖。”爱川突然开口。

寒舒池看着一脸认真的爱川,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伤到了她,这个人内心十分纤细,对所有的事都十分敏感,自己都不确定能在什么时候不会伤害到她。

寒舒池带她到楼下餐厅用餐,爱川对于正式的西餐有些茫然,寒舒池说:“你喜欢做勉强自己的事?”

爱川不解的摇头。

寒舒池满脸肯定的道:“饿肚子的时候,规矩还重要吗?”

爱川面色一红,别扭的拿着叉子吃盘中的食物。

“也许教会你吃西餐的方法会是一种礼貌,可是,怎么看来都让人不舒服。”寒舒池自顾说着话:“束缚会让人心情不愉快。”

爱川相信好教养的寒舒池能说出这样的话,寒舒池有叛逆的性格,仅仅从外表上辨认会变成某种假象。

“会跳舞吗?”寒舒池冷不防的问。

爱川摇头,寒舒池伸出手,用眼神示意她乖乖就范。

爱川握着她的手,被她带到舞池,两个人在高雅的舞曲中慢慢旋转,爱川有些抓不住节奏,乱七八糟的挪着步子,旁边的几对人偶尔飘来含蓄的讥笑,爱川一时有些面红耳赤。偷偷观察旁边人舞步,那一对人见她看过来,居然调皮的做了一连串高难度动作,爱川一时咋舌,脑袋有些不明所以的晃啊晃的的,当真越跳越乱。

寒舒池停下脚步,哭笑不得:“我们像打架。”

爱川这才发现两个人一直是手抵着手乱晃着,别扭到丢人。爱川小心翼翼的抽出手,听着寒舒池讲解,别扭的将左手环在她的腰上,右手轻捏着寒舒池干净漂亮的指尖,握在她腰上软软的触感,一时让她害羞的红了脸。

寒舒池邪魅的挑挑眉,对爱川此时的识相表示满意。

“跳舞可以教你。”寒舒池眯着眼,是啊,自己无疑又自私了一回,因为喜欢这个人吃饭时的小动作,所以有理由的拒绝规矩束缚住这个人,跳舞是自己的兴趣,这个人必须学一学。

爱川自然没想到寒舒池偶尔的腹黑,只一心想着让她高兴一些,再多高兴一些。

舞曲结束,寒舒池扫一眼放在舞台上的吉他道:“既然教会你跳舞,回报是你的演奏。”某次是明目张胆的拒绝过,这次是代价,众目睽睽下的演奏。

爱川腼腆的努努嘴,走上舞台问负责人自己是否可以用那把吉他,对方很乐意有人要即兴表演。

爱川所奏的是城之内美莎的《涟漪》,听过钢琴版的,吉他版倒是第一次听,竟然还加了歌词,全英文的歌词,伤感深情而婉转的节奏,空灵得透着寂寞的嗓音,享用食物的人们、散漫闲聊的人们纷纷情不自禁的将注意力移向舞台,爱川只即兴的演奏了一段就轻划了琴弦结束表演,台下的人似乎不太满意这样草草结束,要求再来一个。爱川抱着吉他腼腆而惊慌失措,寒舒池明显置身事外的表情让爱川委屈的努努嘴,酒店经理亲自出面一副可怜相的哀求,脸白白的躲闪着经理的爪子,不得不重新抱起吉他,这次是俄罗斯名曲《山楂树》,没有歌词,只是偶尔的哼唱,从喉咙里发出的令人沉醉的嗓音依然牵动了在场的每个人,大家侧耳听着,周围寂静得仿佛能听见心跳的声音,爱川的手指很好看,细长干净的手指,骨关节十分突出,拨动琴弦的动作也熟稔帅气,寒舒池几次碰到爱川凝望着自己的目光,那一刻,仿佛触碰到的是只属于自己的幸福,那一刻竟是觉得这个人是自己的,应该好好的藏起来供自己一人享用。

