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芳华初现 第二十三章誓言选择

若尘躺在床上看书。

“公主，三殿下来了。”

放下书，若尘点点头，“哦，还有那位殿下没有来过啊？”

真是难得的很，她受伤了居然众位皇子都往她这里来探病，殷勤的不得了。只怕太子受了伤也还没有这待遇。轻红含笑道：“都来过了。就只有三皇子了。”若尘点点头，掀开被子坐起身来，“请三哥进来吧。对了，不许放人进来。”轻红点头应声退了出去若尘皱着眉，厌恶的看了一眼肩上抱着的伤口，她可不是装的，真的伤到了。好痛啊，林深那一剑是不是想报仇啊，又不是她让他死的。

珠帘被揭起，三皇子一脸冰冷的站在门口，瞪着若尘。若尘心里咂舌要不是她定力够，她三哥这眼神可真能把人盯得毛骨悚然。“三皇兄，请坐。”三皇子龙翎一身银镂暗纹青衣，更显得那张脸冷若冰霜。若尘指指桌上，“三皇兄要喝茶的话自己倒。七儿手不方便。”龙翎默默的坐下语气淡漠的道：“看来你伤得不重。”

“三皇兄很希望若尘重伤不起？”若尘盯着他，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龙令自己坐下来，到了一杯茶，握在手里却没有喝，“真没想到我们这几个兄弟这么些年明里暗里的斗法，二皇兄却这么简单就毁在七妹手里”若尘白了他一眼，“三皇兄你不要血口喷人，林深是你的人。二皇兄的信物是你给他的。他是听你的话刺伤我的。”龙翎扬眉淡看着她道：“所以我才夸你厉害啊。我本来下的命令是让她杀了你。”

闻言若尘拉起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那我以后会防着三哥的。”

“为兄也会放着防着你的。不然为兄只怕哪天也会不明不白的死在你手里。”若尘很不满，“三皇兄说的很过分。好像说人家是很坏的人。可是若是什么也不做，无论是二皇兄还是三皇兄成功了，最后若尘都一定是陪葬的那个。这不公平啊。”龙翎看了一眼一脸天真的若尘，“不错。或许二皇兄最大的错就是不该算计到小七你身上。”若尘笑道：“那...三哥哥是不是也不会算计我？”龙翎瞟他一眼，手里的握着茶杯轻击着茶杯边缘，淡淡道：“你只要安分守己不要坏我的事。我就不会跟你计较这次的事。”若尘微笑道：“三哥哥请放心。小妹的嘴绝对比死人要牢靠。你知道的，死人有的时候总会留下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龙翎眼神一暗，挑眉道：“你以为我想杀你？”若尘笑着以指轻触自己的柳眉，笑道：“三哥哥这里...刚刚有杀气。”

龙翎放下茶杯，“好。本宫知道了。”

若尘转开话题，“二哥哥有没有在牢里胡说些什么？”

“比如？”

“比如若尘陷害他之内的？”

龙翎点头，看着若尘依旧笑嘻嘻的样子，好奇道：“你不担心？”若尘摇头道：“若尘什么都没做啊。三哥哥一定是相信的，四哥哥应该也会相信，就是不知道五哥哥和霖王叔相不相信了。”霖王她没有接触过，只是远远的看到过，像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

“太子已残，你除去了二哥四弟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当真认真听他说？老五和老四一个鼻孔出气。至于霖王叔...你放心，咱们的二哥，翻不了身了！”言语间煞气毕现。若尘看着他充满杀气和野心的脸慢慢的吸了一口气，再幽幽吐出，“那...一切拜托三皇兄了。”

龙翎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出去。若尘径自躺下来。修眉紧锁，半天长长地叹了口气：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果然，不出龙翎所料，二皇子是翻不了身了。这些皇子，几乎是一明白事开始，就将眼睛瞄在了那个皇位上，一逮到机会还不把对方往死里整？不出三天，三位皇子一位王爷就将案子审完了，人证物证俱全，甚至连林深的身世也搬了出来，正是先礼部尚书之子秦洌。由于当初奉二皇子之命半秦书岩之事的属下已被龙桀自己灭口，死无对证。林深本身又是龙翎安排进宫的。给他来个移花接木自然是天衣无缝。从此，世上再没有秦洌这个人。二皇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数年前布下的杀招，太子是如愿毁了，却也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龙腾帝看了呈上去的折子，勃然大怒。三位皇子众口一词，霖王也无异议。朝中重臣众口一词请严惩二皇子，以平太子殿下之怨。龙腾帝立即下诏：降二皇子为庶民，永世不得载入皇室。圈禁京城郊外别院，终生不得入京。其母容妃教子无方，打入冷宫。二皇子府众人全部发配边疆。

