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戒

《三戒》

第5章 第十至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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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十至十一节

十?

方清参股华仔表哥的股份公司,并没有和妻子林珊珊细说。林珊珊一直为他和韵仪勾搭成jian的事而耿耿于怀,让她了解到韵仪就是新公司挂名的董事长,一定又会起波澜。方清乐得林珊珊不如过去般事事关心,一门心思把赌注押在新公司。?

方清现在有另一股动力,就是要和欧灿辉的南国大酒店拗手瓜(比比看)。虽然南国大酒店有停车场,虽然欧灿辉有刘艳红、李伙生、莫慕贞相助,但方清也有侯宗兴这个久负盛名的大厨,南国大酒店比金龙酒家(中餐)兴旺,方清无论如何是嚥不下这口气的。看着欧灿辉意气风发起来,方清心里是越来越不舒服。练翠英竟然不辞而别去了南国,对方清来说,等于旧恨添新仇,他发了一股狠,更用心地抓经营管理,眼看着止住了下滑的势头,不料当董事长的韵仪又给他惹出大麻烦事来。?

借着黄小玉的弊案,韵仪名正言顺地过问中餐厅的事,有事没事常往二楼跑,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心血**时就召集会议批评一通,不过私底下对管理人员和服务员都和蔼可亲,用意当然是想树立威信。方清也不计较,心想你在华仔表哥那里得宠,我无谓和你斗闲气,正宗饮食业你是外行,说到底也是离不开我的,你捅出乱子我就要找华仔表哥告状,让你自己乖乖走回三楼去。?

韵仪果然就捅出了一个乱子,不过这乱子太大,把方清气得七窍生烟,气急败坏。?

算起来开张才过了三个月,这天一上班,侯宗兴冷丁告诉他今天起辞职不干。方清吃这一惊非同小可,陪着笑脸询问、挽留,侯宗兴却黑着个脸,悻悻而去。?

接着是周丽娟失失慌走来报告,厨房几个师傅没来上班,方清又给这消息吓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幸好那天中餐不旺,方清又亲自下厨重操旧业,方才应付过去。接着分別给劳动局、职介所、市人才交流中心的熟人打了电话,第二天补充了几个厨师,厨房这场危机才算应付了过去。?

过了几天,到底还是从周丽娟嘴里,得知侯宗兴辞职是为了儿子──他儿子侯兆雄也是金龙厨师。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韵仪这个**。?

金龙重新开业,华仔表哥得知欧灿辉的南国大酒店有壮阳药膳,也指示中餐厅搞一些壮阳系列。方清心领神会,和侯宗兴商量,推出“帝王湯”系列,打造壮阳招牌招徠食客,有钱或有权的人大都有了年纪,补肾壮阳最对他们的口味,喝了壮阳湯,花天酒地劲头更足,华仔表哥便是天天都要喝一盅帝王湯的。?

侯兆雄是侯宗兴最小的儿子,今年才二十岁,子承父业,因根基技艺尚浅,侯宗兴把他带在身边。他身高近一米七o,因为喜欢踢足球,更显得活泼好动,韵仪巡视厨房,才发现金龙还有这样一个眉清目秀却又肌肉发达的靓仔,便留了心,常常到厨房走动。她是董事长,年轻漂亮又热情可亲,厨房的人对她也不反感,有些反倒色迷迷的,只是身份悬殊,不敢作非份之想罢了。?

侯兆雄便是对董事长有些非份之想的一个。君子好逑倒也罢了,不料有一晚临下班时,服务员到厨房传话,说董事长让侯师傅亲自送一盅帝王湯到401。那晚正好轮到侯宗兴休息,侯兆雄想到董事长可能有事垂询,便拿了一盅热腾腾的壮阳湯上四楼。?

身穿雪白薄绸睡衣的韵仪在房间正候着他,只使出了三分手段,侯兆雄后生青头仔,便抵受不住诱惑,迫不及待提枪上马,韵仪如获至宝眉开眼笑,掇弄得侯兆雄如痴如醉奋勇无比,如在球场上一次又一次射门。?

侯兆雄是初试**情,尝过滋味,便给**妩媚的韵仪迷住了,沉醉而不能自拔,时时想着韵仪白皙娇美的身体,便时时有冲动,一有机会就上三楼、四楼和韵仪**偷欢。这些事虽尽力瞒着不让老父知道,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墻,他的两个师兄看不过眼,终于给师傅打了小报告。?

