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秀才家的冲喜娘子》

第382章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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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陆、顾两家传话的婆子进了门,先规规矩矩向顾老太太道喜,后传话:“给姨老太太问好!平江伯府的少爷今天洗三,姑奶奶得去一趟,这就耽搁了一阵。偏二夫人也要来,走的就更慢了。姑奶奶就叫老奴来说一声,四家人约莫天黑才能到。”

一段话,包含了太多的内容,旁人还听不懂那种,除了顾老太太。听明白后,顾老太太惊道:“原来你是顾家的管事妈妈!”

婆子忙谦逊道:“老奴就是顾家一个跑腿传话的粗使婆子,哪里管得了事。”

这么个衣衫平整、各色饰品满头的婆子,竟只是个传话的?王大舅那里立即知道,这是来了肥肉了!

顾老太太那里并不是要说婆子的身份,只是在确认她的出处。确认这婆子是顾家的后,那么她口中的二夫人就只能是顾籍的妻子。顾老太太心里乐开了花,口中却嗔:“阿籍那小媳妇不是刚有身子了么?好几十里地呢,折腾什么呢!”

婆子接话:“可不是说么?所以亲家夫人也跟着来了。”

顾老太太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四家”的字眼。陆、顾、柳三家本就是她邀请的,那么亲家夫人,只能是李家了。顾老太太脸上的笑意,已经不加掩饰了:“亲家夫人,说的是阿籍的岳母李夫人吗?”

婆子颔首后,顾老太太略着急了:“我只给你们留了两个院子,只有四间能住人的屋子、四间下人房,是不是不够呢?”

顾老太太是真着急了。

来这么多人,顾家铁定住不下。那么,江荻等人必然就住到外头了。她还怎么向别人介绍,这是我娘家的亲戚呢?

顾家婆子含笑谢过顾老太太的招待,又说:“姨老太太不用忙活,姑奶奶说,您这里娶孙媳妇忙得紧,她怕您受累,特叫老奴来说一声,并不住顾家的。”

顾老太太原本还能客气,可是听见来了四家人,顾家那是绝对没有足够地方的。瞎客气没意义,想了想,顾老太太说:“张家湾我们熟一些,这样,叫天齐跟你过去瞧一瞧。他能做的,你们别客气。”

说着,顾老太太就命人去叫顾天齐。

顾天齐是明日的新郎官,自家成亲,娶的又是心上人,是他母亲不中意的妻子,自然色色上心,忙得紧。可听到祖母召唤,他立即放下手头的事,小跑过来。

听到顾老太太的话后,他震惊地看向顾家的婆子,问:“你是说,陆夫人和顾家二夫人,还有李夫人都来?”

婆子应道:“是,柳举人也来了。姑爷近日公务繁忙,脱不开身,拖他照料三家女眷。柳举人还叫老奴替他带句话,安顿好后必来找表少爷。”

顾天齐哪还坐得住?

“不用他找我,他什么时候到?你们在哪里落脚?我爹是张家湾守卫的百户,岳父是千户——”说到这,顾天齐一拍脑门,说,“我说什么傻话呢!别说张家湾了,整个通州也没人敢动顾指挥使的家眷啊!”

眼看孙子又要坐了回来,顾老太太发话:“那你也得去,你去代表的是你的心意!快去快回,见到人后想着家里还有事,早些回来就成。”

这倒极是,顾天齐应声,跟着顾家告辞的婆子一起离开。

屋内,顾太太就是傻,也知道指挥使是个什么,大腿啊!

顾太太两眼泛绿光之际,顾筝第一个明白过来,起身问顾老太太:“奶奶,方才婆子说的那些人,是您娘家的亲戚不成?”

顾老太太赞许地看了孙女一眼,矜持地承认:“是。我娘家虽遭了难不剩什么人了,但上头还有个亲姐姐。我那姐姐也已过世二十年了,她还有一个亲孙子和孙女在,兄妹俩如今都在顺天府。对了,你比他们俩都小,你的名字,就是按照他们的名字取的。”

顾筝感觉这里头还有事,不过,扫了眼母亲和舅舅们,选择了稍后再来问祖母。

顾老太太那里顺势对郁家二老、王家大舅等人解释:“那是我的娘家人,我便将西院给空了下来,单留给他们的。如今,他们既另寻了住处,那两个院子就空了下来。从武媳妇,你看着把宅子重新分一下吧。”

后头那句,却是吩咐顾太太。

顾太太刚应下,顾筝就主动开口:“我记得奶奶刚才说了一嘴,后巷还有个三合院是吧?娘,我家六口过去住,成不?”

都没有问婆婆,就自作主张,顾太太立即看向郁太太。

收到顾太太不安的目光,郁太太温和地笑了笑,给儿媳妇求情:“不太为难的话,亲家太太依了你的闺女、我这儿媳妇吧。”

如此一来,西边前后院的房舍,都归了王家人住。

正合了王家人的心意。

江荻那了就不说了,郁家这里也不缺用度,只有王家这些人,走了三百里地,并不只是来喝外甥的喜酒。蹭吃蹭喝,外加薅牛毛才是主要目的。

想要达到目的,自然要留宿顾家。

所有人都心满意足后,各自忙活。顾筝先去后巷安顿,随后又折回顾家,向顾老太太打听了江荻等人的身份。时间有限,顾老太太不能详说,只简单了说了这几家目前的情况后,叮嘱孙女:“你娘是什么性子,不用我说吧?明日贵客到,我不方便的时候,你替我看着点她。”

顾老太太是“孀居”身份,婚礼之时,她只会待在自己的屋子,透过帘子看着孙子成亲,并不会出房门。

顾筝领了活计,回到三合院后,把陆、顾、柳、李家的事说了。

郁家祖上是商户,太祖赶走元蒙人,建立汉人天下时,方转作农户。传到顾筝的夫婿郁信,已是第四代,正是改头换面的时候。郁家原本打算给儿子找个读书人家的媳妇,奈何顾勇顾指挥使太流氓,信誓旦旦地保证顾筝知书达理,愣是做成了这门亲事。

事实证明,顾勇没有夸大成分。

顾筝这个儿媳妇,对郁家来说太合适了。不仅知书达理,性情又开朗活泼,和郁信一静一动,十分般配。进门三年,育有一儿一女,色色都是好的。也因此,顾筝唯一的弟弟成亲,郁家三代出动,既给顾筝争了脸面,又和顾天齐这个举人亲近。

一举数得。

现在,听到顾筝还有亲戚,是大明读书人最顶级的存在,心里头就更舒适了。郁太太那里衡量过后,笑眯眯地问顾筝:“这几家都有什么人,你问了吗?把见面礼准备好。”

和郁家相反,王家那里梳笼今日从顾、郁两家收到的见面礼之际,还不忘畅想明日能收多少份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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