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

《三戒》

第8章 第六至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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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六至七节

“军长”欧阳均祥睁开眼睛,挪开了韵仪压在他胸膛上的一只手。韵仪喉咙里咕噜了一声翻过身又睡去,军长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錶一看,已经过了十点钟;放下手錶顺手抓过烟盒,烟盒是空的,便把烟盒捏团扔了。

明知昨晚韵仪把最后一根也吸了,但早上习惯醒过来便在床上抽一根才起床,他皱了皱眉头,起床洗漱好穿上衣服正想离开房间,韵仪却翻过身来睁开了眼睛,举起**的双臂向他招手示意。军长便说,我到楼下买包烟马上回来。韵仪便放下手重新盖上被子,嘴上就说,快点,我等你。

军长笑了笑便转身出门。这个韵仪,不**也浪费了,这么淫蕩,**这么强,嫁个正经老公肯定很快做寡妇─—哪个男人受得了女人这么索要?**就正好,一个男人弄完了还可以继续下一个,而且是乐此不疲,正对男人的胃口呢!

军长从心底里还是很喜欢韵仪的。韵仪对他好,除了来月经的那几天,还有就是和别的男人上床的时候,一个月起码有十几二十晚是陪他睡觉的。韵仪是总经理,在他面前就从不摆架子颐气指使盛气凌人的,在床上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充份的显示了女人温柔本色,疯颠起来则花样百出,实在令男人感到极大满足。也亏自己从小习武,筋骨练得结实,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软瘫了,说不定早早就气短精亏,皮黄骨瘦,成了殘花败柳,见了靓女也抬不起“头”。

军长对现在的状况感到很满足。他这样家庭、这样经历、这样条件的人,能够有这样一份工,每月收入比政府公务员还高,老板华仔表哥信任他,“老板娘”韵仪亲近他,他还有什么荷求?而且,韵仪和他交往多了,看得出韵仪也是真心关心他的。韵仪曾经说过,这个社会有两样沾不得,一个是军火,一个是白粉,那都是政府重点严防严打的,沾上了都是死路一条。军长便晓得韵仪知道他和挛毛去广州是去干什么,言下之意是提醒他。

但军长现在还不想急流勇退,那样也太对不住华仔表哥和挛毛了,而且看样子形势还很乐观。不过他还是做了决定,就是从此绝不和挛毛谈及白粉的事,去广州也只是尽保镖的本份,绝不让挛毛的货到自己的手上。他知道刑法,贩运50克以上毒品就可以判死刑。他知道挛毛每次起码接500克海洛因,给抓到一次够枪毙十次了。只要毒品不上身,怎么审怎么判也不够死刑吧。

军长因为一在金龙酒吧lou面,过去的师兄弟、甚至獄中旧识也来相认相见,军长于是又有了纵横捭阖、呼风唤雨的感觉。他忠心耿耿地为华仔表哥效犬马之劳,也聚集了一班意气相投的江湖兄弟。他知道他和华仔表哥干的事有悖于法理,但走上了这条道就回不了头,而且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报酬丰厚,不愁吃饭住宿,还有如花似玉妩媚淫蕩的靓女韵仪常伴身畔,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来年是荒年!

在楼下烟档买烟的军长这时就看见了阮桂洪,他一眼就看出阮桂洪有不顺心的事。远远的他就和阮桂洪打招呼,并且迎上去亲热地和阮桂洪说话,强拉阮桂洪到金龙二楼饮茶。他记着阮桂洪的恩德,在别人像躲避瘟神般不愿接近他时,阮桂洪却没有嫌弃他、岐视他,依桂洪是个讲义气的人,没有阮桂洪他就不会结识华仔表哥,可以说没有阮桂洪就没有他军长的今日。

阮桂洪心事重重的样子令军长也严峻起来,他对阮桂洪说,你若当我是兄弟,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要(去)斩要杀我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生养的!

