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梅流香

《折梅流香》

无法安抚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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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梅流香? 无法安抚的焦虑

尹靖骥吃了一惊,见冷玉翎毫无生气的样子,不由急了起来,“秀,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

龙秀忙安置好冷玉翎,仔细探了一会儿脉,“没事,只是许久没吃东西可能不太适应……你真是什么不好说,要说这个。”

尹靖骥一鄂,“我……我说什么了……”

龙秀瞪他一眼,“你不知道,这孩子最是心软,当初设下响天雷本意是逼回多延兵,没想到却是全埋在山里,这和他亲手杀的有什么分别,他大病初愈,怎禁得住良心责备……”

尹靖骥也脸有不悦,“国家大事怎可妇人之仁……”

“你总不能要求人人都跟你一样吧,你不能把他和你那些皇子一般要求。”

见龙秀生气,尹靖骥也放缓脸色,“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我也是喜欢这孩子率真,不像其它人说什么话都要绕几个弯子,这才……”

龙秀叹口气,“若不是他今次伤势太重,我也不愿把他带回宫里,他的xing子……怕是不适合这重重深墙。”

尹靖骥一听脸色大变,连忙抓住龙秀的手,“秀,你又想走?”

龙秀看他一眼,“那不一定,玉翎是我亲眼看着长大,我视他如亲子,特别是这几年……你若是难为他,我便和他一起走。”

“秀,你怎的说话不算数,我……为何难为他嘛。”尹靖骥语气中带了些烦燥之意,又有些恳求之情。

龙秀脸色一摆,“不算数又怎的,玉翎若是住不习惯,我自是要随他走的。”

尹靖骥脸上一苦,眼神慢慢移到冷玉翎身上,看来要想留住龙秀,还得先拢好这个人才行。

记得上次身陷崖底时还是冰天雪地,万物沉寂,而今已是暮春三月,万物复苏的时节了,转眼间他在鬼门关转了几圈,原以为死定了却是活了下来。

龙秀告诉他,当日是风雷堡和冷梅宫的囧囧先找到了他们,当时他已奄奄一息,是青阳宫的萧辰冬以大会上夺得的赤晶保了他一命,这到让他很是吃惊,青阳宫竟然会用那种东西来救自己。

尹天晖快马加鞭护送回了京城,至于为什么尹天晖会这么做,不需多问也知道是因为那小扇的缘故,其实当初龙秀送他小扇便存了这样的心思,那是龙秀的随身之物,而龙秀又是当今国君尹靖骥的皇弟,为什么会以那种身份留在了冷梅宫,当年与君靖骥到底发生过什么冷玉翎不知,只是和君靖骥有过约定,这扇子重现于世的时候便是龙秀回宫之时,而且当时自己那个情形,尹天晖就没有考虑的先带走了自己,龙秀没有选择的跟了来。

可是这样都不是他关心的,他唯一想知道的只是束心怎么样了,楚水他还好吗,可是龙秀却像是故意避开了这个问题,总让他没机会开口。

醒来也有六七天了,从刚开始的坐都坐不稳,现在也能慢慢移着来到门边了,有时闲呆着无聊就会披着厚衣来到门前看看外面泛了绿色的树木,这里除了龙秀他再不认识一个人,冷梅宫的人也没有一个跟在身旁,让他时时感到有些孤单。

三月的风还有些冷,吹在他骨瘦如柴的身体上,便显得有些凛冽,低头将手上指上的墨吟指套又往里推了些,现在掉了不少肉,这指套也显得有些松了。

手上的魂牵绕寂寞的没有一丝亮泽,黯淡的犹如他此时的心情,落寂的眼神落在外面清冷的天空中,思绪却飘到更远的地方,他想得出神,以至门边人看了他许久,他也没有发现。

“大病初愈,少吹些冷风。”

冷玉翎抬头一望,见门边不知何时竟站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人正是东陵王尹天晖,而另一人从他身上的服饰与尹天晖相差无已可以看出也是个地位不低的人。而且容貌之间与尹天晖竟还有几分相似,却比尹天晖看起来温和些。

台宣国的君王也是以囧囧为尊,而底下的官阶却是以紫色为贵,与唐朝的划分倒是有几分相似,尹天晖与那男子便都是穿着紫色华服,只是袍上图案并没有什么特别规定,尹天晖衣角下方用银色丝线织着台宣的蓝田花滕,而那男子身上的衣袍却显得更为简单,只是衣服正襟绣了一对天荷花饰。

“尹……”本想喊尹公子的,可是喊到一半又觉不妥,却不知该怎么称呼了。尹天晖轻轻一笑,“父皇虽然还没有昭告天下,公布你的身份,但是也承认你是他的孩子,等你身子好些就会公布,你排行第六,怎么也该喊我一声皇兄吧?”

