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念昔看着熟睡的凌亦锋，心脏在紧缩，抽搐，呼吸困难。整个人好像是受了什么严重的打击般。
可不是事实，凌亦锋为什么躺在这？脑子里乱哄哄的，虽然昨晚的事情很模糊，但她好像隐约地记得自己不断地喊着凌墨寒，用力地抱着他，以为他真的回来了，可没想到，却是凌亦锋。
怎么可以是真的？！怎么可以是凌亦锋？！怎么可以？！
她没法再想象下去，下床，忍着腿间的酸痛，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浴室里，关上门，整个人倚靠在玻璃门上，身子疲惫地滑落。
一只手紧紧地捂着嘴，泪水不断地坠落，哥，对不起，对不起！为什么……我好后悔！心里不断地说着这句话，心口狠狠地绞痛汊。
此刻，她才明白，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在为他守身如玉。
可是，萧念昔！他死了！他早死了！你不可能因为他不和凌亦锋结婚，不发生关系！这是迟早都要发生的！面对吧！凌墨寒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事实是这样，但她内心真的无法接受自己和凌亦锋发生什么！难以接受啊――那是一种洁癖，爱一个人的洁癖朕。
心口酸酸的，涨涨的，填满了绝望和悲伤。
“丫头？！”凌亦锋站在门口，敲着门，皱着眉头，为什么他好像听到她的哭声了？昨晚他是半夜赶到春城的，来酒店，直奔她的房间，谁知房门竟没关好，见她熟睡，他也耐不住疲惫倒床睡了。
这还是头一次和她同床共枕，昨晚看到她的睡颜时，他心里甚至起了邪念，但，他不想强迫她，所以，只是拥着她睡着了。
听着门外传来的凌亦锋的声音，念昔心里一阵排斥，连忙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喉咙，“啊――我，我出去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连忙打开拉门。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念昔记得她当时是被人下药了，后来被人抱走了，再后来发生什么，她记不清，如梦一般，只知道自己和“凌墨寒”发生关系了……
“昨晚啊――”，看着她酡红的小脸，他理所当然道。
念昔也没再问，心里是别扭的，点点头，挤出了浴室。
凌亦锋感觉内心有什么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不对，看着她去了更衣室，自己也放心了下来。凌亦锋没提昨晚的时候，她也没好意思问，这种事情总该是难以启齿的。
至于她为什么那样，司徒漠应该跟凌亦锋解释过吧？
念昔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件事，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但，她心里对凌亦锋还是别扭的。
司徒漠在遇到念昔和凌亦锋在酒店一楼吃早餐时，心口狠狠地一恸，脸上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凌墨寒！你禽兽不如！她是你弟弟的女人啊！
看着凌亦锋边为她剥鸡蛋，边笑着对她说什么，司徒漠的心一阵狠狠地抽搐！不能让他们知道，一定不可以！不然一定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的。
而这时，看到他们这么亲密，应该没发现昨晚的事情吧。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走了过去。
“多喝点牛奶，看你精神不是很好！”，刚走近，就听到凌亦锋那柔和的声音，还将自己没和的牛奶又递给念昔。
“不要了，我已经喝了一杯了，当我是猪啊！”，念昔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时，见司徒漠走来，她冲他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司徒漠在他们那桌坐下，凌亦锋防备似地看了他一眼。他就是担心念昔和司徒漠会发生些什么，不放心才赶来的。
