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出乎意料
今天的天气不错，有些带点夏天的样儿，热得要死，我正挣扎着准备去杂志社疲劳眼睛呢，这周去杂志社还不满三天，我正愁怎么熬过来呢，米娜突出从寝室门口冲进来，向我们大家宣布一个她的消息。
她说：“我教了一个留学生，我教他汉语，我正准备着把咱们国家的汉语发扬全世界呢。”
我懒洋洋的说：“你将会为推动汉语教育事业而名垂青史。”
张弛着急的问：“教的男的女的，长的帅不帅啊。”
米娜说：“是个韩国小男生，才20岁，是咱们学校留学生。”
张弛笑嘻嘻的说：“嘿嘿，你有机会了。”
米娜义正言辞，说：“我只是想让自己忙起来，不想一个人呆着，那样我会总胡思乱想。”看来她还没从金鑫走的阴影中走出来。
萧玉洁好像明白了米娜的心思，说：“那你争取多教几个学生，多挣点外快。实在忙不过来，介绍给我也行，呵呵。”她开玩笑说。
我跟米娜说：“挺好的，好好教吧，我得去杂志社了受苦去了。”
米娜说：“你说你也不差那份钱，受着罪干嘛啊。”
我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说完我迅速往门口闪，因为我看见米娜拿起抱枕朝着我的方向撇来。
到了杂志社，发现今天的氛围格外异常，午饭后正直人体疲倦之时，平时有的人都会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的。今儿个个倍儿精神，都在忙活着，我看看表发现我有些来晚了，我迅速的坐到我的位置上。
王姐对我说：“你今天来晚了啊，下回不许这样啊，虽然你是兼职，但也得认真点啊，何况今天主编还在。”
之前认为她说的都是屁话，一听到“主编”这两个字我立马也精神了，怪不得这帮人都忙里忙外的，原来是主编来了。
我说：“王姐，这是我最后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干的，王姐，你刚才说今天主编在？”
王姐说：“是啊，你赶紧好好干活。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她又要磨叽我了，还没等她说完，我抢着说：“呀，王姐，我想上厕所，不好意思啊。”说完我就往厕所的方向跑。
在厕所里，我想我一定要和主编好好谈谈，希望得到他的认可，能让我发表文章，这是我来这里的初衷也是目的，要是主编同意了也不白白浪费我这快一个月的视力疲劳。
我弄了弄头发，整了整衣服，趁着大家不注意，我轻轻的敲了主编室的门，还没等里面的主编说进来，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进去了。
进去后我马上把门关上了，我的目的是不能让大家看见。我一回头，我就傻眼了，眼前的人居然是米娜的相亲对象——李文博。
他直盯盯的瞅着我，好像也很惊讶，但是他的冷静与稳重掩饰了他的吃惊，他好像装作不认识我说：“你敲门了吗，就进来。”一脸严肃，和我那天在Street咖啡见到的李文博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说：“我敲了啊，我真敲了，你，你不会就是主编吧。”我越说声越小，越说越没底气。
李文博还是一脸严肃，没有任何表情的说：“我是主编，你这么无缘无故的闯进我的办公室，是不是应该给我个理由啊，你最好好好编。”
我一听到他亵渎我的来意，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冲着他说：“我在贵杂志社兼职，没想到给我的活都是校对，我对那种不疼不痒没有营养丝毫没有进步的工作不感兴趣，我来杂志社的目的就是想把我写的文章能够让更多的人看到，希望得到大家的认可，可惜你们这里没有识千里马之人，还有啊，你这个主编一个月都不来几回，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我气得一口气说完。
李文博盯着我，沉默了两秒钟，说：“说完了。”
我点点头。
“好的，那该轮到我了。”李文博说。“首先，本杂志社的兼职都是校对工作，你要是想发表文章就不应该应聘这个职位。其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即使你在泥泞的淤泥里。最后，我的行踪与工作没有必要对下属报告。作为下属只有服从，尽好本职，再服从。”
我傻傻的就这样被李文博教训了一番，心里一万个不服气。他怎么那么大男子主义啊。不过我一定不会让他把我看扁的，我就是金子，不折不扣的纯金。
我问他：“如果想发表文章应该应聘什么职位，不管什么，我都干，我会写出好文章让你刮目相看的。”
李文博嘴角稍稍一撇，好像有些迎战的表情，说：“行，给你机会。”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的人是王姐，一看到我在主编室杵着，她马上跟我说：“你怎么在这里，赶紧干活去。”
李文博对王姐说：“王琳，先让她去编辑部呆两天。”说完转过头对我说：“咱们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
王琳马上说：“可她是个校对的啊。”
李文博说完后就转向头面对着电脑，好像要开始工作了。王琳好像很明白李文博的品行，说：“好的，我会安排的。”说着就要拽着我出去。
李文博突然转过头对我说：“你叫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叫董莎莎。”
说完我和王姐就出去了。
王琳出门后气得直瞪我，但她也没办法，她说编辑部的工作和累，而且工作量大，这就不是一周只来三天的问题了，要是有时间最好天天来。
我说我在学校写完拿到这里来还不行吗。
她很气愤的说：“你以为自己是主编吗。”看来她对主编的飘来飘去耿耿于怀呢。