侯宗兴正奇怪儿子这段时间脸色发暗,精神明显的萎靡不振,晚上正常是十点下班,有时却等到一、两点钟才听见门响回家来。第二天问他,说是和朋友宵夜,原来却是去和董事长这个**狐狸精幽会偷情!?

侯宗兴原就有些后悔到金龙,当时方清亲自上门,自己在中旅餐厅也干得不开心,况且金龙薪酬可观,就兴冲冲到金龙上班。过了一些日子,越来越觉得这个金龙新公司不是味道,不光楼上不三不四的人和事多,不像个正当经营的样子,连董事长、总经理也是味道不正。儿子原来纯洁得像一張白纸,如今竟也受了污染,和那个卖弄**的狐狸精董事长粘上了,不但无心学艺,而且沉迷进去,这还了得?!?

侯宗兴也是个有火性的,在家臭骂了儿子一顿,严责儿子从此不准再招惹那个狐狸精,又找两个徒弟说了,两个徒弟都愿和他共进退,他便气冲冲的走回金龙,和方清说了一声就扬长而去,也不管它金龙当天少了一半厨师,天会不会塌下来──这样的酒家塌了活该!?

厨房部的大厨侯宗兴甩手不干,方清只好提了一个老成的厨师叶锡金代理部长。但这个叶锡金老实有余,能力不足,厨房的工作就有些跟不上了。方清还没找到合适的人──这样的角色不是说找就找到的──也只好将就,心里正对着韵仪窝着一肚子火,正够烦心的时候,不料后院也起火,林珊珊向他提出,要他辞了这份工。?

这晚方清正点下班回到家里,林珊珊正在看书,见他回来了,便lou出一个微笑,说回来了?方清点点头,一边换拖鞋一边想,林珊珊回复贤淑本色,不计较他和韵仪的jian情,这就让人感到有家庭温暖了。接过林珊珊递过来的替换衫裤,方清便去楼下冲凉。?

冲好凉,顿觉一身清爽,林珊珊从厨房出来叫住了他,让他把刚温热的冬虫夏草瘦肉湯喝了再回睡房。方清喝着湯,这时想起林珊珊的贤惠温柔,竟是从心底涌起一丝内疚,我在外头乱搞女人,实在对不住林珊珊。?

回到楼上睡房,林珊珊已上床睡下。方清怀着愧疚的心情,上了床轻轻将林珊珊拥进怀中,林珊珊贴着脸和他磨蹭了一阵,终是忍不住,把嘴对着嘴亲吻起来,一边就急急忙忙地褪去内衣裤。原是做惯了的,在被窝里,方清也把自己脫得赤条条,一个翻身就把林珊珊压在身下,急不及待动作起来。林珊珊在方清身下,双眼紧闭,很陶醉地一直发出小猫般的叫声,方清激情荡漾,特别用心用力。想是心意相通,这一次**,俩人都觉得格外**满足。?

林珊珊依偎在方清怀里,静静的过了好一会,睁开眼睛对方清说,到九月份开学,我想把庆杰送去托儿所。一是过集体生活对儿子成长有好处,二是不用妈太操劳,你说好不好??

方清自觉疲劳,正想着比不上早几年,现在做完一次就觉得满足、疲惫,想起结婚那晚,做了三次才觉满足,林珊珊的**却被他喚醒似的,那时又紧贴着他,用力把他扯到她身上去,暗示他还要再来一次。那时精力是何等充沛,激情是何等扬溢,**,总盼着黑夜早点降临,关上门,小夫妻相拥相吻,然后是床上嬉戏,有时玩得忘情,弄出太大的响动笑声也顾不得了,那时夫妻恩爱,乐此不疲。人,还是年青好啊,多的是欢乐,少的是烦忧。?

见林珊珊说起宝贝儿子,方清也睁开了眼,笑着说,好,送托儿所好。政府现在是推行独生子女政策,若是超生,处分很重,双职工就双开除,还要经济处罚,方清却不甘心,总想多生一个,不过庆杰还小,林珊珊态度也不明朗。方清心里便有一个打算,现在努力揾钱,银行里存上十万八万,当然最好有一百几十万,那时动员林珊珊辞去公职,躲起来再生一个……?

