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以为自己是个渣1

《他总以为自己是个渣1》

95、修仙世界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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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楼去百草峰采摘灵草灵植, 路上遇到了个迎面走来的人。

因为走的是小径,很狭窄,段玉楼往旁边让了让, 那人没顺势过去, 反而不依不饶的堵了过来。

段玉楼皱皱眉,抬起头来,待看清了眼前人是谁, 眉头皱得更深。

他自小到大被风越白和陆庭秋忽略得彻底,但却又因被挂入风越白名下平白得了旁人争破头都得不到的名头与位置, 宗门里便总会有人明里暗里的对他阴阳怪气,其中也不乏过分得直接欺辱到他头上来的人。

过去是段玉楼隐忍, 不愿与他们冲突坏了风越白名声,于是这便助长了某些人的威风。

直到后来他基本上在竹屋里不愿出门了,这种针对性才慢慢小了下去,除了个别明知上门找茬是掉价行为,却依然我行我素乐此不彼的几个人。

眼前人名为朱子双,金丹修为,比段玉楼大不了多少, 是宗门内某位长老的儿子,自幼仰慕风越白,为了入其门下费尽了所有心思, 甚至不惜厚着脸皮三番几次的想到玄冰宫里来刷眼缘,只可惜连风越白的一面都没有见过。

彼时段玉楼正年幼,刚被风越白捡回来, 又脏又瘦,天赋不显,根骨也并不突出, 风越白却直接将其收入门下,红了多少人的眼。

至少那个叛徒问桑也是经过了宗门大比拨得头筹,凭自己实力才能入风越白门下,这个看起来没有任何特长与天赋的小乞丐又有何德何能,能够入得了风越白的眼。

然而到了后来,那些眼红之人得知了段玉楼并不受宠的消息,幸灾乐祸之余又实在忍不住嫉妒,便跑到段玉楼面前将这股子恶意都统统对他发泄出来,落井下石。

直到这么久了,这种针对性依然没有消失,如附骨之疽般一刻不停的缠着他,导致宗门里的人总能对他无礼轻视,好似他的存在并不是什么仙尊名下的关门弟子,而是宗门里什么人人都可欺辱的低品侍从一样。

段玉楼面无表情的绕过朱子双,向灵田走去。

那身影又堵过来

,朱子双的身形不算高,天赋也一般,但胜在自信,笑问段玉楼:“段师兄拿着草篓要去哪里?采摘灵草么?”

段玉楼冷眼看他:“与你无关。”

朱子双一展扇子,自认为风流倜傥,徐徐的风吹着额前两大根油乎乎的刘海,拿腔拿调:“段师兄要去哪里自然与我无关,但你要采摘的灵草可是在我百草峰的药园后山,我爹管着百草峰,可不许出现纰漏,要是段师兄将灵草采着采着便采到我药园头上来,你说,到时候我们药园的小童要怎么向别人解释啊。”

朱子双啧啧道:“毕竟谁也不知道段师兄你会不会摘错嘛,毕竟药园里的药材都是天材地宝,珍贵得很,此前已经失窃过好几株了,正愁差不到人呢。”他摇摇扇子。

段玉楼忍了忍,沉声喝道:“血口喷人。”

“段师兄莫气,”朱子双扇风的力度大了些,两根油亮的刘海几乎要飞上天去:“我可没说是你做的啊。”

段玉楼忍了,无视他的故意挑事,绕过他准备继续往前,身后的朱子双却大声道:“虽说不一定是段师兄你做的,但你的人品我们可不敢保证啊。”

他转过头,笑嘻嘻道:“不然一个品行端正天赋卓绝的人才,又怎么会被仙尊忽视得这样彻底,白白将师兄晾了那么多年都不闻不问呢?”

他走近上来:“你根本就入不了仙尊的眼,却非要巴着仙尊名下的位置了不放,修炼至今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废物,跟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废物一样,真是弱得可怜……”

段玉楼一顿:“你说什么?”

朱子双瞧他脸色,将折扇一打,刷的一声排开,摇着扇子笑:“哟,还不知道啊,真是让人感动,原来是怕拖累你瞒着什么都没跟你说啊。”

他语气嘲讽,后面那句话的语调说得一起一伏,整一模样简直欠到了骨子里。

段玉楼仍了草篓上前揪着他的衣襟,冷声道:“你做了什么?”

朱子双笑,没急着将他推开,这很重要么,反正他也没和你说,说不定他自己都不想惹事儿呢,你跟这儿急什么……”

段玉楼的手收紧,眼睛眯起了一点点,“你昨天去竹屋了?”