爱川在掌声的余热中走下台,一下子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极力挣扎着躲闪围上来的人,身体突然被人圈住,下一刻,唇上多了一丝热度,对方不给自己反应,来了个法式热吻,爱川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待对方松口,竟有些无力般险些栽倒下去,无意中还是扫到寒舒池冰冷的目光,神志一下子清醒过来,抽身从人群里挤出来。

寒舒池的脸色已经塭怒,心底里早就后悔让她当众表演,本该是对她做的小小惩罚变得索然无味,板下面孔牵起爱川的手,才发现那人手心里全是汗,冰冰凉凉的抖得厉害。

“爱川?”寒舒池担心的盯着她的面孔。

爱川惨白着脸颤着声音回话:“我想去洗手间。”

寒舒池要扶她去,爱川抽回自己的手,艰难的挪着步子自己去了,没了理智的爱川在寒舒池的注视下颤抖着双手拧开水龙头捧起水浇在自己毫无血色的脸上,慌乱的对着嘴唇狠狠的揉搓,寒舒池见着她的动作也有些慌了,搬过她的身子,按住她慌乱的双手,爱川眼中还有惧色和闪躲之意。寒舒池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轻抚:“停下来,只是意外,你怎么回事?”

寒舒池的自责让爱川稍稍平静下来,悠悠然抬起头,眼中润着泪水,声音还是颤抖的:“这样,我是怕的。”

寒舒池身心一紧,没来由的,爱川的恐慌再次触动了自己,舍不得放手,于是又紧了紧抱她的双臂。

爱川极力吸取她身上的温度,让自己不至于情绪失控。

“爱川!这是他们喜欢你,你演奏的很好。”

“我不喜欢这样。”爱川缩在她怀里固执的说。

寒舒池捧起爱川的头,将她的委屈看在眼里,心疼极了:“乖!不会再有人对你这样。”

爱川努力吸了吸鼻子说:“你会不会讨厌我?”

寒舒池知道她此时又在害怕什么,坚定的圈住她的脖子说:“我喜欢你。”

爱川已经恢复神智,只听到这一句,顿时面红耳赤,缓缓伸出手抱住寒舒池。

感觉到她的怀抱,寒舒池的心一下子变得充实起来,这是不是说,爱川终于肯接受自己?

牵起爱川的手往外走,两个人直到走进寒舒池的套房,才相视一笑。

“我该回去了。”爱川有些窘,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平静。

寒舒池依然牵着她的手,手指与她紧紧相扣:“还害怕吗?”

爱川急忙摇头。

“这是不确定的。”寒舒池说。

爱川不知道寒舒池说这句话有何深意。

“你逼着我说我喜欢你,你是占足了便宜的。”

爱川眼底有丝慌乱,却躲不开寒舒池此时的温柔体贴。

“说说你的想法。”寒舒池把爱川拉到沙发上,给她倒了水。

“……”爱川想不明白。

“这……是种洁癖吗?”寒舒池问。

爱川想了一下道:“不是。”见寒舒池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又道:“和无法亲近的人做亲近的动作会很厌恶,这种情绪存在在这个身体里二十几年了,小姐……”

寒舒池看出了爱川说出这些话时已是鼓足了勇气,舍不得她太过勉强自己,立刻紧了紧她们握着的手指:“我呢?”

爱川皱起眉头。

寒舒池悄悄靠近,唇慢慢依附在她的唇上,寒舒池是有洁癖的,当然也不会轻易去亲近一个人,可是,此时,她喜欢这个人,无法克制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喜欢,那么爱川呢?寒舒池只蜻蜓点水般停留片刻,便坐正身体看着她的反应。

爱川睁大眼睛看着她,在昏暗的灯光下,炯炯有神的眼睛明亮得如同孩子一般。

寒舒池伸出手指来回抚着她还有些红肿的嘴唇,仿佛试图擦去别人留下的味道。

爱川用力的站起来,抽开的手指拽痛了寒舒池:“不要这样。”

寒舒池脸色一白:“讨厌?”

