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菜疙瘩只是加了肥猪油，对三个孩子来说依然非常美味。

三岁的盼娣捧着破角的饭碗，舔了舔，渴望地看着赵月：“娘，以后我们都会有肉吃吗？”

五岁的来娣和七岁的招娣同样看着赵月。

赵月鼻子发酸，肯定地道：“会有的，娘以后一定让咱们三丫吃到肉。”

盼娣和来娣年纪小，好哄些，可已经七岁的招娣是个小大人了，没那么好哄，“奶不会舍得给肉我们的！”

赵月摸了摸一脸愤怒的来娣，道：“我们不问奶拿，娘自己挣。”

来娣疑惑，她娘有什么办法能给他们挣到肉。

赵月笑了笑，她想起今天看到的苏皖时的场景。

自从那天秦东升说起会在生产队建食品加工厂，而且还会招人之后，赵月就惦记上这件事了。

只是她老实惯了，一直也只敢想想，直到今天她鼓足勇气，跑到苏皖面前。

“苏知青，你之前说会在生产队里招人，那，那你看我能行吗？”赵月一脸局促地拦住苏皖。

苏皖意外地看着眼前的妇人。

眼前的女人五官清秀，眼角细纹明显，看着像是三十多岁，一身灰黑色衣服洗的发白，还补满了补丁。

但苏皖却知道赵月今年不过才二十五岁，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不过女人大概是个爱干净，心思巧的人，一块块补丁被她给绣上小碎花，瞧着也不算寒酸。

苏皖也是知道赵月的经历，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她放柔了自己声音：“你会做饭吗？”

赵月紧张地点头，生产队就没有哪个妇人不会做饭的。

苏皖又打量着她干净整齐的指甲，对她印象更好了。

“明天我会让人报名，你要是想当上食品加工厂的工人，记得到时候要来报名。”

赵月却依然忐忑：“厂里到时候会招女人吗？”

在赵月心里，这么好的事情队长也应该是将机会让给男人们。

苏皖却不赞同地道：“女人怎么了？大领导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赵月同志，你要相信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

赵月激动地弯下腰，行了个大礼：“我明白了，谢谢您，苏知青。”

苏皖赶紧拦住了她。

“你也别提前谢我，这次招工会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你能不能被选的上，还得看你到时候的表现。”

赵月老实地点头，只要苏皖给她机会她就很满足了。

说起来，赵月敢到苏皖面前询问，也是在那次大队会议上，偶然机会看到她和秦东升相处的模样。

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和男人那样相处的。

一直被丈夫、被婆家压迫的赵月不明白那是平等，是独立，但赵月打心底羡慕苏皖，羡慕苏皖在男人面前有发言权，但又不是像其他妇人一样靠撒泼无赖取得自己的权利。

但这种意识也只是模模糊糊的，现在赵月最迫切的愿望就是让自己三个女儿能吃的饱，不用再捡着其他人吃剩的东西吃。

一顿肉对于生产队的孩子来说，幸福地像是过年一样，不仅是来娣三姐妹，同一时间，其他户人家的孩童睡梦中都忍不住咂了咂嘴，像是在回味刚才肉香的滋味。

趁着生产队还沉浸在吃肉的高兴之中，第二天，秦东升再次提起办厂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