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泪时我会哭

《你流泪时我会哭》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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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当我从一切状态反应过来,我才发现我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我四周看去,夜色下的院子竟然第一次给我凄凉的感觉,东东卧在一旁,也许,它也和我一样一直在回想着樊宇的让人没有想到的举动,同样,它一直以为的那个樊宇有着我们所没有预料的力量。

没有人敢于去和秦庄斗,樊宇同样也斗不过他,所以他选择了极端的手段,但是,这极端的手段却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我慢慢蹲下,捋着东东的毛,东东发出呜呜的声音,我的手只是机械地一下一下捋着它,直到我再次恢复神智时,我才发现我哭了。

我紧紧地抱住东东,却希望此刻怀抱里的是樊宇,我从来没有弄清楚我对樊宇的拥抱,到底是什么驱使的,我不想再去回顾,但是,我想,我要无所顾忌地抱着他,只是因为,那个是我爱的人!

我从院子里蹿出去的时候,大概已经半夜2点了,我去了吕秋那个酒吧,果然不出我所料,骆淇和川哥都在。

我不能为樊宇做任何事,只能去找他们。

他们看见我,小小惊诧了一下。骆淇抬着眼睛,和我的视线对上的时候,他说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一个?”

“坏的。”我说。

“秦庄被扎穿了肾脏。”

我接下去说“好消息是他没死?”

骆淇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他没死算不算好消息。他死了比活着还好一些。”

川哥招呼我坐下,吕秋递过来一杯水,我虽然已经口干舌燥,可我却没有动那杯水。

我看着骆淇说“我可以见到樊宇吗?”

骆淇看了一眼川哥,川哥说“我会想办法,找找警察局的朋友。”

吕秋说“我会尽力帮忙。”

我抬眼看了一眼吕秋。骆淇解释说“吕秋认识一个挺厉害的人,希望可以帮我们。不过,警察局毕竟不是那么容易通融的地方。秦庄没死还好,但是樊宇毕竟是故意杀人,虽然未遂,而且事后,也是被警察抓到的。”

“故意杀人?”

“对,我打探了消息,他去的时候,就是带着刀的。其实,如果不是他上来就刺秦庄一刀的话,秦庄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他刺中。”我想起了秦庄上次打我的那拳。骆淇顿了一下,又说“他事后跑回你那里,在警察看来就是要逃跑,所以,即使秦庄没死,他也要在监狱里待几年,而这几年,可以发生好多事,我知道,秦庄的关系,足可以延伸到监狱里去。那样,樊宇可能会生不如死。”

我浑身一阵发冷,几乎打了个寒战。

川哥接下去说“我们现在只希望吕秋那个朋友可以帮到我们,轻判,或者弄个缓刑,总之,要把樊宇弄出来。他在我们身边,我们会尽力保护他。可是,谁能想到,他,能做出那样的事啊…”

我看着川哥,又看了看骆淇“你们一定要把他弄出来!”

两个人没有立即承诺我,我知道,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骆淇说“我说过,我一定要把他弄出来!”

川哥看了骆淇一眼,又看了一眼我。

吕秋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我们。那时的气氛特别凝重。我的心里除了愧疚,对自己无能为力的难受,更多的是一种渴望,见到樊宇的渴望!

骆淇一直在为这件事奔波,后来,我听说秦庄醒了,并且已经放过话来,让我们准备为樊宇收尸。

我和骆淇的联络多了起来,他也知道我想知道关于这件事进展的一切,所以,他后来,会主动告诉我一些事。

也许因为站在了同一个方向,加上和骆淇接触多了起来,我开始了解了骆淇一些,他的确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并且,很有头脑,而且,冷静。

他也常常说我冷静,其实,我一点也不冷静了。

每天,回到那个熟悉的院子的时候,我禁不住心灵的抽搐。

看着樊宇出现过的每个角落,似乎他的话语就会时时传来。

空当当的饭桌上,似乎能飘出饭香。

整洁的厨房里,似乎看到他拿着铲子忙碌的身影。

他的笑容,他白白的牙齿,孩子一般纯真的脸,每一刻,都在出现,却又不能触及。

夜里,我躺在床上,看到他空荡荡的床,在月色里,似乎反着光,如果,那个时候,他在那里的话,我一定会过去紧紧搂住他,紧紧的!

