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第226章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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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不管怎么回报,打死是不行的。

一是刘家家教,就没教过他这种事;二是陆通是举人,打死个举人他自己也不好过。是以,打死这个念头,只在刘景高最气的时候、在他心底偷偷想了那么一瞬,便随着秋风而散。

心不在焉地抄了十页后,想了十几种法子的刘景高,越想越开心,而后有那么一瞬,笑容断裂。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啊,在这书院,由孔夫子护着,他又只有一个人,想做什么都做不成啊!等等,在书院不行,那去外头不就行了吗?重新恢复笑容的刘景高,越想越兴奋,抄了半宿的院规,抄到手臂都酸了。次日起,刘景高就开始忙碌起来,直到七月下旬,刘景高才去找闵山长。

见着他,闵山长眉眼突突跳个不停,腹诽了许久,才摆了个威严又不是亲戚的脸庞,把话题直接定位到读书上:“是景高啊,最近读书可有疑惑?文章上可还顺畅?”

刘景高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闻言只道:“我祖父说过,读书并非一日之功,山长这话有些急功近利了。”

读书非一日之功,那你倒是读啊!

闵山长一面吞牙齿,一面问:“既无文章问题,那景高来找老夫何事?”

言外之意,没有学问上的事,你不该来找我。

刘景高听得懂,却装不懂,因道:“回山长,我的书童昨日下山回来传了我祖父的话,叫我去看下沂河沿岸的民生。弟子想着陆通陆师兄也是沂河沿岸的百姓,他对沂河熟悉,也是沂河沿岸民生的代表,便想同他一道巡视沂河,看看沂河附近的民生。”

摆明是骗人的话,且是针对陆通的,闵山长不言语。

没得到想要的答复,刘景高二话不说,便拿出最长使用的手段,故意问闵山长:“山长不信是吗?要不,让我祖父亲自来说?”

闵山长黑了脸,吩咐小童:“去唤陆中直。”

陆通到了后,当着刘景高的面,闵山长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后,最终道:“还有不上一个月便是中秋,你花上十来日,陪刘景高走上一趟,见一见民情,涨一涨见识,之后便可提前回家过节,倒也便宜。”

若是来书院赚钱的,多几日假自然开心,可陆通是花钱来读书的,多放假又不退钱,等于赔本。更要紧的是,都到沂水了,刘景高若是忽然提出去陆家做客,并把对付自己这套,都用到陆家人身上,陆通该如何应对?当着刘景高的面,陆通没有拒绝,而是给了闵山长一个“你懂”的眼神。

是夜,陆通再次单独见了闵山长,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后,温和的陆通,表达了不同往日的坚决:“山长,有一事弟子事先言明。此去沂水,刘师弟倘若对弟子母亲不敬、对内子无礼,弟子绝不忍让。”

闻言,闵山长眯了眼,直视陆通。

他不觉得陆通是为了家人,只道陆通为了不陪刘景高,然效仿刘景高,竟威胁自己!

山长势压之下,陆通不闪不躲,身体亦如山东境内大大小小的山,虽不魁梧,但绝不能撼动。两人这般对视许久后,闵山长方开口:“陆通,你可想好了?”

从往日亲切的“中直”到十分不客气的“陆通”,不仅是个称呼,更是表达了闵山长的不悦。即便如此,陆通坚持:“回山长,弟子想好了。读书求学为民,若为民,所有的委屈都不是委屈;读书出仕亦为出人头地、为保护妻儿,若连这都做不到,读书又有何用?”

陆通话音刚落,闵山长便收了学究的态势,抚掌赞曰:“说得好!从前以为你是个软骨头,老夫看走眼了!你放心,若刘家那厮在你家中做了过分的事,你只管还口、换手,而后来书院找你夫子哭诉,孔三十六那老货,定能保你平安!”

改变的过于突然,陆通不敢信,窥了闵山长一眼,确认:“山长说的是心里话?”

面对质疑,闵山长暴跳如雷:“你以为老夫是怕那姓刘的老匹夫?他敢不好好疏通河道,老夫带三千弟子联名上书,整不死他!只是如此一来,山东布政司使方大同必受牵连。我才与那老匹夫做了亲家,我的小女儿嫁给了他的大孙子。为着闺女,我才忍刘昂那厮一二。”

陆通面露恍然。

功名利禄之间,闵山长也是更重家人的性情中人,不是那向权贵谄媚之人。明白过来后,陆通作揖赔礼:“弟子从前误会山长了。”

这话里有话啊。

闵山长听得分明,却没有自取其辱问一句“你误会我什么了”,而是教陆通行事:“刘昂不主动犯错,我便不好动作。至于眼下这事,我的意思,你陪刘景高走这一趟,他兴许不去你家呢?去了你家,也不见得有什么事不是?”

这话说的,闵山长自己都不信,可他没有办法。只有矛盾冲突发生在书院之外,他才好光明正大地推责,把责任推给孔三十六。

陆通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想到的这一点带来的了风险。倘若他和刘景高在书院之外有了冲突,书院不为他兜底,或者说孔夫子不为他出头,他又当如何?

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立即出言保证:“倘若刘景高欺负你家小,老夫必替你出头。”

陆通却是眸光一黯,道:“弟子要的,并非事后有人可以出头,而是家人不出事。”

闵山长沉默以对。

东西晃悠了三个来回后,闵山长有了主意,因道:“探访沂河是利民的好事,不能只叫你们两个占了好处。明日我即发文,招全书院弟子,包括你和刘景高在内,共去二十人。沿途所需费用,由书院来出。”

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闵山长想了许多劝刘景高的话,没想到,他才说完,刘景高眼神发亮,不仅同意,还大赞了闵山长一番:“山长大义,弟子必定据实禀告祖父。”

闵山长感觉话这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当这是好话在听。

思索片刻,刘景高那里又十分谦逊地又补了句:“说起来,此事颇为重要,总归有个长辈在才好。山长,你看孔夫子如何?”

这么说着,他仿佛忘了先前只提陆通一个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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