林珊珊这时撑起身子,那**的肌肤白得耀眼,鼓凸的**因为前身倾斜而显得更为饱满,方清伸手抚摸了一把,然后捏住了那颗已不娇小的**,听林珊珊很郑重地说,阿清,不要在金龙干了,好吗??

方清想,不在金龙干,自己能干什么呢?就算另找一间酒店做,但钱都放进了金龙这个股份公司,包括彭其康那6万块钱,能顺顺当当地从华仔手里要回来么?再说,现在有2000元薪水,看金龙的势头也不错,到年底起码有几万块钱的分红,自己的心血都在金龙,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缩手?到别的地方,经济收益可能是水瓜打狗──不见了一大截?

林珊珊见方清沉吟不语,就放下手肘躺下来,幽幽地说,我知道你舍不得金龙的收入,也舍不得那里的靓女,但要知道,金龙这样搞,能做得长么!?

方清知道这时该安抚妻子,他就伸手过去揽着林珊珊的肩膀,柔声说,好了,我再不会犯那样的错误了,你容我好好想一想,也要给时间让我一步一步把资金抽出来,好吗??

林珊珊转过头,瞧着方清说,阿清,你知道外界是怎样议论金龙的?都说金龙现在变成了鸡窦,藏污纳垢,好人都不进去了,进去怕给人误会叫鸡(找娼妓)。这是一个大染缸,政府扫黄,总有一天会扫到金龙的,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我就一直担心,这个染缸,会不会把你也染得连家里人也认不得了呢!那个总经理,谁不知道她就是一只鸡??

方清有点发急,缩回了手,嘴上就说,我给你发誓,我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但我的十几万怎么办?我总得想办法把这十几万弄出来啊。给时间给我,好吗?说起这些头疼事引得方清不快,他的语气也急燥起来。?

林珊珊幽幽地又叹了一口气,说,出污泥而不染,你能不能做到?你要是没忘当初的誓言,要想和我做长久夫妻,白头偕老,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林珊珊起床穿上衣服,去了一趟楼下的卫生间,回来上了床,却把背对着方清,过了一会,方清听得她抽抽泣泣的流泪,伸过手想把她板过来,林珊珊扭动肩胛,却不愿转过身来。?

这两天方清有点无精打采,上班时见餐厅顾客不多,中午更是冷清,想起林珊珊的说话,心里就不舒服。又见华仔表哥来餐厅巡视,周丽娟满脸谀笑,像条哈巴狗般跟在一旁,心中冷笑,鄙夷这个婆娘见风转舵,也懒得走上去说话,干脆躲了开去。?

他还是在筹备新餐厅的时候和周丽娟上过床,那时两人工作配合默契,上床也做得挺开心,到如今也有三个多月了吧?这婆娘耐不住,想打华仔表哥的主意?这也太不自量力了吧!酒吧里靓女多得很,又年轻又**,都对华仔表哥这个大老板抛媚眼,你周丽娟人老珠黄那里轮得上?不过也很难说,男人总爱贪新鲜,把珠圆玉润的周丽娟也搞到手,心里也有满足感的。?

方清想起要给儿子买一套塑胶拼图玩具,干脆就走出金龙,信步来到对面百货大楼,却发现原来卖玩具的柜组不但不翼而飞,其他的化妆品柜组、钟表柜组、电器柜组、单车柜组……也通通不见了,整个楼下都变成了低档廉价服装、百货杂物大商场,商品分类堆放,到处挂着用原幅大红纸、大白纸书写的字,这里是“原装某某牌子沐浴lou”45元一瓶,原价68元就打了个大大的xx;那边是高级皮鞋28元,原价也是打了xx的,林林总总让人眼花辽乱,白纸上用了红墨水打xx的,就更令人触目惊心。不用说,又是那些滨江人的杰作。?

这些清源市郊县滨江地区出来的人,走的是绝对低档路线,经商別出心裁。別人要店铺装修得好好的,他们却反其道而行之,把原来的装修拆了,挂出“搬迁在即全场大降价”、“最后x天大出血”之类的横幅,各类商品都用大纸书写低廉价钱,也真吸引了不明真相贪图廉价的顾客。开头就有人发了大财,一个富了就带动亲戚朋友甚至一条村。再见着这种特色经营的,不用说,一定是清源市滨江籍的人。据说富得流油的人,也敢到广州、佛山这些大城市搞,后来据说全省所有城市都有这些人的身影,更有雄心勃勃的,连外省也敢杀出去。?

