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之中，重现了那一场无数纪元之前，最初纪元之时多元宇宙的禁忌之战，这场战斗起于什么原因不得而知，在那个禁忌们都睡大觉神游太虚的时代，这是一场罕见的禁忌之战。

那时候，无限并不了解这场战斗发生的起因，但祂目睹了这场战斗造成的后果。

“世界毁灭、空间崩碎、真实物质宇宙崩塌、亿亿万凡人生命在完全没有感觉到的情况下被彻底毁灭……对于每时每刻世界都在诞生，每时每刻世界都在毁灭的源海来说，这是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如果说你因为看到这些东西而诞生什么偏激的想法，想必不太可能吧。”

苏渊静静地看着幻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与疑惑。

“你没看明白吗？”无限轻声说道，“凡人生死、世界生灭都是寻常事情，但你没看到吗？禁忌之间交手之时，造成的可不只是单纯的世界毁灭。”

苏渊微微皱眉，回忆了一下禁忌之间的战斗，因为是不死不灭，在凡人思维中是全知全能的禁忌存在，战斗起来有着禁忌之间交锋的规律……无星级生命一般都是指的需要借助工具才能做到许多事情的凡俗生命，他们的战争靠着工具——无论是挥舞拳头还是发射核弹，本质上都是对工具的运用。

手不是凡人的工具？那为何凡人手断了就无法用手了？在苏渊等禁忌的定义中，真正能够被认为是自身的，都不会是这种能被轻易去掉的。

或者说，苏渊定义的自身，更偏向于存在与心灵。

而向着存在升华进化，这也本就是生命进化的阶梯，一星级到三星级运用能量，四星级到六星级摸索道路，禁忌之间就是道的比拼，而不是一拳一脚一刀一剑的厮杀，也脱离了能量轰击的范畴。

禁忌之间的战斗……

“彻底摧毁延伸构造一切事物的原始能量？”苏渊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错，禁忌之间意志的碰撞，那凌驾于世界的力量，会彻底使得原始能量消失，能量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凭空诞生，只在世间循环，这是一个正确的理论也是个错误的理论。”无限说道，“对于超出世界规则的禁忌来说，能量能够被彻底摧毁而不再循环，而对于多元宇宙无尽世界茫茫众生来说，在他们无法观测到的地方，能量从他们的思考中诞生，不知不觉地融入世界，因此就成了多元宇宙无尽世界诞生的来源。”

苏渊微微皱眉：“所以，你因为两个禁忌存在的碰撞导致无数原始能量溃散，所以才明悟了自己的道路吗？”

“是也不是。”无限说着，祂的记忆也渐渐在苏渊面前展现，这种直接将记忆给对方看的作为不是傻也不是白痴，仅仅是无限证明自己没说假话，同时也是将自己的道展现在苏渊面前，祂不需要会被苏渊找到什么弱点。

禁忌之间本就没有弱点，而作为神的禁忌，在心灵上和凡人也有着天壤之别的不同，记忆就是过去的往事而已，没什么不可以对其他人展现的，也没什么好为过去之事纠结乃至动摇的，否则根本就走不到禁忌层次。

“你知道吗？原始能量是最基础的力量，能够由智慧生命的思想活动而孕育，一般来说实力越强生命层次越高的生命，因为思想更加强大，诞生出的原始能量越多，但这条我总结的规律依旧只是适用于禁忌之下的凡俗生命。”

幻象之中，无限依旧观看着两位禁忌存在交手，摧毁了一个个世界，在两个伟大意志的碰撞中，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起来。

“禁忌存在，超过凡俗，彻底证明了自我的存在，自身脱离了世界成就一体，因此禁忌能够运算一整个世界运动轨迹的思想，并不会诞生出原始能量，甚至每一个禁忌存在诞生，都需要大量的能量塑造自己，并且祂们还可以主动吸纳原始能量烙印上自己的印记，将其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所以可以这么说，无论由弱而强还是先天神圣，禁忌都是超脱凡俗却又联系凡俗的存在。”无限慢慢说道，“那两个禁忌一战之后，我的困惑有了解决的方法，于是有花费了许多年的时间进行计算，终于得出了一个大概的结果。”

