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还是人命添油战术。期间，陈温和陆放等人冲出过几次。终于，在黄昏时分，众人打到了山顶，这里有一处几间房子围成的小楼。

山顶小楼......根据侦察小队收集到的情报，雪莲先生就在这里。当然，可能不会是在楼里，而是在地底山腹。如果一鼓作气，是有机会在黑夜来临之前，彻底攻占这里，逼迫雪莲先生现身。

但，杨方正拒绝了，黄昏第一缕阳光刚照射下来，他就要求人撤兵，等待第六天。

夜，日。

第六天终于来临，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天并不是以战斗为开局。因为，雪莲先生终于先生了。

一袭白发，双眼尽瞎，只是用一条黑布带绑在眼前。模样看着像个粗糙老农，如果不是三大宗门以及杨方正等人认出来，包括陆放在内的很多人都没想到，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雪莲先生。

没有一上来就打架，他像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上来亲切慰问。但，可惜的是，在场他能认出身份的人已经屈指可数。这些人中三大宗门里，只有一个白昂。

但让陆放意外的是，老和尚也在，那个和他说了很多秘密的老和尚。

雪莲先生和白昂寒暄两句，很快就就有不耐心的人打断。那人或许是想早点结束这场战争，也或许是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诛杀雪莲先生，扬名立万，所以，他选择偷袭。然后，他就死了。

雪莲先生笑一下，“看来各位都很想杀我。”

没给众人打断的机会，他继续说道:“我将实施极乐净土计划，在这里经过我调配的蜃气，将会和空气一起，占满整个世界。不过各位放心，我调配的蜃气没有毒，它只会麻痹各位的大脑，让你们堕入幸福时光。”

“幸福？”陆放打断道:“是虚幻的空间吧？简单来说，就是做梦。”

雪莲先生顺着声音来源，头微微转向齐云，点一下头，“可以这么说。”

“那不就是幻术吗？”有人道。

“如果一个人中了幻术，那么他确实是中了幻术。可如果世界上所有人都中了幻术，那么将没有任何现实或者虚无的说法。”雪莲先生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在幻术中，你们可以见到你们相见到的人，可以和你们相爱的人永远相处在一起。而且在这里，你们将不用担心什么生老病死。蜃气虽然会麻痹你们的身体，限制你们的行动，但同样会让你们的寿命无限制的延长。”

陈温摇头反驳道:“理想世界很美好，可虚无终究是虚无，不是现实。”

“如果所有人都处于虚无，那么虚无就不是虚无。”雪莲先生道。

“这有什么意义？一晌贪欢？等清醒过来，不过更加恍然。”

“人活着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可言。”雪莲先生反驳道:“为了一点利益，勾心斗角，就算活了上千年又如何？临死前，你可能都会在想，如果我年少时更加努力，现在多晋升一个品级就能活下来了。

可是，你就算多活上千年又能如何呢？用你的话说，又有何意义呢？而在我的虚无中，每个人都能活上千年。而且，是那种你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能和亲人爱人一起无忧无虑生活的那种活法。”

“都是梦，一旦醒来......”

“你们醒不来！”雪莲先生认真道:“我保证。”

众人沉默一下。

杨方正摇头，“这只是你选择的活法，但我们是人，我们可以选择我们自己的活法。”

“呵。”雪莲先生轻轻一笑，“很多年前，我就是太过在意你们的活法了。所以，我现在不会让你们有选择。你们就算再不愿意，极乐净土计划也会进行。”

“凭什么？”

“凭我是雪莲先生。”雪莲先生说到最后，猛地一杨手。身后庭院楼阁忽然炸开，露出里边关押的东西。

一条蜃龙。

蜃龙下，有一个小的五芒星阵。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五芒星阵，看着好像比整个不死山还大。大小两个五芒星阵之间，有细密的光线链接在一起，看着就像一个圆台。

圆台之间的，就是一条蜃龙。蜃龙在光芒中四处乱撞，企图冲出来，可就是没能成功。

随着大小两个五芒星阵的出现，从山底到山顶，不断有鲜血如同河流一般汇入巨大五芒星阵上，然后又经过小的五芒星阵，流淌到蜃龙上。蜃龙在这些血液的灌输下，变得越来越大。里边，蜃气也越来越重。

很快，有人来报，说这些鲜血都是山下那些伤者身上发出来的。

杨方正面色苍白，刚想下令。

雪莲先生道:“来不及了，从你们踏入不死山开始那一刻起，就已经来不及，走不掉了。没错，这是一个陷阱，一个巨大的陷阱。蜃龙的蜃气要想遍布整个世界，需要庞大到不可计算的能量。

而现在，这些能量我有了。没错，就是你们这些修行者。再没有比你们体内的灵气更为合适的能量了，阵法将会最先吞噬的，就是那些在这场战斗中，死去或者重伤的伤者。太多太多人死去了，那些人的能量，足够蜃龙把你们陷入梦境。

之后，蜃龙再慢慢吞噬你们，直到发展成足够把整个世界都足以堕入梦境的蜃气。但你们放心，我不会让蜃龙把你们吞噬干净。这样，你们一样能在极乐净土中安享自己往后的幸福时光。”

“你，你这个恶魔，我们根本堕入什么梦境。”

“恶魔吗？”雪莲先生喃喃自语，“或许吧......”

只见他伸手一指，一道黑色的光束穿透说话那人的胸膛。

“如你所见，我正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恶魔......至于选择，抱歉，我给过你们太多次选择。这一次，我不想给你们选择了。结束了，一切结束了。接受现实吧，这就是你们的现实。”

人群中慌乱一下，越来越人大喊一声，想选择冲上去。但忽然，眼前发生的一幕震惊了他们。

那个老和尚，一直战在雪莲先生后的那位老和尚。

忽然，一手捅穿雪莲先生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