方清从不屑帮衬这些档口,嫌他们的商品档次太低,而且流嘢(假货)太多。走上二楼,倒是和原来一样,认得出是原来的百货大楼职工经营格局,不过就可用惨淡来形容,冷冷清清没有顾客,承包者、售货员也无精打采,有两档人在打扑克自娱。方清也不走进去了,在楼梯口就向后转,走下楼梯转弯处,他看见了练翠英正从门前经过,便高兴地提高声音叫了一声“翠英!”?

练翠英明明是听见了这一声招喚的,但她头也不抬就快步走了。待方清追下楼梯,看见练翠英已经转入百货廉价商场,方清犹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三三两两的顾客阻慢了他的脚步,场内走动的顾客、售货员也遮挡了他的视线,他不理会笑脸相迎的售货员,加快脚步走过去,却远远看见练翠英从另一头转了出去,她低着头步履匆匆的,就像后头有鬼追着她似的。方清明白了,练翠英是躲着他、避着他,练翠英不愿意和他见面、说话!?

方清的情绪一下变得很低落。连练翠英也避瘟神般躲避他,那个淳朴、老实听话的练翠英,在床上忘情相拥的练翠英,不但不辞而别,甚至连他的面也不想见了,连一句话也不想再和他说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无精打采地走回金龙,连门口站着的咨客小姐笑容可掬的问候,方清也只lou了一下呆板的笑容,没像过去般见着她们便精神一振,有时还调侃几句。回到餐厅,周丽娟迎上前说,华仔表哥刚才来过,说餐厅这样经营不行……?

看着周丽娟故作郑重、又掩饰不住的得意,一股无名火从心底蹿起,方清冷冷撇下一句“让他直接來管好了!”就昂首挺胸走回经理室。?

女人,可恨的女人,善变的女人!方清恨恨的想。练翠英低着头快步走的影像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练翠英在南国也是当部长?方清记起楼梯上看见的练翠英,身材还是那么窕窈,也记起翠英身着长袖白衬衣,下身是一袭黑短裙,那是标准的酒店部长装束。欧灿辉啊欧灿辉,你不但把李伙生他们挖了去,最后连练翠英也不放过——你以为把人全挖走了,金龙就会垮了?哼,等着瞧,我方清也不是吃素的……?

十一?

华仔表哥因为金龙酒家中餐生意不旺,又特意找方清和韵仪商议对策。欧灿辉的南国大酒店与金龙酒家近在咫尺,南国生意兴旺不衰,一日三餐门前都是车水马龙,人气鼎盛,南国清源鸡美名远扬,美食佳餚花式繁多,內部经营管理得法,环境好加服务态度好,逐渐把金龙中餐比了下去。?

华仔表哥才坐下来,鼻子哼了一声,阴沉沉地说,丢那妈,找人“做”了欧灿辉呢??

方清吓了一跳,行內竞争是正常的事,争不过别人算自己冇本事,没有深仇大恨的。他忙摆摆手说,你要做谁不要和我说,说了我也不承认知道这件事。人命关天,我是不愿惹上人命官司的。不过心里却又有一丝惊喜,若是华仔表哥真的对欧灿辉使黑手,嘿嘿……?

华仔表哥看了方清一眼,换上笑脸,说,欧灿辉也是我老友,换了别人我敢做了他──丢那妈,欧灿辉也算有本事,将来有机会和他合作搞一搞。阿清,金龙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总得要把它做旺。阿清,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宁愿不赚钱也要把金龙(中餐)做旺,冷冷清清的让人看了心寒、丧气。?

方清默然。说起来金龙中餐厅是从侯宗兴走了正式开始走下坡路的。中午散客不多,晚上也不旺。以前很多酒席要提前预定的,现在婚寿弥月酒席也少得可怜。员工上班都是无精打采,整个中餐厅似是了无生气。偏偏韵仪火上加油,说,我看南国大酒店和金龙也属同一档次啊,但南国那边便时时有酒席,一到好日子,门口竖起“x府婚宴”、“xx联婚”、“x府寿宴”、“x府弥月”(小孩满月酒席)的牌子最多时有四、五个,老实说,我是又嫉妒又生气。?