司徒漠则礼貌地对凌亦锋点点头，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这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这个弟弟坐在一桌上。
脑子里隐隐约约地浮现起他三岁时的模样。
念昔表面上虽然很平静，内心却在翻搅，生怕他们会提起昨晚的事情，而司徒漠心里也同样翻搅着，他不知道凌亦锋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发现昨晚念昔的异常，也不知道念昔记不记得昨晚发生的。
虽然仔细问过南宫铭，他也一再叫他放心，说他调查过那种药物，只能让当事人产生幻觉，并不能完全记清楚细节。
“说你是猪简直是在侮辱猪！你见过有这么骨感的猪么？！”，凌亦锋白了念昔一眼，打趣道。
“凌亦锋！你――”，念昔气恼着对他低吼，“吃个饭都不能堵着你的嘴！”，念昔白他一眼说道，故作一脸自然的样子，不愿多想昨晚的事情。
见着他们相处地这么开心，这么融洽，还可以彼此开玩笑，司徒漠心口抽搐地又疼了下，有羡慕，也有悲哀。低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司徒，今天的行程――”
“今天的会议你别去了吧，我一个人去可以！”，他打断她的话，体贴地为他们二人着想。春城的风景不错，是情侣度假的圣地……
此刻，他有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让人的感觉。又觉得拱手让人这个词很不恰当，因为他根本不算拥有她。
“这样不好吧？今天那个会议很重要的啊！”，念昔不想和凌亦锋单独相处，尤其是在昨晚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后，打心底是排斥他的。
心里更有一种负罪感，感觉对不起凌墨寒了……
这个傻女人，司徒漠都不想叫她去了，她还要去！难道她对司徒漠有什么？
凌亦锋心里有着不安，看向司徒漠，在抬首的那瞬，似乎看到了一双很熟悉的眸子，尤其是那深眸里染着浓烈的爱意！
“剧本我很熟悉，没必要两人都去，你男朋友过来，你们该好好玩玩的！”，司徒漠忽略凌亦锋投来的眼神，喝了口咖啡，对念昔淡笑道，说完，已经潇洒地起身。
不想再打扰他们两人，他做的错事已经够多了。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如此大方，不过这样的大方不过是表面而已，内心早已是一片鲜血淋漓了。因为不忍心看到他们恩爱的画面，所以匆匆地吃了早餐，匆匆地离开。
在酒店一楼隔壁的一家小超市里，不经意间想起了避孕药。
不过转瞬又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没忘记她不能怀孕，但如果万一呢？
凌墨寒，上天不会对你那么优待的，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和她的孩子！这是对你的惩罚，这是命！
余下的几天，司徒漠都是一个人出席会议，活动，没再带上念昔，虽然念昔觉得这样不好，但她也实在抵不过司徒漠的命令。
凌亦锋带着她到处游玩，她表面上很开心，心里却还是别扭的。
这几晚，凌亦锋都是被她赶在沙发上睡的，虽然她不知道凌亦锋为什么死也不肯去开个房间。凌亦锋的目的其实还是防备司徒漠，故意让司徒漠认为他和念昔同居，这样至少，他就不会对念昔起歹意。
有时候他也想，自己为什么会对司徒漠产生这么大的敌意或是防备，而对念昔的其他男同事，亦或是蓝沐宸那样的男性朋友就不会。
好像是出于一种本能，或是直觉司徒漠和念昔走近会很危险。
“喂！你去哪？！”，凌亦锋见着念昔要出门，连忙阻止道。
“凌亦锋！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司徒忙了一天了，我该去问问工作的事情的！”，念昔觉得凌亦锋管她，令她觉得有些窒息。
以前他也不是这样的，对她很宽，有时候甚至故意疏离她，可现在――
“他说不管你事情了，你还管什么！那么认真干嘛！大不了把那份工作辞了，我养你！”，凌亦锋像个孩子，有些耍赖地说道。
“凌亦锋！你别这么幼稚好不好？主管之所以这么座，是在帮我们，但是，我也真不能什么事情都不管吧？不然公司为什么派我来出差啊？！”，念昔反驳道。
“谁知道那个司徒漠是不是故意调你来的！”凌亦锋直截了当地说道，这其实也是他之前的怀疑。