我只好和她说：“我保证，只要我有时间，我肯定会在这的，即使我人不在的时候，我的心也是在这停留的。”
王琳说：“行啦，行啦，好好干吧。”
我从小校对员跳到编辑部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主要是我能实现我的梦想了。
回学校的路上，心里还美滋滋的，突然刘子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说：“有空吗，出来呆会啊，好像好久没看见你了。”
我说：“哪有啊，这几天我真的很忙啊，我在杂志社兼职呢，等我忙完这一阵子的吧，我到时候请你吃饭。”
刘子默声音很低沉的说：“行，那你先忙吧，我挂了。”
我是该找时间跟他好好聊聊，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也许我冷落他，他就会敬而远之了。
来到编辑部后，我觉得我以前真是太狂妄了，只是单纯的觉得写文章就可以出版这么简单就完了，没想到流程分工精细，简直是精雕细琢。从市场调研到选题开发，从选题列选再到选题报批，还有约稿，出版合同，审稿，成本开支估算，发稿，审读校样，签发付印样，审读样书等等，我被个个流程的精工细作看傻了眼，我真为之前的狂妄自大自惭形秽。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会被别人看扁。
我正在苦头忙活着，突然我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是李文博，他让我去他办公室。
我重重的敲了两下门，听见他说进来，我才进去。
我一进去，李文博冷酷的说：“敲门不用那么使劲吧，我能听见。”
我直接问他：“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文博放下手上的资料，冷静严肃的说：“莎莎，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谈。”
我坐在他对面，等着他的长篇大论，我说：“恩，您说。”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看着我的眼睛说：“是这样的，我听说你是古代文学的研究生，刘向仁老师是不是也教你啊。”
我说：“是的，刘老师他教我，但他不是我的导师。”
李文博转转了椅子说：“今晚我请刘老师吃饭，你下班后先别走，我要你跟我一起去，没事了，你出去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味儿来，他就把任务给我安排完了，也不问我的意见，也不问我有没有时间，他可真是专横独裁啊。
我愣了两秒钟，说：“哦，好的。”我觉得他肯定不喜欢别人问为什么，就一口答应了。
回到座位上，我在想李文博为什么要请仁哥吃饭啊，他俩怎么会认识的呢，我更纳闷的是叫我去干嘛啊，可能因为我是仁哥的学生，找我作陪比较好沟通吧。
下班了，个个都走了，我边整理资料边等李文博，突然他从后面拍了我肩膀一下，吓了我一跳。他说：“别用功了，走吧。”
我拿着包跟他出了大门，他说：“你再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开车。”
我点点头。
不一会的功夫，一辆黑色本田开到了我面前，他在车里示意我上车，我坐到了副驾驶了位置上。
在路上，我间接的问了问李文博，我说：“你认识我们刘老师啊。”
他不苟言笑的说：“是。”
我寻思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啊，一脸严肃，我又不欠你钱。你不想说我还不问了呢。
他看我不再继续问他，对我说：“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请刘老师吃饭，还带着你啊。”
这回我也不搭理他，他转过头瞥我一下，我说：“你好好开车，看前面。”
他文雅的一笑，说：“呵，你倒是挺有个性，也许我没选错人。”
我说：“你说正题，你为什么请刘老师吃饭，还带上我。”
他说：“杂志社有个部分想搞一些学术性的文章，需要学院派的教授坐镇，正好你是刘老师的学生，你到时候见机行事，就当帮帮我的忙。”
我心想你找我帮忙还这么横，真是我见过的头一回，我说：“原来是这样啊，帮你忙当然行，我有什么好处啊。”
他笑笑说：“事还没办成就先想到好处了，好，如果能把刘老师请到咱们杂志社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信心满满的说：“我就等着你的好处呢，到时候看我的吧。”仁哥还是挺喜欢我的。
到了饭店后，我和李文博在预定的雅间里等着仁哥的到来。不一会儿，仁哥就风尘仆仆的来了。
刘向仁和李文博是第一次见面，他俩一见面就客套的打招呼握手，仁哥见到我也在很惊讶，我跟仁哥说：“老师，我在李编辑的杂志社做兼职呢，今天完全是借了您的光，我才有机会跟您和李编辑来这里吃饭。”
仁哥扶了扶眼镜对李文博说：“莎莎很优秀啊，是个好学生。”
我说：“哪有啊，我净给李编辑添麻烦了。”
李文博说：“恩，是，莎莎很聪明，很能干。”
天啊，我没听错吧，李文博居然夸我。我明白今天吃饭的目的，我微笑着说：“这都是刘老师教的好，没有老师您的尊尊教诲，我还啥也不会呢。呵呵。”
仁哥听到我说的话，爽朗的笑了。
李文博趁此机会，说：“来，莎莎，还不赶紧敬你老师一杯。”
说着我把仁哥的酒杯满上，跟他喝了一杯。
仁哥似乎明白今日饭局之意，爽快的干了。
突然仁哥的电话响了，他说：“好的好的，你来吧，我在…”李文博对仁哥说：“刘老师，您有事啊，真是耽误您啦。”
仁哥说：“没事，是我儿子，他忘带家里钥匙了，进不去屋，没办法，我只好让他来这里取了。”
李文博顺着问：“正好让他跟咱们一起吃，您儿子多大啊。”