方清欲言又止,心想餐饮业就是这样怪,大厨名头响,对顾客就有号召力,大厨的亲戚朋友也自觉来捧场。大厨负气而去,负面影响就大了。侯宗兴撤走还不是因为韵仪你这**?你只知道逞一己之私欲,捅出漏子还不知道它的严重性,捅了漏子就缩回三楼,照样挺胸突乳勾引男人,嘻嘻哈哈的和男人打情骂俏──你又不缺男人,只要你愿意松裤头,几多男人都愿意挺“身”而出,也不缺一个侯兆雄的,偏偏要勾引他,这下好了,把侯宗兴逼走,生意一落千丈。不过他这时也没有把肚子里的话照直说出来,因为暗地里他已经把侯宗兴离去的真正原因告诉了华仔表哥。?

华仔表哥皱了皱眉头,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亡羊补牢,嘱咐方清再去挑选合适的大厨。方清脸上lou出苦笑,说金龙做坏了名头,别的厨师知道侯宗兴也甩手,一般都不敢来,怕的是做坏自己的名头,也怕做不长久沾上晦气。?

华仔表哥忽然说,把李伙生挖回金龙怎么样?丢那妈,人工翻一番,李伙生会不会动心??

方清还是摇头。做三行的虽然粗鲁,也是义气仔女(讲义气的人),打头的大多不会做见利忘义的事,李伙生的脾气他清楚,这时候出高价挖他他也不会动心,除非南国现在关门。但南国如今正如日中天,何异痴人说梦?!?

华仔表哥正想嘱咐方清再想想办法,一眼瞥见桌上的清源日报有南国大酒店的字样,心里一动,伸手把报纸拿过来看了看,随即一扔,冷笑一声说,这个欧灿辉,有了两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赞助什么书画大赛,有这个钱还不如赶快把自己那间破屋改建呢!?

韵仪拾起报纸,见是一个占了半版的广告,原来是南国大酒店赞助、市老干活动中心书画协会协办,在全市中小学中展开迎国庆贺中秋少儿书画大赛。?

方清是早看过了这张报纸的,随口附和说,嘿嘿,老话都讲人怕出名猪怕壮──开了这个头,以后上门伸手要钱的就更多了。?

韵仪看了一下却说,欧灿辉这个人有脑子,搞这个赞助我敢说利大于弊。?

华仔表哥马上醒悟过来,看了方清一眼,说,唔,沽名钓誉有时也有好处。阿清,老干活动中心没找过你吗??

方清就说,老干活动中心的几个老家伙倒是来过一次,一开口就是要金龙购买老干诗书画社创作的一些字画作品,用于捐助山区贫困失学儿童,其实是拉赞助,我就没答应。?

韵仪狐疑地问,怎么又搞出一个书画大赛??

方清摇了摇头没有答话。他已经明白,在金龙遭遇冷淡对待的老家伙,一定是在南国得到热情接待,说不定就是麦老师几个老家伙给欧灿辉出谋策划的。?

华仔表哥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他却走出经理室接听,讲完电话回来对方清和韵仪说,你们好好商量,想出办法把餐厅做旺。说完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经理室里一下静默下来。韵仪看方清无精打采的样子,脸色一沉,说要回三樓看看晚上的营业准备。说完伸了个懒腰就施施然地走了,剩下方清一个人在经理室里发呆。?

方清这时心里充满了对韵仪的恚恨。这个**,刚才竟敢在华仔表哥面前拿南国大酒店来压我!不过一想到南国就想到欧灿辉,方清更充满了怨恨。欧灿辉这小子不知吃了什么狗屎,好运都给他行上了。方清悻悻地想,南国的餐饮现在就是比金龙强十倍,不过金龙餐厅虽然亏本经营,但三楼酒吧赚大钱,看今年能分多少,若是分得少,明年就要想办法把餐厅包下来,这是自己的老本行,赚这个钱还是有把握的。再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总不能让欧灿辉把自己压了下去。?