那又如何,”朱子双理直气壮,“我有哪儿不能去的吗?那小子倒是讨人厌的紧,”他的刘海在脸前晃荡,段玉楼听到他的声音接着道:“他被我揍趴地上还不服气呢,叫嚣着说以前的事他要为你讨回来。”

“他要怎么讨?可笑,”朱子双嗤笑道:“他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这样一个小废物和你这个大废物待在一起,真真是合适的很。”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昨日他看见章枳的手臂和额头有伤,问他为何,却被三言两语的以不慎跌倒为由搪塞了过去。

朱子双这样的修士对一个还未真正入门的章枳出手,以他睚眦必报和爱生事儿的性子来说,哪怕对着一个孩子也不会手下留情,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在段玉楼的拳头当面揍过来的时候,朱子双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会直接动手,那一拳结结实实的挨在了脸上。在对方第二拳扬起的时候,朱子双这才反应过来,忙抬起手臂蓄积一记灵力暴击,却忽然发现自己动弹不了。

他的视线下移,看见地上不知何时燃烧着一张纹路复杂的符箓,在符箓燃烧的时候他脚下有一个阵法若隐若现,地上有一些血迹,血迹是从段玉楼割破的手指落下的。

眼看那拳头就要落下来,朱子双大喊:“放开我!不过是同那废物动了两手,你居然因为他就敢打我?”

段玉楼并不听,他的拳头狠狠落下,砸得朱子双眼冒金星,他的怒气被完全激起,但因手脚皆被束缚,这种怒气只能转化为嘴炮输出:“废物带回来的也是废物,你怎么不敢用灵力和我对峙,就只敢耍些小手段,”明明是他自己心大无脑着了段玉楼的道,现下却歪曲事实朝段玉楼叫骂:“你自己修炼了那么多年有过进展吗,仙尊指导过你吗,你根本不配为仙尊的弟子,连灵力都没有就只会用符箓,修道修回娘胎里去了吧,自己没个本事只能依附仙尊和陆师兄,这么多年了还连灵力都没有,你能做什么,你就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

段玉楼红了眼,没办法凝聚大量灵力进行攻击,只能赤手空拳的进行实实在在的物理攻击。

朱子双

最后硬生生被揍成了猪头,肿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段玉楼仍是发了狠的揍他,指骨的皮肉绽开,变得血肉模糊,但他仍是没有停下,在朱子双的惨叫里掺上了自己的东西,一如他这些年所受过的委屈,不甘与痛恨。

他不是圣人,没办法在接收了他人恶意的时候每次都能够视而不见,被欺辱的时候永远忍气吞声,他忍得够久,压抑得也太过,那些经年累积的言语攻击和伤害早已将他的心墙剜得斑驳不堪,摇摇欲坠,只要将防御稍稍放松哪怕一刻,都会顷刻间崩塌得毫无转圜之地。

到最后朱子双的意识仍是清醒的,修者体质毕竟不同常人,反而是段玉楼这个出手的人却已经先一步精疲力尽,险些倒下。

朱子双见了,眯着血肿的眼皮颤颤巍巍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嘲讽:“果然……还是,废物……”

他敢这样刺激对方,不过是因为还有底气。

只可惜这种底气在段玉楼摇摇晃晃的提起刀的时候却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要干……什么……”

段玉楼提着刀不语,阴沉的看着他。

朱子双终于怕了,目光有些惶恐,扭动着身体妄图挣脱束缚,却见段玉楼上上下下的扫视他,似乎在掂量该往哪里下刀。

朱子双眼见他猛的扬起长剑,尖端在长空之下泛着刺眼的光,随即毫不犹豫的挥下。

“啊——”

朱子双的惨叫响破长空,他哆哆嗦嗦的低下头去看,却见剑尖稳稳的停在胸前心口约摸半寸的距离,纹丝不动。

他的□□里有温热的湿意传来,随即转入鼻孔的是一股新鲜的尿骚味。

段玉楼咧嘴一笑,声音轻轻的,不仔细都听不清:“你以为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不会的。”他慢慢将剑收回,冷眼瞧着那些泛黄的水液稀稀落落的顺着锦衣玉服滴落到地上,“我好不容易才追逐上了师尊,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这样卑劣的你便让他离我而去呢。”

不过是借个由头,出一口隐忍多年的恶气,他便这样发现,原来一直以来忍耐避让生怕其得寸进尺的人,其实也不过如此。是他以前昏了头,总觉得万事都需要逆来顺

受,这样才不会坏了风越白名声。

他理应是要反击的,不但是因为自己,还有被和他绑在一起的章枳。

段玉楼走后并没有解开束缚朱子双的阵法,任他就这样一直被绑着站在原地,自己径直拾了草篓去采摘灵草,后来顺着原路返回的时候,原地已经没了朱子双的身影,只在地上留下一摊浸湿土壤的深色水迹,还有零星的血点。

段玉楼看到血点的时候才恍然,抬臂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挥拳时因为过于用力的绷紧,加上指背皮肤薄,他屈起的指骨上面伤痕累累,足以看得出揍朱子双的时候有多用力。