冷玉翎抿抿唇,“皇兄。”

尹天晖一指身旁之人,“这位是三皇子尹天翔。”

冷玉翎顿时了然,这便是西京王,怪不得能和尹天晖有几分相似。尹天晖排行老二,尹天翔排行老三,这两人又同时掌握台宣各半兵权,当真是一对龙虎兄弟。

“三皇兄。”

“玉翎不必客气,前些日子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和皇兄来过两次,前两天听说你醒了一直没空过来,今天特和皇兄一起过来看你,身子可好些了?”

“谢谢皇兄关心,我这副样子实在不便见客的,快请进吧。”说着向屋里一步步走去,不知是不是站的时间太久了,腿一软就向前跪去,尹天晖忙上前扶住冷玉翎,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抱了起来,走进屋去。

冷玉翎心头大窘,“皇兄……”

“怎么一场病瘦成这样?”这抱在手里的斤两还不如一个孩童,看他一头白发哪还有当初的风采,尹天晖微微皱起眉头。

将冷玉翎放在床上,为他拉了被子,四周看了一眼,“怎么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冷玉翎请两人坐下,“我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站着。”

“你现在身子这么弱,怎么能没个人看着,可是他们不尽心服侍?”尹天翔也露出关心的神色。

“不,她们照顾的很好,吃的好睡的也好。”

“有什么不习惯可要说出来,想要什么也尽管吩咐。”

冷玉翎点点头,“谢谢皇兄。”

看了眼尹天晖,冷玉翎还是忍不住想问,“白衣最近好吗?我许久没见,二皇兄有空让白衣来跟我说说话。”

尹天晖又岂是不明白冷玉翎到底想问些什么,“他……还好,整天不是拨花弄草,就是吟诗作画,过的倒是逍yao。”语气中不由的带了一丝怨意,冷玉翎想到白衣那别扭脾气,不由的轻轻一笑。

冷玉翎心里只是转着要怎么开口问邱楚水和英束心的事,龙秀避着不回答,好不容易见到了尹天晖他心里便像炸开了锅再无一刻安宁。可是这尹天晖又岂是易与之辈,他料想白衣会告诉尹天晖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可是他可不认为他和尹天晖有什么好交情,现在身份与以往又是不同,那些潜在的历害,怕是他想都想不到的,他只能处处小心,再加上现在尹天翔也在,实不是问这事的时候。

以前小说也看得多了,宫廷里利害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越是接近权力便越是危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就是不想卷进这无妄的事非之中去,可还是……

尹天翔又和他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会儿,无非是虚寒问暖,也提到利州秘道之事,冷玉翎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特别是这件事,他心里也正不舒服,心里翻来覆去还是挂着那两人。

他一个人在边上苦闷无奈,那边尹天翔连叫他两声也不见他回应,看了一眼尹天晖,“看来六皇弟身子还是不大好,精神不济……我们就不打扰,先告辞了。”

冷玉翎缓过神来,忙向两人陪罪,尹天晖大概也料到冷玉翎在想什么,见神情恍惚,一脸失神的样子也不多说,站起身来,“玉翎好好将养着,等你身子大好了,我们也可以带你四处走走,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尹天翔也看了一眼冷玉翎,笑了一下跟着尹天晖离去,冷玉翎眼睁睁看两人离开,只能轻轻一叹。

低头抚了抚手上魂牵绕,眼中已隐有湿意,他不担心英束心,英束心的心事重现在一定是心心念念挂着他,可是邱楚水的情况不一样,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现在多延和台宣又是这么紧张的时期,那他呢……他又身在何方……

魂牵绕,魂牵绕,心意相通魂牵梦绕,为何梦中从来不曾与你们相遇,为何从来没有感觉到你们的心意……

紧紧握住手掌,心里的酸涩让他想要大哭一场才能渲泄……

“他还活着。”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冷玉翎一跳,猛然回头竟是去而复返的尹天晖。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冷玉翎心中一紧,忙走到尹天晖面前,“你……说的什么意思?”

