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国奇缘

《古国奇缘》

第18章 :我需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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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了多久了,一去之后渺无音讯么。一股子闷痛在润玉胸口弥散开来,任何一种痛苦,在黑夜的催化下往往会无限量的扩大,就像现在的润玉。周围是那样的安静,静的简直让人疯狂,润玉最痛恨的就是无能为力,最鄙视的就是失去控制。可是现在,这样的状况却发生了……童谣走了将近一个月了,渺无音讯,送去菊凉的书信也仿若石沉大海。润玉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事实的话,简直无法想像自己会用什么方法来接受这个事实。

这样的黑夜,这样焦躁难耐,她又是怎样度过的呢?她现在应该呆在自己的怀抱里,让自己抱着,而不是去什么菊凉,去安慰其他男人的心。自己身边躺着一个女人,她呢?身边也躺着一个男人吗?

润玉一想到这样的情景,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胸口仿佛有撕裂般的疼痛。如果是这样,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先杀了这个男人,再杀了她……不允许绝对!

身边这个女人叫什么,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她是一个很安静的女人,不说话的时候像她,所以……

真的很像,同睡在一张床榻之上,这个女人很沉默,从来不会主动来拥抱我,也不会主动和我说话,这一切和她是那么的相似。每个夜为什么都那么难以熬下去,我的身侧空荡荡的,无法忍受。所以这个女人睡在我的边上,我不去看她,但是我知道身边有个人。闭上眼,这个女人会不会变成她。

身边的女人动了一下,我有些心浮气躁,根本懒得挪动。她的手指轻轻扶上了的胸口,微热的……心中有什么东西仿佛炸开了,刺的我皮肤都痛,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轻轻将手搭在我身上,然后我可以抱着她。可现在……没有了吗?无法忍受……

对,我需要女人,这样才能平复我的心,也许过些时日便会好,一定是这样的。

刚想接受身边这个女人的温情,可是她说话了……王……她在叫我。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头顶一直投射到脚底,瞬间便灭了我所有的。这个声音不像她……她依旧在菊凉,她已经离开了,原来没人能代替她。

童谣和宇君相拥着,突然发现有些彼此相依为命的感觉。在这样的时刻,出现了这样事件,谁还会睡得着呢,童谣用力的抱着宇君,暗自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他死。可是现在看来,疫情已经蔓延了整个菊凉了,连王宫也无法幸免,按照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来说,简直……

门口传来急促而响亮的脚步声。

有人来,童谣眯起了眼睛。

“点燃火盆,”一阵洪亮的怒吼,紧接着‘碰’的一声巨响,整个门被一脚踹开了!

童谣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宇君更是心脏几乎停跳半拍,一张脸顿时苍白。

“宇君,你怎么样?”童谣赶紧扶着他,转眼怒喝冲进来的人:“你疯啦,宇君心脏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杀了他么?”

北明君古铜色的皮肤被火光照亮,两只黑色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人,眼神在颤抖,像是要吃人。前面怒吼的话语猛地卡死在喉咙里,发不出半句声音。

宇君微微摇了摇手,表示自己没事,童谣方才松了一口气。

北明君眯起了眼睛,带着一丝轻蔑和怒气飘过童谣的脸,紧闭的双唇像大理石雕刻的一般的严苛。

“王兄深夜来此,所谓何事?”宇君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

“何事?”北明君冷冷一笑:“当然是来看看你们的好事。”

“王兄说笑了,”宇君根本没去看他,也没半点表情:“童谣是我选定的王妃,同床共枕亦是再自然不过,王兄不必挂心。”

北明君挑了挑眉,看着童谣:“上了宇君了床,也未必就能成菊凉的人。要明白,我才是菊凉王。”

童谣刚想开口,却已经被宇君抢白了:“王兄要是只是为了这件事深夜来此,那就没有必要了。立妃乃宇君私事,王兄日理万机,此等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宇君理当自己处理。夜深了,王兄请回吧,宇君累了,要和我的王妃‘一同’休息。”

宇君刻意的加重了‘一同’这两个字,北明君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挥袖背过身去,调整了许久,总算是恢复了一张默然的脸孔。

“夜里去哪了?”