我爱上了樊宇!

也许,这种心情,我早就有。只是,现在,我已经可以单纯地说出这个爱字。

大家都集中在樊宇的事上。电影的事也几乎搁置。剧组被安排先去拍摄了外地的外景,制片主任都没有去。

骆淇突然打电话来,他说,展晖,我们去看樊宇!

我们坐在车上的时候,两个人起初都没有说话。我想,大家也许都在想着见到樊宇的情形。骆淇一直看着窗外,半摇下的车窗吹进的风,把他的头发吹起来,他的轮廓清晰的侧面轮廓,一动不动。

他不是一个外向的人,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感觉到他很真诚。

不久以前的电视里的镜头,还是能出现在我的脑海。可我,对骆淇,已经不是那么厌恶。

他没日没夜的奔波着,我不知道是在赎罪还是为了爱着的张桥。

车子停在拘留所。有人在那儿等他,是个警察。那人先说了让我们注意的事,然后看着我带的东西,他说“又不是探亲,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吗?”

我说“什么可以给他,你告诉我。”

那里又樊宇喜欢的很多东西,吃的,书,还有东东最新的照片。

那警察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们边进去,骆淇边问“他还好吧?”

“不怎么爱说话。”

我眼前是樊宇闭着嘴巴的样子,瞪着嘿嘿的大眼睛。

东西都被放在了外面,什么也没让拿进去,在一个小屋子里,我们等着樊宇的到来。

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当我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和开门声时,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那个警察推开了门,樊宇低着头站在门边,他穿着一个大马甲,上面写着‘xx看守所’。

警察让他进来,随后把门关上,临走前对骆淇说“15分钟啊,别让我难做。”

樊宇抬起头来,我看着他细细的手腕上带着的手铐,心里绞动着。

他看到我们时,起初一呆,然后竟笑了起来,他明显地瘦了,也没什么精神,在憔悴面容上的笑容显得格外让人心疼。

他冲我们说“你们怎么能来呀?”

我怔怔地看着他,居然说不出一句话,他看着我,我看到他眼圈红了,但是,他还是努力地保持着他的笑。我心如刀绞。

骆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有人欺负你吗?”

樊宇摇头。

骆淇又说“再忍两天,会把你弄出去的。”

樊宇睁大惊异的眼睛“我杀人了,骆淇!”

“他没死。”骆淇说。

“啊?”樊宇皱着眉头,又看我一眼,我冲他说“秦庄没死。”

“他没死?”樊宇动了一下,随着哗啦一声,我才发现他的脚上也有镣子。“他没死,就没完没了啊。他…”

“你为什么这么傻,要用这个方法啊!?”我终于说。

“我没有别的方法,我不希望因为我,把你绞进来,这样,就一了百了了。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怎么这么笨啊,这样不是什么都没解决吗!”

“杀人要偿命的,樊宇,你没想过啊?”骆淇说。

“想了。”樊宇说“我偿。”

“樊宇!”我有些急了,我怕偿命这两个字。他原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杀秦庄的,不是因为他对秦庄有多大仇恨,而是,他不想我被绞进来,为了我,他和上一条命啊。

樊宇看着我,眼神里居然有歉意。

为什么是歉意?

我的胸腹间充斥着一股难以抑制的东西,如果有可能,我要和樊宇换个位置,我不要他为我牺牲,不要!

骆淇让樊宇坐在椅子上,然后说“樊宇你听着,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在秦庄动你之前,把你弄出去。在这以前,你要保护好你自己,刚刚把你带来那个警察,也是我找朋友联络好的,他会在你在看守所这段时间尽量看着你。不管现在秦庄怎么样,我们只能做我们能做的,你别灰心,吕秋说她正好最近通过关系认识了一个还算比较大的人物,即使是秦庄死了,把你弄出去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你要有信心,总之,就是保护好你自己。关键时刻,你可以装病,装哮喘发作,随时有不利情况就叫警察,等等………总之,就是不要让自己有事。好不好?”

樊宇盯着骆淇,骆淇说“樊宇,我们每个人都希望你可以好好出来。知道吗?”

