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第277章顾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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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荻立即明白,儿子这是听见或者看见什么了,便柔声道:“爷爷没做错事,就是知道的事情有点少。你爹不知道他不知道,说话声音有些大,爷爷委屈了。”

暖暖听见一两句,但没听全,也隐约听到“知道、不知道”的字眼,便有些担忧:“爷爷知道的再少,那也比二弟知道的多啊。娘,爹要是大声说二弟怎么办?”

江荻就笑道:“大声说你弟弟,他听么?”

说到这个,暖暖趴在亲娘的肩膀上轻叹,而后愁道:“不听。”

弟弟有时候太倔,好难哄的,谁说话都不好使,嚷也不好使。又没人下得去手揍,他的二弟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让只大一岁的暖暖,愁得眼皮子打架。

江荻一边拍着人,一边道:“和不同的人说话,得用不同的方式。咱不学你爹的笨法子,具体,等你睡饱了,娘慢慢教你怎么说。暖暖乖,娘困了,睡觉好不好?”

“嗯。”

暖暖已经合上了眼睛,江荻把他放在炕上,盖好被子,方唤了何妈妈进来,仔细叮嘱了一番,方回北屋。

陆通自己收拾好了行囊,见她进来,拉着人上炕,要替她揉捏,被江荻拒绝。拒绝陆通的好意后,江荻反过来替陆通放松身体。等陆通舒服的差不多了,才开口劝陆通:“为着上一代的恩怨,污了你自己倒无妨。但是我们也是有儿子的人,叫暖暖和小午两个看见,有学有样可就好了?”

这样的话,别个说了,陆通只会面上虚应,并不往心里去。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理他们做什么?江荻说了,陆通就委屈上了:“我待儿子的初心,和他待儿子绝不相同,如何能相提并论?”

江荻就同他摆事实:“你疼孩子,公公就不疼了吗?他平日里出门,回来带的吃的玩的,从未落下两个孩子的。再有,当年公公自私了一回,使得你和婆婆吃了许多的苦,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我问你,同样的事换做你,你会如何选择?”

陆通不说话。

他不说,江荻说:“婆婆只当公公不存在,公公只在董氏那里,才有夫妻的情分,你要他如何?家事本就理不清、说不明,不如做好自己的本分,方可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况稚子无辜,若因此慢怠二弟,二弟心中必有结。陆家本就没什么人,何至于此?”

闻言,陆通立即为自己正名:“阿荻不能冤枉我,我可没有慢怠二弟。”

江荻道:“那也没有善待!你和小哥是一类人,看似温和,实际冷清得紧。你们放在心上的,那就是宝;不在意的,就成了懒得搭理。只有柳文海这样的热心肠才会同你好,只有陈格那单纯的性子,才会接受小哥这样的人。我也不深劝你,只问你一句,倘若公公当年在,你为我冲喜,你觉得可能么?”

自然是不可能。

陆父不走,陆母就好好的。陆家的家境,绝对是夏家庄的顶尖。那样的条件,别说是陆父了,就是陆母也不能同意陆通给人冲喜。陆通能和江荻成事,当时的条件缺一不可。

江荻下了狠话:“有失必有得。你若再同公公计较,我只当你是不愿意娶我了。”

陆通抱着媳妇抱怨:“阿荻你不讲道理。”

江荻应声:“对,我就不讲道理。世上之人千千万,我觉得没有比嫁给你再好的事了,所以我感谢公公,不同你讲道理。”

媳妇都这么说了,陆通除了应诺以后改正,还能怎样?

次日,陆通简平背着行囊离开后,暖暖找到江荻,说了自己的想法:“娘,我想了一早上。爹忙,爷爷不知道的事,我来告诉他。”

这个主意立即得到了江荻的夸赞。

暖暖就去找陆父,告诉他自己的决定,并道:“爷爷,等我跟我娘出门回来,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孙子这样孝敬,陆父眼圈又红了。

小家伙还不知道这一去,起码要数月呢。江荻说到做到,当日就带了陆政去了赵家,把陆政附学的事说了,赵家老太太二话不说,让人领着陆政去私塾给夫子照看。为着顾籍养伤,江荻愣是拖着收拾了五六日的行囊,直到八月二十六,暖暖才登上马车,同爷爷道别。

南下的路线是顾籍规划的,尽量以水路为主。自沂水码头至徐州棋盘镇,换中运河的大船,直奔镇江,而后转马车入金陵城。棋盘镇上,顾家二管事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江荻,老泪纵横地哭得顾籍烦不胜烦:“老家伙你都这把岁数了,再哭就哭干了,大船可安排妥当了?”

二管事立即停了泪,开始汇报:“我办事,二爷还不放心?船是二十桨的大船,上下两层,主屋六间,一间已经住进去了一位擅儿科的御医;除了御医,船上备了两桶沂水运来的水,只供两个小少爷饮用。”

随后引荐下人。

厨子、洒扫的、传话的、善水的,各色人员齐备,加上二管事本人在内,共计二十一人。就这,二管事还念叨人太少了,等到了金陵就怎样怎样。

江荻抽空问顾籍:“小哥不是说不去侯府么?”

顾籍道:“嗯,放心,这些人都是我宅子里的人。”

小午两周岁生辰的第三日,众人才抵达金陵,住进顾籍的“小”窝。顾籍带着妹妹回家,开了大门迎接。江荻掀开车帘,看见了简简单单的“顾府”二字,仿佛看见了小时候梦寐以求的存在,眼中有了湿意。等进了门换了轿子,又走了一盏茶才到安歇之处时,江荻的泪意就没了。

这一路走来,所过之处,房舍、花木无一不精致。再得知这是做五进两路的宅子时,江荻立即问顾籍:“养这么一座宅子,要花许多心思和银钱吧?”

她本意是问顾籍的钱财来源,顾籍却推到顾二管事身上:“都是二伯安排的,我不管这些。”

听到二伯这称呼,江荻忙问:“我们还有别的长辈?”

如今的镇远侯行十七,且是叔叔,所以二伯必不是他;而顾秋声的父亲是旁支那一代的独子,不存在排行;与顾父堂兄弟论排行的时候,则是九。

是以,顾籍口中的二伯,江荻无从猜测。

顾籍就道:“哦,就是二管事。他不肯告诉我原名,我行二,就给他取了个二的名字。”

自此,顾籍就爱上了用哥哥的名字加数字取名的方式。

江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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