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红着脸从屏风后面走出，一双梅花状的瞳孔低低地看着脚尖，不敢抬起头来。

“你这是什么装扮……”

凌墨有些哭笑不得。

现在的胡桃不是平常的那样，一身黑色礼服，黑色短裤。

而是一身黑白相间的女仆装，平常很是珍惜的往生堂历代传下来的帽子，也摘了来，戴上白色的发箍。

而且和蒙德传统女仆装不同，本来的长裙被改成了短裙，稍微有点肉感的双腿被白色丝袜包裹。

唯一不变的，也就是那黑色双马尾吧。

“怎么样？”胡桃反问道。

“额……”凌墨愣了愣，“我感觉还好。”

虽然和胡桃平时的形象差距很大，但不得不说，这身装扮还是十分适合胡桃的。

而且刚才胡桃略带羞涩地问凌墨，竟然让凌墨恍惚了一瞬。

“嘿嘿。”

听到凌墨的回答，胡桃偷偷地笑了几声。

“所以，你穿成这样要做什么？”凌墨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清昙说，男人都喜欢女孩儿穿成这样。”胡桃回答道，一双小手不断地搓着裙角。

“如果害羞的话，还是换下来吧。”

胡桃这害羞的样子，凌墨实在是遭受不住。

“不要。”胡桃摇了摇头。

她第一次见到凌墨这么窘迫的样子。

胡桃慢慢地走到凌墨身后，小手搭上凌墨的肩膀。

凌墨的肩膀很硬，万年的时光都压在了上面。

当然，胡桃不知道这种事。

胡桃轻轻地捏着凌墨的肩膀，两人都没有说话。

“凌墨，你知道为什么我叫你凌墨，却尊称钟离为先生吗？”

不知过了多久，胡桃出声问道。

“……”凌墨沉默了一会，“不知道。”

胡桃直呼他的名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在凌墨的记忆里，胡桃一开始也是尊称凌墨为凌墨先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直呼凌墨的名字了。

“你刚来的时候，我才五岁。”胡桃笑了笑，开始回忆起凌墨刚来往生堂的事。

“那时候我只觉得你是一个温柔帅气的大哥哥，知道的很多，受到堂内很多人的尊重。当然，那时候我也很尊重你的。”

“不过，我不一样，因为是当代堂主的孙女，所以堂内尊重我多是因为我的身份。”

胡桃的目光暗淡了一瞬。

凌墨沉默了，刚来往生堂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姑娘。

虽然围在她周围的人很多，但总感觉，这孩子很孤独，所以才会经常捣乱，以此吸引大人们的注意。

“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地远离我……”胡桃的手劲不由得大了一些。

“但，那时候，我遇见了你。”胡桃突然展颜一笑。

“你是唯一一个不会看我的身份，愿意和我玩，愿意批评我的人。”胡桃声音温柔起来，似乎想起了刚见到凌墨的时候，“虽然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那时候，我好像看到光芒也说不定。”

“后来，爷爷去世，我继任堂主之后，是你帮忙稳住了往生堂的诸位，我才能顺利接手往生堂。”

胡桃慢慢地将头靠在了凌墨的肩膀上，“所以，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救赎。”

胡桃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凌墨的侧脸，眼中露出几分痴醉。

“……”

凌墨默默地听着。

虽然胡桃平时看起来十分坚强，但她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在璃月港，这个年纪的孩子还在和父母撒娇呢，但胡桃已经独自扛起了往生堂的事务。

所以，凌墨就作为了胡桃的依靠，一直守候在胡桃身后。

凌墨伸出手，慢慢地摸着胡桃的头，胡桃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所以，不要离开我，好吗？”

胡桃轻声呢喃，呼出的热气让凌墨耳边有些痒痒的。

“我答应你，永远不会离开你！”凌墨目光温和起来，轻声说道。

“嘿嘿。”

胡桃傻笑两声，忽然觉得眼皮有些沉重，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凌墨轻轻地把胡桃抱起来，就近找了间房间，将胡桃放到床上，便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后，凌墨念了几遍清心咒，又回到了正堂。

“这是……”

看到正堂的景象，凌墨头上落下几条黑线。

正堂之中，几个仪倌正耳朵贴着墙，一脸姨母笑。

听到凌墨的声音，一个个赶紧起身，对着凌墨行了个礼。

“算了，今天的事不要宣扬出去。”凌墨揉了揉额头，头疼道。

平时凌墨都是封闭自己的感知能力，没想到今天就有几人听墙根。

“我们懂我们懂！”

几人一脸我们是过来人的表情，笑着点了点头。

“唉……”凌墨没指望这几个人，轻叹一声。

…………

明天，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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