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白的脸颊上也带着一道伤疤, 估计是加速完成任务赶过来，所在任务里挂彩。

有洛轻云，谈墨记他的开普勒能量都耗尽, 腹部被螭吻的尾鳞穿透。

“你的肝脾肺肾都在吗？”谈墨侧过脸来，看向洛轻云。

不话不觉，一话他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 倒是嘴唇却一都没有干裂，应该是他睡着的时候一直有人用温水他润唇。

洛轻云好地回答：“你醒要装睡，现在才想着问我的内脏在不在, 这关是不是有假？”

他穿着宽松的『迷』彩服, 上衣没有扎进腰里, 整个人透着松垮悠闲的感觉，要不是他的脸『色』比平时更白, 嘴唇也没有血『色』，谈墨都想象不到这人受很重的伤。

谈墨回答：“因我闻到你的味道，所我确定你活着。不然不会在这里守着我。”

洛轻云无奈地一下, 正要把手从被子里收回来, 却没想到谈墨的手反过来扣住他。

这是第一次，谈墨主动接近他，或者主动握住他的手。因谈墨也不知道么，当洛轻云离开的时候, 有一血『液』离开体的空虚和恐慌感。

他看到洛轻云离开自己的背影，看到他从螭吻腹部逃脱的惨烈, 也看到他救自己拖着明明呼吸都困难的体狂奔而来。

谈墨觉明明是只有几个小时的记忆, 就像是过一生，而在这一生里自己有无数次失去洛轻云的可能。

明明才刚醒过来，没有力气也不知道是不是镇痛剂的关系, 他的脑袋也很沉，但他就是有一感觉，自己不能轻易放开洛轻云的手，要抓紧他，一定要抓紧他。

不然，他会消失的。

洛轻云微微愣一下，一动不动，任由谈墨握着他。

“别怕，我在呢。”洛轻云的喉咙似乎也有些疼，他没有发出声音，谈墨却看懂他的口型。

有么温热的东西好像沿着眼角滑落到枕上。

洛轻云第一次『露』出手忙脚『乱』的样子，他的拇指擦过谈墨的眼角，“怎么？你的腿又疼起来？我去找医疗主管你再想想办法……”

谈墨张张嘴，就像是有么哽在喉咙里，“我的腿不疼，但我知道你一定很疼。”

洛轻云愣在那里，然后。

这是世上如果有人在意他疼不疼的，大概就只有谈墨吧。

李哲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好好，都是死里逃生，要不要开罐可乐庆祝啊？”

周叙白哼一下，“他哪里能喝可乐？”

“我们喝，他看着啊。”李哲枫回答。

气氛终于变轻松起来。

“白烃……怎么样？”谈墨问。

“他死。”洛轻云回答。

“哦。”谈墨，想对于白烃来死亡也许才是解脱，“不定就像我见到我爸一样，白烃也能见到连铮呢？”

“估计悬。你爸没有越界，而且他拥有的是和能量源连接的开普勒精神体。但是连铮越界，他去的是畸化的那一边。”洛轻云。

周叙白听到这里，『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们到底在么？墨哥……你你见到你爸？你爸是谁？在哪里？他人能？”

“我爸现在是死鬼。”谈墨闭上眼睛叹口气。

一个世界第一帅，也是世界第一孤独的鬼。

“死鬼？难道你爸爸救你牺牲？他牺牲在哪里？”周叙白想无论如何也要帮谈墨把父亲的遗体收回。

而且谈墨是在福利院里长大的，一直没有爸妈，忽然之间见到爸，然后爸又没，失而复会让他更难过吧。

周叙白很担谈墨的情绪，倒是谈墨对周叙白一下，“我爸牺牲在一个人类暂时去不的地方。”

谈墨看看他们，现在这间病房里的都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也做好把自己所知道的真相告诉他们的打算。

李哲枫很有默契地声：“等一等，我们先测试一下病房里有没有监听设备，然后再把通信器拿出去。”

周叙白和洛轻云都把手腕上的通信器递对方。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病房也上锁，谈墨忽然紧张起来。他知道自己的不同，就像洛轻云曾经过的，自己对于开普勒生物来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

