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第72章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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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对待江荻上,江家和郭家,那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江荻心里如何想的不知,嘴上从来没偏向哪家。如果非要说偏向,行事来看,偏的还是江家。可江荻方才的话,便是揭了这层不满,她对江家的不满。

江慕恍惚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江荻立即接话:“便是行为相似,背后所图也是不同的。有人那么做就是表达不满,并没有实际意义;有的人则在没影响别人的前提下,做了他是自己该做的事,这两种是有着本质不同的。我逼着爹出面,不会把江家拖入泥潭的。只要这背后之人没有顾家势大,这件事,便可为。”

江慕所说的不可为,指的是逼江源。江荻想得更远,更全,那是陆通都没想过的可能。陆通惭愧地垂首,柳文海则是一脸敬佩地看向江荻。

柳家这些日子奔走,不管有没有能力帮的,所有人都不帮,便是不想去得罪权贵。陆通是没想到,江荻是明知而去做,可见其品性。柳文海敬佩的同时,却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他不知道顾家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贪贺家财富的是山东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他当年随手借出去的二十两纹银,没脸要那么大的回报。

柳文海先向陆通夫妇二人道谢,又道:“此事因我而起,我给诸位赔罪了。陆娘子所言甚是,世间可为之事,当为有意义才可为。这事没那么简单,江家也好,陆家也罢,都不要插手了,免得惹祸上身。时辰不早了,收拾下,我们该去赴宴了。”

江荻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诧异之余,暗道:这个柳文海,倒是个可交之人。

存了这个心思,江荻便问他:“不知柳相公此番来赴宴,可是另有所图?”

柳文海面露惊讶。

江荻便道:“贺家事发不到一月,如今正是奔跑之际。柳相公这个秀才身份,多少有些用。柳相公所为之事,除了为贺家,便再无别的可能了。”

柳文海听了这话,对江荻那是由衷佩服了,轻笑,道:“陆娘子聪慧!既然陆娘子猜着了,我也不瞒诸位。我想的是,文武殊途,双方便是羊和狼的关系。我想试试,利益面前文官有没有可能出手。”

所以,柳文海所做的,都是可为之事。

陆通惭愧不已,给江慕赔礼:“我一无所知,胡思乱想,给哥哥和江家添麻烦了,都是我的不是。”

江慕听了柳文海和江荻的话,也一般愧疚。陆通可以说是无知,他则是,无德了。见陆通先赔礼,他便道:“你有你的不是,我也有我的不是。我们都不对,对的是妹妹,所以,咱们今后要听她的才是。”

便是贺家的事烦心,柳文海听了这话也是嘴角微抽。

真是够了啊!江慕这哥哥已经非常“听话”了,陆通不用说,那就更听话了。结果,这两位还要再听话!还能怎么听啊?

江慕正准备和柳文海说话,瞧见他这表情,狗改不了吃屎的江慕,立即不满了:“柳相公这表情,是有意见?”

柳文海忙道:“没有的事!我是想着如今世道奇怪,怎么尽是女人家当家做主了!”

这话里有话啊,江慕便问:“除了我这妹妹,谁家女人当家做主了,我竟不知?”

柳文海脸色微微红,道:“这种事怎么会宣扬得人皆尽之?实不相瞒,其实,柳家是我娘在主事;贺家,则是我姐姐当家做主。”

因为是贺大姐做主,柳文海才能在姐夫家来去自如。

听了柳文海的话,江慕一下子就对他有了好感,斩钉截铁地说:“柳贺两家如此,必定是柳娘子、大姑奶奶,都是和我妹妹一般能干的人。”

一句话,夸了三个人。

柳文海失笑。

陆通那里错了一次,便不会错第二次,他见气氛不错,便问柳文海:“到底是谁家要贪贺家的这些个东西?”

如果对方是皇帝,陆通自然也要拦下江荻行事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且江家又是军户出身,柳文海便没隐瞒,道:“不是别个,山东都指挥使,平江伯。”

听到是这么个人物,江荻笑了,她说:“山东那么大的地方,平江伯再闲,也不至于到沂水这穷乡僻壤来搜刮。依我的猜测,约莫是哪个贪心的,借了主家的势行事。柳相公所言之事不可为,反而让我爹出面更可为。”

文官出面,便是替平江伯除了奸佞小人,那也是打了平江伯的脸。且听陆通所言,王坤出身贫寒,怕是没能力、没那蠢去对上一省之军事老大才是。前面的柳文海能懂,后面那句,柳文海却持有怀疑态度:“江监生四年前便已解甲归田,便是在辽东,怕都没什么影响力,到山东地面上,更不好使了。”

江荻那里飞快接话:“大明江山稳固,然则四海并未归顺。贵州有顾家、云南有沐家、辽东有孟家,北平有郑家……对比之下,山东并无功绩。而我所说的人家,随便拉出来一个,就可以试着唬住真正贪财之人。都是狐假虎威,就看谁更心虚了。反正,我是不心虚的。”

江荻侃侃而谈的时候,陆通双目犯晕,依旧努力去记这些人家;柳文海不比他好多少,近日因忙活姐夫的事,他勉强将军中官职记了一圈,却还没捋清是个什么顺序。

三个男人里头,只有江慕一个听得懂。

因为听得懂,江慕的疑惑随之而来,江荻才说完,他就问了:“前年设立贵州,顾家之功我是知道的,后面这些个,妹妹怎么如此清楚?”

江荻眨了眨眼,道:“青山哥告诉我的啊,信还是哥哥给我的呢。”

江慕脱口而出一番脏话后,道:“好个郭青山,给我的信只会写一堆废话,倒是什么都跟妹妹说!我还以为他给妹妹那么厚一沓的信,都是郭大娘在罗里吧嗦,弄了半天,原来是他这长舌妇。”

柳文海依旧诧异。

这个郭青山怎对朝政如此熟悉?且不论他如何熟悉,为何他只把这些事诉江氏这个女流之辈,却不告诉江慕呢?处处怪异啊。虽疑惑着,柳文海并未说出来,而是道:“陆娘子所言我都记下了,待见过大人后,容我登门拜访过江监生后,再做定夺。”

这是稳妥的方式。

主要是,江荻可信,但是江荻是女人;江慕这个男人,显然不靠谱,所以,柳文海决定拜访一下江监生,听听他的意见。最后,柳文海又补充了自己的观点:“也不必陆师弟或是陆娘子出面,我自己去便好。若有需要之处,再请陆师弟帮忙不迟。”

他这么说,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

计议已定,时间又真差不多了,江慕仔细叮嘱了江荻不要乱走,又拜托了赵掌柜照料一番后,才和陆通、柳文海一道离开客栈,直奔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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