阮桂洪心里正窝着一把无名火,见军长咬牙切齿,倒是让他想到军长能帮上忙,便说,有一个人我恨不得煎他的皮拆他的骨!他知道这事要找军长帮忙就不用隐瞒,便把五女的事说了,拿出那个手机号码说,你认识的人多,帮我查查这个是什么人?

军长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说了一声“好!”就把纸条收起来。好言好语劝解了阮桂洪一番,看阮桂洪情绪缓和下来,说要回女人街看店,方和阮桂洪分手回四楼去。

回到店里,阮桂洪还想着五女的事,店里两个女工见老板黑着脸,知道老板心里不痛快,都自觉噤了声,小心翼翼的生怕惹着老板把火撒到她们头上。到下午五女回店里上班,阮桂洪却又装得没事人一般,晚上见五女手机响便走出去接听,他也不动声色。

第二天他和五女上班,没有让五女离开他的视线一步,五女接了几个电话,他看出不是那个人打来的。军长还没有打电话来,但那晚五女也没接到那个人打来的电话。到关店的时候他看出五女情绪明显低落。他心中冷笑,也不点破,回到家借口胃不舒服,冲好凉就上床先睡觉。

阮桂洪不粘乎五女正中五女下怀,她心里正不高兴呢,在店里她偷偷打利文强的手机,但对方关了机,一天没听到利文强的音讯使五女忐忑起来。即使回了香港也是可以通话的,利文强关了手机是什么意思?

第三天军长还是没打电话来。五女也没接过那个男人的电话,五女的脸色便阴沉下来,晚上临下班时借着一件小事发了火,把一个女工训哭了。阮桂洪看不过眼,就说,什么事值得你发这心大的火?别人也是有自尊心的。五女瞪了阮桂洪一眼,气冲冲地抓起手袋就走。阮桂洪冷笑一声,便打电话找军长。

军长告诉他说,已经查到那个人是个香港仔,在清源开鞋厂的,昨晚已经叫人把他打得送进了医院急诊室,大约不会再有胆量来找五女了。阮桂洪听了,才知道军长不和他商量就把对方做了,又是吃惊又是埋怨,埋怨军长不让自己亲自动手教训那个香港仔,不认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样貌总有不甘。

军长便说,你不要傻了,这种事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教训这种人不用弄脏我们的手的。你在家管好你那个婆娘就是了,不过我说……

什么?阮桂洪问。

迟疑了一下,军长还是说,女人纵不得,一纵就骑到你头上了。做女人最紧要贤良淑德,若是有了外心,趁早把她撵走算啦。男人最怕戴绿帽,有钱开店还怕找不到老婆?

第二天一早阮桂洪到金龙饮茶,两眼矇胧的军长给阮桂洪叫起了床来到餐厅,阮桂洪才想起军长每晚都是过了半夜才下班,忙向军长道歉,又叫服务员拿白兰地来。

吃着排骨、猪首、凤爪、干蒸烧卖送酒,阮桂洪向军长致谢,又说,五女其实就是和那个香港仔通通电话,绿帽子还没给我戴上,不过那小子居心不良,再搞下去让他把五女勾走也是说不定的。丢那妈,强龙还斗不过地头蛇呢,也不打听打听我牛精洪是何等人……

因为睡眠不足,军长谈兴不浓,待见阮桂洪拿出500元说给做事的兄弟,军长浓眉一皱,正色道,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当我是兄弟就收起你的钱,惹火了我把钱一甩,大家都没有面子。阮桂洪见军长认真,知道军长还自己的人情,他手头也紧,也就不客气,当下便收起钱,举杯和军长用力一碰,又说了一声“多谢”。

军长就说,又来了?阮桂洪便笑了,心想怪不得华仔表哥把军长看作心腹,军长果然能干又够义气。

阮桂洪回到店里,一边用牙签剔牙一边对五女说,刚才在金龙饮茶,听老友说起有这样一件事,有个在清源开鞋厂的香港仔,因为想沟别人的老婆,前晚给人伏了,给打得送去医院。嘿嘿,这种人就是该打,仗着有几个臭钱,破坏他人家庭。若是碰着我,我还要阉了他,看他还敢不敢沟别人的老婆……