那么对于李哲枫和周叙白呢？对于高炙有吴雨声甚至于贺泷呢？

他们对自己殚精竭虑的保护，到底是出于开普勒生物向往完整精神体的本能，是出于他们自己的选择？

在那一瞬间，谈墨竟然有一恐惧真相。

被子下面，洛轻云的手指轻微收拢，那恰到好处的温暖和力度感让谈墨的绪平和起来。

“我的父亲是谢阑冰，他是开普勒探索联盟时期的特勤队队长，他曾经负责过开普勒样本的回收工作。他人生的最后阶段驻守在零号基地，那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他阵亡的地方。”

周叙白的眼睛睁很大，“你……出生在零号基地？”

“如果你出生在零号基地，那么你的母亲是谁？”李哲枫问。

“我的母亲……”谈墨的眼睛湿润起来，“其实你们都见过她的照片，每一个灰塔培训班后面的墙壁上都有她的照片。每一部开普勒生物的教材都一定会提到她的名字……”

“不是吧……”周叙白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名字，但这个名字就是哪怕一万年都想象不到和谈墨有关。

“前上开普勒生态的时候，我早就想——你跟凌喻长很像，特别是眼睛。”李哲枫开口道。

谈墨，眼眶湿润看天花板都是一片水波，“现在想想我的《开普勒生态》成绩单真的很对不起我妈。”

“你知道就好。”李哲枫扯过床上的餐巾纸，不怎么温柔地在谈墨的眼睛上摁摁。

周叙白的表情很沉默，他在消化着这些讯息，疑『惑』地开口问：“如果你出生在零号基地，那……当零号基地被开普勒生物吞噬的时候，你是怎么离开的？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当年的零号基地到底发生么？”

“这就要从开普勒生物的进化分歧开始。起初开普勒样本散落在地球上，感染的大多数是动物和植物及少部分的人类，那个时候没有融合者这个法。而对于开普勒生物来，这感染只是它们寻求在地球生存的方式，然而这些方式是一试探，是一寻求生存的方向。但很可惜，这方向是畸化。”

洛轻云将床桌上的温水递谈墨，谈墨抿一小口之后继续往下。

“那些没有找到合适宿主的开普勒能量形成畸化源，而这个畸化源生存就像癌细胞一样不断的复制和发展。直到有一天，我的父母前往回收开普勒样本，意外地被开普勒能量感染，成真正意义上的融合者。”

李哲枫的表情变更加严肃起来，“所……你是融合者和融合者的孩子？要知道灰塔一直禁止融合者之间的结合，因会有分之一的几率孕育完全跨界的孩子……而且这样的孩子据因能量太强对细胞的负荷太重，大多会胎死腹中。”

“我接下来要的，你们估计能惊讶到嘴巴里放下电灯泡的程度。”

李哲枫轻哼一下，“往嘴里塞电灯泡，那是只有你能赶出来的事情。别打岔，接着往下。如果不够让我惊讶…… ”

“你会打断我的腿？”谈墨反问。

“洛轻云在呢，我没机会打断你的腿。”李哲枫挥挥手背，意思是继续下去。

“我的母亲她腹中的是双生子，我是有一个孪生哥哥的。”

谈墨的话音落下，立刻响起两声“我草”。

周叙白和李哲枫难异口同声地爆出这两个字。

“我的孪生哥哥越界，而且他拥有很强的开普勒能量。你们想想，癌症细胞想要加速在体里扩散，就需要完全摧毁免疫系统。那么畸化的开普勒生物想要占领这个星球，就要吞噬掉真正的开普勒能量源，从而肆无忌惮地复制。我的哥哥畸化源产生很强烈的联系，他控制大量开普勒生物袭击零号基地，我的父亲让其他人有我顺利离开基地，引导我的哥哥跟着他去基地深处，然后不让我哥哥从他那里夺去开普勒能量，他『自杀』。”

谈墨的眼前浮现出谢阑冰抱着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吻他额的画面。

“然后何映之带着你离开零号基地？”李哲枫问。

“接下来的，我就真的不记，我爸也没有在他的‘本我’世界里继续展示我看。只能问何叔叔。”

一时之间，病房里都沉默。因他们知道谢阑冰之所不能展示谈墨看，是因谢阑冰作人类，他的生命终止在那一刻，接下来发生的他都没有亲眼目睹。

谈墨又问：“你们有么问题想要问我吗？虽然我不一定回答上来。”

李哲枫一直在沉思，反倒是周叙白先开口：“你刚才提到‘本我’世界。其实这在灰塔的一些研究报告里也提到过，但一直没有到论证。这些报告里都坚持一个观，就是开普勒生物是拥有精神体的，而精神体能从开普勒的能量源中获取能量。这个能量是存在于高维空间里的，我们是无法这个高维空间直接产生联系的。谈墨，按照你的，你去过谢阑冰的‘本我’世界，也就是他作人类已经死可是你能见到他。那这就验证所谓的‘开普勒精神体’的概念是真实存在的？”