只是这种事情朱子双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将事情捅到风越白面前,肿着一张青紫的脸哭诉,哀求仙尊给他做主。

朱子双的父亲为宗门内的道允真人,说话的分量不低,眼见亲生儿子被揍成这样自然愤怒异常,请求仙尊让段玉楼一定要出来,给他的儿子一个交代。

在段玉楼被带到玄冰宫大殿时,风越白在主位坐着,看起来有些懒散,下首坐着道允真人,殿中央是哭诉的朱子双,哀哀戚戚的,说话一抽一抽,他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委屈,还被人用阵法困住毫无还手之力的任人挥拳,哭得皱起来的神情配合那张肿起来的脸,颇有些不堪入目。

宋本卿差点笑出声,不过辛好他端住了。

“师尊。”揍起来确实很爽,但真的对峙的时候便有些底气不足,段玉楼的声音不高,姿态放得很低,低眉顺眼的又唤了他一遍:“师尊……”

风越白的指尖轻轻点着椅面,支颌偏着头看下面道允真人望向段玉楼几乎喷火的视线,还有朱子双那一瞬间几乎没藏好的恶毒目光。

他轻笑一声,似有嘲意,道允真人只顾着对段玉楼进行目光攻击,朱子双却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合时宜的缩了缩脖子。

世人敬他也怕他,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保持距离进退有度,但是在那些敢一头热的冲进来企图凭借那些拙劣谎言来糊弄他的人里,朱子双还是头一个。

“你是说,我的弟子段玉楼,在与你路上相遇时,因与你发生口

角便对你这样下手,”他换了一只手支撑下颌,语速低缓,懒懒道:“原因只是因为谈及修为,我的徒弟恼羞成怒,使了下作手段将你捆缚……”

朱子双眼神微闪,明明话都是他说的,但是经由风越白的口却透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意味,好像他找的这个借口很愚蠢似的。

他硬着头皮道:“是的,仙尊,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他爹是道允真人,在度平宗里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而段玉楼只是风越白一个从未管过的挂名弟子,他不惧段玉楼。

若是朱子双能知晓前些日子段玉楼为玄冰宫的常客,那现在恐怕也不会有这样足的底气。因为他大部分仗的是段玉楼不受宠,小部分仗的才是他爹。

这样一个废物,想必仙尊也早已想要找个由头将他踢掉了。他这样想。

风越白静默片刻,提起了一边唇角,似笑非笑:“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讲什么。”

朱子双心里登时一咯噔。

“好一朵盛世白莲……”他站了起来,“我的徒儿是我教出来的,他是什么秉性我自己清楚的很,你说他仅仅是因为你们有口角便对你出这样的手,行径恶劣,故意欺辱于你,朱子双,你这是在指摘我品行不端,教出来的徒弟也有问题么?”

朱子双心里警铃大作,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个走向,忙道:“晚辈并无此意,只是段师兄他——”

“没有此意?你一口一个冤屈,字行里间都在暗示我这徒弟如何对你,那不就是在指桑骂槐,讽刺我教不好我这个徒弟,让他这样欺辱于你么?”

他漫不经心的步下台阶:“而你自己技不如人,被阵法困着也丝毫不察,这样迟钝的洞察能力,枉你还是名金丹修士,”他嗤笑一声:“怕是连练气初期的修士都比你更有警戒性,但你却赖我徒弟使些阴私手段来对付你,那照你这么说,破阵峰里的所有符修子弟都是些下作之人了?”他笑着道:“你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得罪的可是一整座峰头的人。”

道允真人见势不好,忙道:“仙尊,小儿并非此意,他只是被伤了脑袋,说了不少胡话,还请仙尊见谅。

只是小儿这脸确实伤得不清,只是想上来为他讨个说法,毕竟小儿晨时完好的出门,现下却带着这样的伤回来,吾等为父心切,不忍小儿这样不明不白的受了委屈。事情既为段小友所做,理当出来认下自己作为。”

“好一个不明不白的受了委屈,”风越白踱步到殿下,“是谁给你们这样的勇气,偏要不依不饶的追着我将自己的徒弟交给你们来处置?”他的声音不大,分量却重得掷地有声:“原来在你们眼里,我风越白就是这样好拿捏的人?”