“虽说不同的世界内部有着不同的规律运转，但取一个世界周期诞生原始能量的平均值，在计算原始能量的总值……我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禁忌存在诞生，将会消耗掉诞生一个完整世界的能量，大多数禁忌晋升的时候都是通过隔着虚空引入源海的力量塑造自己的禁忌位格，所以没有将世界给直接抽干。”

“这还并不是最为重要的地方，因为世界无数，禁忌难成，这对多元宇宙造成不了多少影响，然而我计算了一下那两个禁忌之间的战争……祂们这一场战争，就导致多元宇宙彻底消耗了相当于晋升……这是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数字。”

“因为理论上来说，两个差距不大的禁忌能够打到天荒地老。”无限静静地看着苏渊，眼前的幻象渐渐消失，“祂们打斗摧毁世界生灵尽灭，同时每一次出手都会导致大量原始能量彻底消失，只要一直打下去，终有一日，祂们能够彻底摧毁多元宇宙——当多元宇宙被祂们打空。”

“只不过有着无数世界无尽生灵的多元宇宙，是没那么容易被毁的，就像一只蝴蝶能够掀起毁灭地球的风暴一样，有着这个可能性，但无限趋近于零，但是若有着大量禁忌展开一场终焉战争，这个概率又会不断翻倍，无限趋近于百分之百。”

苏渊皱着眉头：“那么你想要说什么？你又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无限笑了笑，“当初我很高兴推算出了这个公式，并且将其向自己的同类们分享，面对这个堪称多元宇宙最终规律的公式，那些同类们难得提起了兴趣，然而这个兴趣只是暂时的……很快祂们就继续那种在我看来毫无积极作用的行为。”

“毕竟计算出这个公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不能提高力量也不能解闷，顶多是让祂们难得感到有趣。”无限直接将公式在幻象中显现出来，苏渊默默看着这堪称多元宇宙最终奥秘的东西——这东西极其复杂，揭示了多元宇宙诞生、发展、轮转的奥秘。

然而这些东西的确暂时没有什么大用，苏渊好奇地看着无限：“你就这么把研究出来的东西给我了？”

“知识就在那里，只需要愿意就能学习，而且我不想自己费尽心力研究出来的东西失传，无论之后你我是生死相间还是携手共进，无论你是敌人还是朋友或者干脆陌路之人，但凡活下来的人能够继承这东西，我就足以欣慰了。”

无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最后，靠着这些同类们只觉得有趣的东西，我推导出了更多东西，这些东西就是实际意义上的力量与能力了，所以这些我不能给你看，虽说你只需要花费精力就能够推导出来，但此时此刻的战场，可没有让你拉扯出更多精力去研究这个公式的余地。”

“有理有据。”苏渊平淡地点评了一句。

“我变强了，比其他禁忌存在更强……当然你非要说什么程度的话，我也不知道，当初那个纪元，可没有九星力量体系的标准规划。”无限继续说道，“我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好奇……多元宇宙之外，是不是有其他东西？”

“如果用比喻的话，城市是一个盒子、国家是一个盒子、星球是一个盒子、星系是一个盒子、物质宇宙是一个盒子、世界是一个盒子，那么，多元宇宙是否也是一个盒子？”

“我很好奇天外有天是否还是天外有天，我很好奇多元宇宙内部那一条条终极秘密是某个存在定下的，或是自然而成的？对于禁忌来说，只要愿意，什么地方都会有这好奇的东西，可惜的是那些同类对于这些并没有多少兴趣。”

“于是，我开始积极在多元宇宙无尽世界中游走，观察并且寻找着是否有突破多元宇宙的道路，甚至主动插手凡俗文明的变更替换，让多元宇宙内部存在更多生灵，让多元宇宙继续发展强大。”无限很平淡地说出这么一个信息爆炸的东西，“在我的插手下，根据源海波动以及能量观测，我发现多元宇宙的发展速度有了明显的提升，我很高兴也很期待未来。”

“我那么做了不知道多久，某一天我继续观察源海的时候，发下那么多岁月以来我的成果都消失了，并且多元宇宙的整体力量还后退了一点。”无限终于露出了微笑与平静之外的第二种表情，嘲讽，“仅仅因为两个禁忌在一个世界内打了一架，祂们扭曲了那个世界相对多元宇宙的时间线，在其中不知道打了多久，成功毁掉了我无数年的成果。”