谈墨看看洛轻云，他总觉这个问题应该由洛轻云来回答。

洛轻云低下来一下，“是的，据我现在解到的开普勒世界分三层。第一层是‘本我’世界，也就是所谓的记忆，是客观发生的事情，属于过去。谢阑冰带谈墨去的就是‘本我’世界。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一切只能旁观不可逆转。”

李哲枫和周叙白，虽然他们现在没有所谓的“本我”世界，也就是没有形成洛轻云口中的“精神体”，但至少现在可确定融合者是可拥有的。比如洛轻云，再比如谢阑冰。

“第二层，是‘客我’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我可和相应的要素互动作出改变，我邀请进来的人也可。而这个世界的作用是用来计算‘可能『性』’的，让我看到作出不同选择会导致的不同结果。就像是…… ”洛轻云思考着该怎样让没有去过“客我”世界的人解它的真髓。

谈墨看着洛轻云那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就像‘蝴蝶效应’。微小的细节可能引起不同的结果。”

洛轻云愣一下，然后，“是的，就像蝴蝶效应。”

“那么第三层呢？”

“通过开普勒世界的边缘，再深入就是开普勒的能量源。我们这些融合者一但体灭亡，只要我们的精神体没有越界，没有去到畸化源那端，就会回到开普勒的能量源里。这就是开普勒能量源的流转形式。听起来很空泛，就像人死就魂归天堂一样，其实非要那么解也可。”洛轻云摊摊手。

李哲枫：“我虽然无法体会，但是我能够听懂。假设在另一个人类无法触及的高维空间里，有一个能量源，就像海洋一样。而我们所有融合者，包括其他的开普勒生物都是一滴水，而我们的体就是容器，将这一滴水包裹起来，无法触碰到海洋。但我们又处海洋之中，能海水交换热量，可这样的能量交换是有限的。假如这个容器坏掉，这一滴水就彻底回归海洋。”

谈墨眼睛一亮，打个响指：“我草！李哲枫你不愧是霸啊！周叙白，你听懂吗？”

要不是洛轻云在这里，李哲枫可能已经去薅谈墨的脑袋，“你好意思问人家周叙白听懂没有？周队也是医出的高材生好吗？”

谈墨哽一下，他忽然悲哀地发现，现场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是渣，并且他是最没有脸当渣的那个。

周叙白充满疑『惑』地问：“可是洛队，你又是怎么确定这三层开普勒世界的呢？毕竟我和李哲枫都是高级融合者，可我们就没有所谓的‘本我’和‘客我’世界，就连高队也没有。”

洛轻云神『色』平静地回答：“第一层‘本我’世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我曾经让梁教授来看过这个世界。至于第二层世界，是在梁教授去世之后我自己发现的。一开始我并不确定是怎么回事，有一些研究员被我带进那个世界里，他们做出一些改变，形成和现实不一样的结果。他们认是我带他们幻觉，有很长一段时间因我不懂的控制‘客我’世界，而被隔离。等到我被梁队收养之后，她有意无意很多次被我带进那个世界里，次数多之后，我渐渐掌握控制的方法。”

这是第一次听洛轻云在其他人面前开诚布公地起他过去的事情。

谈墨有些疼，但更多的是洛轻云感到豁然开朗。他终于也在一一地接受其他人，和其他人产生联系。

“那么第三层开普勒世界呢？”李哲枫问，“既然是需要做躯壳的体毁灭才能回到那个世界，是不是代表洛队你……”

“我曾经被编入先遣队，进入过零号基地的外延。那里的生态区高危生物的密度太大，而我们的信息有误，造成全军覆没，在我濒死的时候，我差一就越界，甚至见到那个畸化源。”

洛轻云的语气云淡风轻，谈墨却下意识握紧手指。

“当我距离畸化源越来越近，就快要被它吸收的时候，我看到原本已经阵亡的梁队。她阻止我继续上前，将我引导回现实世界。那就是梁队在躯体灭亡之后回归开普勒能量源的精神体。”

李哲枫却提出疑异，“洛队，我无意冒犯。你怎么确定你当时见到的梁队不是你的幻觉，而是你真的去到所谓的开普勒世界呢？”