听完轻红的报告，若尘烦闷的吐了口气。将头偏到一边疲惫的闭上眼。她讨厌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算计让她筋疲力尽。前世，身为杀手，杀过的人不在少数，其中并不是没有无辜的好人。但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疲倦。从前杀人是工作，她只需要算计怎样用最快的速度，最好的方法杀死目标。可是现在即使双手不然血腥，甚至那些人都不能算是被她害的。可是她却烦躁的不能自己，这样的烦闷彷佛要用真正的杀虐才能平息，有彷佛无论如何只要一朝陷入了就永远无法截止，永远深陷在无边的杀虐里。再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一个疯子吧？

睁开眼，看到秦书岩苍白着脸站在一边，担忧的望着她，“怎么了？”秦书岩摇摇头，有些关心的道：“公主...脸色很不好。不舒服吗？”若尘摇头，挥手要轻红退下，";你呢？怎么不休息？”

“林深...林深是因我而死的？”

若尘失笑，“你怎么会这样以为？有什么理由要他替你死？”秦书岩摇头。若尘笑道：“是啊，没有理由。他是为了他自己的主子，他自己的信念。他是心甘情愿的。”其实向林深也未尝不好，至少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即使是死了甚至死的时候都不能用自己的名字，但是他是自己选择的，并且一直在为自己的选择努力，为自己的选择去死。不像她，活了两辈子，十三岁的外表，三十八岁的灵魂，还有比灵魂更加苍老的心灵。这样她的，只是活着而已。先生说的不错，只是活着而已，与行尸走肉何异？可是，不这样她又能怎样？

";书岩，你是为什么而活着的？”

秦书岩低头道：“为了杀了那个人。”若尘点头，“那以后呢？那个人没有死，你还是打算继续杀他？”秦书岩摇头，慢慢跪倒地上，“秦书岩今生今世只为公主而活，绝不背叛！如违此誓，生不容于天地，死不容于鬼神。”若尘道：“你不想报仇了？”

“书岩的仇已经报了。与皇位无缘就是他今生最大的痛苦。书岩可以看着。老天若有眼，他日他必遭天谴。”若尘顿了一下，慢慢道：“既然如此，你伤好了可以离开，本宫不须要你的忠心。”秦书岩坚定地道：“书岩以秦氏一族列祖列宗英灵立誓，终身追随公主，至死方休。”

若尘迷惑，“为什么？”

秦书岩身子一僵，收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衣服，许久才道：“因为公主没有弃书岩！原本...公主可以直接杀了书岩或者那晚就交给太子府的人。也不必淌入这趟浑水。公主不弃书岩，书岩今生以命相报。”若尘点头道：“好吧，你留下。知道你想离开的时候。”

秦书岩苦涩的点头，明白公主还是不相信他的。“谢公主。”

这件事之后，原本因为这两年的冷淡对她有些不满的皇后再次对她展现无与伦比的慈爱。毕竟，这件事从表面上看最得利的就是四皇子，太子虽然没有立即被废，不过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皇位，对于太子来说永远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了。二皇子被废，虽然排序上三皇子尚在前面，不过三皇子生母地位太低，身后有没有太大的势力。五皇子依附与四皇子，七皇子年纪尚小，同样没有背景。四皇子几乎是春风得意起来了，朝中隐隐也是众望所归之势。被轻而易举的胜利冲回头的四皇子显然没有看到龙腾帝眼中的隐怒。若尘冷笑。

沈瑜在御花园里看到坐在园中发呆的若尘，心中一动。这些日子风风雨雨，她还受了伤，看上去似乎瘦了一圈。静静的坐在百花丛中，脸上也淡淡的没有表情。一瞬间，沈瑜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上不食烟火的仙子。

还没有出声，若尘已经转过头来，“沈将军。”

沈瑜突然对这样疏离的称呼有些不满，“公主可以叫我名字。”若尘愣了一下，哦了一声也没说话，沈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根本没听进去还是不愿意。看她俏脸稍嫌苍白，神情也是无精打采的，不由笑道：“公主是不是闷了？要不要出宫住几天？”若尘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沈瑜伸出手道：“那现在就走吧。”若尘也不反对的伸出手让他牵着走了。现在她实在没有力气去想其他的事。若尘苦笑，原来她也没有想象中坚强啊，一个宫斗就被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