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悦回到客栈时,身上已经多了一块北风客卿令牌和一个名册。
令牌由黄金打造,正面阴刻北风两个篆字。又有八条龙在令牌上面盘旋环绕,还有一条龙似在云海之间,难觅全踪。
册子则是羊皮制成,上面用朱砂写就三个赤红大字——生死簿。
册子里面有许多名字,这些名字主人的性命,以后就掌握在丁悦的手中了。
丁悦无需上报,即可将他认为确定有罪的人诛杀,先斩后奏,王权特许!
不过别看杨恒说的敞亮,说北风供丁悦调拨,最后给的却是客卿令牌。
凭这块令牌,丁悦还真不一定能使动北风的人,因为这种机构里面的人员最是油滑。
别说你是空降的客卿,即使是空降的指挥使,若是没什么真正的能力,他们也不会鸟你。
丁悦也知道杨恒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给个客卿的牌子估计都是看师父的面子。
看来要想借北风的力,只有踏实的做出点成绩,在北风掌握实权之后再说了。
回到客栈之后,铁先生问了一下丁悦去之后的事,丁悦详细的说了一遍。
“你是怎么想的?”铁先生看着丁悦问道。
丁悦早已经将前因后果想好,在所得与付出之间也早已经做好取舍,见师父相问,便不加思索的回答:
“北王需要人来替他办事,我也需要北王的情报来调查听雪楼。
现在是各取所需,我便先归附北王,等我报了高家血仇再做打算。”
先生听了点点头:
“你报仇心切,我也不拦你,怕只怕以后你想走却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有道是伴君如伴虎,你要想好。”
丁悦听了也点点头:
“师父说的这些我也想过,不过听雪楼太过隐秘,若是我独自调查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报仇,只有依附北王才能略微迅速一些。
至于以后,只能是精进武学。想来若是我的修为如师父一般,到那时北王纵使有心,也不会再有能力留下我。”
先生点点头:“你能记得自身武学才是最大本钱,这一点很好。只要你有朝一日能入武圣境,这天下尽可去得。”
说着话,铁先生身上的气势逐渐升高了起来,看在丁悦眼里,仿佛在看着太阳一般。
这不是先生在炫耀,而是在用自身激励丁悦。
很明显,先生的目的达到了。
此时丁悦眼中已经由最初的狂热变成了坚定之色。
有欲望,人才能有动力。
能在欲望中保持冷静,才有可能走到终点。
见丁悦这么快冷静下来,先生露出赞许之色:
“你也不必着急,在当今天下高手之中,你应该排在二十名至五十名之间的位置。你还年轻,只要刻苦修行,总有一天能入武圣境。”
之后四人分别,铁盛、妮妮、老羊皮三人继续上路。
燕云关是军城,虽然百业俱全,但并不宜居。
三人要到三百里外的幽州主城定居,铁先生会在那里安心教导妮妮。
至于丁悦,他相当于已经在北王杨恒手下任职,自然再不能进退由心,寻觅了一处安静院落住下,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不过在去北风点卯之前,他要先去办一件事情,去万马堂旧址探一探冯如意。
当初覆灭万马堂,虽然不知道冯如意有没有直接参与,但她一定与此有关。
这是唯一一条丁悦能确定的线索,所以他不能放掉,必须去试试能不能从冯如意那里找到突破口。
天上鸟飞频,地上车马嚣。
六月时分,关外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许多人顾不得炎热,在官道上奔波。
此时官道上一骑奔驰而来,不是别人,正是化妆而来的丁悦。
他此时化妆做一个黑脸汉子模样,与原来的样子大相径庭。
在青峦岭下市集略站一站,将马匹寄存好,丁悦便开始信步向青峦岭走来。
他此刻模样,自不担心别人认出,迈开大步没多久就来到万马堂旧址附近。
远远看去,万马堂旧址,倒成了一个小市集模样,各色买卖俱全。
在万马堂旧址的正当中,一座高楼巍然耸立,楼上有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守节楼。
“呸!”丁悦一口吐沫吐在地上,心中暗道“臭娘们害的我家破人亡不说,还要打着为我守节的名义收买人心。
幸亏天可怜见,我没有死,否则岂不成了天下最大的冤大头。
不过既然我没死,死的就是你们了。”
来到楼下,丁悦在楼下市集买了份炒粉边吃边看,这才发现这守节楼建的好生奇怪。
孤零零一座高楼矗立当中,楼周围二十丈之内没有任何建筑,二十丈之外却围了一圈房舍。
“这怎么看着跟个监狱似的。”丁悦嘟囔了了一句。
卖凉粉的小贩也是个爱搭茬的,听了丁悦的话,开口问道:
“客官是头一次来到这守节楼吧?”
丁悦听了耸耸眉:“你怎么知道的?”
小贩听了一笑,“客官不要多心,不过像刚才客官嘟囔的话还是不要乱说。”
“哦?”丁悦也来了兴致,“怎么说?”
小二笑了笑:“客官说这守节楼像监狱,指的莫不是守节楼被周围那一圈房舍围住,你可知那一圈房舍是怎么来的吗?”
问完也不待丁悦回答,而是自问自答道:“那一圈房舍,是自愿来守护冯姑娘的江湖侠士搭建用来居住的。
你说守节楼像监狱,莫不是在说他们是狱卒而冯姑娘成了犯人不成?”
丁悦听了忙略带后怕的模样拍拍胸口:“可不敢是那个意思,咱不过是听闻冯姑娘的大名,想过来见见面而已。”
小贩听了眼中鄙视之色一闪而过:
“我自然知道你的想法,不过你大概不知道,那冯姑娘母子是不下楼的,连吃食都是丫鬟带回去,你想见冯姑娘的面,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丁悦不死心,又问道:“难道那冯姑娘就从不出门?”
小贩此时来了生意,随意的回道:
“反正我在这里卖了两年多凉粉,还从未见过冯姑娘下楼。”
丁悦听了不再问话,看着守节楼不断思索:
这地形根本无法悄无声息的接近冯如意,想要见她,除非明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