五女心一跳,不会是利文强这么凑巧吧?三天没打通利文强电话,利文强也没打电话来,莫不是真的给人打伤住进了医院?不然不会连一个电话也没有的。五女已经相信了利文强的爱情表白,利文强年青靓仔,说话温文尔雅,情意绵绵,比粗鲁率直没有情趣的阮桂洪强百倍,五女已经芳心暗许了,天平已经向利文强这头倾斜,正想着如何加深和利文强的沟通,若自己原来担心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她会下决心离开阮桂洪。但偏偏是这个时候断了音讯,原本就焦急,听到这件事,她就更担心了。

五女满腹心事,在店里便坐立不安,原想裝病离开,却又怕阮桂洪疑心──因为她也察觉阮桂洪这三晚都有点反常,以往上了床,阮桂洪总爱把手放到她胸脯摸捏她的**,就算不**,那手也必定是要到那地方的。她的经验是除非阮桂洪和她怄气,不然阮桂洪总是要粘乎她一下的。但这几晚都是阮桂洪先上床睡觉,那手也安分得很,莫不是阮桂洪知道了她和利文强交往的事和她怄气,这件事就是阮桂洪做的?五女自然知道阮桂洪在社会上有一些狐朋狗党,阮桂洪的牛精脾气也做得出这样的事。不对,按阮桂洪的脾气,应该是早就对她发作了……

五女终究坐不住,借口外出买东西便走到外面打电话。利文强的手机还是关机,她便直接打到鞋厂去,接电话的告诉她,利文强回香港了。五女忍不住便问,利文强早两天是不是给人打了?接电话的犹疑了一下,问五女是什么人找利文强有什么事,五女吱吱唔唔的说是朋友,听说利文强出了事所以打个电话慰问。对方说不知道这件事就挂断了电话。对方的犹疑让五女相信这事是真的,心情便沉重起来。

完了,这件事完了,利文强不知伤成什么样子,他一定吓破了胆,不敢再来找她了,甚至不敢回清源也不一定。如果利文强敢回头找她,她不顾一切也会答应利文强的──但利文强还会不会回来找她?五女觉得伤心,对阮桂洪陡然生出一股恚恨。可恶的阮桂洪,竟然使出这等肮脏手段,也太没男人大丈夫气概、太不光明正大了。一个可恶可恨的野蛮人!

到晚上五女终于真正领悟了这个野蛮人的可恶可恨。上床刚躺下,阮桂洪的手就想摸进她的睡衣里面,五女全没一点心绪,很不耐烦的就推开阮桂洪的手。以往阮桂洪看她真的不高兴就不敢招惹她,乖乖的睡自己的觉,不料这晚阮桂洪像吃错了药,一翻身就骑到她身上,手按在**上用力抓捏不说,嘴巴还强行吻下来。五女又气又急,转开了脸骂了一句,不料阮桂洪坐了起来,一用力就把她的睡衣扯破,冰凉的大手捉住了她热烘烘的****,嘴巴也俯下去用力吸吮。

五女大惊,一边用力推拒挣扎一边骂阮桂洪。阮桂洪却充耳不闻,捉住了她双手,手上和双腿都用上了力,压得她动弹不得,到底给阮桂洪腾出一只手把她的裤子拖了,五女还想腾挪翻动抗拒,不料阮桂洪用上了牛力,压得五女大腿发麻手腕发疼,到底犟不过一身蛮力的阮桂洪,让他雄纠纠的强行cha入,便不再挣扎,眼泪却冉冉地往外流。

