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傅延州一家和杨恒瑛一家都是在宁家过的，明天就是宁妩的婚礼，得早起准备，为了避免赶得太匆忙，所以今天大家干脆都在宁家住下。

一下楼，便瞧见正在忙活的傅延州、杨恒瑛和赵向南，桌子上摆放着各种食材，需要剁的全交给傅延州和赵向南，杨恒瑛则在厨房忙活，又是蒸鸡，又是煎鱼。

傅安然则是在择青菜，柳云裳自发进了厨房，赵盼盼则边摘青菜，边看傅延州和赵向南剁骨头。

大家伙一阵忙活，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炒菜的炒菜，出锅后端菜保温，时而逗一下馒头，时而闻一下厨房传来的饭菜香，唔，这神仙日子，可美了。

最后一个菜炒完，一人端着菜将菜放好，清蒸鸡，酱肘子，红烧鱼，板栗烧鸡，豆腐鱼丸汤，辣炒黄牛肉，黄豆炖猪蹄，甜食等12个菜，各个色香味俱全。

全部弄好后，所有人都没动筷子，宁永年拿出印的黄纸，扯开后点燃，架成一个三角架，火光映射，宁永年拜了拜，嘴里念叨着，“老婆子，儿子找回来了，他过的很好，儿女双全，阿妩也要成家了，明儿结婚，女婿是封朝阳，你见过的，当年还抱过他呢。”

宁永年细碎的念叨着，盯着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眼里闪过一缕泪光。

将宁永年扶好，赵向南和宁妩一同上前，拜了三拜，然后是赵盼盼、傅延州他们，就连馒头也被抱着过来拜了几拜。

仪式完成，众人落座，吃菜的吃菜，吃饭的盛饭，饮料有汽水和花生牛奶，男人们则是喝酒，顾忌着明天是宁妩的大喜日子，男人们都是喝口酒过过干瘾。

肉菜吃香，所有人大朵快颐，筷子相撞，隐隐只有碗筷接触的细碎声音。

宁永年坐在首位，面色红润，一瞅就知道他心情极好，这是他和儿子儿媳女儿孙子孙女过的第一个小年，过去这些年里，他盼了无数次，这次美梦成真，却跟做梦一样。

从儿子归家后，宁永年不止一次想，如果儿子没失踪，老婆子还在，他们这一家该过的多好。

越想心里越酸，宁永年沉叹一口气，他还是太贪心了。

用过晚饭，众人各司其职，洗碗的洗碗，收拾厨房的收拾厨房，洗澡的洗澡，宁家一楼二楼都有房间，为今天做准备，特意让人过来收拾了一顿，被褥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今天的宁家前所未有的热闹，往日的沉寂一扫而光，整个宁家都有了人气，不止宁永年高兴，宁妩也高兴的紧。

时间渐晚，众人纷纷安静下来，各自进了自己屋子，宁妩看着屋里摆放的嫁衣和布置好的婚房，愉悦的深吸了口气，不知想到什么，宁妩出了房间，敲响了杨恒瑛和赵向南的门。

馒头刚睡下，开门的是赵向南，见到外头的宁妩，打开门让她进来。

“哥，嫂子，有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下。”

“进屋说。”门一关，宁妩坐在了板凳上，杨恒瑛和赵向南则是坐在床上，直向她，夫妻动作一致，让宁妩心生向往，对未来更多了几分憧憬。

“哥，明天就是我的婚期了，你没回来之前，这个家一直是我和爸爸在住，我想说的是，哥你什么时候搬进来？爸虽然面上不说，但如果可以，他心里铁定会高兴，而且，我想我回门的时候，爸爸、哥哥嫂子都在家里。”宁妩眼里含着泪光，喉间一梗，吸气的刹那，眼眶湿润，以前这种事她想都不敢想。

“阿妩，别哭，明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哭久了会影响明天的状态的。”杨恒瑛拿出纸巾给宁妩擦泪，赵向南也补充，“我们会考虑的，到时候和爸提一下。”

“嗯。”这也算是变相的应下了。

将宁妩送回房间，杨恒瑛细细叮嘱后才回来，赵向南站在窗前，遥望着天际，杨恒瑛轻叹了口气，自背后拥住了他。

“还在想阿妩刚刚提的事？”杨恒瑛换了一边脸趴着，手指不安分的戳他的腰腹，“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原先，赵向南是对宁永年心里存着疙瘩的，从赵家村回来后，疙瘩消失了，可也没亲近到哪去，消失的三十多年，那些裂缝，不是那么轻松能弥补的。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他一直没主动提起过，直到宁妩提出来，他想，装作看不见这么久，也是时候面对了，如果行，皆大欢喜，不行，左不过重新申请。

宁妩回房后，舒舒服服的跑了个澡，冬天洗头发难干，宁妩就拿帕子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直至半干，她瞧见窗外下起了雪，薄薄的，浅浅的，如碎花般，宁妩打开窗，冷风灌进来，冻的她一哆嗦，忙关了窗，关了后又忍不住抬头往外望，天际垂挂着一轮圆月，在周遭的映衬下都显得夺目起来。

她想，此时的封朝阳应该也跟她一样望着同一轮圆月。

莫名的，心里涌出一抹紧张，明天，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了。

头发擦干，宁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管哪个姿势都睡不着，无果，宁妩只好披上了外套，戴上帽子，杵在窗前发呆，冷风灌入，眼睛被吹得有些生疼，倦意笼罩，宁妩利落的关上窗，爬上了床。

宁妩这边是睡着了，封朝阳却是清醒到极致，只要一想到明天就能将宁妩娶回家，封朝阳就兴奋激动的不行，不管看到什么，封朝阳都能联想到宁妩。

在自家磨蹭许久，封朝阳最终还是没忍住跑道了宁家。

深更半夜，宁家一片平静，封朝阳准确的望向宁妩的房间，温柔的暖光弥漫，好似她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他一下子放松下来，矗立良久，封朝阳回了自家，往床上一趟，便睡了过去。

天还没亮，宁妩便被扒了起来，沐浴、梳妆、打扮，宁妩跟玩偶似的任人摆布，她昨晚睡得晚，起的早，整个人都是昏昏欲睡的，直至开面，宁妩的睡意被尽数打破。

眼睛瞪得像铜铃，这是宁妩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