仁哥说：“不啊，他取完钥匙就回家了，他还上大学呢。”
李文博说：“今天真是耽误您啦，谢谢刘老师您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啊，有什么话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杂志社想办个学术性的版块，需要像您这样学识渊博、满腹经纶的教授坐镇啊，您还是平时上您的课，偶尔忙里偷闲给我们小杂志社写点文章啥的就行啊。”
仁哥像是在仔细思考，说：“这我得好好考虑啊。”
我说：“老师，这不是啥大事，您这么做是普及高等教育啊，您想啊，您教我们，是因为我们上了研究生，那些想学知识而不是大学生、研究生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学习啊，老师您能为提高国民素质作出贡献呢，呵呵。”我觉得我真是昧着良心拍马屁啊。
李文博接着说：“看看现在的电视讲坛、这个品三国，那个谈论语的，您就当普及大众文化了。”
仁哥呵呵笑了笑。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他一进来，说：“爸，我来了。”
我回头一看，天哪，是刘子默。刘向仁的儿子居然是刘子默，刘子默的爸爸居然是刘向仁。我在脑袋里面打圈圈，刘子默看到我瞪大了眼睛，我俩对视了好几秒钟。
仁哥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叫刘子默。莎莎你应该认识吧，你俩一起上过课的。”
我还没反应过来，说了声是。
李文博说：“真是一表人才啊，服务员，来加套餐具。”
刘子默说：“不用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只是来取钥匙，钥匙去完了，我也该走了。”说着他走出了房间。
我有些木讷有些被骗了的感觉，刘子默怎么从来没有告诉我刘向仁就是他爸啊。
李文博好像看出了我的失态，跟我说：“莎莎，你给刘老师夹菜啊。”
我回过神儿来，说：“恩，好的，老师，您吃菜。”
来不及多想，我必须把我今天饭局的任务完成，怎么的也得配合好李文博把仁哥给搞定了。经过李文博与仁哥的攀谈，以及我的推波助澜，仁哥终于口头答应了帮我们杂志社的事，我高兴的不得了，但是还对刚才刘子默的突然来袭念念不忘。
饭后，李文博和我把仁哥送到了出租车上，李文博高兴的跟我说：“太好了，刘向仁终于答应了，在这里等我会儿，我去开车先把你送回学校。”
在车上，这小小的开心维持不了多一会儿，我就面无表情了。我在想怪不得有一回刘子默那么轻轻松松的就把仁哥的眼镜拿到手了呢，以平时仁哥的严肃严厉，哪有几个始作俑者敢如此冒险，我当时怎么没多想呢，他一直没有跟我说出真相。
李文博转过头看着我说：“刚才还很高兴，现在怎么沉默不语了呢。”
我说：“你好好开你的车。”
他说：“你不想知道你的好处是什么吗？”
我说：“现在不想知道，等我想知道的时候自然会问你的。”
他笑了一下说：“你跟刘老师的儿子很熟吧。”李文博好像看出点什么猫腻来，才这么问的吧。
我赶紧说：“不熟。”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他的笑总是很神秘，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说着，我已经到了，他非要开车送我到寝室楼下，说这只是一小部分的感谢，好处还在后面呢。
在车里，我跟他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看着车窗外说：“看来有人已经恭候你多时了。”
我一看，刘子默在我楼下站着呢。
我下车，走向刘子默，身后听见车启动的声音。
刘子默看着我，对我说：“咱们该好好谈谈了。”
我说：“是，是该好好谈谈了。”
我有些生气有些激动的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是刘向仁的儿子，如果今天吃饭不遇见的话，你以后也没打算告诉我是吗。”
刘子默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必要都向你回报吧。”
我说：“你隐瞒就是你不对。”
刘子默冷笑道：“董莎莎，难道你就没有隐瞒过我什么吗。”
他这么一问，我当然心里有愧。
刘子默冷静的说：“董莎莎，25岁，08届古代文学研究生。”
我说：“我不是想隐瞒，是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
刘子默眼中含泪激动的说：“你隐瞒我的目的是什么，你是怕我喜欢上你吗，事情如你所愿，我喜欢上你了，无论你是20岁，25岁还是30岁。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刘向仁是我爸爸，就是因为我怕你因此而远离我！”
他使劲的摇着我的肩膀，喊：“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我想哭但是我忍住了，我说：“对不起，我只能把你当做我的弟弟。你有属于你自己的天空，是我不能侵犯的。我也有我的领地，是你不能跨越的。你明白吗，我们只能做朋友。”
刘子默一脸无辜，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时的伤心总比伤痕累累强，我不想欺骗刘子默。
刘子默看着我说：“莎莎，能让我抱抱你吗。”
我没有拒绝，他把我抱入怀中，胳膊抱得紧紧的，好像一瞬间我要溜走了似的，我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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