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蝶记

《狐蝶记》

五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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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阮朗归从外面回来,一走进花宅,桃七就递给他一封信,居然是花犯写给他的,花犯在信上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出门一趟,大约要一年左右才能够回来。

阮朗归一看完那信就觉得心里一阵剧痛传来,就恨不得立即将它撕得粉碎。

难怪花犯他今天在花园里说那番话,原来是早就想好了,要把自己一脚蹬开。

他已经厌烦了自己了么?为什么不干脆说个清楚?居然找出这种拙劣得连孩子也骗不了的借口偷偷的离自己而去。

好吧,如果这就是你希望的,就如你所愿。我不会再来纠缠你的,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我不会去找你的。

阮郎归本来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当天晚上就离开了花宅回到了自己家里。

他气得几欲吐血,郁闷得直想杀人,一回家就把几个看不顺眼的下人狠狠踢倒在地。

那些侍侯他的小妖看他脸色恐怖,举止粗暴,整个人怒气腾腾的,人人都在肚子里叫苦不迭,原本主人已经转了性了的,平时对他们也温和了许多,今天怎么突然又变回去了,以前那个冷酷无情的主子真的是很可怕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几个聪明小妖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调查一番,否则,他们以后也没好日子过。

金明池剪下了那双胞胎花精姐妹俩人的长发,细心地揣在怀里放好,然后又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的玉颈瓶,将姐姐手臂上的血收集到瓶子里。

那花精姐姐见他只采集了半瓶子,便拿盖子封住了瓶,问道:“这么些,救你那位朋友已经够了么?”

金明池道:“应该是够了的,不过是做药引而已。实在是对不住,还让你受伤。你们的恩情我会记得的。”

那银莲花花精姐姐依然很客气地道:“你不肯伤我们姐妹性命,我们已经足感盛情,这些不过是小意思,你尽管拿走好了。”

金明池再三道谢后就准备下山,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跑了回来,用桃木剑在那两株阿尔泰银莲花的真身附近划了一个大圈,然后念了几句咒语,就看见那圈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好一会才消失不见,他又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倒了几滴甘露在那叶子上,那两株仙花立即摇摆起来,好象很兴奋一般。那两姐妹看见这个情形,也都眼睛一亮。

“以后你们只要在这个圈内,任何人都伤不了你们,还有这个甘露叫做凝仙露,可以提高修行能力,我现在也就这一瓶,送给你们好了。希望你们好好的修行,早日位列仙班。”

这两姐妹顿时大喜,接过那白玉瓶,不住的道谢。

她们的外形都是维吾尔族姑娘十四,五岁的模样,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子,皮肤微暗,艳丽非凡。两人身后本来有无数根小辫子的,可惜现在都被金明池剪去了,只剩下浓密的发尾象折扇一样打开,可是依然不损她们的美艳气质。

那妹妹本来是一直躲在姐姐背后的,现在看金明池真的不象以前上山来找药的那些恶人,也胆大起来,小姑娘在她姐姐身后露出头来,问金明池道:“我还有些往日里落下的花籽,你要吗?”

金明池见她好意相送,岂有不要之理,连忙接过了那一包花种子,再三道谢而去。

这个时候的金明池并不知道他怀里的那一包花籽才是贺新郎真正想要的东西,因为在花犯的百花志很清楚的记载了,银莲花花精的全株或者是花籽才可以使妖精受孕。一开始,金明池好心收集的头发和血液根本就没有用。

金明池一回来,贺新郎自然是立即药到病除,人也恢复了精神。

第二天开始,居然一连几个晚上缠着金明池不断地色诱他,想与他欢爱。

金明池顾忌着他大病初愈,怕要了他太勉强,坚拒不从,谁知道竟把他恼得破口大骂。

后来贺新郎还不理他了,只是一个人面向墙壁偷偷的哭泣,好象金明池做了什么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弄得金明池哭笑不得。只能从身后抱着他又哄又亲,要他赶紧把身子养好,等他完全恢复了,他想怎么样都行。

贺新郎心里何尝不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只是自己一见那花籽立即欣喜无比,恨不能马上完成任务才好,所以才金明池的体贴不以为然。

又过了十来天,贺新郎终于完全康复了,脸上居然都丰腴起来,都是这几天来他猛吃猛喝的功劳,他想尽快让金明池觉得他完全没问题了。

其实,金明池早就憋坏了,偏偏这小妖精还不知道死活,不停地来撩拨他。

所以他一旦确定贺新郎身子已经好了,便开始发狂了,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在他身上折腾,恨不能一雪前耻。这小狐狸居然敢骂他无能,看现在自己不弄死他。

贺新郎在他身下也野得很,好象怎么也要不够似的,不停地尖叫嘶喊,要他给予更多更激烈的情爱与冲击。于是二人夜夜抵死缠绵,极尽荒淫欢娱之能事。

一个月后,贺新郎有一次在**时突然呕吐起来,吓了金明池一大跳,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把他抱到床头上不停地抚摩着胸口替他顺气,神情无比惊慌。

当时,他还以为贺新郎旧疾复发了,一时深为悔恨。都怪自己只顾贪欢,没有考虑他的身体情况。

而且,最近这一阵子的**也实在太频繁了,虽然基本上是贺新郎先勾引自己的,可是自己也太不知道节制了,亏自己还是修道之人呢,一见到这个小狐狸雪白修长的身体就什么都忘记了,不住地心神荡漾,做了又做。

