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芳华初现 第四章 北晋质子

傍晚的时候，凤羽宫的老嬷嬷送来了几套衣服。若尘随便捡了一件不怎么扎眼的衣服换上。便带着秦书岩和林深两个还有轻红随着她去了。

原来今晚的宴会是为了替刚刚打了胜仗还朝的沈瑜将军庆功的。另外还有欢迎北晋国的使臣和质子。远远地若尘终于看到了她那从未蒙面的父皇。四十来岁左右，有点虚胖，眼中却是精芒内敛。穿着黄袍看上去倒是气势不凡，难怪当初清嫔一心一意的恋着他了。

龙腾帝身边右手边坐着的一身凤袍，贵气非凡的皇后，左手边却是一名绝色美人，看着二十来岁，端是艳光四射。听说近几年龙腾帝专宠一名北晋美人，封为贤妃，想来就是这位了。再往边才是蓝贵妃，也是美丽动人，可以终究是两个十几岁孩子的母亲，难与年轻的妃子匹敌。

“沈将军这次大破北晋，扬我龙腾国威，朕敬将军一杯。”龙腾帝起身举起酒杯。

殿下众人自然也一同起身，坐在大殿左边第二位的青年男子眉目俊朗，英气逼人。一身青色战袍，举杯道：“臣谢陛下厚恩。”众人同饮一杯，才各自就坐。若尘坐的位置比较靠后，不太容易引人注意。若尘正好光明正大的打量殿上的人。

“父皇，儿臣也想敬沈将军一杯。”清脆的声音从若尘左手边隔了几个位置传出。龙腾帝皱了皱眉，“若兰啊，沈将军是国之栋梁，你敬一杯也好。你们这些皇子公主也当今沈将军一杯。以谢他镇守边疆之劳苦。”

“儿臣等领命。”

长公主龙若兰欣喜的起身，端着酒杯到沈瑜桌前，“沈将军，若兰敬你。”沈瑜剑眉轻皱，淡淡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多谢公主。”见他如此冷淡，龙若兰有些难堪的咬着嘴唇回到座位上了。龙若兰继承了母亲蓝贵妃的美貌，向来有皇室第一美人之称，龙腾帝向来对他宠爱有加。所以就是在这大殿之上，当着群臣的面失礼，龙腾帝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一语带过。众皇子公主又集体像沈瑜进了一杯酒。

还没来得及放下酒，殿外就传来内侍尖声尖气的通传声。

“北晋国六皇子轩辕凌求见陛下。”

龙腾帝放下手中酒杯，“宣。”

“宣北晋国六殿下晋见！”若尘皱眉，太监的声音扬高起来实在是很难听。

“公主？”在在她身后左侧的秦书岩低声道。若尘摇摇头，没有说话。

不一会，几个人从殿外进来。最前面是一个白衣少年。剑眉入鬓乌发如云。到底是北地男儿虽然年纪尚小却也比龙腾国少年多了几分坚韧卓然少了几分文雅气质。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却是有老有少，也有一两个身形彪悍的，却丝毫也掩盖不了少年卓然的气质。

“北晋质子轩辕凌见过龙腾帝。”

少年不卑不亢的行礼，却并不下跪。龙腾帝厉眼眯了一下，“北晋六殿下初到我国，可还习惯？”

“一切俱好。多谢陛下关心。”

龙腾地点点头，道：”嗯，赐坐。六殿下可不要拘束。一切随意。“

“谢陛下。”

给这位北晋六殿下安置的位置在众公主之后，与若尘就隔了中间一个八公主，九公主今年才两岁，自然是不用出席这样的场合了。这样的安排对于一国皇子算得上是折辱了。随同而来的北晋使臣脸上都有愤愤不平之色，唯独这位北晋皇子一脸淡然的坐着默默饮酒，这在龙腾国众人眼里便是懦弱了，人人眼中都有些看不起的神色。

很快就没有人打理北晋国的人了。仿佛北晋质子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反倒是沈将军依旧是众人的焦点。若尘出神的当头，众人已经不负众望的将话题引导了沈将军的婚事上了。轻红在若尘背后轻轻捏了她一下，若尘回过神来就看到沈瑜拜服与地，朗声道：“多谢皇上厚爱，沈瑜年纪尚轻，无寸功与龙腾国。不敢高攀公主。”

“爱卿过谦了。难道朕的公主爱卿一个也看不上么？”龙腾帝笑呵呵的道。听的人却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沈瑜怔了一下，道：“公主金尊玉贵，微臣常年驻守边关，不敢唐突，”

龙腾帝扬声笑道：“爱卿多虑了，爱卿文武双全，乃是我国之栋梁。朕的公主年纪尚小，爱卿觉得哪个好朕先替你们指婚可好？过个几年在成亲不迟。“话都说大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是不是抬举了。沈瑜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若尘心中暗笑，皇帝都把自己女儿摆出来由着你选了，那就表示，就算公主是头猪，你也得娶回家去。