爱川不敢看寒舒池的眼睛。

寒舒池心下一紧,苦涩的笑了笑:“我送你回去。”

爱川看出寒舒池是受了极大的打击,却不敢给以任何安慰,事情不是寒舒池想的那样。

寒舒池把爱川送回门口,没做停留就离开了。

寒舒池带去的人早早回来了,爱川知道他们随行去了某设定的宴会,是要借宴会接洽工作。

和寒舒池同去的小李被拒之门外,跑回来通报情况:“这些人分明是故意刁难,不怀好意,居然打起寒总的主意,寒总对他们还算客气了。”

“商场战场,寒总毕竟是女人,再能干也会吃亏。”

巴西分公司负责人林总显然烦了,桌子一拍,骂了声:“混账!”

众人各自沉默下来。

小李没好气的踢了下旁边的凳子。

林总给宴会的几个熟人打了电话,隐隐觉得情况不妙,这才拿去外套往宴会赶。

小李一下车就见到同去的三个男人站在会所外紧张的抽着烟,三双眼睛时不时瞄着会所门口。

小李预感到情况不对劲,有些结巴道:“还……还没出来吗?”

“情况看上去很糟糕,刚刚进去了一大批黑人,看上去不像商人,我们本是要进去看看的,都被拦在了门外。”

“笨蛋,不让进去,你们就都杵在这里?如果寒总出了状况,你们谁都别想活!”林总气的不行,拉着小李硬闯。

看门的见他们围过来,叽里呱啦叫了好几个人过来,把路都给挡死了。

爱川拽着小李和两个男人往后门走,躲躲闪闪经过厨房到了宴会场地,在人群中东奔西走的找人,却全然不见寒舒池和安阳的身影,不得不询问这里的服务员,服务员开始还支支吾吾,小李塞了好几张大钞他才开口说被带去客房了。四人心下一紧,忙问去了多久,服务员说去了半个时辰。

四人再顾不得许多,慌慌张张的奔向电梯,找到房间号,爱川已经顾不得敲门,脚一落,门被踹开了,一屋子的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站在门口的黑人提起警觉上前阻止。小李吞了口口水,一股脑儿过来拼命,其余两个男人也动起手来。爱川身形极快的躲过欲纠缠上来的黑人,冲进里间,果然看见躺在床上的寒舒池,所幸只被脱去了外套,人是昏迷的。被绑在椅子上的安阳,嘴被布条堵着,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脸上还有手掌印,半边脸肿得变了形,嘴角还带着血丝。

“你是什么人?”上身赤条的高大男人目露凶光。

爱川脸上露出狰狞,不废话的抄起手边的椅子砸上去,男人双手抵住椅子,大力的将爱川连人带椅子掀翻在地。爱川不顾额头鲜血直流,爬起来就和男人厮打成一片,大有要弄死这人才罢休的气势。

小李已经摆脱门口的男人挤进来,给安阳松绑后,急着托起床上的寒舒池。

爱川一边和眼前的两个男人厮打,一边心急如焚的吼着:“带她们走。”

小李背着寒舒池,手里拉着安阳往外跑,歪在门口的黑人要去拦,爱川抢先一步揪住那人的衣服,发疯一般把他拖到自己身边,拳脚相加。黑人揪住爱川的衣襟,抬起拳头往她肚子上砸,爱川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消耗,可是,无论如何,也要争取时间。

小李成功的带出了两个女人,在后面追赶的人被迎面赶来的警察逮住,各各还在抵抗,小李舒了口气,送两个女人到外面的车上,回头就见同去的两个同事被担架抬了出来,爱川是自己走出来的,小李看到她时,那人悠悠的一笑,很神气的抹去额头上的血渍。

小李上前扶住她:“看不出来,你很能打。”