樊宇慢慢点了头。

“你看,现在展晖多难受。”骆淇指着我“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一醒来,就是问我怎么样了。刚才给你带来一堆东西,可惜都不能带进来。”

樊宇仰着头看我,我别过头,压抑着我心里的难受,这难受,来自于我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我不能像骆淇一样联系所有的关系来帮他,我能做的,就是等,就是想他,甚至,连个喜欢,都没有对他说过。

警察进来了,说走吧。

我跟警察说,大哥,他有哮喘,帮忙看着点。

警察看了他一眼,勉强点了一下头。

樊宇看着我们,笑着说“我走啦。”

骆淇点了下头,说,记着我跟你说的话。

樊宇看着我,我盯着他,他又在笑,我猛然间把他拉过来,拉到自己身边,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樊宇满脸惊诧地盯着我,我把他抱进怀里,疯狂吻在他的嘴上,我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但是我觉得刹那间,我那压抑的东西,在疯狂地释放着。

松开樊宇的时候,他睁着大大的眼睛,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里面滑下来。

警察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骆淇微微笑了一下。

我紧紧攥着他的肩膀,对他说“樊宇,我和东东都在等你。”

他低了下头

“你这样,让我怎么继续待下去啊。”

警察把他带走了,我听着走廊里渐渐消失的金属拖在地面的声音,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树影,心里竟有一刻,是轻松的。

骆淇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和我一起走出去。

外面的天空被风吹拂得很清爽,一望无际的蓝。

骆淇坐在车上,一直没有说什么,我坐在另一边,几乎快到时,他忽然叫我“展晖。”

“嗯?”

他笑了一下“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说樊宇吧?”我问。

他说“那天叫川哥把樊宇找出来的时候,还有跟你说的时候,是真心地想要好好爱樊宇的。虽然,那个爱,可能意义不同。那次,樊宇哭了。然后就看见了你,和格格。我想,你不是我们同一类的人,即使对樊宇那么好,也不会怎样,而且,对樊宇,也不见得怎么好,你知道,对于一个GAY,爱上一个直的,是很痛苦的。所以,川哥大概劝过你。你和格格那次,是怎么回事,我大概也明白,格格那么做我们都没想到,其实,她真的很傻!不过展晖,我想跟你确认,你对樊宇是哪种感情?你刚刚那样做,我能理解成,你是GAY了吗?”

“我不是GAY。”我说

他一怔。

“但我,真的喜欢樊宇。”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他笑。我也咧开了嘴。

我想,一切,都是美好的。

这个世上,本来就有些事,不需要一定要是什么才可以做什么,尤其,感情。

我在家里喂东东,然后和东东一起看张桥拍的那些CD。樊宇就在我眼前,虽然不能触摸,却格外接近。

电话,是在夜里打来的,在寂静的夜里,那铃声格外刺耳。

“展晖!”是骆淇的声音。

我听到这个声音,从床上蹿起,骆淇并没有立刻说什么,只是隔了一会儿,才吐出几个字

“樊宇,在医院。”

“他…”我不知道要怎么问。

“我过会儿到你门口,你出来,一起过去。”

“他没事的吧?哮喘发作?”

又是一阵沉默,骆淇说

“秦庄,大概已经开始活动了。”

我大脑一片漆黑,秦庄这个名字,对我来讲,已经是个恶梦,一个恶魔的名字。

我和骆淇赶到那个医院的时候,又看到了白天才看到的那个警察。我后来听骆淇说这个警察只是他找的那个朋友的关系,说起来并没有和骆淇特别铁,所以,他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樊宇出了事,也算对他很负责了。骆淇很感激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后问樊宇现在如何。那人说

“有两个人打他,伤得不轻,有骨折,我当时没有在现场,他们说管教进去的时候,那两个人还在拼命把他脑袋往墙上撞。听说他一直在反抗和大叫,不然管教也不知道出事。他被抬出来的时候脸上血淋淋的,我那个时候看见的,已经没意识了。”

我觉得我的手在抖,我问出话的声音都有点颤“他现在怎么样?”

那个警察看了我一眼,摇了下头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手术了,已经推进病房去了。”

我控制着自己问“病房在哪儿?”