阮桂洪也不理会,过了一会觉得不过瘾,就放开了五女。五女还没來得及松一口气,阮桂洪已经用力把她翻了一个身,换了一个从后面进攻的姿式。

五女平时最不喜欢这个姿式,试过一次以后就不许阮桂洪再用。这姿式让人想起街上的野狗**,心里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而且这时候阮桂洪一定伸手去抓捏**,**因为下垂而显得更为硕大,阮桂洪也特别用力抓捏,**便觉疼痛得不是滋味。这时阮桂洪果然又把她的**捏得生疼,而且因为兴奋嘴里还吐出荷荷的声音。

五女又是生气又是伤心,身体一软便贴在床上,阮桂洪就趴在她背上用力纵送,后来又把她弄转身脸贴脸地弄,好不容易等阮桂洪喷射了精液心满意足地离开,五女已经觉得心力交悴疲惫不堪,**给抓捏得疼痛不已,却又觉得委屈,忍不住便嘤缨地哭出声来。

五女觉得阮桂洪像变了另一个人,蛮横霸道不讲理,一点小事也凶巴巴的吹胡子瞪眼睛,对别人对工人倒还和颜悦色和蔼可亲,对她可就少了一根温柔的筋,简直像对下人奴隶般那样对她,哪有从前的温顺听话了?到了晚上,阮桂洪除了她月经来的那几天放她休息,简直像天天上班一样,天天晚上都要**,而且容不得她有一点反对意见。已经扯烂了几套睡衣裤,后来干脆买了几件睡袍回来规定她晚上穿,因为睡袍一扯带子就可以看见身子**,比解睡衣方便快捷。

五女原来十分满意阮桂洪**时冲劲十足,持久耐战十分暢酣,如今阮桂洪不管她需不需要愿不愿意,上了床就要把她剥得赤条条的压在身下,便与强jian无异了,**已经变得毫无乐趣可言,时间越长越觉得受罪。五女也曾反抗,但那里抗得赢红了眼的阮桂洪?而且发现越反抗阮桂洪越亢奋,受的罪更大,她便放弃了抵抗。只是阮桂洪那男人家伙粗大,晚晚给他捣弄便觉痛苦不堪,到后来五女简直害怕进房睡觉,只要上了床,自觉又要受苦受难了。

更令五女受不了的是,阮桂洪把店里的钱银管得死死的,连进货的钱也不再经她的手,收货款就不用说了,有时拿钱去买东西,回来时阮桂洪会伸开巴掌等她交回剩余的零钱。阮桂洪到银行存钱,新开的帐户设了密码,自然也没告知她。这两个月五女没有一分钱进帐,连买护舒宝(月经用品)也是拿自己的私房钱,心里更充满了怨气。

黄三女也看出阮桂洪重振夫網,高兴之下又觉得不满意,五女愁眉苦脸无精打采,那是琴瑟失和不是好事。家和万事兴,五女苦口苦脸哪像家庭和睦生活美满?她背着五女便训阮桂洪说,女人是要哄的,不能光使牛精脾气。五女整日苦瓜般的嘴脸,你不觉得难爱我难受。我看五女住进来也够日子了,干脆去领结婚证,你两个安心我放心。趁着我手脚还利索可以带孙子,明年就给我生一个。

说到这里黄三女嘿嘿地笑起来,又说,最好是生双胞胎,一次生够两个又不用说超生罚款。

晚上五女上了床,见阮桂洪上了床平躺着好一会没有动作,倒觉诧异。她暗地松了一口气,背过身去想睡觉,却听得阮桂洪说,明天我们去领结婚证。我老母说了,想同亲家母见个面,商量商量找个日子摆酒。

五女心里烦闷不乐,便没好气地说,谁答应嫁给你了?

阮桂洪一听,霍地坐起来,瞪圆了眼睛说,你说什么?!

五女依旧背对着阮桂洪,嘴上就说,你哪里当我是你老婆了?我还要好好想一想,值不值得嫁你这个牛精野蛮人……

什么?!阮桂洪瞪大了眼睛,用力把五女板过身来,气哼哼地问,你说我是牛精野蛮人?你不想和我结婚?