洛轻云早就料到李哲枫会这么问，他轻一下，“因我在那之前就试过很多回。”

那一瞬间，谈墨忽然明白洛轻云过往的一切充满危险『性』的行。

他总是哪里有危险就去哪里，禁湖、霸王之卵、克莱因之瓶……楚妤他们觉洛轻云像是在测试自己的极限在哪里，而谈墨现在才明白他不是在测试，他就是要去极限。

只有到达极限，行走在越界的边缘，他才有可能再度见到梁幼洁，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感受到梁幼洁并没有离他远去，而是另一形式在保护着他。

李哲枫的眉紧紧蹙起来，“那么谈墨呢？作谢阑冰和凌喻的孩子，他那个越界的孪生哥哥应该和他有着相似度最高的基因，而且他六亲不认，连谢阑冰都被他『逼』死不是吗？我总感觉他不会放过谈墨。”

谈墨向后靠靠，『露』出“命运如此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会不会对谈墨有所图谋，或者他想要从谈墨那里到么，这一类的问题恐怕要去问何教授，又或者再去一次开普勒边界，请谢阑冰我们解答。”洛轻云。

“来来来兄弟们，气氛不要这么沉重，轻松的！我阿哲，我爸妈是谢阑冰和凌喻呢！我爸应该有积蓄吧？我妈应该也有很多么专利啊、知识版权之类的吧？我搞不好真的有金库可继承呢？”

李哲枫直接把餐巾纸『揉』成团，砸在谈墨的脸上。

“你想有金库继承？我怎么觉你会被中城做成标本呢？而且你凭么认你爸妈留你的遗产一定是金库，搞不好是开普勒生态区呢？”

“不是金库的话，那我是不要。”谈墨刚才动脑子，现在又开始犯困。

周叙白开口道：“我觉谈墨和普通人相比有么特别，那就是他和开普勒子之间的共感问题。具体的是要问何映之。只有他是一直跟在凌喻边的研究员。也只有他是除谈墨和贺泷之外唯一的生者。”

只可惜何映之谈墨死，整个人都崩溃，他被打镇定剂，到现在没清醒。贺泷一直守在他的边。

“李队，有没有办法安排我和江怀潆见一面？”洛轻云问。

李哲枫抬起眼睛，“怎么，你是真打算把他的脑袋打爆？”

“他有脑瘤吧，我不出手他的脑子迟早也爆。只是当年探索开普勒星球，深宙集团是出大力气的。我想要知道，深宙集团到底对开普勒生物的解有多少。有么是他们知道，而灰塔不知道的。”

李哲枫站起来，比个ok的手势，就和周叙白一起离开。

病房里又只剩下谈墨和洛轻云。

这要是从前，谈墨一定会觉哪儿都不舒坦，哪儿都很尴尬，洛轻云哪儿都很多余。

但是此时此刻，谈墨却有一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像走过好几个世界，终于又见到洛轻云。

“喂，你不是从螭吻的肚子里出来的吗？你确定上的味道都清干净？”谈墨抬起眼皮，满脸“我嫌弃你”的表情。

他倒是没想到，洛轻云竟然很认真拎起『迷』彩服的领口，嗅嗅。

“闻不到。不过深宙集团的消毒剂味道比灰塔的好闻。”洛轻云。

“真的？我闻闻？”

谈墨侧过，把洛轻云的衣摆勾到自己的鼻尖，嗅嗅。

“真的比灰塔的好闻，估计跟么奢侈古龙是同款味道，毕竟他们有钱。”谈墨一副认真品鉴的样子。

洛轻云低着，看着谈墨顶的发旋，很淡地，“你上的和我是一样的味道。”

“是吗？”

谈墨凑更近，洛轻云他是想要再确认一下，于是主动替他将自己的衣摆扯过去，可却没料到谈墨的手竟然伸进去，直接覆在他的绷带上。

洛轻云完全僵住。

隔着绷带，洛轻云能感觉到谈墨手的温度，及他的小翼翼。

谈墨抬起眼来看向他，用很轻的声音问：“不看吗？”

洛轻云的喉咙滚动一下，“看么？”

谈墨歪歪脑袋，“你觉我要看么？当然是你的伤啊。螭吻的尾鳞把你扎个对穿啊，你真我没看见呢？”

洛轻云『露』出无奈的表情，“所你只是对我的伤口感兴趣。”