童谣皱了皱眉,想必北明君也应该是知道了。宇君对他是何等重要的弟弟,自己又是他的心头大患,北明君当然会在这里安插自己的眼线的。今天也是一时情急,必须立刻隔离任何感染源,容不得半点迟疑。而北明君得知这件事情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半夜三更的世界怒气冲冲的跑来罢了。

宇君到更是显得平静了:“去了该去的地方,了解了本就该了解的事实。”

北明君胸口深深的起伏着,眯起眼睛看着宇君,眼神显得很危险。

“我是菊凉的摄政王,菊凉出了如此之事,却被自己的王兄刻意隐瞒着。”宇君自嘲的摇了摇头:“即便是死了,我也是菊凉的人。王兄可有把宇君放在眼里?”

“宇君,”北明君低吼:“我也知道这事瞒你不对,但是王兄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身子弱,不想你为此担心。所有事情王兄都会为你处理好,你只需要好好的养病。”

宇君缓缓的抬眼:“为我处理好?难道皇兄觉得自己处理的很好吗?”

北明君顿时语塞,有些尴尬的别过脸去。

“如王兄还认我这个弟弟,请言明实情。”

北明君想了许久,叹了口气,缓缓道:“这古怪的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便开始在民间蔓延了,老神官夜观星象,说菊凉今年乃大吉,不会有事的。”

这北明君分明就是避重就轻,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星相,童谣不由白了他一眼。

“宇君今晚都已经看到了,病若已经传入了宫中,民间只怕是铺天盖地了,宇君虽然愚钝,但是此基本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北明君皱了皱眉。

“菊凉王,能否言明这病有些什么征兆,”童谣在一边忍不住了。

北明君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宇君一眼,思量了许久还是说了:“初症状是腹股沟或腋下有黑色肿块,然后,胳膊上和大腿上以及身体其他部分会出现青黑色的疱疹。几乎所有的患者都会神志不清,在3天内死去,极少有人幸免。”

童谣和宇君同时倒抽一口冷气,直愣愣的看着北明君说不出话来。

“宇君,你不要担心,”北明君尽力的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柔和,但是却更加的不自然了:“神官说,这是天神的诅咒,他一定会想办法化解了。我已命令架好了祭台,对神奉献的心,神一定会宽恕我们菊凉的。”

的心……这几个字像炸弹一样在童谣的头顶哄散,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压抑。

“怎么了?”宇君见她神色不对,急忙将她拉入怀中。北明君眼中闪过一丝刺痛,不过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又是如此可怕的瘟疫,又是活祭,童谣不由的天旋地转,真想逃离这个时代什么都不去管了。转眼看看一脸担忧的宇君,双手抚上了他的脸颊,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只要宇君能活着,其他的事情我管不着也管不了。

“丞相府是否没有疫情?”童谣抬眼看了下北明君。

北明君一愣,立刻开口:“暂时没有!”

“我们去丞相府,明早就走。”

“什么?”宇君大惑不解,用力拉着童谣的手,眼神不断的暗示着她。

“我们明日一早就去丞相府,”转身用力握住宇君的手:“你会和我一起去的对不对,你说你过不愿意离开我。”

“我……”宇君露出痛苦的神态来。童谣知道宇君的心思,知道他宁愿死在宫里也想和菊凉共存亡,但是童谣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这种恐怖的死法,不适合宇君,不适合这个美丽的精灵。

“宇君,答应我,去丞相府!”童谣用了几乎是恳求的眼神。

宇君垂下了眼帘,神色显得有一丝悲哀,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菊凉王,请帮我们准备车马。”

“好!”

“我们要休息了,请回。”

北明君没再说话,只是眼神显得很复杂,一直看着童谣。可是童谣却没做出半点反应了,也只得咬了咬牙,大跨步的走了出去。

一清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外面的侍从就跑来传话,说菊凉王安排的马车到了。宇君皱了皱眉,从床上坐了起来。童谣知道,其实宇君一个晚上根本就没睡过,他浑身上下都散着一股忧郁。

起身,迷离的看着童谣。带着几分询问,带着几分期许。童谣她知道宇君不想走,她知道宇君极力的想让自己理解他的心情,但是童谣却装做没有看到。起身,穿衣……然后安静的坐在一边,等待着离开。