五女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闭上了眼睛不愿看阮桂洪恼火的脸色。

阮桂洪看五女闭了眼睛表情却是一脸的不屑,心头顿时涌起一股火,他伸手抓着五女的肩膀摇晃,声音也大了起来,你是不是还记挂着那个香港仔?你说,你和他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五女听阮桂洪到底拿出利文强的事来说,心头一阵剧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知道这时软不得,马上坐起来说,什么香港仔?我哪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了?她心里委屈,忍不住嘤嘤的哭起来,嘴上就骂道,你这个冇良心的,我为你阮家做牛做马,一分钱也不给我,晚晚还要受你糟质(糟蹋虐待)你还要怀疑人、冤枉人……

阮桂洪看五女表情不似作伪,心便软了,却又马上想到五女和这个香港仔讲电话时的诡秘,那欢悦的神情却不是裝出来的,心里一痛,便跳下床,开了自己锁着的抽屜,拿出那张电话记录清单扔给五女。

五女见阮桂洪扔给她一张折了几折的纸,好奇心促使她拿起一看,到底看出是利文强的手机通讯记录,隔三岔五频密出现的都是自己的手机号码,号码下面还划了红线触目得很,知道瞞不过去了,脸色蒼白,心头又慌又怕又委屈,那眼泪又止不住夺眶而出。脑子却清醒得很,一边哭一边说,他是店里的熟客仔,经常来帮衬,我和他只是通通电话,又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阮桂洪冷笑一声,经常来帮衬,我怎么没见过他来帮衬?非亲非故用得着天天通电话、还要一讲就讲半个钟头?你骗得了谁?他越想越气,跨前一步揪着五女的头发喝道,你老实给我承认,搞了几次?

没有!没有!一次也沒搞!五女大声叫起屈来。阮桂洪把她的头发揪得发疼,这个野蛮人发起牛精脾气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五女真怕他使出蛮力,扯走一点头发还算好,连大块头皮也扯下来,以后头上有块禿疤就不用见人了。她用力护着头发,嘴里哭着哀求道,桂洪,我求你放放手,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和他搞过。好痛啊,桂洪你放手──

阮桂洪揪着她的头发晃了晃,吓得五女哇地变成号啕大哭。阮桂洪喝道,以后还敢不敢背着我勾佬了?五女一边护着头发一边大哭,连声说不敢了不敢了。

黄三女和阮世诚在楼上听得五女大声哭叫,忙走下楼来。黄三女急得拍房门大声叫阮桂洪。阮桂洪方放开五女转身开了房门,黄三女跨前两步看了房内一眼,便骂阮桂洪说,你发什么神经,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敢牛精动手打人,看我不煎你一层皮!

阮世诚站在门外,这时咳嗽一声,说,不像话!发什么牛精脾气?有你这样对待老婆的吗!五女不要怕,他敢动手打你,看我不把他打死!

黄三女见床上的五女哭声低下来,便换上笑脸说,好了好了,让桂洪明天给你陪罪。俗话讲夫妻无隔夜仇,桂洪以后不准再发牛精脾气。说着,便退出房间,扯了老公一把,两人便走回楼上去。

阮世诚心里还有火,便说,桂洪越来越不像话!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不懂事?五女又勤快又懂事,不晓得好好待她……

黄三女却说,五女也是个不安份的,以后两人有得吵呢!除非桂洪把财权都交给她,唉……

阮世诚便说,我看五女精明能干,比桂洪会动脑子强多了。

黄三女摇了摇头说,能干是能干,怕就怕精明过了头。

五女住进阮家,内外都能帮上忙,黄三女自然高兴,但五女一直不提让两家正式来往她又心存疑虑,于是又说,迟些时候拣个日子摆喜酒,大约吵闹会少一点吧。

阮世诚便说,我说呢,桂洪摆了喜酒,桂婵也就好正式嫁人了。

方坚早在富怡大厦五楼留了一套房子,一百多平方(米),阮桂婵带父母去看过。知道阮桂蝉结婚后会搬出欧巷另过,新屋环境又好,黄三女和阮世诚都很高兴。本地风俗一般都是大佬结了婚才嫁妹的,所以黄三女便催着阮桂洪领结婚证。

这时听得楼下又有了大的响动,传来阮桂洪喝骂声“你敢走出这门口就不要回来!”老俩口吃了一惊,忙走下楼,见楼下屋门洞开,阮桂洪铁青着脸一个人站在客厅。黄三女忙问,又怎么了?