谈墨的唇上弯起很浅但又让人难把持的容。

“你也可试试，看我能不能对其他的感兴趣。”

洛轻云的眼睛眯起来，凑近：“谈墨，你……知道自己在玩火吗？”

谈墨直接躺回病床上。

“我不玩火。小时候福利院的院长过，玩火的小孩『尿』炕。”

洛轻云叹口气，认命地向后靠着椅背，句：“你看吧。反正也都被绷带遮住。”

谈墨拱两下，转过来，不怀好意的样子去掀洛轻云的衣摆，真的如同洛轻云所的，只有绷带。

它们缠绕在洛轻云的腹部，绕至肩固定。腹部的伤已经没有渗血，谈墨猜想洛轻云应该是在飞行器上做的紧急缝合手术。

“你，机器做的手术，最后缝合的时候会不会没对上？等绷带一拆，发现大一条疤，像蜈蚣一样？”谈墨问。

“那你会觉难看吗？”洛轻云问。

他们都是男人，又都是外勤一线人员，其实上有没有疤根本不重要，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那不会，不定没事儿能数一数蜈蚣有几条腿儿呢。”谈墨没没肺地。

洛轻云也不生气，“我这就相当于被根铁矛扎个对穿，不是被开膛。估计没有几条蜈蚣腿，如果你睡不着想要数，是数羊吧。”

“我就是后悔，当初和你一起在车上换作战股的时候，没有看清楚你那时候的腹肌。”

谈墨不是没看过，高炙的、李哲枫、周叙白的，队里的其他队里的，他都见过。

只是轮到洛轻云的时候，总觉多看他两眼就会被烫着。

现在好，想看都没看。

洛轻云很淡地回一句：“没关系，我看清楚你的。”

谈墨想，真不公平啊，自己号称银湾市灰塔脸皮第一厚，可到洛轻云的面前才发现自己那么差火候呢？

“谢谢你来救我。”

这是谈墨第一次正式而认真地向洛轻云道谢。

“也谢谢你遵守和我的约定，一直在等我。”洛轻云回答。

谈墨从病床上歪出来，将脑袋枕在洛轻云的腿上，就这么看着他：“你对人类是否能生存下来根本不在意，因任何物最后的结局都是灭亡。你答应去零号基地，是把梁幼洁带回来吧？”

洛轻云回答：“是的。”

“洛轻云，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的在意和对梁幼洁的那不一样？”

“嗯？”洛轻云低下，眼底带着一丝疑『惑』。

“是你过的，我和开普勒生物之间拥有共感。”

洛轻云，“是啊。现在看来，这共感的原因是你本来就开普勒生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许……无论是李哲枫是周叙白，他们对我的保护，有你……你对我……”谈墨卡壳，他不知道怎样去描述洛轻云对他的感觉。

“如果真的物质泯灭，精神也能永存，我希望自己能像谢阑冰一样留在你的世界里。”

谈墨的眼睛红，可是他也必须要提醒洛轻云。

“也许我对你的吸引力，是一生物本能。也许我和那个开普勒能量源有着么关系，就像我的孪生哥哥和畸化源共感一样。你也只是被开普勒能量源吸引。”

谈墨看向洛轻云，他期待着他的答案，也接受当洛轻云『性』和清醒之下的选择。

“我这个人见过许多强大的开普勒生物，所我不会被所谓的能量源所吸引，相反能量这东西是我从小到大都过不好的原因。人类号称自己是万物之灵，可我鲜少看到边的人有么灵气。可我小时候也是对人类有着完幻想的，只是越长大，幻想就越破灭。”

“我明白。”

“但你不同，谈墨。”洛轻云的声音里带着郑重的意味，“你的温度，你的选择，你的准则，都符合我对人类一切好的幻想。所，我被你吸引。”

谈墨的一下子就充实起来。

“我想『摸』『摸』你。”洛轻云垂着眼，很认真地。

“你想『摸』哪儿？”谈墨好地反问。

“这儿。”洛轻云的视线落在谈墨顶的发旋上。

“这儿啊……那你『摸』呗。我能打你不成。”

谈墨有些失望地趴在洛轻云的腿上，歪着脸。

洛轻云微微愣一下，轻轻将手放在他的顶上。

“我没洗。”谈墨凉飕飕地。

洛轻云的指尖在谈墨的发梢上蹭蹭，“你忘，送你进医疗室之前，肯定是好好消毒过的。你比任何时候都干净。”

“好吧。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野，我你好歹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