尹天晖看他急成这样,眼中尽是掩不住的焦虑,冷玉翎心头慌乱,只想知道邱楚水的真实情况,“什么叫他还活着,只是活着……但是活得不好……是不是?”

“入得大牢的人没几个活得好。”尹天晖淡淡的说着。

“大牢?他在大牢……你,你不是答应要帮我救他吗?”冷玉翎急得一把抓住尹天晖的袖子。

尹天晖深深看他一眼,却是伸手拉起他一撮白发,“为了他……值得吗?看看你这副样子,他不过是个江湖草莽,而你是台宣皇族,人上之人……”

冷玉翎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什么人上人,什么皇族贵戚,冷玉翎虽然早知身世,所向往的不过是平凡人的生活,我也和常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尝遍酸甜苦辣,有什么不同?

说起身世,我更是难堪,皇族不过是一层华丽外衣,若是在寻常人家恐怕不会好过吧?

楚水他虽是江湖人士,可是生死关头对我不离不弃,拼死相救,我的痛我的苦他都感同身受,为了我惹下天大祸事,此等情谊岂是身份地位能得到的。

皇兄你权倾朝野,自是有无数能人异士,争相效力,誓死尽忠,恐怕是不能理解我的感受了。”

尹天晖轻叹一声,“是,我是不能理解,也许就是像你说的那样,站的太高,权利越大,得到的东西就越少了吧……”

“能救他吗?”这仍是冷玉翎最关心的事,一双眼焦急的望着尹天晖。

尹天晖转过身来,在屋中踱了两步,猛然回过头来看着冷玉翎,“你刚才说他是为了你才惹下这天大祸事的?难道……是你让去盗玉符的?”

“当然不是,我要那东西做什么?玉符是他拿的只不过……用在别处了……”

尹天晖见他说话吞吞吐吐,这玉符非同一般是多延国君的信物,这用到别处……是用到何处,难道冷玉翎还是对自己有隐瞒之意。正想着,冷玉翎却低头摸了摸手上的指套。

“墨吟……传世之宝……”冷玉翎低声轻喃,尹天晖瞪大了眼望着冷玉翎手上的两只指套。

“这……难道是……”

冷玉翎苦笑一声,“不错,这就是多延国君想要找回的玉符,已经被他毁了,给我做了两只指套护我断指,皇兄……换做是你你当如何……”

尹天晖凝视着冷玉翎,眼中有着一丝复杂的光芒,轻叹一声,“如今多延台宣国事正紧,邱楚水的事可暂且一放,只是多延二皇子在我们手中,此番多延也吃了教训,这阵正准备派使臣来和谈,不过……邱楚水盗符一事多延国君怕是不会妥协,况且这事儿也是事前应承下来的,而且此事与我国并无利益关系……怕不好办。”冷玉翎听得心沉了下去,听尹天晖的口气,就算是多延这次再怎么失利也不会放了邱楚水了。

可是冷玉翎却是不死心,“那……多延犯境理亏,能不能把此事做为交易的一项。”

尹天晖冷笑一声,“你认为他有那个斤两吗?”

“他……”冷玉翎一哑,的确,国家大事怎会把区区一个邱楚水放进国家大事之中,况且台宣正有灭天地教的意图,就算没有多延这件事恐怕也不会放过他吧,更不会为他去费什么脑子。

怎么办……

难道真的救不了他……冷玉翎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黑,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尹天晖一见忙扶住他,让他坐到床上。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冷玉翎双手捂住脸,声音中尽是绝望和无措。

尹天晖看他伤心难过的样子,终是一咬牙,“父皇可以救他,只要你能说服父皇。”

仿佛抓住最后一丝曙光,“父皇,你说父皇?”

尹天晖看他紧张的神情,脸色沉了下来,“父皇一国之君,当代明主自然有办法救他,不过我要提醒你,父皇是个理智精明的国君,眼泪和哀求是不会打动他的,你最好想出好的办法来。”

“可是楚水他在牢里……”

“我可以保证他没有xing命之虞,罪是要受的,别的你不用担心。”

冷玉翎知道尹天晖已经做的仁至义尽,轻轻闭了闭眼,“劳烦皇兄多多照顾,我……”说着站起身来,掀起衣摆便要跪下。

尹天晖一把拉住他,冷玉翎抬头一望,却被尹天晖眼中那抹奇异的灼热惊住。

“你不必为我下跪,你只要记得你欠我这份人情。”说完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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