阮桂洪气哼哼地说,走了!

黄三女大惊,五女三更半夜离家出走,看来两人的矛盾还不小,这五女也是个硬脾气。只是这么夜了五女能去什么地方?黄三女推了阮桂洪一把,骂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她回来。

阮桂洪却转身走回房间还用力关上门。黄三女气得七窍生烟,顾不得骂阮桂洪,便追了出去。阮世诚也觉生气,用力拍房门,阮桂洪却不理不睬。儿子发起牛精脾气当老豆的也拿他没有办法,阮世诚只好也走出去看情况,见黄三女垂头丧气走回来,知道追不上五女,叹了一口气,只好关好门回房睡觉。

这一夜哪里睡得安稳?第二天一早,黄三女就拍阮桂洪的门,叫起了阮桂洪查问,五女会到什么地方去?

阮桂洪摇了摇头,看母亲瞪眼过来,就说,怕是到她的阿姨家吧。

黄三女便说,等下你去她阿姨家看看,不要出什么事才好。真要出了什么事,就不好给她家里人交代了。你也收收脾气,好好哄哄五女回來。家吵屋闭传出去也不好听。

阮桂洪听母亲的话说得有理,想想也不放心,吃过早餐便走去下廓后街石狮巷古阿姨家,拍门时看见五女从房间走出来,心里便安定下来。不过五女隔着玻璃窗看见是阮桂洪,转头就踅回房去。阮桂洪叫了几次门,见五女就是不出来,只好灰溜溜地走回欧巷。

不料古阿姨正在巷子里等他,进门就好一阵数落。阮桂洪硬着头皮陪着说好话,最后古阿姨说,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自己搞出的大头佛,你自己去搞惦。不过我告诉你,我今天去过鸡档找过你老母了,她也说五女是个难得的好媳妇,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这样做也对不住我……

阮桂洪心想五女沟仔(勾引男人)首先就对不住我,不过这些事不敢对古阿姨讲,只好唯唯诺诺的答应着。古阿姨数落完阮桂洪,又饶有兴趣地参观了阮桂洪的屋子,说了一会闲话,又叮嘱了阮桂洪几句才离去。

这一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五女在阿姨家住了一个星期,让阮桂洪上门三次要足了面子才回欧巷。回到欧巷情况果然有了改善,陆桂洪不再晚晚强迫**,也不再动辄吹胡子瞪眼睛,对她态度和善下来,五女还争取到每月有500元“零用钱”。只是两人都有了心病,表面上都绝口不提讳莫如深,肚子里却是埋下了不和的种子。

五女偷偷的打利文强手机,被告知这个号码是空号,打到鞋厂去,被告知利文强已经不在鞋厂做了。五女死了心,心里却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当机立断答应利文强,沒有快刀斩乱麻和阮桂洪拖离关系。五女想,利家在东莞、韶关都有厂,当初答应了利文强,第二天就离开清源,世界就会是另一个样子,是不是嫁入豪门不要紧,难得斯文靓仔的利文强对她一往情深,和利文强生活总比野蛮牛精的阮桂洪强。

不过这个世界上最没有可能有的便是后悔药,利文强说到底也不是对她、对爱情忠贞不渝的人,挨了一顿打就不敢回来找五女,连清源也不敢再呆下去。其实他敢继续追求五女就会取得胜利,双重的胜利,因为失去五女就是从精神上给予阮桂洪重創。

