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昭君否决。
“万万不可有此计。李昞能派人来我齐国。想投奔我齐国的人，必定也会派人来我齐国。若是被人知道我国用此下作之计待人。敌国的人，必定没人敢再来投奔我国。”
内侍马上认错。
“是老奴想事不周。”
内侍是侍奉在皇帝高演身边的人，有时能主导高演的想法。
娄昭君虽为高演的母后，但也不像内侍那样日日待在高演身边。
娄昭君深知，小人物适当给脸面才不会坏大事。
“你也是出于好心。此事不可再提。如果你想到别的好计，可以告知我。若有人向你问，你让他们掂量着再行事。”
内侍应声。
娄昭君和内侍出到院外。
负责监视李延伯和独孤伽罗的一名暗卫，早在外面就位。
内侍去给高演复命。
娄昭君慢步回到宣训宫，想独自静静，把宫里的宫女全部屏退，坐到案几前。
皇后元舒培，来向娄昭君请安。
娄昭君客气问元舒培：“皇后。可有重要的事？”
“母后。我来是想和你商量小公子的事。”
娄昭君严肃道：“这事你应该去找陛下商量。我在陛下面前的份量还没你重。”
元舒培急忙跪地。
娄昭君拉下脸。
“皇后。你这是何用意？想让别从骂我虐待你吗？”
元舒培恳求。
“母后。我从来没有不尊重你。我不知道是谁在挑拨你我的关系？能否让我把话说完？”
让皇后元舒培跪着，这事要是传出去高演耳朵里。
高演必定认为是母后娄昭君，在虐待自己妻子。
不想伤了母子之情，娄昭君放软口气。
“皇后。你要是想跪。请你出去跪。你若是只想说话，那就站起来。说完你的话就走。”
听了娄昭君驱赶的话，元舒培心里十分舒服。
元舒培虽是皇后之尊，但要是被扣上一个不孝的名声。也许，皇后之位就保不住了。
元舒培忍着心中怒火。
“母后。我的用意，十分简单。我想说，小公的事情。这关系到陛下。”
别的事娄昭君可以不管，但自己儿子高演的事娄昭君不得不管。
“有什么事？”
元舒培央求。
“我听说抓李公子和小公子的事，是那个宠姬所为。朝堂的事情，我不好多说。但陛下受那个宠姬的怂恿，再这样下去，会失了民心。”
娄昭君严肃说道：“你是想借我的手，去除掉那个宠姬是吧？”
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元舒培否认。
“母后。后宫里的女人多如花朵。我没有能力都掐掉。但如果陛下出了大错。后宫所有的女人都得跟着遭殃。包括你我在内。我身为皇后，自然要向你禀报。当然包括，我也想保命。”
这话，说得还算真诚。
娄昭君缓了缓气。
“皇后。靠近些说吧。”
“谢母后。”元舒培站起身，坐到娄昭君身边：“不知母后有何指教？”
娄昭君叹气。
“你是皇后。我岂不知你的难处？可你这样的办法，只会让你陷入指责。而且，还会让陛下厌恶你。”
第一次听娄昭君站在自己这边，元舒培心里有点感动。
“依母后的意思？”
娄昭君依旧冷淡。
“我知道你是非常恨我。对我有怨恨。”
元舒培马上解释。
“母后。我从来没怨恨过你。”
“好了。就算你在心里骂我一百遍，我也不在意。”娄昭君正视元舒培：“我不是只对你严苛，而是我对所有做皇后的新妇（儿媳）都严苛。知道为什么吗？”
元舒培摇头。
“男人的秉性，我比你清楚。都喜欢喜新厌旧。包括我儿子在内。我不希望，我的儿子随意换皇后。这不利于稳定国本。我越对皇后苛责要求高。那些想靠心计怂恿我儿子当皇后的女人，自然就没机会被扶正。因为我的皇帝儿子，是不会冒着和我翻脸的风险，去讨好一个外人。”
把男人的本性，算计到极致。怪不得娄昭君一直能稳坐皇太后的位置。
“……”元舒培震惊。
娄昭君叹了口气。
“做正妻的女人，必须得忍受男人有许多姬妾。就算我熬到皇太后的位置，我也阻拦不住我儿子们纳妾。为你保住正妻之位，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元舒培向娄昭君磕头谢恩。
娄昭君将元舒培扶起。
“皇后是需要端庄，但劝谏也必须讲究方法。直来直去说话，只会惹陛下生厌。”
听娄昭君偏向自己，元舒培心情舒畅：“那母后可有高招？”
“高招没有。不过，你要记住。那个宠姬真正的目的，不仅是攻击你。还想在李公子和小公子身上打坏主意。”
元舒培听得似懂非懂：“母后。李公子和小公子的事，会影响陛下的执政评价。怎与我有直接干系？”
“小公子，姓什么？”娄昭君轻声说。
元舒培恍然大悟。
“姓元。难道那个宠姬是想利用李昞的人，消灭我元氏家族？”
娄昭君笑说：“皇后。你很聪明。借陛下之手，打击你的家族和李昞家族。你再想想，那个宠姬幕后的主子，会是谁？”
“……”元舒培不知道。
“你要沉住气。等你抓住那个宠姬的同伙，一网打尽。你为国立下功劳，就再也没人能动你的后位。”
听到这里，元舒培真的不得不佩服娄昭君城府深沉。
“谢母后指点。”
“回吧。”
“是。”元舒培起身，带着轻松的神情要走，又被娄昭君教住。
娄昭君板起脸。
“皇后。别让你的表情，出卖你。”
“是。”元舒培立刻调整到刚来时的表情，出殿门。
和元舒培缓和关系，娄昭君也感到轻松。
元舒培回到自己宫殿，闭门不出。
皇太后和皇后，都在自己宫中。后宫别的女人，也不好随意走动。
就这样，后宫的清静，一直维持到翌日晌午。
独孤伽罗跑到宣训宫院子，执意要向娄昭君请安。
院子值守的宫女，只得向娄昭君禀报。
这可把娄昭君给弄懵了。只觉得独孤伽罗胆子太大。
因为独孤伽罗哑巴，所以，娄昭君对独孤伽罗就没有太多的戒心。只认为独孤伽罗像孩子一样天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