华仔表哥匆匆离开金龙,骑上摩托车便往城西驶去。刚才他接到潘榕生的报告,说清点钞票时发现了六张百元假钞。华仔表哥怒气上冲,丢那妈,不想想华仔我是何等人,胆敢在我的档口玩嘢(玩花招)??

华仔表哥现在很少去金龙,是因为他的赌档时开时停,既要和赌徒们保持联系,苦心安排,又要严防公安查赌。一有风吹草动就要收手,平时就尽量不惹人注目。?

有一个叫孙大眼的赌徒,原是个做小商贩的,十几年拼搏也拼下不错的家底,上两个月输红了眼,用北门街一间10多平方的铺面作抵押,借了20万再赌,还是输个清光。这贵利“钉”上加“钉”到期还不起,只好把铺面顶了账。?

北门街现在旺得似广州的北京路,这间铺买的时候不足20万,现在升值到30多万还抢着要。华仔表哥转契证时转为老婆的名字,让老婆去收铺租,算是为老婆和儿子作经济上的打算。不过听说孙大眼的老婆恨老公烂赌,这次连北门街的旺铺也输掉了,急红了眼和孙大眼又吵闹又打架,华仔表哥干脆又停了下来,去了一次新疆游旅,回来后天天在茶庄,侦察过确实没有人对他监视跟踪,才让潘榕生重开赌档。?

华仔表哥的秘密赌档时常变换地点。军长、潘榕生已经收了十几个徒弟,都是些意气相投的亡命之徒,华仔表哥对他们常洒金钱,这些人也就忠心耿耿鞍前马后的听候使唤,在酒吧、赌档则充当马仔、打手。?

华仔表哥现在每月起码拿一万元分给军长、潘榕生。按照和梁仕彬的约定,军长每个月护送挛毛去一次广州和澳门人七仔接头,交易完成,华仔表哥又会另发一千、两千给军长,所以军长对华仔表哥最忠心。除了金龙中餐的营业不如意,其实华仔表哥现在前呼后拥,颐气指使,横财大进,吃香喝辣意气风发得很。?

华仔表哥现在很少回东较场的家,对家里那个原配老婆早就没一点兴趣,基本上吃住都是在“二奶”小琴那边。不过有时也回家里走一走,主要是看看三个儿子,也顺便看一下老母。这一次也是见天色还早,就走回东较场的家看看儿子,见七岁的大儿子在客厅的饭桌上画画,老婆坐在一边看着,不由自主走过去。?

他老婆早就和他闹得连吵架也懒得吵了,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就走开,回到楼上房间去。?

华仔表哥见儿子在临摹一幅双鱼图,两条金鲤画得很形象,几片荷叶也画得很像。儿子正在上色,大约还不熟练掌握轻重深浅的技巧,鲤鱼身上的金黄颜色抹得过重,儿子调皮地伸伸舌头,细心的给另一条鲤鱼上色,倒是轻浅得宜。上好了色放下笔,神气地看了看父亲。?

华仔表哥一看,两条鲤鱼颜色一重一轻倒也相影成趣,,整个画面比例略有夸张,看上去也顺眼得很。虽然和作样板的那張印刷国画对比自然不及万分之一,但一个一年级的孩子能画出这样的画已经很不错了。他不知道儿子原来有绘画的天份,不由得摩挲着儿子的头赞扬说,叻仔,画得好,有前途。儿子咧开嘴笑了。?

华仔表哥从口袋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说,乖仔,奖励你的,拿去买纸笔颜料,以后多勤力画画,争取当一个画家。?

儿子接过钱,高兴地说了一句多谢老豆。?

华仔表哥看见母亲从楼梯走下来,忙转身迎上前去叫了一声“妈”。他最怕母亲唠叨他,忙掏出5000块钱递过去,说要上去看看两个小儿子。母亲手上拿着一大叠钱,脸上却是忧怨,过了一会见儿子走下来,正想和儿子说话,儿子却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还摆手不让她打扰,转眼间便边说电话边出门而去,气得做母亲的有话也说不出来。?

电话是梁仕彬从澳门打来的,明天有500万从顺德运过来,华仔表哥要安排好存放、做好计划作营业收入分散存入、分期分批以购货款等各种名义转出去,这都是些很花脑汁的事,不能假手他人,更不能泄lou一点风声。唉,要劳心又劳力,才有世间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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