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能去找谁呀？没人可找了，他只能自己心烦。

李芗还在闹小脾气，又不爱搭理周小川了。

烦心的周小川也没心思哄她。

下了班，周小川没再去治疗室看看，径直出来，走出了医院大门。

“嘿，先生，问一下，你是乳房门诊的大夫吧？”一条汉子迎上来挡住了去路。

真够奇怪的，这么条壮汉子，拦住我干什么呀？他怎么问我这个呀？

奇怪归奇怪，周小川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这条壮汉一把抓住了周小川的胳膊。

周小川有点慌，本能地挣扎了一下。

可跟着，周小川又感觉到，后面又被人撞了一下。

周小川知道自己走不了了，于是，他突然感觉轻松了。

抬起手，像是掸身上的灰尘似的，周小川掸着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虽然看上去，周小川掸得很轻松，可实际上，胳膊被攥得直想咧嘴。

“狗东西，手劲还真不小。”周小川这样在心里叨唠了一句。

攥他胳膊的那只手，前没有松开。

周小川不掸了，抬眼看着眼前的人。

两个壮汉不再说话，前边的壮汉拽着，后边一个人顶着，把周小川带到一辆中巴前。

后边的人拉开车门，前边拽周小川的人松了手，周小川抬脚上了车。

见周小川听话地上了车，前边那条汉子，打开前门上了车，后边那条汉子跟着周小川上了后边。

车开动了，快速向前方驶去。

周小川看了看两个壮汉，都跟闷葫芦似的，索性也不问了，闭上眼睛假寐。

这两个狗东西，车开得还挺稳，周小川还真的睡着了。

可惜，周小川光顾了的睡，没看见这绷着脸儿的两个壮汉也会笑。

到了地儿，看着睡得挺香的周小川，两壮汉直乐。前边开车的用手比画了一个抬的动作，然后向外一扔。后边这个无声地咧着大嘴。

看周小川还没动，前边开车的比画了一下，率先下了车。坐在周小川身边的壮汉，打开车门，揪起周小川的一边胳膊，拽着就走。

周小川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车外了。身边也只有一个人。

周小川站定，又用手跟掸灰尘似的掸攥自己胳膊的那只手。

又没有掸掉。周小川索性不理它，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站了一会，先前攥自己的那个人又回来了，他冲着周小川身边的人挥了挥手。于是，周小川身边的人推了周小川一把，他们跟着那人向前走。

进了一个房间，在一扇门前，前边那个人轻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有人让进来。

前边那个人打开门，对里面说：“师爷，你要的人请来了。”

周小川被推进了屋。

“你们怎么办事儿的？怎么是个男的？”

还没等周小川看清楚里面的人，就听到里面的人喊道。

周小川一听，转身向后，就要往外走。

后面的壮汉赶紧挡住了周小川的去路。

“嘿，我说，你们没听见他说你们找错人了，还留着我，等着挨骂吗？”周小川看着挡住自己的壮汉说。

“你等等。让他进来。”屋里有一张大班台，坐在大班台后边的那个人突然说。

挡住周小川的那个人听到，上来推了周小川一把。

“你们***就不能文明点儿？说了你们无数次了，怎么总是没记性，呵？”大班台后的人，一拍大班台说。

“对不起师爷。”前边那个人躬身说了一句。

然后，那人又转身面对周小川，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动做。

周小川也没再多言，向前走了几步，在大班台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会看病？”大班台里面的被壮汉叫成师爷的人看了看周小川说。

“哎呀，我要是说不会，你会怎么处置你的兄弟呀？算了，念在他们让我睡了会好觉，我就不难为他们了。我会，医科大今年的毕业生，专攻妇科。现在在慈仁女性专科医院乳腺门诊坐诊。你还想知道点儿什么？”周小川无所谓地说。

里面坐着的那个人，看上去得有五十多岁了，戴了副眼镜，头发快全白了，可是，保养得挺好，面色红润。

“小子，你还真狂。我问你，你怎么着也算是个男人，怎么跑到那个地方去了？有爱看女人奶子的癖好？”师爷不客气地说。

“哎呀，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主要是说了你也不懂。”周小川见那人不客气，懒得回答他。

“小子，你够猖的。”师爷说完，一拍大班台。

看见师爷生气了，两个壮汉冲向前来，一左一右，一人攥住了周小川一条胳膊。

“这，好像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吧？”周小川搭拉下脸，看着师爷说。

师爷冲两个壮汉挥了挥手。那两条壮汉退了下去。

“我说，你成天看着女人的乳房，你就不恶心吗？”师爷往前凑了凑身问。

“您真聪明，我还真恶心。告诉你，到我那儿的，就没一个是好的，全是烂的流汤的。不过，没办法，混饭吃，只能忍着了。”周小川真事儿似地说。

“哎，我看你从进来到现在，挺像个小老爷们儿的，这话说的没劲儿，不是真话吧？”师爷说完，又靠回到椅背上。

周小川一听，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像师爷伸出了大拇指，表示他说对了。

“小子，你真有意思。我喜欢。你们下去吧。”师爷对周小川说完，又向那两个人命令道。

“老夫很好奇，是否可以告之一二？”等那两个壮汉退了出去，师爷又向前靠过来说。

“噢，我母亲死于乳腺癌。”周小川简单地说。

“呵。”爷师愣了一下，并下意识地呵了声。

师爷从大班台里走出来，坐到屋里的一张长沙发上，对周小川说：“过来坐。想喝水，自己接。”

师爷说完，指了指屋里一个饮水机。

周小川站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喝了，又接了一杯端了过来。

周小川走到师爷面前，举了举杯子示意。

“你小子，这就成主人了？你喝吧。”师爷笑着说。

“照顾老人，我有这个好习惯。”周小川笑着说。

“胡扯。用你刚喝过水的杯子？还医生，别恶心我了。”师爷笑着说。

“嘿，别看挺老，眼神还挺好。”周小川再次夸道。

“你小子，给鼻子就上脸。你这是跟谁学的？哪还有点医生样。”师爷鼻子都快给气歪了。

“不好意思，习惯了。我在医院有一个老哥哥，差不多你这个岁数，跟他贫习惯了。”让师爷这样一说，周小川也觉得很过份。

“这还差不多。你给我说句实话，你看乳房病，行不行？”师爷认真地问。

“只要不是我没见过的，应该没问题。”周小川认真地回答道。

“不应该是什么怪病。就是胸总痛。”师爷又说。

“多大岁数了？”周小川又问。

“五十出头。”师爷回答道。

“绝经了吗？还有性生活吗？”周小川接着问。

“妈的，你问我这个，我怎么知道。”师爷笑着骂道。

“不是你家的人呵？”周小川奇怪地问。

“是他们老大的夫人。”师爷说。

“他们老大？你是他们的师爷，他们的老大不是你的老大？”周小川弄不明白了。

“狗屁，谁是他们的师爷，他们瞎叫的。”师爷不屑地说。

“这我就弄不明白了，看那两个人，像是个打手，可你要不是他们的师爷，他们能这么听你的话？”周小川奇怪地问。

“你问的太多了呵。你就说，可能是什么病吧。”师爷沉下脸说。

“听这些症状，像是乳腺增生。但是，我还得见人，才能下结论。”周小川想了想说。

“嗯。好治吗？”师爷又问。

“具体看吧。只要病人配合，我就有办法。”周小川还是认真地说。

“配合，配合。真***麻烦。算啦，走，我还是让你见见本人吧。可是，小子，我可警告你，到那儿，可别跟我这儿似的，那主可不好说话。走吧。”说完，师爷带头出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