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嘴角抽了抽，色老头看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

柳正伟干咳两声，把右手也背到身后，笑到：“哈哈哈，实不相瞒，其实我是北洲107壁垒的一名剑修，你想和我学剑吗？”

“我看到了。”徐然一本正经。

柳正伟有些牙疼，这孩子，咋这么实诚呢，过去的尴尬就让它过去不好吗，为啥要让它尴尬呢。

“咳咳，这个，无伤大雅，不过我的剑术真的很厉害。”

“真的吗？我不信。”

“不信可以你试一试。”柳正伟十分自信。

徐然点了点头，将黑面包叼在嘴里，眼神瞬间变了。

那是孤独的野兽捕猎时才有的眼神，没有任何情感，眼里只有目标。

徐然浑身的肌肉也有规律地律动着，身子微微低伏，脚掌牢牢抓住地面，只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便奋不顾身的冲上去。

柳正伟暗笑，气势倒是不错，像一头小狼崽子似的，不过气势再足也还只是个小孩子啊，老夫就算修为尽失，但是拿捏你这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崽子还是没有任何……

“哎呦哎呦疼疼疼！”

徐然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扭着柳正伟的手，继续啃着黑面包。

柳正伟揉了揉生疼的手臂，这小子怎么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大的力气，不应该啊……

虽然徐然没有说话，但是柳正伟从他的沉默中读出两个字。

就这？

柳正伟又是欣喜又是郁闷，欣喜的是这小子资质似乎比自己摸出来的更好，修得剑道大成，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更大了；郁闷的是资质太好了自己现在都有点打不过……

这咋说服他跟着自己练剑呢？难不成好不容易遇到的一个好苗子就这样从自己手中溜走了吗？

啧，头疼啊……

就在这令人尴尬的沉默中，远处的天空传来一声尖啸，一道带着炽红色尾焰的光芒自天边滑落，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如此巨大的响动也惊醒了睡梦中的其他人，一个个朝天空望去，有些信封神明的人甚至跪在地上高呼神迹。

很快，那道光芒便消失不见了。

徐然自然不会相信那是什么神迹，他在色老头这里蹭了不少书看，了解到那些人类盲目的信仰往往是因为无知。

“流星？”

柳正伟摇摇头：“不是流星，我在北州107壁垒的时候见过流星，那声势比这要浩大多了。”

徐然撇撇嘴，说得跟真的一样。

柳正伟见他不信，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忽然听到身后的37号壁垒放开城门的声音。

“轰！”

紧接着便传来整整齐齐的脚步声，集镇上方才还乱哄哄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隐隐地，似乎有一阵脚步声离柳正伟的小院越来越近。

“唉……”柳正伟叹了口气，“有麻烦要来了。”

果然，不多时，一队穿着统一服装的军人径直推开院门，走了进来，身上带着肃杀之气。

为首的精装汉子恭恭敬敬拱手道：“柳先生。”

柳正伟似乎早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微微颔首，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知道了，少延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就随你们走。”

“是。”陆少延一挥手，那队人立马分成两行，站在原地等候。

徐然打量着面前的这对人马，十八个人每人腰间都挎着一柄短刀和一个枪套，背后还背着一团方方正正的行囊，皆是立正站好，目不斜视，像一座座雕塑一样。

这些人和集镇上的人有着明显的不一样，集镇上也有民兵，但多数和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只是单纯为了自己的利益行事，和荒原上的野狗无异。

这群人却像团结一致的蚂蚁，有着共同的信仰，为了信仰和目标可以奋不顾身。

只是，他们的信仰是什么呢？

徐然曾经在柳正伟的书箱里看到过一本书，叫《第一序列》，里面也有壁垒，壁垒里的财团也有这样训练有素的精兵，难道他们也是为了财团而战吗？

陆少延发现徐然在打量着他们，有些好奇地问到：“柳先生，这位是？”

“是我的一个小徒弟。”柳正伟扫了一眼，心里有些郁闷，自己一身的剑法你不感兴趣，盯着一群大头兵看什么，顿时没好气地说到，“看什么看，快来帮我收拾东西。”

徐然抿了抿嘴，没说什么，默默跟着进了屋子。

一进门，就看到柳正伟摆弄着各种西药，什么阿司匹林、青霉素之类的。

“色老头你不是中医吗？怎么这么多西药？”徐然有些鄙视。

“中医怎么了，中医就不能用西药了吗？”柳正伟气得吹胡子瞪眼，“现在采点儿中药有多难你知道吗？上次去荒野采一味药，要不是遇到你，老头子我人都没了。”

最后，总结似的丢出一句话：“你甭管中药还是西药，能治好人就是好药。”

说完，似乎意识到什么，接着说到：“小然啊，你要不跟着我一起去吧，放心，他们都是正规军，安全有保障。”

徐然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柳正伟实在不放心，要是自己出去一趟，这小子出了啥事儿咋办，不行，得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况且他知道此行出去危险不大，路上也方便自己好好忽悠他跟着自己学剑。

“小子，你知道刚刚从天边划过的那道光芒是什么吗？”柳正伟一脸高深莫测地问。

“总不能是鸟拉的屎吧。”徐然怼了一句。

柳正伟：……

“还真让你小子说对了一半，那确实是屎，不过不是普通的鸟拉的，应该是一只接天境的星隼拉的。”

“星隼这种生物，喜食各种玄奇的矿脉，甚至小一点的陨石，吸收其中的精华，然后将残余排出。能造成这种声势的，只有接天境星隼的粪便才有可能，否则排出的时候，在空中就被摩擦得粉碎了。”

“而接天境星隼的排出物，里面含着一丝接天境的威压残留，不仅可以拿来供入灵境的人参悟，还能在参悟完之后，将其淬炼成武器，连不少入灵境九阶的人都趋之若鹜。要是你能得到一丁点儿，交给壁垒，拿个大几万都不成问题。”

这一番话说得徐然心中荡漾，好家伙，自己目前吸收得最高等阶的屎也不过是蜕凡境的青狼，要是一下子吸到接天境星隼的屎，那还不得起飞喽！

同时，柳正伟的一番话也让徐然的心思活络起来，自己之前的思维似乎太过死板了，谁说屎就一定要是脏不拉几毫无用处的，星隼的屎就可以用来参悟，用来锻造武器啊！

自从核战争之后，生物疯狂异变，种类也越来越多，说不定连不同地区的人类粪便都不一样。要是自己哪天找到了一种有剧毒的屎，直接操控它给人下毒，那场面……

真.屎里有毒！

徐然压抑着心中的兴奋劲，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到：“好吧好吧，那我就陪你一起去吧，色老头你真啰嗦。”

柳正伟松了一口气，终于给这小子忽悠过去了……

徐然也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有这色老头在，要不然哪年哪月才能吸到接天境的能量啊……

这一老一少各怀心思，不约而同地露出猥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