宇君显得有些无奈,但是他不会开口来要求童谣什么,所有事还是顺着她的。虽然不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两人一走出房门,周围灰蒙蒙的一片,像是清晨的浓雾,更像是焚烧后的硝烟。转头看看周围,天还未全亮,周围一片青白色,童谣瞬间觉得这整个皇宫好像出奇的冷清,到处弥漫着令人绝望般的沉寂。

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那里,马匹喘着粗气,总觉得这像是一场逃难……

一阵风吹来,扑面而来一阵焦味,童谣顿时觉得胃里一片翻腾。

“宫里着火了?”宇君询问着前来的侍从。

“没有,小王子。”

宇君抬起头,秀美的眉目散出浓浓的痛苦,他深深的看着远处那边竹林子,沉默不语。

“宇君,要不要去,”童谣见不得宇君一派哀伤的样子,话未经过考虑已经脱口而出了。刚说完,就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一个巴掌。

乖乖的离开不就是了,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再去竹林,简直是疯了……用脚底想也该知道为什么到处会有烧焦的味道了,自己和宇君是亲眼所见那一边烧焦的骸骨的。只是大家都逼着自己不去承认,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而已。

刚想反悔,宇君已经合握住童谣的双手,看着自己的眼神颤抖着。童谣吞了一口口水,把话又咽了回去。

“在这里候着,我和七公主有事,离开一下,你们不准跟来。”宇君冷冷的说。

侍从们互相对看了一眼,显得很为难,但也不敢违背宇君的意思。

宇君拉着童谣一路快速的朝竹林中走去。

童谣只觉得浑身发麻,别提有多后悔了。那片林子自己真是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在踏入了,可是现在却又偏偏被宇君拖来了。这里关着瘟疫的病人,现在到底是什么细菌根本搞不清楚,会不会通过空气传染呢?童谣猛地心中一紧,立刻停住了脚步,意识到自己也许会为此举背负无法承担的后果。

童谣浑身发冷,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你怎么了?”宇君有些吃惊。

“不去了,不可以去!”童谣皱了皱眉。

宇君一下眼神显得有些黯然,童谣别开头不去看。

又一阵微微的风吹过,周围的硝烟味越来越浓了,周围开始显得一片朦胧。转眼间几声撕心裂肺般的尖叫冲破了一片寂静。

童谣的脑海中立刻再次出现了那张恐怖的脸,不由的浑身一阵发毛,手脚都有点抖了。

“在里面,出事了,”宇君一转头,眼神显得那样的不安:“你在这里等我,我一定要进去看看。”

说完,还不等童谣拉住他,宇君已经一头冲进竹林深处了。

“宇君!”童谣一阵心慌,急忙也跟着跑进去。

宇君跑的很快,等童谣气喘吁吁的更上时,只见宇君站在前面的一大片枯黄的落叶前停住了。周围的尖叫声越来越刺耳,前方显现出一片冲天的红色火光。

童谣心里发毛,其实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心里早就猜出了八成了,只是面见的时候,却还是太刺激了。

童谣默默的走向前去,从背后轻轻的环住宇君的腰。他的身体,冷的像冰,浑身上来微微的颤抖着。

“救命啊救命啊!”远处的的嘶叫是凄厉的,童谣此时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可以什么都听不到。童谣觉得眼眶很热很热,不知不觉的,自己的泪水已经沾湿了背后的衣衫。童谣知道那是唤儿的声音……她知道……

前面的木房子已经被火光整个笼罩了,一阵阵滚烫的热浪席卷着直冲云霄。边上几个浑身穿着黑衣的人,面无表情的拿着火把,站在那里。

宇君突然全身猛地一抖,脱离了童谣的怀抱超前冲过去:“来人给我灭火!”

“宇君!”童谣吓了一跳。

“听到没有,灭火!”宇君瞪大了眼睛,情绪显得已经失控了。

“小王子……小王子,救救唤儿……”唤儿还没被烧死,宇君顿时脸色一派苍白,纠结的眉头显得那样的痛苦。

那几个黑衣的侍从,依旧一丝表情也没有。过了3秒,突然同时将手中的火把投入那一片火海里,自己也纵身都跳了进去。

童谣失声惊叫了起来,远看几个人瞬间已经浑身浴火,在一片艳红中翻腾了。炼狱……这里不是人间,简直就是炼狱!