“很经打。”爱川在他的搀扶下爬上车,查看寒舒池和安阳的情况,安阳被打了几耳光,情况不算糟糕,寒舒池被下了迷药,加上胃痛,已经昏迷了。

爱川把寒舒池抱进怀里,先喂了些水,把药片塞进她的嘴巴,又喂了些水,药片顺利进去了,这才为她按摩胃部,动作没有一丝慌张,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安阳坐在旁边帮忙,大气也不敢出。

林总和警察交涉后,先安排受伤的人去了医院,期间陆续有警察来问口供,那些黑人都蹲了监狱吃牢饭,背景就不用说了,无非是某个黑手党份子被指使来绑架寒舒池,却因贪图美色误了事情,幕后主使已经被捕。因为这件事影响很大,寒老爷子和君老爷子也惊动了,在内地风风火火要“处决”徐翰伟,可恨的是,徐翰伟内地的根基还算稳固,加上缺少证据,徐翰伟依然逍遥法外。所幸,诺亚与徐翰伟不再有生意上的往来,君老爷子也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关系,要在国内彻底封锁与徐翰伟的一切合作关系。

寒老爷子亲自飞来巴西,确定女儿平安后,急着物色保镖了,医院寒舒池病房俨然成了重镇基地,4个戴墨镜的高大男人面无表情的守在病房外,惹得进出这里的医生护士都跟着抖抖索索。

寒舒池醒后,倒没显得有多少害怕,依然亲自下工地看图纸,仿佛所有的意外都不曾发生。她表面平静的处理诺亚在巴西的后续工作,实际上早已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恨不能不让自己有片刻的休息,直到自己精疲力竭。

爱川几次寻着寒舒池的身影,终只能看见她无止境的忙碌。几次劝阻无果的情况下,爱川只好偷偷在寒舒池的水里放了片安眠药,只为能让她暂时歇上片刻。

吃了安眠药的寒舒池在熟睡的状态下依然显得极度不安,眉头紧锁,全身缩在角落里,身体一直抖个不停。爱川心疼的将她捞在怀中,紧紧的抱她入睡,寒舒池拽着她的衣襟,缩成一团,嘴里胡言乱语着什么。

“乖!不会有事了!不会有事了!”爱川压低声音极力安抚,却总觉得再多的话都是徒劳。

一直折腾到天亮,寒舒池幽幽醒来时,脸上出现一丝慌乱,脚步凌乱的走进浴室,衣服也不脱,就把自己泡在冷水里,即使冻得牙齿打颤,也不肯出来。

爱川端着早餐进来,见床上空无一人,慌乱的给安阳打电话,安阳说寒总并未出房门,这才去浴室找人,一眼见到泡在浴缸里心如死灰的寒舒池,心跳都漏了半拍:“你这个疯女人……”爱川把寒舒池从浴缸里拖出来,扯着篮筐里的浴巾裹在她身上:“你要敢死了,我就和你一起!你听到没?你听到没?你听到……”爱川反复说着话,抱着她呜咽着哭出声。

寒舒池别开头,红着眼睛缓缓开口:“我就是这般不堪!”

“你说什么?”爱川握住她的肩膀,大声吼道:“什么不堪?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坏?”

寒舒池从未见过这般声嘶力竭的胥爱川,从未见过会发脾气狠心责备自己的胥爱川,心底那般寒彻骨底的委屈一下子发泄出来:“爱川,我报到不了你,报答不了!”

“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你再敢这般,我便再不管你。如此,胥爱川便全当不认识你寒舒池!”

寒舒池听她这般说,拽紧她的衣袖,闭上眼睛,仿佛怕她真不再理自己,全不肯再松手,静静倚在她怀里。

爱川怕她着凉,哄着她换下湿衣服,吃了早饭,陪她看了会儿电视,见她又是困极,昏昏欲睡的样子,又哄着她入睡,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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