五女自始变得寡言少语,阮桂洪便沾沾自喜,心想找军长帮忙找对了,这个世界还是kao实力讲话。香港仔有钱又算什么?找几个后生一顿拳脚就教他屁滚尿流,他再不走我还想会会他呢,碰着我恐怕就不会善了。他对军长心存感激,心想军长若有事,我也会拼了命帮他的。

阮桂洪重新掌权手头就松动了,五女不敢管他了,下了班有时也去找军长喝两杯。只要不包房不叫小姐,坐在大厅喝几瓶啤酒用不了几个钱的,何况很多时候军长都吩咐“入我数”(记在我帐上),不让阮桂洪掏银包。阮桂洪和军长意气相投,偶尔碰上华仔表哥回酒吧那就更高兴了,喝得醉熏熏的,回家就乘兴和五女**。

五女学了乖,知道这时拗不得犟不得,更不敢叫阮桂洪去刷牙漱口,忍着阮桂洪满嘴酒臭也让阮桂洪泄火,不然就算爆发世界大战最后吃亏的还是她。有一次阮桂洪连房门也没关就按倒了五女,让父母都听见了看见了,老俩口脸红耳赤,赶忙离开客厅,回到睡房竟忍不住同时宽衣解带,急忙上床也做儿子同样的事。

有几晚阮桂洪在酒吧见不着军长,说是有事外出了,阮桂洪便怏怏不乐。这晚接到军长电话,让阮桂洪下了班去酒吧,阮桂洪便喜冲冲的应约而至。

见军长喜气洋洋的样子,阮桂洪好奇地问,什么事这么高兴?军长便说,正想找你商量──华仔表哥放我半个月假,我请你去新马泰旅游。

好啊,那我先多谢了。阮桂洪眉开眼笑。军长对他情深义重,去新马泰旅游要花一万多块钱,有免费旅游机会自然高兴万分。回到家对五女说了,许诺下次也带五女去香港旅游,看五女脸lou笑容,趁着高兴便又把五女按倒在床上,这一次得到五女配合响应,却是自大吵闹以后一个月里做得最舒心的一次。

过了半个月军长和阮桂洪随团出发,这一趟旅游自是玩得兴高采烈。不过阮桂洪后来就有点担心,因为两人一直同一个房间,军长有一晚约阮桂洪外出宵夜,很神秘地告诉了阮桂洪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经过周密布置,华仔表哥秘密绑架了袁常,拿到了赎金才放了人质。华仔表哥论功行赏,军长功劳最大分到了二十万,他记着际桂洪对他的情义,所以请阮桂洪旅游,以后还想请阮桂洪作伴去加拿大旅游寻找三爷呢。

阮桂洪心里却是一寒。华仔表哥越来越胆大,不但开赌放数,还敢做绑架案,若是袁发报警,公安追查破了案,华仔表哥不死也要在监倉蹲一辈子。听军长兴致勃勃地细说,才知道袁发不敢报案的原因,是怕袁家绝后,宁愿拿钱私了。

原来华仔表哥让人给袁发打电话,要袁发拿200万赎人,到期限不交钱,也不撕票,人是会给放回去的,不过袁常的男人根要留下来。又警告了袁发不要报案,因为在袁常的裤档处装了炸药,虽然炸不死人,炸烂裤档那个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看守的人都有遥控器,只要看见阿ir就按掣,阿ir肯定不能同一时间把所有看守制服。

袁发不敢拿儿子裤档的东西开玩笑,没有后代有千万家财何用?一边痛骂儿子一边诅咒绑匪,袁发还是赶快筹了200万把儿子赎了回去。

阮桂洪是知道袁发一家过去的故事的,看来华仔表哥心理战术运用得好,没有惊动公安,若是惊动了公安肯定是一个大案。报纸登了很多公安侦破绑架案的报道,你不能不佩服公安屡破各种大案要案。桂洪知道绑匪是不能和国家机器抗衡的,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绑匪不过是胆大妄为的跳樑小丑。1995年广东迅速侦破三大刑案(“东星”轮劫案、东莞绑架港商勒索碎尸案和南海绑架人质案)闹得沸沸揚揚,震动省港澳,便知道这些劫案做不得。