宇君极速的呼吸着,双眼跳动着凄厉的光芒,一步一步的朝前走着。

童谣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见宇君已经走到了那一片火焰跟前,转眼就要烧到他的衣角了。

童谣背脊一凉,一个健步飞冲过来。拉着宇君就朝后扑到过去。

两人一同摔倒在地上,童谣用力太猛,撞的自己骨头都要裂了。还没缓过神来,突然身边的宇君被人一把揪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北明君结实的手掌揪着宇君的领口,怒吼着。身边跟着一队的士兵,迅速的分成两队排开,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童谣依旧倒在地上,看到宇君眉宇之间凝结着浓浓的哀伤。

“不是叫你去丞相府么,怎么擅自跑来这里!这里已是禁地,你有没有把我这个菊凉王的禁令放在眼里!”北明君双眼喷出愤怒的火焰。

宇君抬眼看他,手缓缓的按在了北明君的手背上,冰凉刺骨,北明君吓了一跳,触电般松开了紧握的手。看着宇君苍白中带着痛苦神色,不由的声音有些虚弱了:“宇君……你,没事吧?”

背后一片火场冲天,刺耳的尖叫声已经再也听不到了,狂风席卷着黑色的烟尘冲入空中。宇君默然的站在那里,长袍随风狂舞着,缭乱的发丝遮住了眼睛,脸上一片阴暗。

“宇君”童谣皱了皱眉。

同时,宇君微微的一笑,猛地挥起拳头对着北明君就是一拳。

瞬间,谁都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北明君瞪大了眼睛,像放慢动作般的朝后倒去,嘴角流下了一缕血丝。

周围再没有人发出声响,只听的到不远处木头烧裂后,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时间仿佛定格了,就定在了那一刻……

北明君眼中充满了震惊,转而变成了一片黯然和深深失落。童谣心里本就堵得慌,现在看他们两人突然矛盾激化到这样的地步,更是不好受。

宇君立在那里,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了。童谣挣扎着爬起来,扶住了他。

“童谣……”宇君略略抬头,淡褐色的眼中尽是泪水,童谣看的心酸极了。

“宇君身体不好,菊凉王不该过激,”童谣轻轻蹙眉。

北明君翻身坐在地上,用手背摸了摸发红的嘴角,轻轻的摇头,自嘲的笑着。

“但是宇君,”童谣咬咬牙,看向他:“这件事菊凉王并没有做错。”

宇君浑身一怔,北明君愣住了,带着揣测的目光看着童谣。

童谣轻轻的叹气:“这病是恶性的瘟疫,没有疫苗,没有抗生素,也就是说,根本就没的治。照这个情况看来,这种疫情扩散的速度之快,是我们大家都难以想像的。菊凉王这样做虽然残忍,但也是是为了最大程度的控制这种病的蔓延,而且这也是唯一最有效的方法。”童谣垂下了眼帘,轻轻的叹息着:“宇君,我知道,从情感上或许永远也无法原谅,但是从客观事实来说,北明君做的虽然极端,但也是正确的。”

宇君紧紧的闭着双唇不说话,北明君双眼一直看着童谣深不见底。

“但是,我说了这些,并不表示我就赞同你的做法,”童谣转头看向北明君:“你的方法太极端,太不仁道。虽然是恶疾,但也有治愈的希望。而现在的你,甚至比这场瘟疫更加可怕,感染上瘟疫的人,未必会死,而到了你手里,却是绝对会死!我虽然理解你行为的初衷,但是我却不能赞同你的方式,至少你不应该这样对宇君,过多隐瞒未必是保护,时间久了,反而是一种自私的纵容和伤害!”

