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夜动手的速度很快，快到顾妙儿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顾妙儿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人在说着话的时候就忽然对自己动手。

所以，等到顾妙儿反应过来以后，姬夜已经割破了自己的喉咙，血也是流了出来。

没有想太多，顾妙儿立刻抓住了姬夜的手腕，急促道：“你疯了？”

“我这不是疯。”

拿着剑，姬夜认真的看着顾妙儿：“我这是遵守我许下的承诺。”

姬夜的自杀是认真的。完全没有想过活着。因为顾妙儿感觉到，如果她没有抓住，就自杀成功了。

与此同时，顾妙儿也在庆幸，还好反应的快，不然就晚了。

“承诺承诺，你就知道你的承诺！”

不过，更多的还是生气：“难道你不知道，承诺和你的命什么更重要吗？”

顾妙儿真的是很累。为什么这个世上有这么傻的的人？自毁承诺的人有多少，他们自杀了没？很多人说好的海誓山盟，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他们不是也没自杀吗？如果因为无法完成承诺就自杀，那这世上要死多少人？

“我自然知晓。”

闭上眼睛，忍着脖子上的疼痛，姬夜认真道：“承诺比命金贵千倍万倍。一条命怎配与承诺相比？既然承诺了，约定了，又怎能毁坏？若是无法完成所说之事，那死了也只是便宜了死的人。倒不如说，生不如死才是最合适的惩罚。虽说，也不如毁坏承诺的罪过大。”

“……”

顾妙儿无语了。三观果然不同么？

正常人都知道，承诺和人命，一定是人命更重要，哪里是承诺能比的？

不过，这在姬夜看来应该很正常。难怪他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性命，原来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会在意么？

“那么，承诺和你要找的人谁更重要？”

顾妙儿看姬夜没有打算放弃，想起了赤霄那次和自己说过的一件事。立刻劝道：“你不是还要见到她么？你不是还要找到她么？那你现如今为了承诺而死，又如何见她？”

原本顾妙儿是不打算说这个事的，因为说了这个事等同于害了别人。但还是打算说出来，为了自己能够离开，也为了姬夜不死。

虽然这么做有一些自私，但顾妙儿没办法。实在是受不了姬夜了，只能选择离开。而且，昨晚说的也是事实，不想再拖累他。

没有她，姬夜也许早就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所以顾妙儿做出了选择。做出了一个也许会让她陷入危险的选择。

没有姬夜，没有了护身的兵器，也许她就会死在回去的路上。没有兵器，她最多也只是一个二流高手，也许更加不如。

所以，碰到一些厉害人物，而且还不小心得罪过的那种，那就完了。

但她还是做出了选择。一是因为受不了姬夜，二是因为不想拖累姬夜……

“承诺与她……”

姬夜低着头，有点犹豫了。承诺和她……根本就不知道，或者说不敢比。因为他把承诺看的很重。同样的，把她也看的很重。

所以，姬夜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顾妙儿既然问出来了，他也许应该给个答案。可是，实在不知道怎么比。

“与你无关……”

最终，姬夜选择了回避。

也许，承诺和她同样重要，也许她比承诺重要，也许承诺比她重要。这个答案，姬夜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守着承诺。

“你是无法回答还是根本就没有答案？”

看着似乎有些逃避的姬夜，顾妙儿再次询问：“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如果你认为承诺更加重要，那你就选择承诺。如果你认为她更重要，那你为什么还要选择承诺呢？如果你……”

“你给本少爷闭嘴！”

一直听顾妙儿废话下去，姬夜瞬间就怒了。直接一把拍开了顾妙儿抓着手腕的手。然后剑锋转动，剑尖直指顾妙儿的心口，怒喝道：“你再多说一句，本少爷立马杀了你！”

看着直指自身心口的剑尖，顾妙儿缓缓的闭上了双目。捧着那碗粥，非常的冷静。嘴角缓缓上翘，露出了笑脸：“你不会杀我。”

虽然闭上双目是因为害怕。但，顾妙儿还是坚信自身的判断。

就算判断错误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既然姬夜不怕死，那么自己又为什么要怕死？少年天骄榜只是做陪衬的又如何？既然在武功和排名还有天赋上比不了姬夜，那就在别的方面比。

我们能上少年天骄榜的人，也不会怕死。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不怕死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顾妙儿闭上了眼睛。

颤抖着手，剑尖上下起伏，姬夜就是没有下手的意思。因为下手了，就表示，这是自己彻底毁了自己亲口许下的承诺。那么，自己和那些垃圾有什么区别？所以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全部都抛了出去。

“这是你说的要毁坏这承诺，与我无关。”

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或者说是在提醒自己。姬夜犹豫着看向顾妙儿，还是很难下手：“所以，若是我杀了你，只是因你毁了承诺，而不是我。无法完成对你的承诺，我自会自裁。在此之前，你得死。”

虽然说完了，但是姬夜还是没有动手。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顾妙儿死了，那么自己真的能对自己下得了手么？就算能下手，真的舍得死吗？

所以，姬夜没有下手。

最重要的是，毁坏了承诺，那，如果可以转世投胎的话，下一世的自己，还配活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毁坏承诺呢……

“所以，动手吧。”

顾妙儿没有太害怕，也没有多说什么。

死，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事，见了很多。也许，一死才是最轻松的。

“收回那句话。”

闭上眼睛，不看顾妙儿，姬夜冷声道：“收回各走各的这句话。我会安然无恙的送你回到家中。只要你收回那句话，我不会杀你。我对你的承诺依然奏效。并且，还会找到一件更好的，更加适合你的兵器。”

姬夜，让步了。他不想死，他还没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所以他不想死。

他相信，顾妙儿也不想死。

……

过了良久，果不其然，顾妙儿睁开了眼睛，看着姬夜，开口了：“答应我五件事，我收回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