他指了下前面,又说“你可以在门口看一下,但是,不可能让你们进去。”

我看了一眼骆淇。骆淇脸色有些yin暗,却对那个警察道谢,还说我们看一下就行。

我三步并做两步奔过去,几乎是扑到那个病房门口,门上有个窗口,我看进去,然后脑袋嗡地一声。

樊宇的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还是有暗红色的血殷出来,他的脑袋歪向一旁,嘴角边一片青紫,身上怎么样我看不到,只是那被覆盖在被子下的身体几乎没有起伏,点滴瓶里的点滴正滴进他的身体。他的一只胳膊弯在枕头边,手铐被靠在床栏杆上。

我贪婪地看着屋里的樊宇,嘴上不由自主地叫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醒过来,看看我,冲我笑笑。

后面有一只手覆上我的后背,拍了拍。

我回头,看见骆淇略一呆的脸,他看着我说“别这样展晖。”

“他下午还好好的。”我的声音为什么是哽咽的?

原来,我竟不知不觉地哭了。

我又转回去,看着樊宇,我的手拍在门上,旁边有人过来制止我。我被骆淇拉到一旁,眼前不知道为什么都是樊宇的头被一下一下撞到墙上的景象。那个警察和骆淇在旁边,那个警察说

“明显是要他的命。他已经拼命在挣扎了,那两个家伙,都是五大三粗的,旁边没有人敢说话,据说都是惯犯,打架出了名的。你说的不错,有人大概想要那小孩的命。挺狠的。”

我脑袋里除了樊宇,就是一片我不能分清的思维,我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猛地向外奔去。

我听到后面骆淇的喊声,但我并没有停下脚步。

我蹿到那个我曾经去把樊宇找回来的地方,我要再用我可以用的力量,救他!

在一堆人中,我一眼看到了胡威,他正和一个有些妖气的男的在聊天,一脸龌龊。我直接冲他走过去,那个妖男先发现了我,一边看着我一边拉胡威,胡威看见我,皱了一下眉头。

我走到他跟前,胡威仰着脸问“你上这儿干吗啊?消费啊?还是自己卖啊?”

“我找秦庄。”

“笑话,你说找就找啊。”

“你跟他说,我有事跟他说。”

“好多人都有事跟他说呢,你呀,还是算了吧。”

“他给我开过条件,你跟他说,我要跟他谈谈这个条件!”我始终面无表情。

胡威犹豫了一下。

“如果你今天不让我见到他,那么,这个条件我不会再跟他谈,你自己考虑。”

胡威还是盯着我。

我扭头就走。

他终于说“你等一下。”

他拿出电话,到后面去打。我站在当地,那个妖男靠过来问

“庄哥给你多少钱一个晚上?嗯?”

我挑着眼睛看他。不说话。

“你保什么密啊。进来以后,都一样。只不过看庄哥亲自跟你谈条件问问你罢了。庄哥亲自调教你啊,还是咋着?要说庄哥可很少碰什么人啊。你自己还挺臭美的吧?”

我歪头看着胡威在角落里露出的半个身体。

又看了看周围形形色色的人。

当我想到我以后有可能混同在这一堆人中间的时候,我有一点退缩,但是,我很快挺直了身体。如果我唯一能为樊宇做的,就是这个的话,我只能向前走!

胡威开车把我带去了一个地方,车子起码开了半个小时。在这个夜里,当走向越来越荒凉的地方时,我竟然不那么害怕。

胡威一直又是挖苦又是挑逗,我没有搭理他。他也自感无趣,闭上了嘴!

前面突然灯火辉煌,一座座别墅在灯光辉映下显得格外显眼。

车子往前开,慢慢停在了一个三层楼的下面。胡威yin沉说“到了!”

我走下车,胡威忽的开车就走了。

我慢慢走向那个大门,敲了一下,很快有人开门,一个保姆模样的人。

她把我带上了三楼的一个门前,在那个门旁边的屋子里,坐着两个人,在那儿正看电视,看了我一阵,我知道他们是保护秦庄的。

保姆敲了一下那个门,我听到里面秦庄的声音,他说,进来。

保姆推开了门,我走了进去。秦庄正穿着华丽的睡衣,靠在床上,他的发型不像以往见到我时那么精心梳理过,有些松散的样子,显得他有些憔悴,但是,多了几分帅气,他的确长得很帅。他看见我,歪着嘴笑。

我站在那里。

“怎么突然想通啦?离开几天,忽然觉得舍不得我吧,嗯?”