北明君漆黑的双眼跳动着光芒,复杂的让人看不懂。

“宇君,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等等,”北明君突然开口了:“菊凉大难,宇君身为摄政王,理应协助我管理菊凉,共同度过此次难关。”

宇君浑身猛地一怔,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北明君。

“过多隐瞒未必是保护,时间久了,反而是一种纵容和伤害,是不是?”北明君勾起嘴角对着童谣一笑,童谣一头莫名一慌。

“摄政王,从今日开始,就并肩作战吧,所有一切我都不会瞒你,我以菊凉王的身份请你协助我。”

“王……兄……”宇君眯起了眼睛。

深夜,天空一片深深的蓝黑色,空中没有半颗星星,一个硕大的月亮突兀的挂在半空之中,看的让人心里发毛。突然觉得最近自己体力有点不支了,整个人空荡荡的,一到夜里,便是润玉最最焦躁的时候。

一开始润玉就被自己心中无名的怒火烧灼着,却始终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也许是不愿意去面对吧。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焦虑日复一日,每天都别样的难熬。这个令人痛苦的源头,也已经在润玉的心中渐渐的浮现了出来,逼得他不得不去承认。这个人,就是童谣!

虽然润玉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女人居然已经左右了自己的心思。这样一个女人,居然使得使得每分钟都过的像地狱一样的痛苦。而自己居然……居然爱上了她!

‘爱’……润玉的整颗心猛地一抽,用力紧紧的按着心口。她曾是自己的母后,她曾经杀了自己的父亲,她曾经做了自己的女人,又曾经当着自己的面勾引了其他男人。这个叫爱,这样陌生的感觉,如果爱是这样痛苦的,宁可没有!润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和后悔中,当初为什么会放她,怎么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应该一箭射死那个菊凉国的小王子,或者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可现在!这个女人在遥远的菊凉国,而自己却沉埋在这该死的折磨中!

润玉从床榻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单薄的半透明的睡衣半挂在身上,黑色的发丝搭在**的肩头,细长的双眼黑夜中显得妖异。午夜的清冷无情的侵蚀的皮肤,冰凉刺骨。正好,它能压抑着心里的焦躁。润玉这些天一直住在童谣以前睡过的房里,他已经遣走了身边所有的女人,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床榻,深深的蹙眉。终于明白,有一个人,是任何人也无法代替的。再多的女人也无法弥补心中这个缺口,短暂的发泄之后,换来的只是更深的空虚。

他已经从原有的暴怒中慢慢平复了,转而是一种认命般的压抑,压的人喘不气来。心口隐隐的泛着一种恐惧感,他不敢去想……

一个黑影从窗台上翻身跃了进来。

“诸良王。”那人单腿跪地。

润玉眼神一冷:“不是跟在她身边么,怎么回来了。”

“菊凉王下了令,待我们如上宾。实则将我们与七公主分开,我们几人从进菊凉国那一刻,便再也无法接近七公主了。”

“那也不能擅自离开,待在菊凉见机行事。”

“王,就臣一人回来。其余人还在菊凉候命。”

润玉眯起了眼睛,侧着脸看着他。

“王,菊凉那里出事了。整个都城包括宫里,一种奇怪的瘟疫已经遍布了整个菊凉国,得病的浑身发黑脓肿,无人能幸免,所有民众已经死了三成了。此事非常严重,臣下不得不亲自赶回禀报。”

“什么?”润玉的心差点停跳半拍:“你是说瘟疫!”

“是的,下臣经过多方打听,此病似乎从港口一代开始蔓延,最先病的也是一些船员。那些出海的船只几乎都是在洪玉国和菊凉国之间往返的通商。”

润玉暗自握紧了拳头。

“下臣愚建,此事很可能是洪玉国暗中在操作,请王定夺!”

润玉突然感觉的一种无比的窒息敢,瘟疫,在短短几个月中民众已经死了三成了。并且疫情已经发展到了宫里,那么她……一想到童谣正身处危险的境地,整颗心猛地一抽。

“传我的令过去,让菊凉王务必将七公主送回。如果菊凉王有推辞,就私下强行将她押回来!”

“这……”

“我写官文给你,立刻就走!”

“可是王,菊凉与我们乃是友邦,现在遭临大难,我们是否要发出支援?”