猜到真正原因的只有贺新郎,那一瞬间,他被自己身体的反应给惊呆了,随即涌上心头的是狂喜,真的如愿以偿了吗?但是他的表情金明池并没有注意,他只顾沉浸在自责情绪中了。

第二天,贺新郎去找大夫确定答案,结果正如自己估计的那样,他怀孕了。

贺新郎怀孕初期反应很重,经常呕吐不止,而且手足无力,腰部酸软。为了不让金明池发现真正的原因,贺新郎给自己请了的大夫,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说自己旧疾复发,需要静养,然后金明池就再也没碰过他。

所幸这次贺新郎虽然觉得不舒服,但是神志还是很清楚,除了吃不下太多东西外,其他也还正常,偶尔还可以下床走走。所以金明池也没象上次那么担心。

他就是以为贺新郎上次的病还没好全,还需要好好的调理,并且把出现这样的状况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心里非常的懊恼。所以,他现在把贺新郎当玻璃人一般看待,小心翼翼地侍侯着,什么事也不敢让他做。

一看见他下床走动,就立即大叫道:“回床上休息,有什么事叫我。”十分宝贝他。

可是尽管是这样宝贝着调理,贺新郎还是一天天的瘦弱下去了,三个月过后,他的身子竟变得十分单薄,厌食的症状也没有减轻,一吃东西就呕吐不停。看着就觉得可怜。

金明池也不好过,因为太担心,居然也跟着他瘦了很多。贺新郎看了很是心疼,便决定回南方了,因为金明池毕竟是南人,长期呆在北方难免不适应,现在也快秋天了,还是回去吧。

某一日,时近黄昏,金山脚下的一家汉人开的小客栈里忽然来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年轻男子,他身形纤细优美,五官精致秀丽,却一脸的寒冰,让人不敢靠近。

他正想跟店老板打听两个人,却看见金明池从楼上下来了。

他猛地大喝一声:“金明池!”然后就象疯了一样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人,冲了过去。

他一把抓住金明池的衣领问道:“贺新郎他人呢?他怎么样了?”

金明池一见是他,惊喜地叫道:“花犯?你怎么来了?我们正要回去了呢。”

“其他的先别管,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你别激动啊,他没事的,你怎么知道他病了?这里的气候不适合他,所以我们准备过两天就回江南。”

“他病了?什么病?”

“具体的大夫也说不好,就是呕吐不止,身体虚弱,还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花犯就自行冲进了最当头的那个房间,他已经感觉到那人的气息了。

贺新郎躺在床上,一看见进来的人是花犯,竟然下意识地把脑袋一缩,躲进了被子里。

花犯怔看了他一会,转头对金明池说道:“我有话跟他说,你先出去一下。”

金明池只好把门关上,留给他们独立空间,自己则跑到楼下去要了点小酒慢慢地喝着,心想,花犯怎么知道我们到了这里?我们明明谁都没告诉的。

大约一个时辰以后,花犯终于下了楼,坐到了他旁边,不等他招呼,抓起酒坛就给自己倒酒。

金明池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你别太怪他,他不辞而别也是有原因的,都是因为我。你刚刚看过他,他没事吧?”

花犯冷冷地看着他道:“他已经睡了,现在是没事,不过,再过几个月就有事了。”

金明池不太明白地看着他,花犯心一横,干脆把事情的原委都说给他听,听得他脑中突突只跳,他才知道贺新郎为什么一定要到这里来,原来贺新郎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花犯说道:“他虽然不想告诉你,但是与人相恋的妖精产子是十分凶险的事情,何况他还是以男体生子,你应该知道吧,男体的妖精产子往往九死一生,我不想你以后后悔,所以才决定把实话都告诉你。……你现在就做个决定吧,你要他还是要他肚子里的孩子?”

金明池早就惊呆了,怎么会呢?这一定不是真的。贺新郎居然不是生病?而是是怀孕了?难怪最近他连手都不肯让他碰。他怎么会想到以男体生子?他不知道这是很危险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金明池一下子站了起来,脑子里乱烘烘的,口中不停地说道:“我要去制止他,我不要什么孩子,我只要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一定要劝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花犯看他现在一副惊吓过度,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不禁涌起了几分快意,这样也好,让你也难受难受,其实所有这一切你才是罪魁祸首。

花犯继续冷笑道:“他这样费尽心机取得生子的药物,如今又怎么肯听你的话打掉孩子,用强总是不成的,他一定会恨死我们的。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了,希望他运气好一点,可以顺利地把这个孩子产下。”

金明池忽然大叫一声,觉得脑中疼痛难忍,他渐渐地弯下来身躯,蹲在地上不停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这样做?”

“至于为什么,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过去的事你都已经忘记了,你忘记你曾经是怎样对待他的。……但是有一点你应该想得到,你对他很不好!他若不是害怕有一天你会将他抛弃,又怎么会想出这样的笨法子来将你留住。你以为他不知道其中的危险么?你确实应该好好的想一想,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花犯边说边转过身去,不想让人看见他发红的眼眶。

金明池依旧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知道贺新郎很依恋自己,可是他没想到他可以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想不起来,难道自己以前真的做过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吗?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他这样想不开,男体的妖精产子,岂不是和自杀差不多。不!不要!我一定要劝他打消这个念头。我绝不能让他去冒险。

金明池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里好象有千军万马跑过一样,痛得他只想大喊大叫,却又偏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声音全梗在喉咙,变成了眼泪划下了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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