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半夜，陈楚还窝在原地睡觉。
陆归途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女人，这种地方还能睡的着，不是一般人。
突然，她面前多了一片阴影，陆归途抬头望去，呦是个熟人，白天刚被对方问过话。
她记得这个人的手下叫他魏队。
魏队缓缓蹲下，他像一座小山一样蹲在陈楚对面，一旁的陆归途默不作声的向旁边移了一段距离。
这个男人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还是离远点。
他用蒲扇般大小的手直接捏上陈楚的脸，硬是将熟睡中的陈楚捏醒。
“魏......阳？”陈楚眯瞪着眼睛勉强认出眼前这个扰人清梦的男人。
“怎么不回家？”魏阳的语气里充满了质问。
陈楚既不摇头也不说话，她就缩在衣服里，是在用沉默回答魏阳的问题。
魏阳很恼火，虽然这一年每天都在守着这个女人，早将她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但一到事情上，他就忍不住发火。
冷漠，除了冷漠和无所谓，这个女人似乎就没有其他的感情了？
魏阳也不想多说废话，他直接拎着陈楚的领子将其拽了起来并整了整她身上的衣服自言自语道：“我已经给你弟弟打电话了，现在就送你回家。”
就算被人拎着衣领起来，陈楚也并不恼火，她缓缓道：“我已经休假了，你没有权利管我。”
魏阳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索性也学陈楚的沉默，他什么废话也不多说，夺过陈楚手上的大塑料袋，将人半拉半拽的往车上拖。
如此粗鲁的对待一位女性，看的陆归途头上青筋直跳。
她走上前挡在魏阳面前：“她明显不想回家，你这样做有点过分了。”
魏阳拍开陆归途挡住的胳膊，他道：“不要管闲事。”
陆归途满脑子问号，这是闲事吗？
看到一位女性被人强拖走，是个有正义感的人都会站出来制止的！
魏阳看了眼陆归途道：“你不让我把她送回家，你能照顾一个随时可能犯病的病人？”
这一问把陆归途问住了，就像素食主义者反对杀生一样，不杀生就能保证那些动物活的好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魏阳叹了一口气：“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和我们一起。”
“行。”陆归途决定跟着走一趟，她有些担心。
和果这事要是被陈秃知道了一定会嘲笑她是个多管闲事的圣母。
被笑圣母也罢，被笑蠢也罢，她只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
陈楚的家是在一片旧居民楼小区里。
虽然这里的楼看上去很旧甚至有些破，但房价却贵上天，属于有价无市的地方，因为这里是燕京大学附属中小学的学区房。
魏阳站在陈楚家门口犹豫了半天，他才缓缓的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陈楚的弟弟陈汉，他隔着门缝有些惊讶道：“姐，你怎么回来了？”
陈汉和陈楚就像是两个极端，陈汉一米八大个，穿着校服笑容暖暖的。
而陈楚瘦小又冷漠，说他们是在一个家庭长大的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你们声音低点。”陈汉做了一个噤声姿势。
这个时间，陈父陈母还在熟睡，陈汉不想惊动他们。
跟在后面的陆归途打量了一番陈楚的家。
她的家很温暖，地板上铺着毛茸茸的地垫，电视、冰箱、鞋柜都用带蕾丝的罩遮住，一看就是爸妈那个年代的审美。
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相片里陈汉手捧球和陈父陈母站在篮球场上的合影，却唯独没有陈楚。
这个家里关于她存在的痕迹是在是太少了。
陈汉有些害怕他的姐姐，总是隔着一臂距离。
“姐，你的房子每周我都帮你打扫……干净的很。”陈汉鼓起勇气道：“东西都还在我没动。”
陈楚掀了眼皮子看了一眼陈汉，她点头。
推开陈楚的房门。
魏阳有些诧异，这里哪里像是卧室？他不求陈楚能像个正常女孩子一样粉粉嫩嫩，但她...这也太...冷清了，
她的房子是铺天盖地的蓝色和灰色，床上、床下甚至能落脚的地方全堆满了密密麻麻的草稿纸，多的像个垃圾场。
陈楚拽过魏阳手里的大塑料袋道：“我已经到家了，你可以走了。”
魏阳刚想说一些安慰的话被卡在嗓子眼里，他真是自作自受，找了大半夜，结果人家根本不领情。
自己又是何必？
自作多情。
“我走了。”魏阳垂在身侧的手被他握的青筋暴起，多余的情绪全部隐藏在这句话中。
他现在才明白当初医生对他说的话，自己和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是地球上两天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永远没有可能。
“我也走了。”陆归途挥了挥手。
既然人已经送到了家，她就撤了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女人的事情还需要她自己解决。
......
沙长和陆归途约定好了下班就去拜访周家梁的老婆。
晚上巡了一夜的逻，白天又认认真真上班的陆归途，快困死了。
她一连打了七八个哈欠，听的沙长都困了。
“你困成这样能行吗？”沙长问道。
“能。”陆归途道：“最起码走一趟还是能行的。”
“行吧。”沙长无语道：“别硬撑。”
沙长从杨润发那里搞来周家梁家的地址，他骑着小电摩拉着陆归途往过赶。
“在帝都，什么都不靠谱，唯有电驴才不堵。”沙长感叹道：“我老婆的电驴就是好骑。”
老婆？
沙长有老婆了?
她就说一个大男人骑着粉红色女士电摩总感觉奇怪的很，原来是他老婆的。
一提起老婆沙长起来：“我老婆可漂亮了。”
沙长指着贴在他头盔上的双人合影，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他老婆是真的漂亮，一双细长上挑的桃花眼，勾的人心神一颤。
“前几天庆典前夜的事，你怎么看？”沙长突然问道。
陆归途不假思索道：“有压迫就有反抗，两方都不能说错也都不能说对。”
“就是这个理。”沙长感叹一句：“实不相瞒，我老婆就是因为我站中立和我生气，已经回娘家了。”
“她也是玄门中人？”
沙长犹豫了下道：“应该是算半个玄门中人，我老婆……她是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