沈瑜略感无奈的往众公主坐的地方望去。长公主年龄自然是最合适的，性子却让人不敢领教，何况...皇上也未必见得乐意他娶长公主。最后，沈瑜心不在焉的指向一个看起来很陌生的小公主。

全场寂然。

皇帝看了沈瑜指的人半天，才咳了一声道：”那是...几公主？”

皇后满意的笑道：“回皇上，那是七公主，若尘。住在清宁宫。”

若尘表情僵硬的瞪着殿中间的人，他一定要杀了他！

龙腾帝似乎想起来了，点头道：“是清嫔的女儿？小七啊。今年几岁了？”

“回皇上，小七儿六岁了。”

“嗯...那就将七公主指婚给沈将军吧。嗯...七年后成亲。将军可满意。”沈瑜望望座位上那个面无表情的小女娃，心中无奈的叹息，应道：“谢皇上恩典。”

一场晚宴，若尘在众多嫉妒，怨恨，若有所思的目光中终于撑到了最后。回到清宁宫，立刻就将自己关到了房里，“公主不开心？”

“我该开心吗？“若尘没好气的反问。她才六岁就已经定了终身，会不会太过分了？

“那公主想如何？”

“杀了沈瑜！”

轻红无奈，“公主，沈将军号称龙腾第一名将，你以为凭我们可以不留痕迹的杀了他吗？”若尘瘪嘴他当然知道这是痴人说梦。烦躁的想了一会，便不耐烦的挥手，“算了，还有七年时间，慢慢想办法。”轻红摇头，公主到底是年纪小，凭沈将军的身份才貌，多少公主郡主想倒贴上去还来不及呢，偏偏她不屑一顾。

若尘道：“不说他了，说说那个北晋质子吧。他是北晋国六皇子？”

轻红点头道：“是啊，北晋国六殿下轩辕凌。”

“那般卓绝的皇子，北晋皇怎么舍得将他送来当质子？”轻红浅笑道：“那六殿下看着是不错，不过性子可不怎样。还不及咱们南方男儿刚烈。只怕是有些辱没了他祖上历代先祖。”北晋国姓轩辕，轩辕家历代男儿多是刚强霸气的豪气男子。像轩辕凌这般被人羞辱了还默不作声的当真是不多见，也难怪叫人看不起。若尘拉着耳边的小发辫，淡淡道：“是吗？”在她看来，那个轩辕凌可不是什么胆小懦弱之辈。单就他在殿上那份不卑不亢的气度就是许多人不及的。想必龙腾帝也看出来了。

“是啊。不过这位六殿下也不容易。生母出生卑微，听说是北晋皇身边的一名宫女，生下了六皇子也没见得宠过。今年北晋遭遇大旱，又被沈将军打了好几场败仗，不得已只好将他送来做质子了。可怜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他才十一岁？”若尘惊讶的转身。那北晋六皇子看着少年老成，身形也是只比大皇子要小一两岁，她还以为他有十四五岁了呢。才十一岁...看来这个六皇子的能力还要重新评估了。

“是啊，”轻红道，“北晋国的人一向比咱们龙腾国的人高大一些，那六殿下虽说才十一岁，看着倒是和太子殿下差不多大了。听说皇上下旨，令北晋六皇子和殿下们一起读书呢。”若尘但笑不语。到底是一国皇子，明面上也不可太过折辱，她那个父皇倒是还精明得很，只是...怎么回将她许给沈瑜呢？想到这里，若尘又不悦的皱起了秀眉。

轻红服侍着若尘梳洗完毕，换上了轻便的衣服，笑道：“公主还小，不用太急着想这些事情。”若尘点点头，道：“我知道，只是不喜欢这种被人贴上标签的感觉。”

“什么标签？”轻红不解。

“没什么。随便说说。去找软翠吧。那几个人安置好了吗？”

“公主放心吧。秦书岩和林深安置在外殿，几个宫女都在娘娘那边。”轻红说道。若尘一边往外走，一边道：“那个林深和秦书岩都去查查他们的底细。”

轻红笑道：“已经去查了。不过咱们终究在宫外宫里势力有限，只怕查不出太细的东西。”

若辰仰头看着她，“无妨。母妃在宫里如此境地，你们依然有办法布下这么些势力眼线，很是让人惊讶。”轻红一愣，微笑道：“公主你更让我们惊讶。请公主放心，奴婢决不会做出任何对公主和娘娘不利的事。”

“我相信你们。”经过这几年的观察，若尘知道自己可以相信她们。她们或许有事瞒着她，但是目前却不会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