“凌亦锋！你太无聊了！别把别人想得那么卑鄙好不好？！”，念昔气恼地吼完，开门，跑了出去。直奔隔壁的司徒漠房间。
司徒漠来开门，样子看起来很疲惫，“你吃饭了吗？看起来似乎很累――”，念昔淡笑着，略微关心地问道。
她的关心令他一天的疲惫全部消散，淡淡地摇摇头，“进来吧――”，不知道她找他什么事情，说完便进了门。他这次来春城，除了公司的事情，其实还有些别的事。
他和南宫铭有合伙的公司，在韦恩斯坦工作不过是想接近念昔，守在她身边。
刚进套房，便闻到一股浓浓的泡面味，念昔蹙眉，只见桌子上散落着好几只泡面桶，“你都吃得些什么？！不会打电话到楼下叫餐的吗？！”，念昔对司徒漠劈头盖脸地指责道。
她虽是指责的口吻，但里面饱含了关心，令他心口温暖。
“忙晕了，一时忘记了！”，他淡笑着说道，这是实话。真是随手从冰箱里拿出泡面的，其实酒店冰箱里也就只有这个。
“天！你经常教训我，你自己却――”，念昔气恼地摇头，将那些泡面桶丢进垃圾桶，走到座机边，打了电话到餐饮部点餐。
他很想告诉她，他自己会怎样，无所谓，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你男朋友呢？该不会是吵架了吧？”看着念昔拿着今天开会的资料在看，他闲聊着问道。提起凌亦锋，念昔脸色明显地很难看。
“没，没怎么――”，在外人面前怎么会轻易说这些，念昔淡淡地说道，可她的表情还是泄露了她的内心，司徒漠隐约觉得凌亦锋可能和她吵架了。
他难道就不能让着点她吗？！不想她受委屈，他弟弟和她面前，他显然是向着念昔的。
真心希望凌亦锋会是个好男人，不像他，是个人渣，那般对待她。
“两个人相处，要多多包容，有什么话别搁在心里，多向对方坦白。”，他像是个长辈般，对她劝道，如果时间重来，他可能会选择告诉她萧靖之的仇恨吧？
就是他的隐瞒，让她成天活在疑心疑鬼里，渐渐地，对他越来越不信任，而那个过程里，她也伤痕累累。
“不是，是他对我管得太严了，换句话说，是他对我太不信任了！我喘不过起来……”，话出口，才觉得自己怎么会在司徒漠面前说这些呢。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司徒漠的印象越来越不错，竟也不自觉地就和他说起知心话来。
念昔的话令司徒漠蹙眉，那小子为什么不信任她？还是因为他在怀疑念昔那晚和自己？
“可能是他太在乎你了！深爱一个人，占有欲总是很强的！”他沉声道，说的是实话，曾经他对她也是，光是看着她和蓝沐宸说句话，心里都会嫉妒地抓狂。
又是因为爱得太不自信了。
“也许吧……”，她若有所思地说道，脑子里却浮现了凌墨寒的脸。
不一会，有人送餐来，念昔看着司徒漠吃饭，她则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偶尔，不经意地抬首，看着坐在餐桌边吃饭的男人，那一刻，有看到了凌墨寒的错觉。
感觉他吃饭的姿势和他好像……
司徒漠看向她，发现她正在看着自己，双眸里涌动着泪光，“你怎么了？”，心疼地问道，朝着她走来。
“没，没有――”，念昔气恼自己这样，别开眼，一滴泪水却无声地落下，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晶亮的光芒。
司徒漠看到她竟然落泪了，心里更疼了，“那个凌亦锋真的欺负你了吗？！”，他以为她是因为凌亦锋。
“不，不是的，想起一个人，觉得你和他有点像！”，念昔忍着心口的酸涩，淡淡地说道，她的这句话，令他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下。
念念，你认出我了吗？到底我对你还是有影响力的，对不对？！
他心里好激动，感觉心脏在抽搐，恨不得现在就告诉她，自己就是凌墨寒，那个伤她至深的混蛋！
“是嘛，那该是你不愿看到的人吧，不然也不会流眼泪……”，他在她的对面坐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翘起腿，看着她，低声问道。
“不，是因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看到他，心里有些酸涩，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念昔讪笑着回答，只见司徒漠整个人僵硬在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