“支援?”润玉眯起了眼睛,邪恶的笑着,言辞之间充满了阴狠:“呵呵,如果不送人回来,乘此机会我们诸良便发兵直接攻打菊凉。”

童谣一个人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着,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真不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现在到好,自己和宇君都走不了了。宇君一回来就直接被北明君和老神官给带走了,说是要针对菊凉国的瘟疫做一个详细的策略出来。

现在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宇君没有回来,也没有人来通报一声,童谣心里越发的着急了。千年前的古国几乎是在瞬间被颠覆的,剩下的只有一些残余的遗骸……现代的人们始终无法解开这个谜团。童谣心里越来越发毛,摆在眼前的这场近乎颠覆性的瘟疫,如果这就是古国覆灭的原因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菊凉所有人的,包括宇君和自己,都必须死在这里呢……童谣不由的浑身抖了一下。

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突然她想起了温玉公主,要是现在她能出现和自己说说话,也许对自己来说也许也是件快乐的事情。可是自从来了菊凉以后,温玉就失踪了,在也没有出现纠缠过……

实在忍不住了,童谣终于起身,放轻脚步朝北明君的议事的大厅走去……

枣红色的红门紧紧的闭着,门口有两个侍卫把手。童谣有些心虚,但是依旧无法抵挡住心中的不安,于是蹑手蹑脚的绕到边上的一扇小窗边,尽量贴近听着里面的谈话。

屋内的气氛显得异常紧张。

“神官,现在民间情况怎么样?”一个清亮的声音,一听就是宇君。

“唉……”老神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沿海所有往来的商队已经全部停滞,农民也已经无法劳作。菊凉现在已经……”

宇君用力咬了一下嘴唇。

“神官有何良策?”北明君黑着一张脸。

“老臣认为定是我们菊凉人的堕落引来的神明的惩罚,我们必须用祭天,并且自行责罚方能化解这次的灾难!”

“祭天?我们菊凉已经近百年不曾这样做了,”宇君蹙眉。

“小王子,这也是万不得已的行径,不这么做,菊凉会死更多的人。”

北明君出言打断:“神官所说的自行责罚是何意思?”

“由皇家带领菊凉的众臣,穿过大小城镇游行,用镶有尖钉的鞭子彼此鞭打,口里默念:‘菊凉有罪,请求宽恕’!”

童谣在外面听的瞠目结舌,差点没当场跌一跤。

“宽老臣直言,此事必须由小王子带领发起。”

北明君猛地转头,瞪了他一看。

“请王赎罪!小王子是奉神之子,由他带领事半功倍。”

“不可!”北明君眼神一厉,当场拒绝。

“王,此事关系到菊凉的存亡,请王三思。”

北明君生硬的背过身去,紧紧的握着拳。

“如此事真能就此化解,宇君愿意一试,”宇君的声音显得平淡如水。

“宇君……”北明君声音有些颤抖。

“不行!”与此同时,在窗外的童谣听的已经忍无可忍了,猛地一把推开了窗户,对着神官直接吼了过去:“变态!要去你自己去,宇君不去!”

“童谣,”宇君吃了一惊。

“王,这病会传染,宇君体质不好,你这不是让他去送死么!”童谣气的咬牙切齿。

北明君脸色有些微怒,却是紧紧闭着双唇半句话都没有说。

“七公主,虽然您是诸良国的使臣,但也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怎可对菊凉王如此不敬!”老神官脸立刻拉了下来。

“我就事论事,绝对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童谣略略抬头:“倒是老神官你,民间瘟疫肆虐,你作为国家重臣,不想办法为民救治,拯救性命,成天就知道捣鼓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妖言惑众。你害你自己也就算了,别把宇君给搭进去。要游街,要鞭打,你自己去,要活祭,你绑了自己去祭天,更不要把宇君搭进去!”

“你!”老神官一个字卡在喉咙里,气的说不出话来。转身单腿跪在北明君的面前:“七公主对老臣出言不逊,老臣所有的举动都是夜观星象所得,都是受了神人的差遣。老臣尽心尽力为菊凉的基业,请王为老臣做主!”

“神人的差遣?呵呵,”童谣冷冷一笑:“你哪只眼睛看到神人了?还是你做梦做到了,别说到底有没有神人,至少除了你,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童谣转头看着北明君:“王,您乃天子,应是整个菊凉最接近神的人,你可曾看到过神仙?呵呵,如果连您都没看到过,为什么证明神官说的就是真的。就是因为天上那几颗星星吗?”