“我们交换吧。”我说。

“交换什么啊?”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知道你有能耐,你把樊宇从监狱里弄出来,不要再动他。我怎么样,随你处置!”

他一楞。“哟,这是唱哪出啊?”

“你不要再动他!求你!”

秦庄脸上笑容慢慢褪去“拜托你展晖,是他碰我的好不好?”

“他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所以,你要报复,你要如何,冲着我来!你不是有股气撒不出去么?冲我来好了。他给了你一刀,你这样对付他,也算扯平了!”

秦庄看着我,半晌忽然说

“怎么这么讨厌啊。本来我心里弄一平衡也就罢了,怎么你非得做出这个举动,你要是不鸟我,我还舒服点,为了那个小玩意儿,怎么也不至于让你这么个人搭上什么,你也不会为了他做什么牺牲。现在倒好,你怎么着任我处置?!你这不是给我填堵么你!我告诉你,我还就不处置你了!我他妈的非处置他不可!我处置死他我!”

我没有想到秦庄会这样,有些呆滞。如果我这样的举动给樊宇带来更多伤害,我该如何恨我自己?!

“秦庄!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你憎恨的,你不能相通的,无非是张桥对你的抛弃,与樊宇有什么关系!你已经那样一次次地对付他了,还想怎么样?他已经在看守所了,要进监狱了,他才20,你还不能放过他吗?”

“怎么?这么激动?还想给我一刀啊?”他眼睛看着旁边盘子里的水果刀“我这儿就有一把,你用。”

“你想怎么样能放过他,你说!”

他瞅着我,手边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接着,眼睛还是瞟着我“喂,你说…什么?嗯…”他后面只是不住地嗯着,然后挂了电话。

然后他嘴角忽然又勾起了笑。

“樊宇快死了是吧?所以你才这么激动?”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电话,他说什么?樊宇,快死了?

“瞧瞧你那张脸。”秦庄眼睛转了转,忽然说“好吧,条件谈妥了。我正好呢,有个麻烦的客人,你去吧。去了我就考虑放过樊宇。”

我深吸一口气。“放过樊宇,答应我。你也是个人物,别出尔反尔。”

“瞧你展晖,还是孩子啊,有本事的人,出尔反尔了,又怎么样呢?嗯?”

“秦庄!”我吼!

“哈哈哈哈…”他开始笑。

“笑个屁啊你!”

秦庄捂着肚子“我的确不能笑,还有伤呢。”他忽然变了脸色,对着我说“顾展晖,你今儿个就给我伺候那个客人去,我告诉你,他最喜欢搞些花样了,有你受的!猴子!…”他对着门口喊。

立刻旁边有人过来,叫了声“庄哥。”

“带他去风爷那儿。”

那人点了下头,我跟着他走出去。秦庄忽然说“你决定了啊?”

我说“你答应我了啊!”

秦庄哼了一声。

一路上,我没有想别的,只是樊宇的一举一动,从他在我家门口坐着,一直到他在医院里面躺着,从他和东东蹲在一起,一直到他在我面前落下的最后一滴眼泪。樊宇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我的心,深深地扎根。无论我可以为他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那个叫风爷的人,又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人,是个特别慈祥的中年人。我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对我做什么。因为他只是要我跟他喝茶聊天,我怀着心事,也有恐惧。他却高谈阔论,直到最后走进卧室,我呆呆地坐在厅里。他穿着睡衣走出来,我还在那儿坐着。他到底要搞什么花样我不知道,我没有准备。他说,“我也累了,你打算住在这儿啊,还是?”

“啊?”

我惊诧。

我开门出去的时候,接到秦庄的电话,我一出声,他便哈哈大笑。

“真是不好意思,风爷说他对你没兴趣,你可真逊啊你。想卖都没有人买!”

我说不出什么。秦庄又说

“不过呢,咱俩买卖倒是谈成了,你要砸我手里可怎么办?”

“放过樊宇。”我说。

停滞一秒钟。他把电话挂了!

我再看手机,才发现有好几个没有接的骆淇的电话,骆淇问我,你在哪儿啊展晖。

我说我在外面走走。

他说我还在医院。

“樊宇怎么样了?”

“还在…”他停顿了一下“睡。”

我经历了那样一个夜晚,有些荒谬,有些无助,更多的是在从进入医院那一刻起充斥在我脑袋里那些难以言表的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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