道允真人眼皮跳了跳,在心里暗恨这风越白难缠,脸上却要堆起笑来连连道歉:“吾等没有此意,并非要步步逼迫,仙尊还请——”

“哦?”风越白状似诧异:“那你们此趟前来做什么,只是为了哭个响吗?怕是连戏子都没有在台上这样勤勉的。”

道允真人的脸皮抽了抽,张口欲想说什么。

“我的徒弟是什么样子,我比你们更是清楚不过,轮不到你们这样来张口闭眼泼些脏水便自认为能颠倒黑白,”风越白走到朱子双面前:“你说我的徒弟不过是因些口角便这样对待同门,欺辱于你,那你同我说说,你们发生口角的由头是什么,或者该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离得近了才感受到风越白那收敛起来的迫人压力,朱子双有些惊慌起来,眼神闪烁。

“仙尊,”道允真人坐不住了,“我儿已经伤得这般狼狈,原来被段小友欺辱过后还要被仙尊这样问责,仙尊护短之意情有可原,但这样区别对待总是免不了要让旁人心寒。”

风越白抬袖幻出一片水镜,“事实真切与否还有待商榷,真人这样急着定我徒儿的罪,未免有些欲盖弥彰。”

水镜里开始显现那日的景象,明明白白的昭示着分明是朱子双招惹在先,两人这才起了冲突。

风越白在重现的画面之下轻声道:“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我不看,我就会一概不知,只要我不看,我就会纵容你们。”

“段玉楼由我亲手带回来,入我度平宗玉碟,向我行过拜师礼,是我名正言顺收入门

下的弟子,便是这样任由你们欺辱,骑到头上作威作福来的?”

水镜中的画面一一显现,过往的恶言恶语,故意折辱,嘲笑段玉楼不受宠,嘲笑他无人教导,嘲笑他身为仙尊亲传却比不上一个外门弟子,那水镜中的孩子如何独自修炼,如何被同门捉弄,如何忍气吞声,被一众人将将戳着脊梁骨冷嘲热讽,却只能一语不发的站在原地,承认他们的所言皆属事实。

朱子双脸皮都僵了,油乎乎的刘海挂在肿起的脸皮上,一动不敢动。

因为画面里那些所有带头欺辱段玉楼的人,都是他。

他心里的那些所有嫉妒,不忿,快意与丑恶都明晃晃的写在了画面中的脸上,一丝不差。

道允真人一下子便理亏了,几乎哑口无言,喷火的目光转向了朱子双,竟不知这混账玩意儿竟然接着他的名号在外面干了那些多混账事儿,还让他在仙尊面前丢了这样大的一个脸。

朱子双察觉到他的目光,瑟缩了一下,不敢再抬起眼睛,缩着脑袋低头看地面,明白在水镜出来的那一刻他已经全盘皆输,从一开始便赌错了。

多年来踩在段玉楼的头上已经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哪怕他如何对待段玉楼都不会被问责,因为段玉楼一昧的隐忍与退让让他产生了一种“即使入不了风越白门下,但风越白门下的弟子却能让他随意欺辱的”www.youxs.org,用来平衡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成为当世第一仙尊门下弟子的落差感。

“押去狱海吧,”风越白一锤定音,从容不迫道:“全权按宗规处置。”

朱子双被侍从拖了下去。

道允真人此次前来可谓是丢尽了里子和面子,显得之前那番咄咄逼人之态尤为可笑,脸皮由内而外的烧得慌,说不出半句求情的话,不出半刻时间便告辞离开。

段玉楼自始至终都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风越白收起水镜,里面的画面像破碎的幻象一样消失。

段玉楼嘴唇微动,却终是没有说出想说的话来,从嘴里滑出一句不相干的话:“师尊,若是已经无事了,我现下有些身体不适,想先回去卧床休

息一阵。”

风越白转身回了主位,“去吧。”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段玉楼浑浑噩噩回到竹屋,石桌上的少年似乎永远都在等他回来,见他面色不好,忙道:“阿楼,你怎么了?”

他很快发现了段玉楼手背上的伤,心疼的蹙起眉来:“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会伤到手背啊?摔跤了吗?”

他将浑浑噩噩的人拉进竹屋里,摸寻出一些普通伤药,小心翼翼的替他处理过伤口。

段玉楼被手背上的动静牵扯回神,接触到章枳担忧的视线,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我没事的,别担心。”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章枳正在替他处理的伤口上。

他原以为是他自己苦苦挣扎,无人知他苦痛,无人问他冷暖,却不知从小到大,受过的委屈,走过的歪路,桩桩件件,皆是落在了他人的眼里,却仍是不闻不问,任他在这场没有尽头的风霜路上踽踽独行,兀自冷眼旁观,以从容之态看他狼狈满身,从未施过援手。

何其的……可恨啊。

哪怕是方才在殿中,风越白神识那样庞大,不可能不知他手上受了伤,却依然吝得给他一眼。而他还未近章枳的身,章枳却能一眼看到他的伤口,将他带进来给他伤药,这其中的区别,便已经不言而喻了。

段玉楼敛眉看着章枳专注的神色和小心翼翼的动作,有些恍然,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不是他的,始终都不会属于他。

至于之前的那些,大抵都只是他痴心妄想下的错觉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小天使们,这几天有点卡文,总是断断续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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