北明君眯起眼睛,起伏的胸口像是一只快被惹的发怒的狮子。

“童谣,”宇君一见气氛紧张起来,默默走到窗前拉起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宇君,不管怎么样,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害。如果你回来,就要顶着奉神之子的名义去鞭打自己的话,我宁愿不顾你的感受,逼着你和我离开这里!”

宇君的眼中闪着一片动容。

“菊凉王,恕我直言,您作为君王。在这个非常时间,应该想的是怎么样深入民间,控制住这场灾难,而不是做无意义的挣扎。”转身紧紧握住宇君的双手:“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的,这样死了太不值得,其他人我管不着。可你要是真去了,我就离开了,一辈子不在回来!”

童谣狠下心把话说绝了,看着宇君显得挣扎痛苦的神色,心中非常的不忍,但还是咬咬牙挺住。

“小王子是菊凉的摄政王,在菊凉为难的时刻,难道七公主想他成为背叛者吗?”

“我不介意他是背叛者。”

老神官冷冷一笑:“七公主不介意?可七公主可曾考虑过小王子的感受?他又愿意吗?”

童谣一怔……

“哼,”老神官冷冷的歪了歪嘴,“老臣已与神人交流了八十余载,此次浩劫,也早预料之中。老臣看七公主年纪尚小,才不与你计较。七公主口口声声说老臣所为是无稽之事,想必七公主已经想到了对抗瘟疫的良策?”

童谣一愣,硬生生的别开头:“没有良策。”

“七公主不必谦虚,”老神官转身对着北明君一个叩拜:“王,既然七公主有良策,不如让她试试。否则的话,还是让小王子带领众臣,按老臣所说的方法做吧。”

“不行!”童谣立刻出声拒绝,转头看了看宇君淡褐色的双眸:“好,我答应,我去民间想办法,但是宇君必须现在就去丞相府。”

“不!”宇君一下急了。

“别再说了,”童谣用力甩开他的手:“去丞相府,不要让我为你担心。”

“可是你这样做,我会担心!”宇君固执的又把童谣的手给抓了回来。

“宇君……”童谣觉得鼻子有点发酸:“我不可以让你去当街去游行,还鞭打自己。这种方法有用也就算了,问题是根本就行不通的。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不想让你白白去送死!”

“所以你想自己去送死!”

“不是!”童谣用力的甩了甩头:“我会保护我自己,相信我好不好。”

“我是相信你,可我还是不会让你一个人走。你真要这样,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算了,”宇君顿时激动了起来。

周围一片寂静,北明君始终没说过一句话,只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谈话陷入了僵局。

又是一个寂静的深夜,空气很潮湿,宇君靠在窗台,淡淡看着外面,皇宫周围的硝烟味越来越浓,远处的竹林狂乱的摇摆着,天空中灰蒙蒙的一片。细细的雨水侵蚀着他单薄的胸膛,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触目惊心了。

童谣侧身躺在床上根本没有睡着,心中郁闷的发慌。宇君回来以后一直都很沉默,半句话都不肯说。到了半夜里,见他穿着睡衣爬了起来,打开了窗子,一股冷风吹进来,童谣不免打了个寒战。

童谣皱了皱眉,感觉外面下着小雨,耐了一会,忍不住了:“宇君,夜里凉,关了窗回来睡吧。”

宇君没有回答,也没有挪动半步。

童谣叹了口气,走过去。宇君迷蒙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长长睫毛颤动着,淡褐色的眼眸里透着淡淡的哀伤,童谣不由心中发痛。

轻轻拉过宇君的手,冰凉刺骨:“好了,宇君,别这样,你生我的气吗?”

“你觉得我很没用,你把我当包袱是不是?”

童谣没想到宇君会说出这么一句,一愣。

“是不是觉得宇君碍事?”

“胡说什么?当然没有!”

宇君淡淡的一笑,歪着脑袋靠在窗框上,显得落寞。

“宇君,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做包袱,你误会我了。”

宇君略略的抬眼,“你去民间救助疫区,却让我躲入丞相府享受安逸,”轻笑着缓缓摇头:“我是一个男人,而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你让我眼睁睁把你挡在前面去送死,而自己却畏首畏尾的。你把我宇君看做是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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