阮桂洪庆幸自己拖离了华仔表哥,不然有很多坏事都会参与。军长一下就拿到二十万自己也不会眼红,因为自己已经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个体户,赚多赚少不要紧,起码睡觉睡得安稳,不用担心有一天公安会来拍门。别看军长现在没事人一般,其实心里也紧张躭心的,每天都要打几个电话回去察看动静──大约也躭心袁发事后才报案。

阮桂洪也不相信袁发白白扔了200百万会善罢甘休,袁发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呢。这种钱还是不要的好,整天担惊受怕,最要命的是案发给逮了还要去坐监,进了监倉这辈子就算完了,因为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对绑架案会判得很重。

阮桂洪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军长提出把他的积蓄秘密存放在阮桂洪处。军长说,就算他给抓了也不会说出钱的下落,会说在境外赌钱都输光了──这次回去我就张扬说在赌場输了不少钱,总之我决不会害你。若判了刑,到老了放出来还有一笔钱过日子,我知道桂洪你是个义气仔,谅你也不会吞了我这笔养老金活命钱。若判死刑,这些钱就算是送给桂洪你了。

阮桂洪有些犹疑,因为他知道窝脏也是犯法的,万一军长顶不住审讯供了出来,说不定连自己也搭进去。看着军长审视、祈求的目光,阮桂洪还是点了头。军长讲江湖义气,我阮桂洪也是讲义气的;再说手上有了这笔钱,做生意也多了一笔流动资金;说句黑心的话,军长给抓去枪毙,我就凭空多了二十几万。

这时军长就说,以后你少来金龙,我还要找个机会和你吵几句,动手打一架,这样别人就不会怀疑我们关系密切。阮桂洪点头答应了。

这几天和军长同行同住,军长又托咐了这样一件大事,两人关系更亲近了,无话不谈。于是从军长口中,阮桂洪又知道了华仔表哥的一个秘密,原来华仔表哥看上了欧灿辉的南国大厦,通过军长指使徒弟秘密组织了几拨人去大厦闹事,要让欧灿辉感到头疼,闹得欧灿辉顶不住压力的时候,华仔表哥(还有澳门的梁仕彬)就乘虚而入,或入股蚕食并吞,或压价收购,把南国从欧灿辉手中夺去。

阮桂洪大惊。衡量再三,悄悄劝军长不要这样做。华仔表哥若是对别的人使出手段,阮桂洪大可不理,但他和欧灿辉如兄弟一般,华仔表哥把手段耍到欧灿辉身上,他觉得难受极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由得暗地埋怨华仔表哥。阮桂洪便对军长说,做人还是要讲义气的,这事我不知道便罢,知道了我绝不会袖手旁观,希望你能体恤我。

军长一听,没料到阮桂洪和欧灿辉交情如此之深,自是后悔不及。但细想之下,阮桂洪确是个讲义气的人,况且有人已经透过那几个出头闹事的人传话,再有人南国闹事的话,抓到的不但要严惩,还要深挖追究幕后的人。华仔表哥此计不成,这时刚好有了新目标──就是瞄上了袁常,对欧灿辉的谋划只好暂时偃旗息鼓,转而集中向袁常下手。

军长乐得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满口答应,又把这些情况都向阮桂洪说了。阮桂洪听了自是表示感激。这一来二人的感情更加深了。

待阮桂洪回到欧巷,过了一个多星期,华仔表哥和军长那边没有出事,倒是巷口的方清家出了大事,方家最小的方小兰跳进了巷尾的水井!!到发现捞起来的时候,方小兰已经魂飞魄散,任凭家里人哭得昏天黑地,悲痛欲绝的母亲卢少容晕死了几次,巷子里人人伤心垂泪,却是返魂无术,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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