“为了引导多元宇宙内部愈发繁荣，简单粗暴的手段我不能用，因为往往达成不了符合自己期望的结果，而战斗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肆意扭曲时间、摧毁一切……我的那些同类比起我更加淡漠，这些事情对禁忌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祂们毁了我无数年的成果。”

苏渊想了想，举了个栗子：“就像听到恐怖分子杀了多少多少人心里实际上不会有太大的愤慨，但如果被恐怖分子杀了全家那就会无比愤怒。”

“你可以这么理解……虽然生死轮灭非禁忌无法超脱，乃寻常之事，但我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仅仅由于两个禁忌之间的战斗，我第一次愤怒了，与我那些同类交流，试图约束祂们的行为。”无限缓缓呼出一口气，“但你也知道，一般禁忌存在都是绝对自由而自我的，即便是从弱到强，无尽岁月中孤身一人，再加上生命层次晋升禁忌，因此我想约束祂们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我也第一次明白了何为争道。”无限静静地看着苏渊，仿佛是在对苏渊说，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道不争，无以成。于是我掀起了一场战争……刚开始的时候我就是和所有同类厮杀，因为那一刻，我明白祂们阻了我的道，祂们也明白自己阻了我的道，这一个理由已经足够禁忌之间无法让步。”

“然而第一次交手，我发现来了我的强大，我也发现了那些同类的愚昧，即便祂们是超出凡人思维上限，在我眼中依旧如此愚昧，也如此弱小，在无尽的岁月之中，祂们早已失去了极尽一切寻求超越的意识，只是在多元宇宙中寄托自己，神游太虚。”

“禁忌会如此轻易失去自己的道？”苏渊微微皱眉，有些不解。

“呵呵……在我们那个时代，可没有所谓道的称呼。”无限笑着看了一眼苏渊，“虽说依旧有着人神的天堑之别，但这个时代的禁忌，和我那个时代的禁忌可不是一个概念。”

“果然啊……九星体系就是你布下的局吧。”苏渊略带恍然也略带果然如此，“第一个九星的证道者……可九星体系根本就是你一手缔造出来，贯穿了无数纪元的骗局，若非如此，我以一己之力对抗两位八星和两位七星是难以做到的事情。”

“因为我和帝兵有着牵扯，帝兵和你有着牵扯……实际上在晋升禁忌之后那段时间，我就已经渐渐脱离了你布置的九星体系。”

“没错，你向着棋盘外跳出了半步，自然是对棋盘内的其他禁忌存在有着先天上的压制效果。”无限点点头，随后笑了笑，“其实比起我那个时代的禁忌们，我更喜欢这个时代的禁忌，虽说彼此之间争端更多，但起码都有着自己的道，而非在漫长岁月中渐渐变成一个模样的‘神’。”

“那一战的结果你应该猜到了。我拥有着远远超越同类的力量，甚至能够杀死祂们的力量，于是我直接将那个时代除了我之外的禁忌存在全部给清理掉了，并且着手在多元宇宙之上编制了一个能够囊括近乎所有诞生自多元宇宙的个体的生命层次体系。”

“我不需要宣传这套由我设定……准确来说基于多元宇宙进行微调更改后的力量体系，在一个个生命由弱到强攀登的过程中，这套体系会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如同多元宇宙的根本规律，终将被某位存在发现并且记录下来。”

“就如同我发现了多元宇宙之中关于原始能量运转以及多元宇宙整体活动的规律一样，所以我才会对多元宇宙之上是否存在什么而感到好奇。”

“那段漫长的岁月里，我不断在幕后调整着多元宇宙的发展，引导其走向更加生机勃勃的方向，九星体系覆盖下一个个生灵不断攀爬这条阶梯，偶尔有着禁忌诞生，但我都沉迷在多元宇宙的秘密之中。”

“直到那一天到来……”

无限悠悠说道：“我制造了一种力量试图将其渗透到多元宇宙的根本规律之中，主要原因是世界有着生老病死的规律，我想终止世界自灭的定律——终止多元宇宙内部世界自灭的规律，用其他方法让世界能够无限延续下去，这样一来多元宇宙的发展速度必然能更上一层楼。”

“只不过多元宇宙大概是由于定律被略微调整，自发地启用了杀毒机制……”

“一切都被揉碎重置归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